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從沒有見過厲振宇的爸爸,下意識裏還以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此時聽到厲振宇提起他爸爸,她才發現自己對他了解多少浮淺。甚至,她都搞不清楚他是否父母健在。


    不由暗暗汗了一把,夏雪聲音便低軟了許多:“我……我從沒見伯父……”


    “爸爸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在療養院靜養。難得回家,他專程探望奶奶,順便想看看他未來的兒媳婦!”厲振宇的聲音略帶笑意,似乎心情很愉快。


    在他的感染下,夏雪慢慢地消除了緊張的心理,輕輕地應了聲:“嗯……我……我該準備什麽禮物呢!”


    “禮物的事情由我準備,你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待會兒我過去接你!”厲振宇有條不紊地安排道。


    “呃,”夏雪沒來由地又是一陣緊張:“今天啊……”


    “嗬,擇日不如撞日,我查過黃曆,今天是黃道吉日!”


    “……”


    掛了電話,夏雪有些暈暈乎乎,旁邊的張鵬卻收起了懺悔的麵孔,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你傍上哪個大款了?我告訴你,男人都靠不住,少做夢了!”張鵬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是痛哭流涕乞求夏雪的原諒,這一刻又變臉開始指責她。


    夏雪懶得跟他解釋什麽,冷冷地說:“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用不著你來教!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


    找出了上次逛街時厲振宇給她買的一堆衣服,從裏麵挑選出那條綠色七分袖的連衣裙,今天穿還正合適。夏雪換上衣服,對鏡梳理頭發,還特意擦了點兒唇彩。一切就緒,她拎著包準備出門了。


    看著光彩照人的夏雪,張鵬眼睛裏頓時閃出複雜的光芒,高聲說:“要去約會?你小心些,唐雄奇不會輕易放過你!”


    夏雪卻沒止步,邊走邊淡淡地道:“他要不怕再進局子,隻管繼續撒野!”


    聽著夏雪自信的語氣,張鵬悻悻地:“給你撐腰的是哪個男人?他比唐雄奇還牛啊!”


    對於這個問題,夏雪認為沒有必要回答,便沒理睬。


    看著夏雪離開的倩影,張鵬恨恨地一拳擂在桌子上,喃喃自語:“早晚有一天你得哭著回來!”


    *


    夏雪下了樓,見厲振宇的車已經停在門禁前,男子一隻胳膊悠閑愜意地搭在車窗上,勾唇笑吟吟地瞧著她。


    猶豫了一下,夏雪拉開副駕駛的座位坐上去,隨口問了句:“最近怎麽不見田亮過來了!”


    本是搭訕的話,沒想到卻惹來了男子不悅:“時間久了不見,你還十分想念他?”


    “……”夏雪無語,男人的醋勁也這麽大。


    厲振宇卻是有他的道理,自從跟夏雪確定了戀愛關係,接送她的事情他都喜歡親力親為。兩個人的世界,摻合上第三者(哪怕是司機)便覺得不自在。他喜歡上了跟她獨處的感覺,怎麽能把這麽美妙的機會讓給別人呢!


    “你穿這身裙子很漂亮!”厲振宇毫不吝嗇誇獎,他說得是實話。夏雪穿這件綠色的七分袖春裝裙子的確很美,清新如春天的新萌發的綠葉。


    果然,女人都喜歡被讚美。夏雪俏臉嫣紅,更添幾分嫵媚。


    厲振宇看得心裏一動,都說女人在戀愛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比平時更美麗幾分,而且更有女人味。這樣的夏雪,至於說明她在他的身邊是快樂的。眸色暗沉下去,黑瞳裏卻有灼熱的火焰燃燒起來,他是個行動派,想到做到,毫不遲疑地俯身過去,一記輕吻落在她紅緋如霞的臉頰上。


    夏雪沒躲開,隻是嬌嗔地瞥他一眼:“開車吧!”


    若在平常,厲振宇也就點到為止,可是今天卻有些難以自控。他覷著她的嬌顏,嘴角勾的邪氣越發深,悄悄伸出的大手卻撫上了她露在裙子外的**。


    “去!”夏雪毫不猶豫地打開賊爪,冷下了俏臉。“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也罷,隻能試探到這裏了!某人意猶未盡,卻又怕太過孟浪嚇跑了她,隻能低歎一聲,規規矩矩地開車。


    車子漸漸遠行駛去,一樓的北窗口站著一個人影,將剛才車裏的一幕盡收眼底。嫉妒之火將他的眼睛燒得猩紅,年輕的臉龐也扭曲起來,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麽,不住地咬牙。


    *


    厲家,後院的廳室裏。


    厲國良雙鬢斑白,滿麵風霜,長跪在厲老太太的麵前,垂首流淚。“媽,兒子不孝,這些年都沒能承歡膝下,讓您老人家晚年淒涼,罪該萬死!”


    “唉,說這些話有什麽用!”厲老太太噙著淚水,語重深長地道:“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你也是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有什麽解不開的結,也該有個了斷了!”


    杜樺坐在旁邊,滿麵冰霜。似乎那個跪在厲老太太麵前的男人並不是她分別多年的丈夫,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可是,她手裏揉搓著一塊紙巾,撚得稀巴爛,似乎在發泄著內心隱秘的怨恨。


    方若蘭仍然優雅端莊,秀美的臉龐保養得極好,歲月幾乎沒有在她的臉上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比起鋒芒畢露咄咄逼人的杜樺,她則像皎潔的月光,給人恬淡舒服的感覺。


    “我和若蘭習慣了清靜,搬出去倒是遂了心願,隻是冷落了母親!”厲國良愧疚地深深埋首,黯然道:“請母親原諒兒子的不孝,這次過了壽辰仍然回療養院……”


    厲老太太搖搖頭,悲傷地說:“兒大不由娘,更何況你的兒子都有女朋友了,我哪裏管得了你!隨便你們怎麽鬧騰,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不該管的不該聽的一概不理,好在有婷婷陪著我,倒也不孤寂。”說罷,對旁邊的方若蘭吩咐道:“國良身體不好,跪久了不行,快扶他起來!”


    方若蘭連忙起身,攙扶厲國良慢慢起身。杜樺在旁邊更是咬得牙根咯咯響,一張美豔的臉龐都扭曲起來。論姿色,杜樺遠勝方若蘭十倍,可是論氣度和涵養卻是相差甚遠。雖然她是厲國良的結發妻子,現在落得連他的衣角都沒資格碰觸。看著方若蘭和厲國良伉儷情深,她的一顆心在滴血。如果不是惦記著兒子的婚事,她早就摔手走了,哪裏肯留在這裏虐自己。


    杜樺深吸一口氣,咽下喉頭的腥甜和怒氣,對厲老太太說:“媽,您別忘了專門把振宇的爸爸請回家到底為了何事!”說到“振宇”的名字時,她特意咬重了語氣,申明自己在這個家裏不可撼動主母地位——厲家唯一的繼承人是她的親生兒子!


    自從蘇琳跑來跟她說厲振宇打算帶夏雪參加厲老太太的壽宴,她是再也沉不住氣了。先是找厲振宇訓話,結果厲振宇躲進了公司不予理睬,無奈隻好又去找厲老太太陳述此事的嚴重性,可是厲老太太心性淡泊,竟然說看著夏雪那孩子不錯,如果做她的孫媳婦倒也和她的孫子般配。這話可差點把杜樺的鼻子都氣歪了。最後實在沒輒,還是蘇琳幫她出的主意,打電話聯係多年在外的厲國良,讓他回來處理此事。


    杜華覺得蘇琳的話很有道理,雖然厲國良久居在外,但厲振宇畢竟是他唯一的親生兒子,婚姻大事豈能馬虎。他肯定萬萬無法接受像夏雪那種貧民窟裏出來的貨色,必能和杜樺站到同一陣線,反對夏雪嫁進厲家。


    事實上,厲國良聽說了此事的確很重視,並且迅速帶著方若蘭回來,就是想妥善周全地解決此事。


    此時,厲老太太聽杜樺再度提起,便問厲國良:“你覺得此事如何?”


    關於夏雪的各種詳細資料早就擺到了厲國良的麵前,他對她有了大概的了解,當然這了解完全是關於她的出身背景家庭方麵的。甚至,連她是私生女這樣的身份也被扒了出來。忖度片刻,厲國良斟酌再三,方開口道:“女孩子還不錯,隻是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夫妻雙方的身份地位若是懸殊太大,不利於婚後關係的鞏固和維持,難以美滿幸福!”


    如願聽到厲國良出言反對夏雪嫁入厲家,杜樺懸著的心總算落地。可是,不等她籲出一口氣,卻聽到厲老太太說出一句話,讓她差點兒當場氣暈過去。


    厲老太太說:“你和杜樺倒是門當戶對,這些年,你可覺得美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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