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給剛走進門來的元宏聽到了。


    元恪帶了元懷和元瑛離開,剛剛出了沐芙宮門口,就遇到元宏,於是跟著他,折回沐芙宮,也剛好聽到了馮妙蓮這話。


    元宏一張冷清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原來,高照容之死,還真的跟馮妙蓮無關,他疑心馮妙蓮殺了高照容,還真是冤假錯案。


    馮妙蓮說得對,她哪有本事把高照容殺了?


    殺高照容的人,是武功高手,飛出三把飛刀,刀刀中要害,殺人於無形之中。馮妙蓮又什麽時候認識這麽有本事的人?


    高照容被刺殺這事雖然結案了。但元宏不是不知道,太行山麓汲郡的官員並沒有緝拿到真凶,他們查來查去,終無頭緒,因此捕獲了幾個劫道的山賊,屈打成招,上報結案。元宏沒有追究,他擔心真是馮妙蓮幹的,到時候無法收拾場麵——如果真的是馮妙蓮幹的,他也不會治她罪、


    元宏止住了腳步,回過頭,對他身後的元恪,元懷,元瑛三人擺擺手,意思讓他們回去,不要隨著他進沐芙宮了。


    元恪會意,帶了元懷和元瑛離開了。


    待走遠後,元恪板著臉孔,厲聲教訓元懷:“五弟,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的衝動,差點兒闖禍嗎?還好左昭儀不怪罪,如果怪罪下來,我看你還要不要命?”


    元懷不服氣,頂嘴:“就算不是她殺了我們的母妃,但我們母妃之死,也跟她脫不了幹係——如果三年前,不是她把我們的母妃趕回代北,就不會發生這事。”


    元恪嚇得趕緊伸手捂了他的嘴巴:“五弟,你還胡說?我看你還真的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元懷眨眨眼睛,待元恪放開掩著他嘴巴的手後,他不解地問:“二哥,你幹嘛這麽怕左昭儀?如今你已是太子了,幹嘛要怕他?”


    元恪說:“前太子為什麽被廢,你可知道?”


    元懷說:“因為他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元恪搖頭:“他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前皇後得不到父皇的寵愛,他出事後,前皇後不但保不了他,自己也從皇後的位置掉下來。父皇寵愛左昭儀,過不久左昭儀便是皇後,討好她了隻有好處沒壞處。如果跟她作對,隻有死路一條,說不定會有一天,我也像前太子一樣的下場。”頓一頓,他又再說:“五弟瑛妹,我知道你們憎恨左昭儀,可憎恨隻能放在心裏不能表露在臉上,以後見到她,得要對她恭恭敬敬,要不惹火了她,我們就像母妃那樣,自己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元懷和元瑛趕緊說:“知道了二哥。”


    元恪說:“以後你們也別跟馮貴人走得太近。馮貴人跟左昭儀有過節,我猜想,馮貴人留在宮中的日子也不會太長了,左昭儀哪能容得下她?隻要左昭儀在父皇跟前說幾句壞話,馮貴人離倒黴的日子也不遠了,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連命都沒了的不是馮清,而是廢太子元恂。


    中尉李彪秘密地向元宏上表,告發元恂與左右謀逆。元宏思考再三,便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讓中書侍郎刑巒和鹹陽王元禧帶著毒酒趕赴河陽,賜死元恂。


    元恂死的時候,還不到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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