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點點做。


    修煉是窮其一生需要努力的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所以李江流將靈識重歸身體。


    再次睜眼,已是天明。


    他伸了個懶腰,渾身發出一連串如爆豆般的脆響,他知道這是洗髓後體質改善的結果。有些欣喜的笑了笑,但轉而臉色一變,將鼻子捏住。


    他聞到一股極度的惡臭,臭到他腦袋都開始迷糊起來。


    正是體內排出的汙濁腥水。


    這臭味散播很遠,店小二堵著鼻子,一臉鐵青的看著他。


    “客官。”小二冷冷一笑,用極其厭惡的表情說道:“就算我們服務不周,讓您有所不滿,您也不能……也不能就直接拉在地上呀!而且,您昨晚吃啥了?怎麽弄出了這種味道?跟您說哈,我估計這味道要是飄到神路那邊,整不好都能把魔皇熏死,可頂百萬雄兵呀!”


    在他肆意嘲諷下,就算李江流臉皮再厚也招架不住,趕忙將兜裏剩下的銀錢全扔給了對方,一溜煙的跑下了樓,對著睡眼惺忪,剛起床的胖子著急喊道:“快去找秦伯,咱們今天就動身走。”


    站在小鎮外的空地上,秦伯不解的望著三人,“你們的臉怎麽都那麽紅。”


    李紫月低頭不說話,胖子將臉轉到一邊,不時狐疑的偷瞄著李江流。


    “還好秦伯有鼻炎。”李江流慶幸的想到。


    秦伯道:“早上還聽說這裏的一群惡霸莫名其妙都被人給打死了。”


    胖子又狐疑的看了李江流一眼。


    就在這時,李江流臉色轉肅,豎起耳朵向遠處用力傾聽。


    他自從體內多了一片天地,目力耳力都有極大的提高,所以在小胖子他們還在討論的當,就已經聽到從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好快!


    李江流心中明白,這群人定然是前夜被自己“陰死”的獨眼老者口中的“青袍”。


    算下時間,便知道自己沒走幾天,李斯清就派出了他眼中的殺手鐧。


    如此果決,不像是這個所謂“大哥”的風格呀,看來這是公孫魚的決定……那這些追兵和公孫家是否會有關係?這是他唯一擔心的事。


    馬蹄聲漸近,他不敢再耽誤,對著三人說道:“咱們李家大少爺派人來了,你們先走。”


    遠處大群快速逼近的人馬,已經可以目視,三人轉瞬便明白過來,對方此時派人過來定沒什麽好事,當下異口同聲的李江流說道:“那你怎麽辦?”


    “我嘛。”李江流舒展了一下胳膊,“我昨晚恰好有些領悟,想拿那些人練練手。”


    胖子急道,“這怎麽行,老大,他們人多,你就光棍一條,好虎架不住群狼,咱們一起跑吧。”


    李江流煩惱的揉著額頭,掐著他臉上贅肉說道:“昨天我說的你都忘了?別糾結小情小義!咱們要是一起逃,肯定要被追上,我攔截一下,把他們引到別的地方,你們才能逃走。”隨後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放心吧,我有辦法。”


    “那之後,咱們在哪裏集合?”


    “先去父親說的那棟祖宅裏。”他從懷中掏出那封裝有族譜和穹靈書院入學憑證的信,“我不在,你照顧秦伯和紫月,裏麵的地圖有標注,你們直接去往那裏。”


    見他說的堅定,三人也知無法再勸,加上三人近期經曆的事情多,身上也有了果斷的味道,當下點點頭,動身向鎮子外麵騎馬而去。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李江流就迎著這聲音傳來的方向昂然而立,“兔崽子們,你們算是我第一道開胃菜。”


    他本來自信滿滿,但隨著對方人馬越來越靠近,他瞪大眼睛道:“我靠,這麽瞧得起我,竟然來了上百人?”


    隨後,他灑然一笑,轉著馬頭向小鎮邊上的山裏跑去。


    追來的人群中,有一匹黑馬當先而出,上麵騎者身穿青袍,眉目如電,遠遠就將李江流的背影看在眼裏,對著後麵的人馬大喝道:“就是那小子,別讓他跑嘍!”


    ……


    ……


    李江流知道,想象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他雖然偶爾衝動熱血,卻不喜歡送死。


    早在聽到“青袍”二字時,他就開始防備假想敵,觀察了小鎮四周的地勢,並發現了這座山。


    他聽小鎮裏的人說過,這座山,叫做關峽山。


    進山後,他便棄了馬,瞄準了一處立在山腰上的陡崖,在敵人發現他的蹤跡前偷偷跳了上去,將身體隱藏在陡崖上一顆支出的小樹樹冠中。


    接跟著,上百號人烏央烏央的進了山,見山中枝葉繁茂怪石林立,無法看到那小子的身影,便轉頭望向領頭青袍。


    “麽的,跑的還真快。”青袍環視四周,“都給我下馬進山,他如果繼續跑,肯定會留下蹤跡,都去四處搜搜,如果找不到他,嘿嘿,你們可知道下場。”


    “是!”


    過了一個多時辰,感到附近沒有動靜,李江流偷偷將頭探了出來,見四下無人,就準備籌劃下一步行動。


    陡崖的對麵是一座山峰,李江流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時如果在山裏亂跑,說不定就會被他們碰到,不如順著對麵的山壁爬上峰,等夜晚的時候再偷偷下去……


    就在他剛剛探出身子的時候,在對麵的山壁上,突然發現了一個正不斷向下爬的人……那個人也看到了他!


    兩者視線在半空交匯,都是大吃一驚,行動未停,表情卻都愕然僵住。


    向下爬的那人,麵目清秀,但……連快完整頭皮也沒有,從眉毛處向上,整個腦殼暴露出結痂的血肉和青黑色的頭骨。


    看上去可憐可笑又可怖……還是個和尚!


    這和尚穿著緊身衣,正看著自己眼珠亂轉。


    李江流將他的神情變化看在眼中,心中一緊,他本來的計劃是借著夜色對這群人逐個擊破,現在突然遇到了這古怪的和尚,隻要對方張張嘴,就會打亂自己所有的安排。


    他忽然想起了墨菲定律,假定一片塗有一層果醬的麵包掉落,常常是有果醬的那麵落在地毯上,也就是說,事情如果具有兩麵性,那麽往往會往最壞的一麵發展。


    果然如此呀……


    想到這裏,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看準一個方向,從陡崖上直接跳了下去!


    和尚傻了眼,心說這人倒是夠狠,咬了咬牙,不就鬥狠嗎?誰不會呀!於是怪叫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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