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河市第一人民醫院,陽光明媚,中午的太陽將病房曬得暖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在潔白的牆壁上,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消毒水氣味,藍曉嫣的氣色回複的好了許多,情緒也得到了暫時的平複,隻是臉色還是依然蒼白,


    “媽,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我不想待在這裏了,我想回去練習舞蹈...”藍曉嫣半躺在病床上,覺得很是不舒服,身上的病服讓自己覺得自己很脆弱,


    關於唐霞和藍國誌之間的事,藍曉嫣在清醒後,沒有主動去提,更沒有嚐試著去勸阻或是過問,她選擇了逃避,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卻始終像是她的心中的傷痛,深埋心底,不敢觸及,


    唐霞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乖,現在還不行,醫生說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聽話啊,來把蘋果吃了,等過幾天出院了,媽帶你去旅遊,你不是一直想去蘇杭麽”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咱們去外邊走走吧”見藍曉嫣不開心,唐霞開導起來,


    藍曉嫣沒有拒絕,也不再言語,默默接過蘋果,透過玻璃窗靜靜地看著窗外,看著原本活潑可愛的女兒變成這樣,唐霞心中隱隱作痛,


    “徐叔叔好——”


    “李阿姨好——”


    “燕姐好——”


    …………


    顧文拎著飯盒,禮貌的向碰到的每一個人問好,


    “好,又來找你爸爸?”


    “好,今天又給你爸送的什麽好吃的啊?”


    “顧大夫在三樓病房查房,你先去他辦公室等他吧”


    “謝謝王阿姨,您今天真漂亮”顧文便朝著父親顧東海的辦公室走去,誰知隻顧回頭說話,沒有注意到轉彎處唐霞扶著的藍曉嫣,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你沒事吧”顧文趕忙道歉,盡管唐霞下意識的擋了一下還是碰在了一起,


    藍曉嫣將淩亂的頭發捋了捋,搖了搖頭低聲說“沒關係”說完便拉著唐霞向樓前療養花園走去,


    等藍曉嫣走遠,顧文還在不時的回頭看,一瞬間,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清澈的眼神中卻帶著淡淡的憂傷,想起往事,心中的一根刺隱隱作痛,


    從病房走出的藍曉嫣,閉上眼,深呼吸著外邊的新鮮空氣,抬起頭看到冬日的太陽,感受著陽光的味道,照在自己身上,心裏暖暖的,仿佛逃離了陰暗的牢籠,


    唐霞在一旁將外罩給藍曉燕披上,目光中充滿了關愛,遠處,藍國誌慢慢走來,停了下來,顯然有話跟唐霞講,唐霞看了看唐曉燕,皺起了眉頭,


    “媽媽,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你忙你的吧,不用一直看著我”唐曉燕善解人意的說道,


    “好,曉嫣,你在這待著,媽很快就會回來接你“唐霞看著自己的女兒,輕輕地一聲歎息,


    顧東海辦公室,顧文無聊的打發著等待的時光,開始幫忙整理辦公桌,當他看到有藍曉嫣照片的病例單時,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輕輕打開,


    “應激性反應障礙”還沒來得及合上,顧東海已推開門回來,走到顧問麵前,倒也不是責備,提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隨意動我有關工作的資料麽?”


    “對不起,爸,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我想幫你收拾下桌子...”顧文忙主動承認錯誤,而後迅速的轉移話題“對了爸,今天我帶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顧東海對兒子轉移話題的小心思也不點破,打開飯盒“嗯,好香啊,手藝又有長進了”


    “快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顧文聽到父親對自己的誇獎甚是高興,


    “嗯,不錯,就是有點膩,下次選材在稍微注意點會更好”顧東海邊吃邊點評著,想了想,隨後話鋒一轉“阿文,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當醫生”


    顧文將笑容收起,毫不猶豫堅定地的點了點頭,


    顧東海聽到後微微喘息,將筷子放下,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良久“阿文,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不反對,但是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因為你媽媽,承受太大的心裏壓力,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有你自己的自由生活..”


    提起顧文的母親,兩人之間的話題了沉重了起來,顧文將頭深深低下,眼神中充滿了憂傷,但是隨即消失“爸,我想好了,我是真的喜歡做醫生,不僅僅是因為媽媽..”語氣中透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顧東海臉上浮現出複雜的情緒,悲傷,心酸,更多的是欣慰“那就好..”重新拿起筷子,隻是兩人之間的談話氛圍明顯低沉了許多,


    為緩和氛圍或是掩蓋自己的情緒,顧文站了起來“爸,我去趟洗手間,你慢慢吃..”


    “好,去吧..”


    將房門關上帶死,走到過道休息區,透過窗戶恰好看到坐在石椅上的藍曉嫣的側臉,此刻的藍曉嫣正在靜靜地眺望著遠方,一瞬間顧文躁亂的心情歸於平淡,不必刻意強顏,久違的愉悅翻上心田,正如卞之琳《斷章》所言之意境“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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