經過這一鬧,氣氛有點冷了起來。常姨娘對馮妙蓮說:“妙蓮,你是不是有些累?我陪你到西廂歇歇。”


    馮妙蓮說:“不累,隻是有點悶,我周圍走走就好。”


    常姨娘說:“那我陪你吧。”


    馮妙蓮笑:“娘,待會兒還有客人來,你得招呼客人呢。”她又再說:“馮府有多大?難不成我會走失不成?再說了,我身邊不是有小喜兒和紫荊嗎?”


    常姨娘也笑:“說得也是。”


    馮府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燈籠彩旗。有樂隊演奏著樂曲,嗩呐鼓首,吹吹打打,把熱鬧隆重喜慶的氣氛,盡情地烘托起來。


    在馮府遇到每一個人,都對馮妙蓮恭恭敬敬,垂首而立:“左昭儀。”


    馮妙蓮隻是微笑,點點頭。


    她帶著小喜兒和紫荊,不知不覺,到了花園。


    馮府的花園格局和別的花園沒什麽兩樣。零星分散的布滿的樓、閣、亭、榭,用石板和鵝卵石鋪設出彎彎曲曲互相相通的林蔭小道,中央的地方,是秀石迭砌的玲瓏假山,旁邊有荷花池.池裏養有各式魚,青翠的鬆、柏、竹間點綴在花園周圍。


    此時是陽春三月,春暖花開,到處都是春天的氣息。


    柳樹抽出了細細的柳絲,上麵點綴著淡黃色的嫩葉;綠油油的小草從泥土裏鑽了出來,一叢叢,一簇簇;紅的,黃的,白的,紫的,各種各樣的花朵爭相吐豔。有蜜蜂和蝴蝶在周圍翩翩起舞;遠處的樹木裏,傳來了一聲聲婉轉清脆的鳥語;風輕輕地吹了過來,帶來了馥鬱醉人的花香。


    花園的亭子裏,有一個鬱鬱寡歡的寂寞身影,是馮夙明媒正娶八大轎抬進門來的正妻黃雪雁——丈夫的小妾生了兒子,最失落的,莫過生了三個女兒卻生不出兒子來的黃雪雁。


    馮妙蓮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她笑著問:“想些什麽呢?”


    黃雪雁這才看到她,連忙站起來行禮:“見過左昭儀。”


    馮妙蓮說:“一家子人,也不必客氣。”


    話雖然是這樣說,禮數還是不能少。行禮後,黃雪雁站了起來,她努力的擠出了笑容問:“左昭儀怎麽也到花園來啦?”


    馮妙蓮說:“無聊。所以就來了。”


    黃雪雁歎了一口氣:“哎——”


    馮妙蓮安慰:“你也不必難過。其實,女兒也不錯,都說女兒懂得疼娘親,是娘親貼身小棉襖。”


    黃雪雁愁眉不展:“可女兒長大了始終人嫁人。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再好,畢竟是別人家的人。”


    馮妙蓮說:“女兒嫁得好,也能光宗耀祖。”


    黃雪雁又再歎了一口氣:“哎——”


    不遠處的草坪裏,黃雪雁的三個女兒在打秋千,最大的那個八歲,最小的也有三歲。大女兒坐在秋千上,身形如飛仙一般,根本不用人來推,十一百八十度角大轉角,這從邊逛到那邊,又從那邊逛到這邊,鈴鐺般的歡快笑聲,隨著風,一陣陣傳來。次女和小女兒站在一旁,齊齊拍手歡笑,無憂無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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