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加快腳步,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李小虎一邊哭著一邊往屋裏走。


    李小虎看見李來福後,收住哭聲的同時,又抽了抽,他一說話,把李來福逗笑了。


    “大哥,吃飯了?”


    李來福笑著點了點頭,小虎得到大哥的答複,也顧不上疼了,快步朝著屋裏走。


    李來福伸手拉住他,拿掉他揉著額頭的手,一邊笑著一邊問道:“你這是頭著地了?”


    “嗯!”


    李來福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土,李小虎雖然臉上帶著齜牙咧嘴的表情,眼睛卻緊盯著鍋台邊吃飯的哥哥和妹妹。


    李來福看清楚他的額頭,已經鼓起一個微微隆起的包,卻沒有破皮。


    見他沒啥大事,李來福把手放在他頭上摟著往屋裏走,李小虎都沒用李來福說話,他自己就找到自己的飯碗了,咬了一口饅頭後,還衝著李小龍哼了一聲!


    李來福一腳踢在李小龍屁股上,板著臉罵道:“你個混蛋玩意兒,在敢這樣悄悄使壞,看我不揍你。”


    李小龍唯唯諾諾的說道:“大哥,我再不敢了。”


    李崇武從裏屋出來看了一眼李小龍,又摟著李來福說道:“快點吧,你不上桌吃飯,你奶奶也不吃啊!揍小子吃完飯再揍,反正他又跑不了。”


    李來福聽見二叔的話,趕緊朝著屋裏走去,因為,老太太剛才就饞熊掌了,這咋還等上他了?


    李來福剛一進屋,老太太已經拍著身邊的椅子說道:“大孫子,快來坐奶奶身邊。”


    李來福趕緊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一邊給奶奶夾熊掌,一邊無奈的說道:“奶奶,我不是讓你先吃嗎?”


    哼!


    “我可是要等大孫子一起吃的,不像有的人,已經又吃又喝了,”老太太說完後,還看了看喝酒的李老頭。


    李老頭跟沒有聽見似的,低頭繼續吃著喝著。


    李來福沒有接奶奶的話,可不代表別人不接,李崇武用胳膊碰了碰李老頭笑著說道:“爹,別光吃啊!我娘說你呢?”


    老太太被逗笑了,李老頭則是被這個缺德的兒子氣笑的,他笑罵道:“你個犢子玩意,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李來福給奶奶夾完熊掌,李崇武已經一手拿著酒碗,一手拉著板凳,往老太太身邊靠了,因為,以他多年挨巴掌的經驗,有些人快動手了。


    李老頭一臉嫌棄的說道:“你也就這點出息?”


    李來福一邊吃著饅頭,一邊看著熱鬧,心裏卻想著,這個家裏真離不開二叔,爺爺奶奶得少了多少歡聲笑語。


    以前他總想著,等他房子建好把爺爺奶奶接進城,就給二叔找個好工作,現在看來還得往後推呀!


    這時小丫頭跑進來了,讓李來福驚訝的是,這丫頭沒往他身邊跑,也沒往奶奶身邊跑,反而跑到爺爺身邊張個大嘴。


    李老頭趕緊夾起一塊熊掌給孫女放到嘴裏,小丫頭吃到好東西後,又蹦蹦跳跳的往廚房跑了。


    李崇武看著李來福一臉的不解,他笑著說道:“那小丫頭嫌你奶奶每次喂東西的時候,都要說幾句,現在每次都找你爺爺要吃了。”


    李來福不由得笑了,心想這麽大點的小丫頭,就知道嫌囉嗦了。


    老太太一邊從湯盆裏往外撈野雞,一邊笑著說道:“別看你爺爺天天喂她,到了晚上她還是跟我好,你爺爺白忙活。”


    李來福用湯碗接住奶奶撕下來的野雞腿,其實他對雞腿沒那麽喜歡的,偏偏這個年代的人就覺得雞腿是好東西。


    小丫頭也知道個好賴,可能是覺得熊掌好吃了,噔噔噔又跑進來了,李老頭聽見腳步聲,就已經把酒碗放下,夾起一塊熊掌等著了。


    小丫頭還不是空手來的,她把小手裏的各種骨頭遞給李崇武說道:“二叔給你吃。”


    李崇武接過骨頭,逗著小丫頭說道:“哎呦,這怎麽還帶肉了?”


    小丫頭張開大嘴,剛把熊掌吃到嘴裏,聽見李崇武的話,帥果然上當了,她趕緊跑過來把二叔手扒開,意思很明顯,給你吃骨頭行,肉可不能給你吃。


    發現上當的小丫頭,正準備往外跑,一把被老太太拉住,把另一隻雞腿放在她的小手裏。


    小丫頭看見雞腿後,立刻把嘴裏的熊掌吐在手裏,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往外走,接著外麵就傳來李小虎的聲音。


    “妹妹,你給我的這是啥肉啊?”


    “你要不吃就給...?”李小龍的話就說了一半。


    緊接著就是李小虎帶著埋怨的語氣說道:“都怪你,讓我一下就咽下去了。”


    李來福喝了一碗湯,吃了一個雞腿,還有一隻飛龍,外加一個饅頭,把自己愣是吃撐了。


    李老頭吃著飛龍喝著酒,高興的他,偶爾還敲著桌子哼哼兩句京劇。


    李崇武這一頓飯,就沒有吃一點正經的肉,他和老太太包括小丫頭吃剩的骨頭都讓他嚼了。


    李來福坐在炕沿抽著煙,其他的人都在啃著骨頭,給人的感覺就是,那些骨頭上要是帶一點油水都是罪過。


    隨著收音機被打開,屋子裏反而變得安靜了,李來福跟李崇武收拾的桌子,老太太已經坐在炕上了。


    老太太對著收拾碗筷的李來福喊道:“大孫子,放在鍋台上就行,你二嬸回來會洗的。”


    “知道了奶奶。”


    李來福很痛快的答應著,因為,在沒有洗滌精的年代,他是真的不會洗碗。


    叔侄倆收拾完以後,李崇武趕緊去聽收音機,李來福則提著暖水瓶,拿著洗腳的木盆,走到廚房裏燙著腳。


    等他一本小人書看完,李崇武穿上大衣戴著棉帽子,肩膀上挎著長槍從屋裏出來了。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去接二嬸和妹妹,李來福急忙問道:“二叔手槍帶了嗎?”


    李崇武把手槍從大衣兜裏拿出來晃了晃說道:“放在兜裏,拿出來的快。”


    李崇武朝外麵走去,李來福則想著是不是,把自己的自行車修上給二叔,晚上走到東直門最少也要一個多小時。


    李來福洗完腳上炕,老太太已經把她的被褥鋪好了。


    等他進被窩以後,老太太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把手放在他身上拍著。


    李來福也是無語了,更不可以思議的是,他居然被奶奶,就這樣拍著哄睡了。


    ...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屋子裏是靜悄悄的,他穿好衣服下地,他撐了個懶腰,對著烤火的李老頭疑惑道:“爺爺,我妹妹今天咋沒有吵我?”


    李老頭見大孫子醒了,拿起暖水瓶朝著洗臉盆走去,嘴上則笑著回答道:“你奶奶早晨沒等她睡醒,就讓你二叔連被子一起抱著去他家了。”


    李來福一臉的笑容,心裏則滿滿的幸福感。


    ...


    ps:唉!我是真想把這個月的一天假期用了,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敢,老鐵老妹們,我就問一句我有休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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