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人的眼睛很威嚴地掃過來:“你是不是不服氣?”


    馮妙蓮大著膽子說:“是。”


    元夫人說:“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馮妙蓮支支吾吾:“嗯,不完全對!有……有一點不對!”


    元夫人問:“哪點不對?”


    馮妙蓮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是不是?元澄也有錯。”


    元夫人說:“他就是錯,你也得要向他說對不起。”


    馮妙蓮不服氣,被打死也要問上一句:“為什麽?”


    元夫人說:“他是男人,他有他的尊嚴。”


    馮妙蓮撇了摘嘴說:“男人也要吃飯,也要上廁所拉屎拉尿是不是?難道他有尊嚴我沒有?”


    元夫人生氣了,聲色俱厲:“大膽!我說話,怎麽輪到你頂嘴?”她又再說:“你一定要記住:我說話,不準頂嘴!聽到沒有?”


    馮妙蓮很不以為然。靠,難道她說得不對,她也要絕對服從?比如說,她叫她****,她也乖乖的吃?朱七七想,她才沒那麽蠢。


    年輕人不喜歡聽大人的話,這叫青春無悔。


    旁邊的管家嚇得戰戰兢兢,連忙賠著笑臉上來做老好人:“妙——少奶奶,快對夫人說對不起,說下次不會這樣了。”


    馮妙蓮倔脾氣上來了,一下子忘記了害怕,把剛才“小心可以行駛萬年船”的想法拋到了九雲霄去,硬著脖子說:“我偏不!”


    管家趕緊說:“哎呀少奶奶,你不要這樣。”


    馮妙蓮倔強:“我偏不要說對不起!”


    管家急得束手無策。


    元夫人看了馮妙蓮半響,不怒反笑:“年齡不大,脾氣倒不小。”


    馮妙蓮脫口而出:“本來我就不是好欺負的主。”


    元夫人點點頭:“好樣的。”她說:“我們元家的女人,都不是好欺負的主。”


    馮妙蓮眨眨眼睛。


    她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到底是誇還是損。過了一會兒,她自嘲般解釋:“我這臭脾氣是天生的,改不了,這叫江山移易本性難改。”她又再說:“我小時候,就懂得‘柿子先撿軟的捏’這道理。如果不凶點,會被人欺負的。”


    元夫人問:“你以前常常給人欺負?”


    馮妙蓮說:“嗯。因為我是我媽撿來養的,又沒有養父,別人欺負我,都叫我‘小野/種’,我就跳出來和他們對罵,不給他們欺負,甚至跟他們打架,哪怕打得頭破血流,我也不哭。他們都叫我小玫瑰——玫瑰雖然漂亮,卻帶刺。不是我想做市井小人,不是我喜歡潑婦罵街。這是生活環境所逼,因為這樣,別人才不敢欺負我了。”


    元夫人不說話了,隻是她看馮妙蓮的目光,突然就溫柔了。


    馮妙蓮發現,隻要她搬出過去的血淚史,元夫人就心軟下來。


    為了把馮妙蓮打造成為一個名門淑女,元夫人找了人來調教她。為什麽要調教?因為馮妙蓮一身子的雞毛蒜皮市井之氣,粗魯,野蠻,一點個人修養也沒有。


    調教馮妙蓮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長得並不是很漂亮,但卻很有魅力,成熟,大氣,柔美,有著一股優雅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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