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末在肖叔叔家和肖江一起吃過晚飯,之後兩個星期都沒有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他開始變的忙碌起來,工作一年,終於接到了一個自己的案子。雖然是一個簡單的財產糾紛案,但畢竟是人生的第一個案子,他很重視。他開始經常加班,很晚才回家。我很少去他公司找他,就算去了,也隻在門口偷偷看一眼就離開。他總是將袖子卷的高高的,咬著一支筆,坐在辦公桌上看著手中的文件。有時也和同事圍在一個桌子旁討論。每次我都能看到陳玉的身影,她總是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給他送上一杯咖啡或者拿著文件跟他說了什麽後,他就會釋懷微笑。


    開庭前幾天,他變得更加緊張,回來後都是文件不離手,熬夜看通宵。開庭當天,天還沒亮,他就醒了。醒來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整理自己的文件、公文包。我從沒見他這樣緊張過,那天我第一次給他做了早餐。出門的時候,我給他打的領結、套上的西裝外套。他笑著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說:“我老婆真好。”


    我笑著拍了他一下:“別貧了,趕緊走吧。”然後推著他出了門。


    他到法院的時候,才發現公文包裏少了一份文件,他看了看表,回去拿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心急如焚站在法院門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遠遠地看到我從出租車裏跑了下來。其實我上出租車時徘徊了好一陣子,可我最後還是懷著忐忑的心上了車,幸虧路不是很遠,閉著眼、咬牙也就過來了。


    我將文件放到他手上,調侃說:“看你以後還有理由說我丟三落四?!”


    他震驚地看著我,然後幸福地笑了,他當著好多同事的麵,在我唇上狠狠親了一口:“謝謝你,我的天使。”然後拉著夥伴跑進了法院。


    我第一次聽他這樣叫我,好喜歡,好甜蜜。他進去後,我就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似乎被他這段時間所感染,弄的我也很緊張,比高考還要緊張。怕他出錯,或者輸了官司,怕他心情低落。我想了好多好多可能性,連他最後如果官司輸了,要如何安慰他、鼓勵他的話都想了好幾個版本。


    過了好長時間,我看到他和一幫同事興高采烈地走了出來,心裏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定,結果應該是不錯的。他見我還在原地,跑到我麵前,用公文包擋在我額頭上:“你一直在這沒走嗎?”


    “恩,我擔心你。”


    “笨蛋,也不找個陰涼的地方,你看,都曬脫皮了。”


    我才發現自己在烈日下站了兩個小時,突然跳了起來:“曬死我了,好熱啊!快給我擋著點。”我急的直往他懷裏鑽。


    “羨煞旁人啊!”趙丹盯著我倆調侃。


    我這才發現他身邊的趙丹、陳玉還有兩位同事,連忙從他懷裏挪開,搶過他的公文包擋在自己頭上。


    肖江笑著和他們說:“我們先走了,她不能再曬了,明天見。”


    他拉著我走的時候,我發現陳玉臉上有小小落寞,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會無意間注視她的表情。之後,他又上了兩次庭,他的第一個案子算圓滿落幕了。


    後來,他們公司給他開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那天他邀我和他一起,我推辭了。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他在一起過,越少人知道越好。其實那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白天我收到了紐約大學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了。從郵遞員手裏接過通知書的那刻起,我就明白了,我和他的日子該結束了。


    他走後,我到酒吧找了徐俊豪,當時他在和一幫古惑仔在dj台邊抽煙聊天,我就坐在了吧台邊等他。肖江生日第二天,當我還沉溺在肖江的懷抱裏,卻接到了朱清清的電話,徐俊豪又因為嗜賭被高利貸追殺。對於這種無可救藥的人我本是絕不會理睬的,但朱清清的話語中,這次如果我不幫忙,也許他真的命懸一線。我可不能讓他這麽白白死掉,他這樣身份的一個人,必是我複仇的一個重要棋子。可是100萬的債款,又讓我拿什麽去救他。我身上唯一值錢的就是父母留給我的老宅,我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複仇,我一定一定會將宅子再贖回來。


    過了一會,他走了過來:“今兒怎麽有雅興跑我這來了?”他玩世不恭地坐到我身邊,向調酒師要了一杯威士忌。


    “你就是一個掉進糞坑裏撈也撈不上來的人!”我沒正眼看他。


    他抽著煙笑說:“我是在談正經事。”然後將酒杯推給我,“喝點?”


    “我不喝!”


    “怕你小男朋友生氣吧?”


    我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了下來:“徐俊豪,你可別忘了,你不僅欠我100萬,你這條命都是我的!”


    徐俊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下:“放心,我還知道我自己的那點利用價值。但你也知道我老大的那家高檔私人會所,出入的都是政府官員、商界精英,安全係數都是紅色戒備,就算進去都得過五關斬六將,哪是那種能隨隨便便按攝像頭的地方,你要抓韓民濤的把柄,也得我點時間部署吧。”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有另外一件事要你臨時幫忙。”


    我們沒聊一會,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醫院打來的,肖叔叔在武館巡查時突然暈倒進了醫院。肖江的電話打不通,我隻能跑到他們聚會的開元酒店找他。


    那時候肖江已經喝了不少酒,推脫想先離開。卻被趙丹攔了下來。


    “肖江你今天可別想走。”


    肖江說:“辛瑤身體不舒服,一個人在家呢,你饒了我行不行啊?!“


    他攬著肖江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我跟你說,女朋友是不能寵著不能慣的,不然以後有你罪受的呢。”


    “是啊,肖江你是不是男人啊,這樣怕女朋友!”又一個同事附和道。


    他們當律師的,嘴都特厲害,你一句我一句的,肖江也沒法招架,又坐了下來。趙丹使壞地要求大家一起玩嘴對嘴接龍遊戲。肖江左手邊是趙丹、右手邊是陳玉,他不是不知道陳玉對他有意思,忙起身說要上廁所,趙丹將他按坐在了凳子上:“什麽意思啊哥們,嫌棄我啊?”


    “我真要上廁所。”肖江一臉為難。


    趙丹將葡萄放進嘴裏,迎著臉,含糊其辭地對他笑道:“快點,接完去辦你的事。”


    “快點肖江!怎麽那麽墨跡啊。”後麵的同事一個個眼巴巴地等著他。


    肖江沒辦法,又坐了下來,狠狠地瞪了趙丹一眼,將他口中的葡萄接了過來。當他想盡快將葡萄傳給陳玉的時候,趙丹在他身後推了一把,兩人就著著實實吻在了一起。


    現場氣氛頓時沸騰了起來,一個個吹著口哨起哄。肖江回頭剛要修理趙丹,就望見站在門口的我,頓時整個人就呆了。大家朝著他的視線望過來,也才發現我,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還帶著一絲尷尬的味道。


    我走了進去,就像剛剛的事沒發生一樣:“對不起打擾各位了,肖江能不能先走?他爸爸突然住院,得趕緊去一趟。”


    現場愣了幾秒,還是趙丹先站了起來:“哦……趕緊……肖江你趕緊去吧。”


    肖江這才緩過神,向趙丹要了車鑰匙牽著我就要離開,我拉住了他:“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每個人都喝的滿臉通紅,隻有陳玉麵前放著一杯果汁,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說,“我知道現在說有點不適時宜,但陳玉姐能不能麻煩你一起跑一趟。”


    陳玉開始愣了一下,但見我確實比較著急又沒惡意的感覺,也拿起衣服和我們一起走了出來。


    陳玉去取車的時候,我跟肖江說:“你別太擔心,李師兄說就是最近忙著全國比賽累到了,到醫院有什麽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你不去嗎?”


    我有些無奈:“我坐不了轎車。”


    他握住了我的肩:“瑤瑤……剛剛……”


    這時候陳玉已經將車開了過來,我打斷了他:“趕緊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說著將他推上了車。看著他們離去背影,我淒涼地笑了。


    肖江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三點了,我當時正蜷縮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電視。見他進了門,這才緩過點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回來啦,看你滿眼血絲,坐著歇會,給你倒杯蜂蜜水。”


    他從背後將我抱住了:“剛剛我不是故意要親陳玉,都是趙丹搞的鬼主意。”


    我拍了拍他環在我腰間的手,笑了笑:“我知道,沒怪你。”


    他斜臉看了看我:“你不生氣?”


    我搖了搖頭,將他拉坐到沙發上,他靠在沙發上,見我這麽平淡的態度,倒有些沮喪:“你就一點不吃醋嗎?”


    我衝了一杯蜂蜜水給他,轉移了話題:“我今天收到平江大學的錄取通知了,服裝設計。”


    肖江聽到我選的服裝設計似乎有些意外也很開心:“錄取通知我看看。”


    “哦,放在家裏了,沒帶過來。對了肖江,明天有空陪我去趟商場,徐俊豪20歲生日,得給他選個禮物。”


    肖江聽到男生的名字,臉突然又板了下來:“你怎麽還給他買禮物啊,你們兩人關係很好嗎?”


    我靠在他肩上說:“如果我說,我和他的關係比和張恒的還深,你會介意嗎?”


    “啪”的一聲,他放下茶杯,剛要發火,我站了起來,朝他笑了笑:“我開玩笑的,睡覺吧,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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