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省城的路上,後座的陸夢娟用她那雙明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和韓夢秋。


    “韓哥,我決定放棄你了!”許久後,她宣告式地下了結論。


    “為什麽?”韓夢秋一邊開著車,一邊用一副無法接受的語氣,歎息婉言,“昨天還說非我不嫁,怎麽這說變就變。”


    “你……你昨天和她那樣,我都看見了。”


    陸夢娟紅撲撲的臉氣鼓鼓,有理而論又啟齒難言,而我被她說的臉也羞赧的潮紅起來。


    “我和她是夫妻,這不是很正常。你呀別把這種事看的太重,現在這個社會太平常。”


    他居然開導起她來,我心一亂,手不重不輕地揪了一下韓夢秋。他朝我看了一眼,不以為然:“現在都什麽年代,還在回避這種問題。你以為這是為她好,其實缺少這方麵的意識對她可沒什麽好處。”


    “韓哥,那你給我普及普及一下知識唄。”陸夢娟瞬間來了興致,枕著韓夢秋的座背,探頭看著他。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豁然回頭望向陸夢娟,她亮閃閃尋視的眼睛告訴我我沒幻聽。


    “如果你以後和別的男生發生這種關係,在還不想懷孕前,一定要讓男生帶套,他說自己會注意,千萬別信,做這種事一high,哪還顧……”


    “別說了!”我毅然打斷了他。韓夢秋這家夥的臉皮是有多厚,跟個小女生說這些,還是自己恩師的女兒。


    “那你和她那什麽……帶不?”陸夢娟追問。


    我訝異地再次看向陸夢娟,現在女孩都這麽開放的嗎?說出這種話都不臉紅心跳嗎?


    “我和她……”我忙捂住韓夢秋嘴,警告道:“韓夢秋,我警告你,閉嘴!不然掐死你!”


    他開著車的手抽出一隻比了一個ok。


    我不放心,再次強調:“我說真的,不要再開玩笑了!”說完才放下手,然後掉頭便教訓起陸夢娟來,“還有你,怎麽回事!一個女孩子,跟個男的討論這種問題,就算是再親近也不行。再怎麽大大咧咧,你記住自己是個女生,要有自己的矜持。他是你哥哥,當你是個不懂事小p孩,不當回事。你往後和別的男生討論這種話題,很容易讓對方輕視你,覺得你很隨便,還有可能覺得你是在……”剛要脫出口的‘挑逗’被我硬深深地掩回肚子裏,“你要是以後有這方麵的疑惑問你媽媽問我也行,就是不要隨便和男生討論這些,知道嗎?!”


    韓夢秋意味深長地瞧了我一眼,眼裏似有無限溫柔。


    “看什麽,我說的不對嗎?!”我目光掃向他。


    車正好停在一個紅燈口,他居然突然挽住我脖頸,毫不避諱地在我唇上親了一下,輕觸及離。


    “你幹什麽!”我瞪大了眼珠看他,又望向身後的陸夢娟,她靠在坐墊上似乎若有所思,沒注意到韓夢秋的舉動。


    “你號碼多少?”她突然抬頭望向我。


    “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媽媽很忙的,沒空和我談這些。”


    我心一軟,接過她手機,在裏麵輸入我的號碼。她接過手機,展開笑容:“隨時都可以找你嗎?


    “……”


    這算怎麽回事,我隻是隨口說說,沒想讓她真的找我呀。這個姑娘一看就是很煩人那種,我最討厭在我身邊喋喋不休的人。我求救地望向韓夢秋,他並未理我,莊重地看著路況,嘴角有淺淺笑意。


    我靠在車座上,心想著是不是得換手機號碼。


    車停在了公司門口。


    韓夢秋問我:“你想吃什麽,我送完小娟去學校順路給你帶回來。”


    剛想說不用了,陸夢娟便搶答:“我們學校門口有個特色燒餅店,可好吃了,韓哥,你就帶這個給嫂子吃。”我就說這個姑娘是煩人那種,無奈,推門下了車。


    “嫂子再見!”她搖下車窗對我揮了揮手,我皮笑肉不笑地也擺了擺手。回身往大廈走時,才回味過來,她剛才叫我什麽?回頭想確認,車已經開的老遠。


    等著韓夢秋的早餐等的我望眼欲穿,難道那家燒餅店的生意好到要排長龍般的隊嗎?那就不要排呀,又不是非吃不可。真的好餓。我忍不住下樓去了行政部,向徐璐要了幾塊麵包,然後來到茶水間,泡了杯紅茶。不能吃太飽,要是被韓夢秋發現自己先填了肚子,他這種人一定會報複性的讓我吃撐死。想著,手機來了短信,是韓夢秋發來的。


    直擊眼前的是三張血脈噴張的內衣圖片。


    一件性感*火紅似焰、一件黑色蕾絲魅惑勾魂、一件布少鏤空忽隱忽現。


    他還配了一段話:“你穿內衣的品味,真的太low。你知道的,在某些時刻*值會急速下降。這幾件,怎麽樣,選一下。”


    我的臉倏的一下得滾燙,耳根都炙熱如火!灼灼的文字和圖片就像跳出屏幕,化作有形的話語和物件,像韓夢秋就站在我麵前舉著它們,誘惑不羈地對著我說。


    又是一聲短信鈴響,他又說:“我隻是給你看一下,可沒要你的意見,因為我都買了。咱們今晚繼續完成昨天沒完成的任務,就穿這件紅的怎麽樣?”隨後還配一個流氓口水圖像。


    “看什麽呢?”徐璐猛地在我身後一拍。我驚的手一軟,手機徒然摔在了地上。他彎下腰要幫我撿,我匆忙先一步撿回塞回口袋。


    “你臉怎麽紅成這樣?”他看著我羞窘的表情,突然心領神會,嘿嘿地笑,“手機裏到底有什麽?不會是韓總給你發了什麽有意思的短信?”他的聲音很嬌媚,那個“有意思”更是說的回腸蕩氣。


    “神經病!”我臉如火燒,“徐璐,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每天跟個娘們一樣那麽三八,不覺得很掉價嗎?!”


    他雞賊地看著我,“呦呦呦,還跟我急了!頭一次看你跟我急耶!”


    “你……”我羞赧地瞪著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外麵有人找。”他又故意停頓一刻,神秘對我眨了眨眼,“男的。”


    我將茶杯塞到他手裏,瞪了他一眼,走出了茶水間。


    當我的視線落在辦公室門口,看清對方之後,心忽地一慟,然後,寂靜無聲。肖江,我的肖江,他回來了,就在五米開外。一手拄著一條細黑的拐杖,靜靜看著我。猶如初三那年,他在校門口溫暖如風地等待著我。


    是溫馨,還是苦澀?


    我猛然奔向他,再次落入他懷裏,才覺得這是真的,真實的肖江,真的完好無損地在我麵前。行政部原本喧嘩的空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徐璐手中的茶杯早已砰然落地。肖江輕輕扶了撫我細細的發絲,微笑著,帶著無限溫柔:“好了,別人都看著呢。”


    “我不管,我喜歡抱就抱,管別人看不看!”我抱緊他,隱隱約約,有一種莫名酸澀的幸福在血液裏靜靜流淌。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從肖江懷裏拽了出來。我被動的仰起頭,恰對上韓夢秋結滿冰寒的眼睛。他狠狠刮了我一眼,用惡劣的麵孔看著肖江:“滾!”


    說完,拽著我掉頭就走。


    他將我狠甩進辦公室,他雙眼似刀,壓著嗓門瞪著我:“開心嗎?看到那家夥回來魂都沒了吧?!”


    我低頭接過早被他捏碎的早餐:“你買的什麽?我剛剛實在太餓了,下樓向徐璐要了點麵包……


    他一把抓住我,把我揪到他麵前,“我說沒說過,永遠別想和他在一起!你們怎麽聯合起來害我家破人亡都忘了嗎?!你還要臉嗎?!”


    像有一根刺直插/我的心髒,我卻極力用一個清淡的眼色看著他:“我沒忘,你也不用刻刻提醒我,我早沒有和誰在一起的心了。我很抱歉我剛才的行為,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和肖江之間有些話必須說清楚。如果可以,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他清冷一笑,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可以讓他上來了。”


    我驚愣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告訴你昨天我真正的目的啊。”他麵上浮現出陰毒的笑容:“好好配合我---這算第五件事。”


    肖江進來時,韓夢秋就握著我的手坐在會客沙發上仰視著他,帶著一種陰魅的煞氣。


    “肖律師請坐。”他囂張恣意地笑著。


    肖江的目光靜靜地落在我和韓夢秋交錯在一起的雙手上,那顆亮閃閃的戒指,毫無防備地攝入他的眼裏,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是悲傷和黯驚。


    我心髒猛一抽動,下意識地想起身。


    卻手心一痛。


    韓夢秋的手指緊緊箍住我,我吃痛地側頭看他,他神情冰冷,眼底卻有說不出的像脆弱的東西在閃現。


    等我再看向肖江的時候,他已經靜靜地坐到了我的對麵,他看了我一眼,安慰的,純淨的,不帶任何色彩的溫暖。


    “我們結婚了。”韓夢秋將我摟在懷裏,微眯起眼,等待著肖江的反應。肖江隻淡淡看著他,冷凝肅穆。他又說,“這得多謝肖律師,要不是你,她也不會將自己賣給我——來救你。你知道她為了你,每天對著我是什麽賤樣嗎?!”


    我望向韓夢秋,心隱隱澀痛:“別這樣行嗎?”


    他恍若未聞,盯著肖江,狠狠說:“知道我為什麽要娶她嗎?我就要讓她這輩子他媽的別想幸福!她不是特恨我們韓家人嗎?不是特想將我們一家碎屍萬段嗎?我就讓她每天卑微低賤地對著我!她越百依百順,我越讓她受盡淩/辱!她越不想我碰她,我就越要強上!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對,婚內強/奸!她越不情不願,我越覺得爽!”


    他神色輕浮,笑的拙劣,嘴裏的字眼像一股股毒猛的氣流硬生生打在每個人臉上。


    “可她昨晚的熱情卻讓我覺得無比惡心!和殺父仇人的兒子,都能那麽放蕩。是不是很賤,很不知廉恥?!”


    我睫毛一垂,發現自己流淚了。也許淚到盡時,便是鮮血,痛到極致,便是麻木。


    “之前我說過,等你還算個人樣回來了,我要讓你們相見卻永不能在一起。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那樣太沒意思,我現在特願意給你們機會。你不是武術冠軍,拳擊特厲害嗎?!你和我打一場,贏了,每個月我可以讓你睡她一次,要不然我就將她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他又笑著拍了下腦門,“哦,我怎麽給忘了,你剛做完手術,腿不行。那賽跑、籃球這些你都不行了?那你現在有什麽行的?我不欺負弱者,項目隨你挑,需要坐輪椅,我也可以委曲求全地陪你。”


    岑寂一刻。


    肖江輕笑,“說完了?”


    韓夢秋忽然收起笑容,他的臉像是罩上了一層寒氣。


    肖江語氣平靜:“你不覺自己很幼稚嗎,以為這樣就能羞辱到我?我告訴你,不管我變成什麽樣,我依然還是原來那個我,不會自憐自卑;不管辛瑤經曆了什麽,她永遠是我心目中最真實單純的女孩。”他起了身,眼似清泉地向我伸出了手,“回家了。”


    如深夜花瓣上的露珠,我的心裏漾著柔軟,靜靜的,握住了他的手,起了身。


    “你他媽給我坐下!”突然,韓夢秋將我殘暴地將推回沙發,可力道太大,我整個人失去重心,腰撞上沙發棱角,整個人彈在了地上。一刻,有種被人從中掰成兩半的挫骨揚灰地痛,我趴在地上一時無法動彈。


    像是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韓夢秋先肖江一步抓住我的胳膊:“別給我裝,起來。”


    肖江甩開他的手,怒吼:“你再敢動她?!”


    韓夢秋頑劣一笑,踱到肖江麵前,直直盯著他:“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想玩就玩。”


    “從現在開始不再是了!”


    韓夢秋抓起他的衣領,眼裏寒光閃爍:“你有這個本事搶嗎?!”


    我克製住身體的疼痛,起身拽住韓夢秋的胳膊,祈求,“夠了,求你了,放手。”


    韓夢秋側目看向我的視線不啻於一把鋒利的刀劍,他雙手猛一用力,就連連將我和肖江毫不留情甩倒在地。


    他指著肖江厲道:“你是個男人嗎?!她委曲求全、尋死覓活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怎樣?!想替她打官司?想幫她離婚?做夢吧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站都站不穩還想跟我鬥?!你鬥的過嗎?!你這個殘廢!!”


    唰——!我揚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倏忽之間,時間仿佛也停滯了。


    緩慢地,韓夢秋扭頭瞪向我:“你以為有了他你就能解脫了?!我絕不允許失去我的公司!”


    我清冷肅厲地看向他:“從沒得到過,就不叫失去!”


    說完拉起肖江,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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