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兮,阻不斷車輪滾滾,載著思親的心緒奔向久違的故土,從季家出發已經整整兩天,看著季蓉蓉疲憊的神情我很是不忍,幾次要她停車休息,她都是甜甜的一笑說沒關係,晚上睡的很好,早到一會你就可以早一點與父母相見了,這麽感人的事情當然要快一點看到才有意思。


    善良的人總是為別人著想,滴水之恩已是湧泉相報,我該如何來回報季家父女的恩情?一絲絲的感動縈繞在心頭,解不開,亂如麻,不過我們真的快到了,到了我家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經過一路的奔馳,在太陽下山前我們終於是到了,下車站在這片日夜思念的土地上,一切都恍如隔世,沒有了記憶中的土坯房,也沒有了村間的阡陌小路,見不到村人熟悉的笑容,也看不到村南那一片果林。


    一座座的高樓平地而起,一輛輛汽車穿梭而過,一張張陌生的麵孔組成了人流,一條條平整的街道交織縱橫,這裏已經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個家鄉,不再是那個小小的青窯村,在現代化的步伐下這裏已經變成了雲同市經濟貿易開發區。


    我的家在哪裏,我站在街頭彷徨、迷失,要是能夠早一點回來的話,我便不會麵對這陌生的城市,便不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季蓉蓉看著我失落的表情,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好啦,整的那麽憂傷幹嘛,這裏隻是變化很大,因該不難找到他們,再說現在這樣不是也很好嗎?起碼你的父母都過的不錯。”


    看著一臉疲累的季蓉蓉我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收起了失落的情緒,點頭道:“我是不是有點傻,其實隻要他們過的好,即使永不相見也沒什麽。”


    見我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季蓉蓉取出手機給季伯伯撥了一個電話,把我這邊情況說了一下,季伯伯讓她先不要回去,在這裏幫我把事情辦好再回去,季蓉蓉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晚上在賓館住了一夜,第二天季蓉蓉帶著我先辦了一張銀行卡,把支票裏的三十萬全匯進了卡裏,然後我們一起去街道辦、民政局跑了一大圈查找以前村民的下落,可惜沒有查到太多有用的線索,隻是知道,當初這裏的土地被全麵買斷,村民在得了很大一筆錢後都陸續的搬走了,至於都搬到哪了沒有詳細的記錄,不過倒是聽說有兩家住戶最後又搬了回來,但具體住在哪也不清楚,隻能慢慢找了。


    雖然這一天沒有找到什麽實質性的線索,心情有些低落,卻也知道了父母得到了一大筆錢,日子不會過的像以前那樣艱難,何況隻要努力的尋找,終有一天會找到的。


    接來的兩天裏我和季蓉蓉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去找、去問,想要找到搬回這裏的兩戶人家,到頭來還是大海撈針,一無所獲。


    從季家回來到現在,季蓉蓉已經陪了我三天了,算上路上的兩天,整整五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看著她每天陪我四處奔波,回到賓館後飯都顧不上吃倒頭就睡,我心中的愧意日漸增加,實在不想再看到她勞累下去,第六天我拒絕了她繼續幫助的好意,讓她好好休息,玩幾天就回家。


    季蓉蓉很不樂意,說我剛下山,什麽都不懂,很多地方都需要她幫助的,我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可我卻是受之有愧,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罷了,即便是有野墳坡上的救命之恩,季伯伯支付的三十萬也把該還的都還上了,我想了想說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真的很感激你,找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打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慢慢去找,你也別為我擔心了,放鬆下來好好休息休息。


    季蓉蓉沉默了一會才你說道:“你說的也是,是我有些操之過急了,公司那邊這兩天也一直打電話催著回去,我也不在這打擾你了,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去,等姐姐有時間了再來看你。”


    下午的時候季蓉蓉說有事要辦自己出去了,回來時候說幫我租了一套房子,然後就開著車把我們的東西都搬了過去,房子三室一廳,家具齊全,裝修的也不錯,就是租金有點貴,一個月三千,她說我是他弟弟,住的不能太寒酸了,還幫我預付了三年的房租,我要給她錢,你怎麽也不要,說是一家人別整的那麽生疏。


    晚上我把她送到機場,季蓉蓉有些不舍的給了我一個擁抱,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每天按時吃飯,開來的那輛車給我留了下了,有時間去考個駕照,出門也方便些,我一直點頭都答應了下來。


    看著她一個人走進了候機室,我這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人就是種群居的生物,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什麽,分開了才感到失落,原來我並沒有適應孤獨。


    送走了季蓉蓉一個人的生活顯得乏味,我每天像個無業遊民一樣東飄西逛,希望碰到一兩個以前村子裏的人,可惜最後都是作了無用功,中間我按著師傅給的地址去找了一趟他的老戰友。


    那是個比較老舊的小區,裏麵都是那種外牆露著紅磚的樓房,我在202室外敲了半天也沒有人出來,倒是隔壁一位老奶奶開門出來告訴我說老衛家的人很久才回來一趟,你要有事就留個電話在門上,等人回來了打給你,沒辦法我隻好和老奶奶借了支毛筆在他家門上留下了我的電話號碼,還毛筆的時候,老奶奶看著我有些愣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抱著額僥幸的心理,連著晃蕩了半個月後,我一個人坐在街邊的行人椅上看著遠處的姑姥山發呆,姑姥山沒有什麽變化,還是童年記憶裏的那個樣子,小時候因為跑到山上去玩,還得過一場怪病,從而與師傅結下了師徒之緣,師傅說那是我的劫難,他並沒有幫我化解,隻是結了個緣法,拖延了下來,如果是他出手,這一劫過了,還會有下一劫,解鈴還需係令人,最終還是需要我自己去解了才算真正的解決。


    想到這個緣字,我不禁有些想笑,我們修道之人萬事都講個緣字,而我卻是有些太過執著,執念太深了便是魔障,像我這種撞大運的行為確實有些離譜,緣到之時自然就遇上了,緣未到,即便是走在同一條街上,也會擦肩而過,想通了這些我也不再強求,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失落,卻不會讓自己一直處於遊離狀態了。


    去買了幾十米繩子,幾瓶礦泉水、十幾包方便麵,兩支手電,一把折疊鏟,用一個小背包裝好了,別說,現在的東西做的比起過去真的好得多,鏟子省地方,繩子也沒什麽分量,老板說是什麽複合尼龍繩,看著輕細,質量比麻繩強的太多。


    買好了東西,我回家休息了,晚上的時候,我趁著夜色悄悄的摸上了姑姥山,夜裏的山路有些難走,我打著手電慢慢的走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白天的在山上東挖西刨,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是個盜墓的,如果再報了警麻煩就大了。


    幸好姑姥山不是很高,這樣慢慢的走,四個小時我上到了山頂,看了下表已經是夜裏一點多,山頂的老樹和大石還在,我感慨的拍了拍老樹粗壯的樹幹,也不知道小時的玩伴如今都怎麽樣了,是還在上學,還是已經成家,歎息了一聲邁踏上大石盤坐了下來,從懷中取出羅盤對著夜空中的北鬥之首,紫薇星開始校對方位。


    紫薇星五行屬土,主權勢,我要找的是一個死後想要掌權之人的葬身地,經過一番校對後我確定了方位,乃是西南方,我起身持著羅盤向山下走了八百步,之所隻走八百步,一是因為方向西南在伏羲八卦中坤屬未卦,取其八而用,二是坤卦為歸魂卦,人死而歸之地,再者坤卦還代表母親或女性的意思,也有女家一說,單由一個坤字就可以猜的出,這山中埋著的應該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女性。


    這樣看來當年村子裏關於老仙的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多少是有些根據的,確定大致的方位,我解下了背包,取出折疊鏟開始了試探性的挖掘,沒挖幾下就碰到了岩石上,又換了兩處地方挖,結果都不是很好,難道是我找錯地方了?我放下鏟子,取了一瓶水,邊喝邊開始思考。


    如果是找錯了地方是錯在了哪裏,在山頂的時候,羅盤的定位並沒有錯誤,難道是我的步伐不對出現了差異?可即便有些差異也不該這麽大啊,我剛才是隔五米挖一下的,而且作為墓室的通道也不會太小。


    我抬頭看了一眼山頂的老樹,離的也不是太遠,準備上去重新定位一次,不過這一看我倒是明白了過來,原來我下來的這條路並不算是一條路,隻是路麵想對平整些,卻也不算好走,邁不了大步,一路下來其實離著山頂並沒有多遠,這樣的高度是無法修築墓穴的,所以這墓道一定由上而下挖掘的,我剛剛一直平行挖進,當然不會找對地方,這倒不失為一個防盜的辦法。


    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的水,起身甩開了膀子重新回到從第一次挖掘的地方,鉚足了力氣往斜下方挖,這次輕鬆多了,都是些碎石泥土,就是這鏟子質量太坑人了,挖下去十幾米便沒了鋒銳感,一鍬一鍬的別提多費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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