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秋最近出差有些頻繁,導致失眠也越來越嚴重,有時候一天都睡不過一小時。我看著手中的咖啡,這一杯要再喝下去,估計連一個小時的睡眠都沒了。果斷將咖啡倒了,端了杯牛奶走進了辦公室。


    “以後每天喝一杯,茶也盡量少喝,要不我給你改成蜂蜜水?”我將牛奶遞到他麵前。


    他雙手環住我的腰,將我夾在他懷裏:“你將我當三歲小孩養呢啊?”


    我捧著牛奶,媚眼笑著:“差不多。”


    他探頭要吻我,我將牛奶擋在我和他的唇間,“牛奶涼了。”


    “牛奶喝不慣,得先來點調味劑。”


    尼瑪!


    我無奈,收回茶杯,墊腳去親他,他托住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唇下的牛奶香,飄飄忽忽地直灌我們嗅覺細胞裏,似乎從對方嘴裏吻到了別樣的味道。


    “都一分鍾了,你倆還沒親夠呢。要不直接將門鎖了,幹一仗算了。”


    我嚇的忙回頭,隻見徐璐倚著門框一臉雞賊地笑。


    “好主意,關門。”韓夢秋還搭起訕來。


    “不過老板,我得提醒您,您飛機快趕不上了。”


    我沒那個定力再聽他倆這一唱一和,忙將牛奶塞到他手裏:“喝完趕緊走。”然後有些狼狽地出了辦公室,但走到門口時,沒忘了狠狠給徐璐一腳。


    —


    韓夢秋這次出差的時間有點長,算算也有大半個月了。電話也沒之前打的那麽勤了,起先每天還有電話,這幾天是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正想著,徐璐拿了一份股權轉移書走到我麵前:“韓總剛從澳洲傳過來的,請您簽一下,他那邊急需用。”


    我狐疑瞪他一眼:“他在那邊做什麽生意,怎麽用到股權轉移了?”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很不滿:“你不是他肚裏蛔蟲嗎?”


    “你還是他老婆呢!”


    我將簽完字的文件扔到他懷裏,沒好氣地說:“徐妖精,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他趴到我麵前仔細端詳我:“火氣那麽大。怎麽,韓總冷落你了?”


    在我將茶杯扔向他時,他跑地老遠:“有些人小心了,韓總這次可是去的澳洲…”


    我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已關了電梯門,逃之夭夭了。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沒好氣地接了起來。


    對方愣了一下,才說:“我沒惹到你吧?”


    我看了下來電,是張甜,有些糗,忙急中生智倒打一耙:“你說呢,這麽久也不跟我聯係,真是有了情人忘了朋友。”


    她那邊啐了一臉:“有沒有良心你。”


    我笑了。


    “晚上有活動沒?”


    “怎麽,想請我吃飯啊?”我說。


    “今天不是你生日嘛,肖江讓我問你要不要去他家吃飯?”


    我拿起桌前的日曆,這才想起來今天18號,可卻沒什麽驚喜,倒有些失落。


    “喂,說話呀。”電話那邊嗓音明顯高了起來。


    我放下日曆,想了想:“要不你們來我家吧。”搬回父母的住所也有一個月,想想肖江還真沒來過。


    放下電話,給韓夢秋發了一條短信:肖江說今天要請我吃大餐,要給我過個難忘的生日。熟話說的好,看來東西還是舊的好……


    ——


    一頓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我一直等的電話,並沒有來。


    “怎麽,韓夢秋今天沒什麽表示?”肖江見我放了筷子,有些調侃道。


    我手托著腮:“要不我離婚,我們重新開始?”


    對麵吃菜的張甜,猛然嗆到了。我好笑地看著她:“我開玩笑的,看把你嚇的。”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她臉漲的通紅,卻故作鎮定地夾了塊溜魚放我碗裏。


    看這兩人狀態,看來還沒好。其實我也不便多說,隻好笑眯眯地撿起菜來吃。可東西剛到嘴裏,就有股怪味直犯惡心,忙跑衛生間吐了:“肖江,你的廚藝比以前可退步不少。”再坐回餐桌,隻見他倆灼灼的目光直盯著我。


    “幹嘛?”看的我直發毛。


    “你要不要明天去醫院查查。”肖江說。


    ……


    ——


    第二天從醫院出來,韓夢秋正好給我來了電話,說已經下了飛機。我將孕檢報告疊了起來揣包裏,繞道後街的咖啡館等他。


    剛進門,就見朱清清挽著個男人正要出去。


    “這是?”我向男人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朱清清。


    “我未婚夫。”朱清清臉上的笑容也很灑脫,而我心裏卻有莫名的寥落。男人先去路對麵開車,我和朱清清就站在咖啡館門口,看著眼前人來人往。


    “聽說徐俊豪在裏麵表現不錯,還減刑了,應該快出來了……”我看了她一眼,“為什麽不等一等?”


    朱清清將麵前吹亂的發絲撥到腦後,笑笑:“等了這麽多年,不想再等。”她也回頭,清然地看著我,“等再久,他的心也不在我身上。”


    我扯了扯嘴角,又將視線落到街上,沒再說話。男人將車開了過來,天上飄了點小雨,特細心地撐了把傘繞到朱清清麵前,將她護上了車。


    其實不過幾步的距離。


    我釋然地笑了笑,能被這樣護著,朱清清也挺幸福的。


    其實我也挺幸福的。


    沒一會,韓夢秋也開著車來了,不過,我沒等他下車,就迫不及待先衝進了車裏。


    “你這次是玩失蹤還是玩驚喜啊?”坐上車,我扭著腦袋哂怪地看著他。


    他麵無表情看著前方:“安全帶。”隨即發動了引擎。


    “去哪?”對於他的冷漠,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肚子的話也隻能先擱淺。


    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隻是當車再次停在父母出事的地方時。我一心的喜悅和興奮,都蒸發了。我臉色差了很多:“來這幹什麽?”


    “下車。”


    好熟悉的話語和場景。


    我拉開車門,和他又麵對麵站在了這裏,之前的不愉快還曆曆在目。


    “我們就在這裏結束吧。”他沉靜地看著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竟有些愣住。


    “我說我們分手。”他重複道。


    不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也不想聽他胡言亂語,尤其是在這裏。


    “我懷孕了。”我說。


    現在輪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杵在那了。


    “現在還要分手,還想和我離婚?”


    “離婚?”他笑了一下,“離婚協議早在一年前你就簽字給我,不記得?我們早就不是夫妻。”


    “我說我懷孕了!”我有些怒了。


    “其實這段時間跟你演繹的這場柔情蜜意,隻不過因為你手裏的林風股權。你知道這一年,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我還真怕你一去不返了……”


    “韓夢秋!”


    他又露出一副邪惡壞笑:“幹嘛?是不是有點失落了?”


    “別逼我打你。”我努力壓製爆裂的怒火。


    “不記得我們的賭約?我得讓你愛上我!雖然時間用的久一點,但看你今天的反應,我覺得我成……”


    我冷冷盯著他:“分手是吧,這孩子你也不要了?”


    他回頭,荒唐可笑地看向我:“我幹嘛要和你有孩子?!”


    我勾了勾唇角:“很好!”我撞開他,攔了一輛出租車,憤然離去。


    當車停在了第一醫院門口,我卻沒下車。他不是不想要嘛,我讓他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師傅,麻煩你開到下條街的一院附屬醫院。”


    韓夢秋找到一院附屬醫院的時候,已經在一院、二院最近的幾家醫院已經找個便。當他在在婦科外長椅上我見到我時,整個人揮汗如雨,像剛參加完一場萬裏馬拉鬆,直喘粗氣。


    他走到我麵前,咽了口冷氣,聲音都有些抖:“……孩子呢?”


    “打了。”我輕描淡寫地說。


    他一笑:“騙我。”


    我倚在長椅上,吊著眼睛看他:“我像在開玩笑嗎?”


    他愣了下,隨即暴怒道:“臥槽!”然後氣的在原地踱了一圈,指著我鼻尖罵道,“你這女人怎麽這麽狠心?!”


    我可笑地看著他:“我狠心?不是你不要這個孩子的?我照你的話做了,你還有什麽不滿的?!”


    他一把拽住我,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你什麽時候變的那麽聽話了?!啊!”


    我卻不溫不火地看著他:“放手。我又不是你老婆,你這樣拉拉扯扯,我要叫非禮了!”


    他氣的一個勁踹一邊自動售貨機,活像個瘋子,震耳欲聾的引來周圍不少不滿的目光。


    “別破壞公物行嗎?”我側目,盡量平靜地看著他。他卻一氣掉頭走了,沒走出大門,又折了回來,嘴裏還不停罵自己就是賤。


    他將外套披在我身上:“能自己走嗎?”聲音也柔和了很多。而我卻將肩上的衣服甩給他,“狠不下心,就別說狠心的話。說出去了,不還得自己圓!”眼見他兩眼發紅,又惱又悔,心一軟,也不想繼續拌嘴,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將手裏的腦科掛號單遞給他,“去做檢查。”


    他目光一凝,罔罔地看向我。我知道他是故意氣我,在他身上也一定發生了什麽。坐在出租車上就在想,是不是公司出什麽問題?可他可不會為了錢這些身外物就能放棄我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身體出什麽問題,得了自己不能承受的病,怕拖累我,才要和我分手。


    我是名醫生,不是言情電視劇看多了去聯想,而是在醫院確實看過類似的情景。聯想到他最近經常的頭疼、失眠,以及他外公是腦溢血去世,便能猜出個大概了。


    可我就是生氣,他為什麽每次都用這種逃避的方式處理問題。我要給他教訓,就要讓他後悔。其實流產單都填好了,但還是沒狠下心交上去。最終將流產單揉進了垃圾桶,重新替他填了一份腦檢單。


    我掀了掀眼簾:“你最好乖乖做檢查,如果你不想看我們娘倆成遺孀遺腹子。”


    他好一會才回過神:“孩子還在?你沒打掉?”


    我哼笑了聲:“我是要打的,可最近打胎人太多,已經排到明天。算你運氣不錯,悔悟及時。”


    他擰眉看我,太多情緒在他眼裏,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跟他對視著,忽然心擠緊作痛,眼酸得要流淚。我朝他跨了一步,投入他懷裏,緊緊抱住他:“我可是名醫生,還是名腦科醫生,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也不允許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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