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明明看到劉家明攬著那女孩的纖腰,親昵的姿態分明像情侶。但有些事情,看穿了卻無法說穿,她很糾結。


    “你怎麽看?”厲振宇覷她一眼,淡淡地問道。


    “我覺得……”夏雪欲言又止,畢竟涉及到韓笑的情感問題,再說韓笑都懷孕了,這種時候任何風吹草動對韓笑的打擊都十分嚴重。她說出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要再三斟酌。猶豫了一下,她方說:“我也不太清楚!也許劉家明真得是陪領導女兒吧!”


    見夏雪不願多說,厲振宇抿了抿薄唇,不滿地提醒道:“記得在醫院裏我跟你說過話?以後無論你遇到什麽事情都有我!你好像並沒有記住!”


    夏雪莞爾失笑,覺得他越來越可愛了。不過鬱悶的心情因為他的話而輕鬆起來,她坐直腰身,輕輕吐出一口氣,坦白道:“好吧,我看到劉家明摟著那女孩!”


    厲振宇挑了挑俊眉,目視前方,悠然地邊開車邊問她:“想不想聽聽男人對此事的見解?”


    “嗯,你說。”夏雪認真地請教。


    “有兩種可能!不過劉家明劈腿是事實!他那麽大的男人,單獨陪著女孩來醫院看病,還攬著她的腰……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都懂得是怎麽回事!問題是劉家明對那女孩到底是什麽態度!隨便玩玩?並不會影響到他和韓笑的感情和婚姻!或者是明修棧道暗渡陣倉,純粹喜新厭舊!”厲振宇冷靜而理智地分析著,道出了男人的劣根性。


    夏雪的心不由沉下去,厲振宇的話無疑粉碎了她僅存的僥幸,讓她明白,無論哪種可能都不能掩蓋劉家明劈腿的事實。無論哪一種可能對於懷孕的韓笑來說都是致命的殘酷打擊。


    “你朋友懷孕現在來看,這對她來說顯然不是個好消息,因為她即將為一個劈腿的男人生下孩子!至於他在外麵是小玩玩還是來真格的,絕對影響到你朋友和她孩子的未來。當然,也有一種好的可能性,男人玩夠了或者是隨著孩子的出世喚醒他深沉的父愛,為了孩子,他決定懸崖勒馬,重新回歸家庭!否則,你朋友和你朋友即將出世的孩子將前景堪憂!”


    “……”夏雪怔怔地微張著菱唇,有些驚詫地看著厲振宇。她知道他是個睿智的男人,卻想不到他竟然將事情剖析得這麽透徹,甚至連未來的前景都設想得清清楚楚,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嗯?為什麽這樣看我!我說得不對?”厲振宇睨她一眼,淡淡勾唇。


    夏雪想了想,讚歎道:“你專修過心理學吧!”


    “嗯!”男子居然給予肯定地回答。


    夏雪原本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沒想到真被她說對了,不由失聲道:“你真得修過心理學!”


    “我小時候心理出過狀況,後來雖然慢慢恢複了,但總有個解不開的死結!為了尋求解脫,大學時我選修了心理學,專攻過一段時間,研究人性,還拿過學位!”厲振宇並沒有炫耀的意思,他隻是用平靜的語氣陣述著一個事實而已。


    夏雪心裏一動,她突然想起了伊夢瀾所說的“自閉症”!厲振宇五歲那年患過自閉症,誰都不理睬,也不說話,隻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寫寫畫畫。後來,伊夢瀾用她的口琴將厲振宇從狐獨的世界裏解救出來,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孩子!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將十指交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精神緊張的下意識動作。“你覺得現在對人性比較了解嗎?”


    “還行!我覺得自己看人挺準的!接手家族企業之後,我憑著專業的識人水準親自把關,重用了一批人才,現在他們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分公司擔任老總或者副總,發展得都不錯!”厲振宇談起自己的業績,語氣篤定,那是長期位居上位又運籌帷幄的果斷和自信。


    “唔,”夏雪有些難以啟齒,她心裏糾結的問題要如何出口。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冒險了。仍然把話題拉回到韓笑的身上,她還是先解決最現實的問題吧。“振宇,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呢?要不要把劉家明劈腿的事情告訴她……笑笑是個火爆脾氣,如果被她知道了……”眼前頓時出現一副雞飛狗跳的糟亂情景,韓笑披頭散發四處追打劉家明,在將劉家明痛毆一頓之後,兩人一拍兩散。至於孩子……也許會生下來獨自撫養也許會打掉,總之以韓笑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個性,她不可能原諒劉家明,更不會忍氣吞聲地忽略不提。


    “這個嘛……”厲振宇考慮了一下,建議道:“不能妄下斷語。畢竟你朋友已經懷孕了,行事需要慎重些。我會讓人調查那個男人,他劈腿到哪個程度了!然後再做決定!”


    夏雪悶悶地思忖了一會兒,輕歎一口氣:“也隻好如此了!”


    *


    厲振宇陪著夏雪去醫院探視張鵬,又陪著她詳細分析了韓笑和其男友的未來發展前景,還一口允諾調查劉家明的事情包在他的身上。如此殷勤周到,在回去的路上,男子最終道出了他的目的。“我們回去吧!該到午休的時間了!”


    盡管男子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目不邪視,但夏雪仍然能夠察覺出他話語裏隱含的色情度。不知為什麽,她和厲振宇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她就是了解他,甚至能夠清楚地摸清他肚子裏藏著幾根花花腸子。


    “不了,我要回家!”夏雪神情很淡然,若無其事地解釋道:“張鵬出這麽大的事情,爸爸擔心得不得了,我該回去看看他陪陪他安慰他!”


    厲振宇聽得心涼半截,敢情他忙活半天都絲毫都無法打消她回家的念頭。試著跟她商量:“我陪你一起去探望張叔!”下午的“午休”計劃臨時取消,那麽晚上總可以吧!”


    “我好幾天沒回家了,今晚也該回家住一晚!畢竟,那才是我的真正的家,不是嗎?”夏雪似乎很自然地說出這句話,然後勇敢地睨向旁邊開車的厲振宇,並不懼怕跟他的目光對視。


    厲振宇微微眯眸,她這話隱約透露出逼婚的意思,但並沒有一個字的把柄可抓。這個女子就是如此狡猾,絕不會落人口實。不過,他自然有應付她的辦法:“那裏也不是你真正的家!那房子是租的吧!”


    “是租的!不過……家人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呀!”夏雪聳聳肩,扭頭望外車窗外,顯然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她說家人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家!而他厲振宇並不是她的家人,所以他的家也不是她的家!男子無聲抿笑,未置可否。


    *


    夏雪推說張紀信心情不好,婉拒了厲振宇想去探視他的想法。“剛出這事,爸爸已經焦頭爛額!見到你,他未免要壓抑情緒,對身體反倒更不好了!還是等事情過段日子,他身體好起來,我們再一起回家吃飯!”


    “行,聽你的!”厲振宇意興闌珊,他點了支煙,胳膊搭在車窗上,睨著夏雪,慢慢地吸著。


    看得出來厲振宇並不高興,但夏雪堅持自己的原則,並不打算妥協。她必須要讓他明白,她夏雪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思想,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聽從他厲振宇的安排,也不會都順著他的意願。


    未正式嫁給他之前,張家才是她真正的家!所以,張紀信身體欠恙,她回家住著照顧他理所當然,根本不必跟厲振宇過多地解釋什麽。


    “路上慢些開車,拜!”夏雪跟厲振宇道別,然後轉身信步上樓去了。她的步履不疾不徐,但也絕沒有有猶豫停頓的意思。顯然,她不會改變主意。


    看著夏雪消失的身影,厲振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微咬鋼牙,低聲冷哼:“小妖精,你敢拿捏我!”


    她顯然還是介意伊夢瀾的出現,但他不提她也完全不提。這個該死的東西就是這麽倔強,哪怕甘願獻身給他,也不會在他麵前乞求名份。可是,她會時不時地提醒他,她並非可以任他予取予求。她有拒絕的權利,她有選擇的權利,她也有逃避的權利!


    厲振宇默默地抽著煙,開始認真考慮婚姻問題了!也許適時該給她一個名份了!否則,她一個不痛快就理直氣壯地跑回娘家躲著,這個問題很嚴重!


    *


    見到夏雪,張紀信立刻迫不及待地問起張鵬的情況,得知目前仍然昏迷不醒,不由大放悲聲:“鵬鵬啊!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爸爸也活不下去了!”


    夏雪少不得打起精神安慰,再加田嫂一起拉勸,總算勸張紀信收了眼淚。“爸爸,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張鵬的情況或許還有轉機,如果你的身體垮了,可就看不到他醒過來了!”


    “小雪,爸爸知道這個家全靠你撐著,實在辛苦委屈你了!”張紀信抹著老淚,哽咽道:“替爸爸感謝厲先生,幸虧有他張羅著,才能讓鵬鵬轉進那麽好的醫院!”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總躺在家裏心情更鬱悶!”夏雪扶著張紀信站起身,回頭對田嫂說:“田嫂,我陪爸爸出去散步,順便買菜,今晚可要做得豐盛些!”


    聽夏雪的意思竟然是想留下來吃晚飯,張紀信原本邁開的步子就收住,看了看夏雪,問道:“你今晚在家吃飯厲先生同意嗎?”


    “爸爸,我在家吃飯為什麽要他同意呢?”夏雪有些奇怪。


    “那他過來一起吃嗎?”張紀信眼巴巴地問道。


    “不過來!”夏雪淡定地告之:“我讓他回去了!”


    “哎呀你這孩子!”張紀信不由埋怨起夏雪:“幾次人家都到樓下你都不讓他上來坐,回家吃飯也不帶上他……老實說是不是你們倆的關係出問題了!”


    “沒有!”夏雪雖然不敢篤定自己和厲振宇的關係有多牢固,但目前為止看來還沒出現問題。“我就覺得你心情不好,見到他還要講禮貌客氣的,壓抑著情緒對身體不好,所以暫時不讓他來!等你身體好了,我一定會帶他回家吃飯!”


    幸好沒讓厲振宇來,所以張紀信才能放聲一慟,哭出了心裏的哀傷,渲泄出來倒沒事了。如果當時厲振宇在場,他壓製著情緒強顏歡笑,肯定傷身體。所以說,夏雪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個這個……”張紀信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喃喃地埋怨道:“你這孩子太任性了!人家厲先生是什麽身份的人呐!幾次都不讓人家進家門,這算什麽事兒!改天等他來了,爸爸得親自跟他解釋解釋!”


    “好啊,那你就想好了等他來了說什麽!”夏雪微微挽起嘴角,心情不算壞。“爸,看你現在精神好多了,出去走走吧!”


    下午,夏雪陪著張紀信去附近的公園逛了逛,回來的路上又去菜市場購買了許多新鮮的食材,說要和田嫂一起下廚做飯。


    也許是夏雪的陪伴讓張紀信又重新振作起來了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小雪啊,幸好有你在,比鵬鵬強百倍……唉,我的親生兒子倒不如養女,可他再不爭氣,也是我唯一的兒子……”想起躺在病床上至今昏迷不醉的兒子,他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夏雪又勸了一番,直到張紀信重新展顏,這才一起相扶著回家。


    *


    吃過晚餐之後,夏雪提出要到外麵轉轉,張紀信說:“爸爸這身子虛,下午去公園走了一遭,腿肚子就有些轉筋,晚上就不出去了!”


    “那我出去轉轉,晚上九點之前回來!明天還要上班呢!”


    張紀信想了想,問道:“厲先生同意嗎?他高興你今晚住在家裏?”


    “他高興不高興關我什麽事?”夏雪哼一聲,拎起包就出門了。


    *


    夏雪早就想找羅彬當麵道謝,那晚匆匆相遇沒來得及索要電話號碼。她好不容易征得了呂佳儀的同意,答應會指點羅彬形象設計方麵的技術,所以就想找到他,把呂佳儀的聯係方式也交給他。


    打車來到了熱舞俱樂部,跟往常的夜晚一樣,這裏燈光斑斕,鼓樂喧天。夏雪站在俱樂部的門口,有些踟躕不前。


    那晚在迪廳的經曆太過恐怖,她至今心有餘悸。感覺裏麵就是個狼窩,若是不小心闖進去落入狼嘴,恐怕屍骨無存。


    最終,夏雪認為還是小心些為妙,她就給韓笑發了條信息:“如果半個小時之後我還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告訴厲振宇我在灰姑娘熱舞俱樂部,讓他來這裏找我!勿回電話,我有要事!”


    知道韓笑的急脾氣,看到這信息必定急得不得了,但夏雪也是沒有辦法。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打擾起來也實在些。雖然她同樣信任顧依凝,但畢竟不是很熟,不好意思事事麻煩。思來想去還是讓韓笑擔任通風報信的救星比較合適。


    發了短信,夏雪這才放心地走進了俱樂部。


    有了上次的經曆,這次輕車熟路,夏雪很順利地摸到了後台化妝室。時間還有些早,但已經有歌手或者舞娘在做化妝準備工作了。零零星星的看到兩個化妝師,但沒見到羅彬的影子。


    “請問,這裏有一位叫羅彬的化妝師嗎?”夏雪拉住一位化妝師,問道。


    “不知道,我剛來的!”化妝師說完就仍然忙自己的,並不願多說一個字。


    夏雪隻好又去問另一外:“麻煩問一下,你認識羅彬嗎?我是他的朋友……”


    “不認識!”那化妝師連忙否認,還轉過身去,似乎急於跟夏雪拉開距離。


    如此冷淡,似乎有些蹊蹺。夏雪有些茫然,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有人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她轉過身,隻見一個舞娘對她眨了眨眼,然後咳了聲起身出去了。


    夏雪知道她示意她跟出去,但她並不認識此人,這種地方又亂……猶豫著,她仍然還是跟過去了。


    舞娘來到洗手間,從鏡子裏打量見周圍沒人,這才看向夏雪,問道:“你是羅彬的什麽人?”


    夏雪聽她的語氣似乎是認識羅彬了,忙道:“我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他的聯絡方式嗎?”


    “羅彬已經不在這裏上班了!”舞娘告訴她:“前段時間,聽說他惹了點麻煩,為怕老板怪罪就跑了!我得過他的照顧,跟他有點兒交情,但也沒辦法幫你找到他!因為他的手機號已經停用了!”


    夏雪心裏一動,幾乎能夠猜出羅彬被迫離開這裏的原因。肯定是他幫她向厲振宇打電話求救的事情敗露了,唐雄奇自然不會放過他,為了自保,他隻能逃離。但願他成功逃出唐雄奇的魔爪,千萬不要遭遇不測。她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


    “咦,真是你!我就說吧,還沒開始喝酒不可能眼花!嘿,我果然沒看錯啊!”有個驚訝中帶著莫名興奮的聲音突兀地在夏雪的身後響起,這耳熟的聲音幾乎將她嚇得一個哆嗦。隻聽那個聲音繼續怪叫著:“夏雪,你這是專程來找我的?”


    那舞娘已經悄悄溜走了,夏雪不敢回頭,因為她已經從鏡子裏看到了出現在她身後的是誰。於是,她拔腿就跑。


    “嘿,跑得還這麽快!”那人拔腿就追,一邊興奮地哈哈大笑:“臭丫頭,這次看你還跑得掉!”


    夏雪怎麽都想不到,偶爾來這裏找人居然也能遇到唐雄奇,她果然跟他是八字犯衝,命犯煞星。驚惶中慶幸自己給韓笑發了短信,如果半個小時內不給她回電話,就讓她求助厲振宇。看來,如果自己萬一跑不掉再落入到唐雄奇的手裏得想辦法拖住他,等著厲振宇來救她。


    心裏這樣想著,腳下卻上絲毫都不敢怠慢。可是這座會所就像是迷宮,驚惶失措之下更是找不到出路,在裏麵來回地兜圈子,根本就跑不出去。


    “喲,你還不乖乖地……等爺抓到你,看怎麽整你!先剝光了,再清洗醃製然後上架烤了你!”唐雄奇始終緊跟在後麵,用變態的聲音惡狠狠地威脅著,“夏雪,小賤人!你還跑!等逮到你,先把你的兩隻蹄筋挑了……”


    “啊!”夏雪心慌意亂,冷不防跟一個剛從包廂裏走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由於速度過快,她撞得眼前金星亂冒,差點兒摔倒。


    “小心!”那人及時扶住她,待到看清她的臉,不由驚呼出聲:“小雪!”


    今晚是什麽日子?在這裏怎麽到處都能碰到認識的人!夏雪不用抬頭,僅憑著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健軀就能認出這個跟她撞到一起又扶住她的男子是誰——吳天佑!


    待到她抬眸望向他,果然沒錯,是吳天佑!她怎麽都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他!他不是標榜他是好男人典範從不逛夜店嗎?或者是跟陸莎莎在一起,她讓他欲求不滿?她不由惡毒地猜測著。


    夏雪剛想甩開吳天佑的手,就見唐雄奇隨後追過來了,兩下權衡,她還是站到了吳天佑的身後。畢竟,和唐雄奇相比,吳天佑還安全些。


    “幹什麽,別碰她!”吳天佑見唐雄奇想過來拉扯夏雪,本能地護住她,阻止唐雄奇。


    “哎,姓吳的,在小爺的地盤上跟我搶女人,你太不知輕重了吧!”唐雄奇哪裏肯把吳天佑放在眼裏,更何況這家俱樂部是他開的,裏麵都是他的人,擺平吳天佑那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吳天佑將夏雪護在身後,俊目冷睨著唐雄奇,警告道:“我再說一遍,不許碰她!”


    “嘿,臭小子!給你幾分顏色倒給小爺我開起染坊來了!”唐雄奇立刻變了臉色,他當然不肯放過夏雪,見吳天佑護著她不肯讓自己染指,不由大怒。“來人,把這小子擺平!”


    當下,呼啦啦冒出一批人來,凶神惡煞般地將吳天佑和夏雪團團包圍起來。


    夏雪心髒擂鼓般跳起來,她思忖著要不要先跟唐雄奇周旋一番,免得拖累吳天佑挨揍。“你不用管我,快回包廂裏去吧!”她推了吳天佑一把,想把他推開。


    “我不會丟下你!”吳天佑反倒緊緊握住她的手,俊目緊緊睨著她,似乎欲言又止。昨日的激烈爭執還曆曆在目,他們憤怒的對恃,甚至差點兒失手打了她。可是等他看到她遭遇險境,甚至是可能被唐雄奇這個人渣奸汙,他卻無法袖手旁觀。


    兩個人的樣子現在唐雄奇的眼裏那是赤果果的眉目傳情,他氣得不由哇哇大叫:“好你個吳天佑,見了女人就把什麽正事都給忘了!呸,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罵完了,對旁邊的保鏢喝罵道:“你們是死的?給我把他弄開!”


    唐雄奇倒是沒讓人打吳天佑,隻是想把他弄開以免礙他的事!至於夏雪……他想親自來處罰她。


    吳天佑跟那些保鏢打起來,很快就雙手難敵四拳,落敗下風。夏雪不由驚惶起來,喊道:“住手,你們不許打他!”


    聽到夏雪關心急切的聲音,吳天佑心頭不由一熱,久違的感動湧上來,俊目不由迸出一點淚光。“小雪,我不會讓他碰你的!你別怕!”


    “靠,還給我眉目傳情!”唐雄奇怒斥道:“你忘了這個女人已經投入了厲振宇的懷抱,你關心個球啊!自作多情!”


    此時,吳天佑已經被人製住,兩臂牢牢扭到了脊背後麵,動彈不得。他急得跺腳,厲聲喝斥道:“唐雄奇,你敢碰她!”


    “我怎麽不敢!”唐雄奇蠻橫地一抬下巴,對吳天佑嗤之以鼻:“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對小爺我指手畫腳!我現在就上了她,看看誰還能阻止我!”


    夏雪把包攔在身前,盡管她知道沒什麽用,起碼還能抵擋一陣子!現在她就指望韓笑通知厲振宇了,否則下場堪憂。“別過來!滾開!混蛋!”


    “哈,我就過來!你能怎麽著!打我!打我啊!”唐雄奇已經欺身過來,他一把奪過夏雪的紳包順手丟掉,然後將她拉進懷裏。下一秒鍾,他就痛叫起來:“嗷!”


    夏雪用尖尖的高跟鞋在他的腳丫子上狠踩了一腳,然後趁著他跳腳痛呼的時候再逃開。


    “臭丫頭,你……靠,老子現在就辦了你!”唐雄奇要氣瘋了,他吃過她的虧不在少數,但每次挨近她就沒出息的猴急,把吃過的虧統統忘到九宵雲外。這朵紮手的刺玫瑰得小心摘,否則隨時會被她咬、掐、踩……或者直接像上次那樣給他來個開膛破肚。


    “別碰我!你這混蛋!”夏雪尖叫起來,她再次被唐雄奇逮到,並且按倒在走廊裏的紅色地毯上,他竟然當眾掀開了她的裙子。


    “王八蛋,你敢碰她我剁了你的狗爪子!”吳天佑急得眼珠子都紅了,卻又掙紮不開,幾乎要瘋掉。“不要碰她!不要碰她……”


    正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包廂的門輕輕打開了,隨著一個男子走出來,燈光昏暗的走廊似乎瞬間一亮。


    男子擁有妖孽般絕魅的外表,足以媲美國際男模的頎長英挺的身材,還有舉手投足間顛倒眾生的絕代風華。他的美屬於男女統殺的類型,狹長的而略微上挑的鳳目,隻需輕輕一瞥,就足以勾魂懾魄。


    看著雞飛狗跳的場麵,男子微微掀起殷紅的唇角,道:“好熱鬧啊!唐老弟、吳老弟,你們在玩什麽?怎麽不叫上哥哥我?”


    魅惑動聽的嗓音,簡直令人心醉,那麽溫柔多情的魅眼,那麽令人驚豔的絕魅外表,短短的時間裏,這個妖孽般的美男子就震懾住了場麵,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唐雄奇已經放開了夏雪,悻悻地整理了下衣服,說:“一點兒小事而已,不小心驚憂到了謝先生,多多海涵!”


    沒想到唐雄奇竟然也有對人這麽客氣的時候,按理說,他的興致被打斷沒有及時渲泄獸欲,該會火大。而他卻壓抑著脾氣,反倒對擾了他興致的人道歉,說打擾了對方。這位姓謝的男子身份肯定不同尋常,所以才能震得住凶悍的唐雄奇。


    夏雪使勁擦著自己的嘴巴,竭力想擦淨唐雄奇留下的惡心口水,高跟鞋已經踢掉了,她赤著腳站在走廊的地毯上。暗紅色的地毯襯得她玉足更加醒目,尤其是周圍都是些大男人,她有些手足無措。


    謝先生的目光在夏雪的玉足上停留片刻,然後若無其事地望向正不停掙紮的吳天佑,似乎有些驚訝:“吳老弟,你這是怎麽了?偷唐老弟家什麽東西了?”


    唐雄奇這才記起吳天佑還被保鏢鉗製著,礙於謝先生的情麵,素來跋扈的他隻好繼續壓製著脾氣,喝令保鏢:“放開吳先生!”


    那些保鏢連忙遵命鬆開了吳天佑。一經脫離鉗製,吳天佑立刻就跑到夏雪的跟前,拉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你怎麽樣?不要害怕,已經沒事了!有謝子晉在,那畜牲不敢對你怎麽樣!”


    夏雪這才知道那男子叫謝子晉!雖然她並不知曉謝子晉的真實身份,但看得出來唐雄奇似乎很忌憚他,而吳天佑似乎也跟謝子晉認識……哦,她記起來了!剛剛被唐雄奇追到這裏的時候,她看到吳天佑也是從這間包廂裏走出來的。


    “喂,姓吳的!看在謝先生的麵子上,我放你一碼,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誰是牲畜啊!”唐雄奇總歸改不掉彪悍本質,哪裏容得被人辱罵,忍不住還擊。


    “你就是牲畜!”吳天佑越想越惱火,對唐雄奇更加惡心鄙視。他們已經算是盟友了,可此人為了美色竟可以當場翻臉。假如不是謝子晉也湊巧在場,他敢肯定唐雄奇一定會當眾強暴夏雪。哪怕他喝破喉嚨也無濟於事。生平第一次,他有些後怕,也深恨自己的無能,根本無力保護夏雪。因此,他的怒火越燒越高,當即破口大罵:“翻臉無情的白眼狼!見色忘義的小人!”


    謝子晉抱起了臂膀,冷睨著唐雄奇,紅唇扯起一點兒涼涼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唐老弟,我的義弟好像對你很不滿意!”


    假如說唐雄奇是一匹凶殘的狼,那麽謝子晉就是統領百獸的老虎。所以,無論多麽凶殘的狼在老虎麵前都不敢有什麽脾氣的。唐雄奇連忙邁前一步,解釋道:“誤會!這女孩其實是厲振宇的女人,我想整整她報複厲振宇,沒想到吳天佑也惦記著人家,哈,厲振宇不在,他倒想做護花使者呢!”


    提到厲振宇,吳天佑激動的情緒慢慢消失,有種熟悉的冷漠慢慢地爬上他的俊目,看著夏雪的目光也漸漸冷下來。最終,抿了抿唇,他不再說話,而是後退一步,跟夏雪拉開了距離。


    看著吳天佑的行為,夏雪的心猛地往下沉。她情知不妙,吳天佑可能不管她了!而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等著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從她進到這裏有半個小時了吧,韓笑怎麽還沒打電話?原本還擔心韓笑沉不住氣,不到半個小時就打電話過來詢問,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動靜,這實在不像是韓笑的風格。難道說,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那條短信嗎?想想後麵一種的可能性也許更大些。心,不由更涼了。


    “唔,厲振宇的女人!”謝子晉似乎頓時來了興致,邁前一步,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夏雪。“你叫什麽名字?”


    夏雪俏臉一沉,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相反她後退一步,以示反感。


    “嗬,有點兒意思!”謝子晉天生魅相,幾乎沒有女人能夠抵禦他的魅惑笑容。方才他對她微笑放電,換作尋常女子早就呆掉了,而她絲毫不為之所惑,反倒目露厭惡,倒令他有些意外驚訝。


    “子晉……”吳天佑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嗯?”謝子晉回過身,似乎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眼尾,用目光詢問著吳天佑。


    “呃,沒什麽!”吳天佑閉上欲言又止的嘴巴,決定沉默。他狠心地暗忖:反正夏雪是厲振宇的女人,她的安危已經不歸他擔心了,自然有別的男人為她擔心。


    “嗬,”謝子晉卻忍不住樂了,狹長的魅眸不由眯起,調侃道:“什麽時候你這麽婆婆媽媽的!想要她隻管開口,管她是誰的女人呢,今晚我作主,她屬於你的!”


    *


    唐曼妮推開虛掩的包廂門,往裏麵看了一眼。雖然隻是匆匆一瞥,卻看到了桌上坐著的四個人,分別是謝子晉、唐雄奇、吳天佑和夏雪。她的目光不由在謝子晉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那張臉真是太漂亮了……


    “大小姐,少爺跟謝先生他們談生意呢,你別在這裏探頭探腦的,萬一惹得謝先生不高興,少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啊!”大龍攔擋在唐曼妮的麵前,阻斷了她偷窺謝子晉的目光,為難地說道。


    “行了,行了!”唐曼妮沒好氣地衝著大龍翻個白眼,撇嘴道:“我隻是看看而已,又沒說要進去……”說到這裏,突然有了主意,壓低聲音問道:“我看到桌上有女眷啊,要不要我過去陪陪我哥?”


    “那可不行!”大龍嚇得直擺手:“沒有少爺的命令,我可不敢放你進去!謝先生是很重要的客人,再說他不喜歡女色,所以少爺都沒有安排女眷作陪!”這是在夜店裏,假如謝子晉喜歡女色,唐雄奇怎麽會不投其所好呢!


    唐曼妮不由煩躁起來:“我看到夏雪在裏麵,既然謝先生不喜歡女色,為何她可以坐在那裏,我就不行!”


    “這個就不歸我管了!”大龍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頓了頓,他又加了句:“還有,謝先生最討厭盯著他流口水的女人,你千萬別進去!”


    “呸,我才不會盯著他流口水呢!”唐曼妮大怒,但看到大龍古怪的目光,她伸手摸了摸嘴巴,擦,還真流出口水了!


    大龍趕緊把包廂的門關上,擺出不講人情的樣子,扭過頭不再看唐曼妮。


    “切,”唐曼妮大怒,想罵幾句又怕反招來她哥哥的臭罵,權衡了一下,便跺了跺腳,悻悻地走到一邊。但是,她怎麽都不甘心,想了想,便冷笑一聲,拿出手機,用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按了電話出去。


    *


    也許是知道自己闖下了禍,連累得夏婉貞被陸思源怪罪,所以在夏婉貞住院的這幾天,陸莎莎一直陪伴著。


    這晚,她正準備睡覺,卻突然接到了唐曼妮打來的電話。原本不想接的(唐家最近一直倒黴,她怕沾上晦氣),但想到唐曼妮一向跟夏雪不對盤,也許是聽到什麽不利於夏雪的消息跟她透露風聲呢!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曼妮,有事嗎?我正準備睡覺呢!”陸莎莎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似乎真得乏倦了,示意對方有話快說。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睡得著啊!”唐曼妮誇張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帶著一點兒幸災樂禍。


    陸莎莎不由皺起眉頭,她特煩唐曼妮賣關子,但又意識肯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但隻好耐著性子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見充分吊起了陸莎莎的胃口,唐曼妮這才不疾不緩地故意壓低聲音,問道:“我問你,吳天佑呢?”


    “天佑?”陸莎莎怔了怔,迅速意識到是吳天佑出了問題,忙急聲問道:“天佑怎麽了?他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他出車禍了……”


    “哎喲,看把你急的!”唐曼妮滿嘴不屑的冷意,酸溜溜地告之:“人家好好的呢!現在正抱著美人風流快活,開心得不得了!所以我說,這種時候虧你還睡得著覺,心真夠大的!”


    “啊!不可能!”陸莎莎差點兒從床上彈跳起來,立即嚷著反駁:“天佑不是這種人!他從來不亂來……”


    “切,你真夠傻的!比我還傻!”賣足了關子,唐曼妮這才告之對方:“剛才在我哥的夜店裏,我看到吳天佑和夏雪坐在包廂裏一起喝酒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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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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