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轉身下到溝裏找了幾片大的樹葉,回來後拿著筷子不把飯盒裏的米飯和羊肉撥到樹葉裏,對著幾個孩子說道:“拿回去吃吧!”


    幾個孩子都愣在那裏,沒一個敢往前上的李來福,把樹葉卷成圓錐形,把飯一個一個放在他們手裏,這幫孩子也沒說什麽感謝的話轉身就走。


    李來福也暗自點頭,起碼這幫孩子的表現,他還挺滿意,沒有當場就往嘴裏吃,說明這些孩子都懂事。


    票販子拍了拍李來福的肩膀豎著大拇指說道:“小兄弟,你是這個?”


    李來福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我奶奶說了,行善事,就等於是為家裏人積福。”


    還沒等兩人往外走,黑暗中就一陣騷動,跑到了兩人麵前的是,一個老頭,後麵還跟著一個婦女。


    老人搶先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孩子們不懂事,把你飯拿走了,我們沒有動,孩子也沒有動,我給你拿回來了。”


    婦女搶先把手裏的三個樹葉包遞了過來,李來福還能聽到遠處孩子們的小聲哭泣。


    李來福沒有伸手而是說道:“這些飯是我給他們的,趕緊拿回去給孩子們吃吧!”


    票販子也在旁邊幫腔說道:“這些飯是小兄弟給你們孩子的,我這小兄弟心善。”


    老頭和婦女還想說什麽?李來福最怕這種事情,於他來說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聽著別人千萬謝,總感覺很尷尬,李來福揮著手說道:“趕緊拿去給孩子們吃吧,我要走了。”


    老頭把手裏兩個樹葉包的飯放在煎搭子裏,從背後的塔包裏,出兩個東西,說道:“小夥子,我們不能白吃你的米飯還有肉,你把這兩個拿著。”


    臥槽,嚇了李來福一跳,居然是兩隻大耗子,這東西有可能就是田鼠,不過也隻有福建那幫人吃著香,李來福一個北方人還真下不去嘴。


    那女人也趕忙把紙包放在地下,拿出一隻兔子,李來福都笑了說道:“你們這些東西得多少肉啊,我才給你們幾塊肉。”


    李來福也明白了一句話,有時候最懂感恩的往往是那些窮親戚,而真正有錢的親戚反而是個笑話。


    看著那婦女能拿三個樹葉包,估計是三個孩子,一個女人能晚上來鴿子市,估計家裏也是難上難了,有沒有男人都兩說?


    李來福說道:“把你們的兔子還有這個耗子,拿到鴿子市外麵路口我跟你們換。”


    那個老頭拿著耗子又進了兩步說道:“小夥子,不用換了,你拿走吧。”


    李來福推了一下票販子,他是真不習慣這種客氣的場合。


    票販子心領神會說道:“老人家還有嫂子,你看我小兄弟吃的飯,就知道他不缺吃的,他是真看上你們的兔子和田鼠了,他跟誰都是換,換完了你們帶著孩子也趕緊回家,鴿子市可不是啥好地方。”


    老頭倒是挺健談的,跟票販子說這話,老頭也以為李來福是票販子兄弟一類的。


    老頭跟婦女是一個村的,而且還是沾親帶故,婦女的男人腿受傷了,他們任務糧,去年交的幹幹淨淨,今年沒到秋收,已經餓的不行了。


    老頭是想換糧,而婦女則想賣錢。


    幾個孩子跟在後麵,那個婦女用手把羊肉塊撕了三塊,放在三個孩子嘴裏,又把米飯喂了喂給他們,把樹葉遞給最小的一個孩子,那孩子把樹葉舔的幹幹淨淨。


    票販子早有準備,走在鴿子市門口的時候去拿了一個麻袋,李來福也猜到了,能在這裏安安靜靜做票販子,肯定跟鴿子市組建者關係不一般。


    給了票販子四個南瓜,等他扛了走以後李來福拿了老頭六隻大耗子給了他20斤玉米麵,把老頭都驚呆了。


    “小夥子給多了,多了,”剛才他還以為兩人是一起的,等到票販子走了他才知道李來福才是主事人。


    李來福可以坑那些遺老遺少,可以和那幫人討價還價,但是這些苦命人,他是真張不開嘴和他們討價還價。


    “多什麽多,給你就拿著,”李來福語氣僵硬的說道,在客氣一會兒都天亮了。


    他自己倒無所謂,隨時能掏槍,這一老一少帶著幾個孩子,肩膀上扛著糧食,太危險了。


    給了婦女十塊錢五斤糧票,買了他兩隻兔子,又給了他一個南瓜和十斤玉米麵。


    李來福低著頭從路邊的溝裏上來,五個孩子已經跪在地下了。


    “小夥子,大兄弟…,”


    李來福最怕這個趕緊說道:“趕緊走吧,你們肩膀上有糧食,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說完也不等他們再說話,快步朝著東直門方向走去。


    走到沒人地方,趕緊把幾個田鼠收到空間裏,他不怕蛇,唯獨怕這個東西毛茸茸的。


    在後世可能就是老鼠還沒進入保護動物,各種動物都保護起來了,人販子判的還沒有弄死一隻鳥刑重。


    進了東直門,拿出書包裏的手表已經五點了,天已經微微亮了,走到食品站門口,看著排著長長的隊。


    “來福,”


    李來福聽見有人叫自己一看,原來是劉奶奶。


    “劉奶奶這麽早就起來排隊買肉啊?”李來福笑著問道。


    劉奶奶回答道:“是啊,你張爺爺有內部消息,說今天早晨有肉賣。”


    李來福撇了撇嘴,說道:“那老頭的消息明顯不靠譜。”


    “你這小混蛋,你說誰不靠譜,”跟老太太隔了三四個人,張老頭伸著脖子問道。


    李來福看著張老頭感歎著,這老頭還真是憑實力單身呢,你都把消息告訴老太太了,你就不能讓老太太站前麵?


    李來福撇著嘴說道:“你的消息真靠譜,前麵站了幾十人,你還敢說是內部消息,等那幾十人買完肉,你能剩骨頭就不錯了。”


    老頭被懟的有點尷尬了,伸脖子看了看前麵。


    李來福跟老頭還是很有階級感情的,從把手伸進書包裏,從空間拿出兩隻田鼠說道:“張老頭便宜你了,我正好晚上抓了幾隻田鼠給你和劉奶奶一人一隻。”


    田鼠雖然不大,也有個三四兩肉了,況且這年代,除了過年,誰敢下死手要上一斤豬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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