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流?沒聽說過,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洗髓,想來也是個家族子弟,並且練了什麽特殊功法吧。”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到什麽功法能讓武者進行這種程度的洗髓,讓他心中有些震驚。


    要知道,洗髓分成很多種,最差的洗髓,僅能將皮膚上的雜質排出,這種洗髓對武者來說比洗澡也強不了多少,提升不了多少肉體的力量,但最高層次的洗髓,卻會將全身的汙濁從毛孔中排出,近似於“玉化”,這種洗髓,將使武者的肉體得到極大的提升,進行過這種洗髓的武者,在成為靈者後,肉體依舊會保持強大的力量。


    懂虎也不是沒見過傳說中的玉化洗髓,他所在的家族,進行過這種洗髓的武者並不在少數,可他們體內排出的汙濁形成的惡臭氣味,不會達到那種地步呀,而且聽那店小二講,這還是散了一天一夜後留下的味道……


    李江流?這人是誰?


    將這名字放在心底,懂虎轉身出了客棧,外麵有一群侍衛和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


    來到車廂前,懂虎躬身道:“益公子,剛才我去查過,這家客棧住不了人,咱們還是換個落腳地吧。”


    “為何?”從車廂裏傳出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額,一個武者之前在裏麵洗過髓,把五髒六腑的濁氣都排在了房間裏……那味道,怕會讓公子受不了。”


    尖利的笑聲傳出,“還有人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洗髓,莫不是個野人?這麽有趣,這人叫什麽?”


    懂虎頓了頓,“像是叫做李江流。”


    “李江流?”車廂沉默片刻,說道:“這名字怎麽像是聽過?”


    ……


    ……


    小鎮外麵有一條可並排跑三匹馬的官道,因為久未修繕,顯得坑坑窪窪,如不小心,踩上去可能會崴了腳。就算這樣,走官道也總比走兩邊的土路強,起碼不用一刮風就吃灰,是小鎮和其它城池進行連通的樞紐。


    但今天小鎮外麵的官道上,卻突兀的出現了一頂巨大華麗的帳篷,這帳篷就駐紮在官道上,間接的堵住了路,讓行人很不方便的繞著走,可謂是霸道至極。


    很多往來的商人皺眉看著這頂帳篷,以及帳篷上麵懸掛的旗幟——上麵有“公孫”兩字。


    便是這兩個字,和其中蘊含的顯赫味道,讓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隻能輕聲輕腳的從帳篷兩邊繞開,完了還得討好的向守護帳篷的侍衛點頭哈腰的媚笑。


    從鎮子裏麵駛出兩輛破舊的平板驢車,上麵拉著十幾個年輕粗壯的婦人,這些婦人有的表情好奇,有的表情無奈。


    十幾個婦人來到帳篷前,先是一字排開,隨後在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示意下,不情不願的解開了胸前衣襟,露出了豐碩的乳.房。


    她們都是剛生完孩子的人婦,有的乳.頭上猶有奶漬,在一眾侍衛的壓迫目光下,慢慢半跪了下去,向著麵前大桶開始擠出本來給自家孩子喝的奶汁。


    一炷香的時間後,隨著最後一滴奶汁落下,大桶滿載人奶,散發出一股甘甜的味道。接著,疲憊的婦人們又被趕回了驢車,跟著顛簸的車板返回了小鎮。


    幾個侍衛將大桶抬起,架在一個早已燒旺的火堆上,待桶內的鮮奶變得溫熱,向老者點了點頭。老者嚐試了一下“奶溫”,然後小步跑到帳簾前,恭聲道:“益公子,溫度正好,您可以洗了。”


    “恩。”一個瘦高的年輕人從帳內走出,等老者幫他褪去衣服,便跨入了大桶中!


    他竟將這些人奶當成了自己的洗澡水!


    公孫益在桶中閉幕養神,忽然對身旁老者說道:“馬六,咱們走了幾天了?”


    “回益公子的話,從上京到這裏,咱們走了整整二十五天。”


    “這麽久了呀……”公孫益接過老者遞上來的酒,剛喝一口就吐出來,皺眉道:“比起天宋的春水釀,這些酸水真入不了口。”


    老者誠惶誠恐的道:“怪我怪我。”公孫益揮了揮手,“唉,也不怪你,這荒郊野外,你又能去哪裏弄好酒。”


    他隨後冷然道:“不過,咱們都到這地界了,那個青袍怎麽還沒派人來送孝敬?那條狗可是你收的,卻怎麽不過來見主人?”


    老者將腰彎成了蝦米,就差臉貼地上了,顫聲道:“之前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結果青袍沒在賊窩子裏,據那些小毛賊說,好像是接了一個大生意,出去幹活了。”


    公孫益笑了笑,“那還算他用心,要知道,我爹這脈,僅是公孫家的偏房分支,他老人家為了給我買一個穹靈書院的特錄生名額,差不多掏空了家底,我這做兒子的看著心疼,怎麽也要找那青袍補點虧空不是?要不,平白給那條狗一個公孫家執事身份了。”


    老者諂媚道:“那是那是,那青袍也不知上輩子修了多少福氣,能在這一世成為咱公孫家的外執事,和咱公孫閥沾上一絲關係。”


    “什麽上輩子這輩子的,這都是那群禿驢的說法,別提他們,晦氣。”公孫益不耐的說道,隨後“咦”了一聲,指著遠處說道:“真是煩什麽來什麽,那懂虎怎麽押了一個禿驢過來?”


    懂虎將和尚重重扔在地上,向公孫益稟報道:“公子,這和尚一直鬼頭鬼腦的向著咱這邊瞧,被我發現,就給抓了回來,如何處理他?”


    “人奶浴桶”中蒸汽繚繞,公孫益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腦袋從氣霧中探出,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和尚。


    隻見這和尚雖然眉清目秀,卻沒有頭皮,腦袋上麵全是血疤,雙腿不自然的扭曲著,好像折了。


    公孫益捂了捂嘴,感覺惡心,便將身體縮了回去。他身邊的老者馬六,見自家公子這個作態就知他心中想法,對懂虎揮了揮手,“不像是什麽好人,就活埋了吧。”


    “好。”懂虎伸手就要拉和尚脖領,卻見和尚突然在地上向前爬了兩下,抱住了馬六的小腿,哭嚎道:“主子,是我呀,我是小情,情和尚呀!”


    馬六一愣,仔細一看,訝然道:“竟然是你,你不跟在青袍身邊當狗頭軍師,怎麽跑這裏來了?”


    “主子呀,說起來苦呀!我和大當家……不,是青袍執事接了一個不錯的活,說是要抓個人,我們見錢給的多,想主子們要來這邊,我們得多準備點孝敬,就答應了,然後帶著山裏的兄弟追那人追到了關峽山裏,結果呀……我先是倒黴,為追他摔斷了腿,之後,青袍執事又莫名其妙被他給殺了,沒有辦法,我自己一個人從山裏爬了出來,恰好看到主子們在這邊,這才……這才來向主子們訴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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