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來說,馮妙蓮感覺到元夫人對她還是不錯的。


    馮妙蓮每天除了跟高菩薩學兩三個小時的英語之外,便無所事事了。因此她央求元夫人,讓她學開車,她說:“自己會開車多方便啊,不用麻煩人,自己想什麽時候出去就什麽時候出去,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自由自在——還有,不必看某些人的臉色,眼巴巴的要等著搭順風車。如果人家不理我,黑著臉孔自個兒的把車開走了,那我就得自個兒走路了,那多不方便。。”


    元夫人問:“誰黑著臉孔不理你自個兒的把車開走?”


    馮妙蓮說:“除了那個家夥——呃,除了那個元澄,還有誰?”


    元夫人說:“妙蓮,你是不是又把小澄給得罪啦?”


    不是她把元澄得罪了,而是元澄把她得罪了好不好?不過馮妙蓮再蠢,也沒蠢到跟元夫人數落元澄的不是,她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一個勁兒的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把他得罪。”


    元夫人問:“你沒把小澄得罪,那他為什麽會黑著臉孔不理你自個兒的把車開走?”


    馮妙蓮嬉皮笑臉:“我說如果,我又沒說他黑著臉孔不理我自個兒的把車開走——這叫未雨綢繆是不是?”她又再央求:“夫人,讓我學開車好不好嘛?求你了。夫人,好不好?”


    元夫人不同意:“你的性格這樣衝動,做事又毛毛躁躁,開車不大安全。如果出了什麽事,那怎麽辦?”


    馮妙蓮很不以為然,反駁說:“走路還不安全哪,還有被摔跤的危險哪。如果怕被摔跤,是不是幹脆就不要走路?”看到元夫人皺著眉頭,一臉不悅要教訓她的樣子,馮妙蓮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說:“夫人,做淑女——呃,特別是做一個高貴,有身份,有地位的淑女,不會開車,好像說不過去吧?”


    元夫人啼笑皆非,想板起臉孔,可怎麽也嚴肅不起來,眼睛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說:“我才說你一句,你已劈哩叭啦的回了不知多少句,像什麽話?”


    馮妙蓮低聲嘀咕:“我實話實說嘛。”


    元夫人看了她一眼:“你的實話實說,是胡攪蠻纏。”


    馮妙蓮巴眨著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夫人——”


    元夫人說:“好啦好啦,如果你真的想學車,我就找一個好教練教你吧。會開了,就去拿個證什麽的。”


    馮妙蓮興奮,頓時蹦跳了起來,大聲嚷嚷:“哇噻,我可以學開車了。”她跳了兩下,覺得不對勁,於是又再畢恭畢敬的站立,努力的裝出了一副很淑女的樣子。


    元夫人望向她,搖了搖頭,很無奈地“哎”了一聲。


    管家站在一邊,為著馮妙蓮提心吊膽,揪了一把汗。看到元夫人臉上的那抹笑意,管家那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下了。


    管家不是不疑惑的。


    她在元家工作了十多年,什麽沒見過,就沒見到對人一向不苟言笑的元夫人這樣和顏悅色過——元夫人不單單是對馮妙蓮和顏悅色,甚至看馮妙蓮的目光,不知不覺的就流露出一種寵愛,像一個母親寵愛自己頑皮的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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