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趙王妃神色倦倦,讓鄭蠻蠻和妙言郡主一左一右地坐下陪她說話。


    她嘮嘮叨叨地說了很多很多楊雲戈小時候的事情。大抵都是遭人恨的。從趙王妃嘴裏說出來,楊雲戈這個人簡直就像不需要朋友一樣。


    也是,他走得太快了。在他一戰成名的時候,和他同齡的孩子都還在家裏耍賴玩兒。然後他一步一步走得高,能和他比肩的人也就沒剩下幾個了。


    鄭蠻蠻聽得臉色忽明忽暗。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原來王妃都知道楊雲戈幹的那些混賬事兒了。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再能幹,成就再高,他其實……也就是個孩子。今年剛滿二十。”王妃意味深長地道。


    妙言郡主吭哧了半天,道:“母親啊……”


    趙王妃打斷她,隻看著鄭蠻蠻,道:“許多人都拋下了他。就連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曾經……蠻蠻,你有時候也要想一想,他再怎麽身居高位,本事通天,其實也就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就連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幹的混賬事兒也不少。說到底,他和其他男子沒什麽不一樣,總要到年歲長一些,才能真正疼人懂事。”


    妙言郡主突然道:“父親幹過什麽混蛋事啊?”


    趙王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把我關起來了。”


    哈?


    趙王妃歎了一聲,道:“就在我懷著你和你二哥的時候。一點兒也沒留情麵,裏三層外三層地派人把守。把我生生地都氣出毛病來了。”


    鄭蠻蠻就默了。


    王妃忍得,不代表她能忍得。何況情況不一樣,楊雲戈說她是個杯子……


    趙王妃語重心長地勸她。說到底,其實不過是心疼她虧欠許多的大兒子。說的楊雲戈這麽可憐,好像人人都要拋棄他。


    可是鄭蠻蠻有什麽資格喜歡他?她又不是聖母……他再可憐,那也不是個杯子能同情的。


    何況她也沒有那麽充沛的感情。


    趙王妃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沒聽進去。半晌才歎了一聲,讓她去休息。


    鄭蠻蠻識趣地走了。


    等到屋子裏就剩下趙王妃和妙言郡主的時候,趙王妃就變了臉,道:“這事兒是未央幹的?”


    妙言郡主一愣,連忙道:“娘啊,未央她……不知道輕重。她覺得好玩呢,可是蠻蠻畢竟和我們出身不一樣,經不起這樣的玩笑。未央,未央……”


    臨到頭上,她還是幫褚鸞郡主說話。這讓妙言郡主也有些意外。


    可是這事兒若是讓王妃追究起來,就太可怕了。誠然王妃不會把褚鸞郡主怎麽樣,她畢竟是西江王的掌上明珠。但若是王妃把褚鸞趕出去,事情再扯開了,那褚鸞可就……


    那樣就意味著遼南王府不再歡迎褚鸞郡主。褚鸞郡主的名聲也就一落千丈。他家最是勢利眼,就算西江王寵愛她,那西江王其實也是個老糊塗。她有了醜事,回去還不被西江王府那群姬妾庶縣主給生吞活剝了。


    趙王妃眼中忽明忽暗,半晌,終究是心疼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她道:“讓褚鸞明兒一早開始到側妃跟前去立規矩。年紀也不小了,眼看就要出嫁了,也該好好學學掌家的本事和規矩。再讓側妃去書房,把女四書都找出來給她。讓她每日三省其身,回頭好好地來我跟前兒報道。”


    妙言郡主鬆口氣又有點傻眼,這,這……


    “瞪什麽眼睛?我不把她教好,西江王把她送過來是幹什麽?”


    本來就是來學規矩的啊!以前縱著她,現在自當該好好學的。


    妙言郡主看曾經的好友吃癟,有心想再幫她說兩句話。可是趙王妃的話又放在這兒了,她也不好說什麽。


    當天,鄭蠻蠻在兵器庫裏泡了一整天,整個眼花繚亂。


    直到晚上回了翠屏居,她還是腦子脹得像團漿糊似的。


    楊雲戈早救回來了,也卸了甲。盯著她看了半晌,道:“你過來。”


    鄭蠻蠻老老實實地走過去。楊雲戈抓住她的手就把一個什麽東西往她手上套。那是個玉鐲子,光色暗也看不清成色,隻知道小小的一個。他那麽用力地往裏套,鄭蠻蠻頓時就要疼哭了!


    “騎,騎主!”


    楊雲戈也有些惱,怎麽就套不進去!


    她的小手眨眼的功夫就被磨得紅紅的,頓時鄭蠻蠻不肯了,使勁要把手縮回來,眼淚汪汪地道:“騎主!騎主!好疼!”


    楊雲戈就把她拎起來,扯著她往浴室走。然後就找了塊胰子給她潤滑,他低頭折騰了半天,終於把那個鐲子給她戴上了。


    戴上倒是正好,就是疼得很。


    鄭蠻蠻不解地看著他,道:“騎主,這是幹什麽?”


    “送你的。”他咧了咧嘴。


    鄭蠻蠻這才仔細看了看手裏的桌子,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這是金絲血翡。換而言之,這本就是紅翡翠,裏頭夾著金沙,兩種豔麗的顏色,十分妖嬈。


    前世她也見過一些傳說中的金絲血翡,但是那些隨隨便便就炒到幾十萬美金的金絲血翡翠,卻沒有一個像她手上這個這麽通透豔麗。好看得簡直像是假玻璃的一樣。


    這,這……楊雲戈拿出手的,肯定不是假的,這玩意兒不會價值連城吧?


    “我娘有一對,但她從來沒戴過。我怕你像她一樣,所以就先給你戴上了,等閑你也取不下來。”楊雲戈也有點小得意。


    鄭蠻蠻不知道的是,今天他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想要怎麽哄她高興。


    不過他的腦子裏從來就沒有這樣的事情。想了半天,有人告訴他要送點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給她,她就高興了。


    女孩子喜歡什麽,他也不知道。聽人說無非是金銀珠寶什麽的。


    那金銀珠寶又要怎麽挑?他跑到趙陽最有名的琳琅閣的時候,差點把那裏的夥計和客人都嚇死。店家指的幾樣,他私心裏都覺得配不上鄭蠻蠻。


    就算她是個小綠裙吧……可是楊雲戈的女人,不要便罷,要就要最好的。


    然而最貴的不一定是最好的。


    他又想了半天,最後問店家,褚鸞郡主最近看上什麽沒有?


    店家說看上了,就是這個金絲血翡的鐲子。不過這東西貴,郡主隻讓他們先留著,暫時沒下手。


    楊雲戈二話不說就把這鐲子卷走了。頓時就八卦四起,大家還以為他是來給褚鸞郡主買鐲子的。


    而真相卻是……


    楊雲戈認為褚鸞是他見過的最挑剔,最吹毛求疵的女孩子。而她平時的衣著,打扮什麽的,又經常引得貴族圈裏的女子爭相模仿。於是,他覺得褚鸞看上的,那肯定就是小姑娘喜歡的。


    這就好比他把褚鸞喜歡的千裏紅也送給了鄭蠻蠻,覺得能哄鄭蠻蠻高興。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褚鸞郡主都成為了楊雲戈的“哄蠻蠻指南”,隻要她看上什麽,楊雲戈二話不說就去搶過來給了鄭蠻蠻。至於褚鸞會不會不高興?那不是他考慮的範圍。


    鄭蠻蠻高興就行了。


    而此時……


    鄭蠻蠻的小手疼得還在一抽一抽的,紅著眼睛看著楊雲戈,顫聲道:“謝,謝謝騎主……”


    楊雲戈摸摸她的頭,笑得有些溫情。


    陸朗終於滾了,而楊雲戈自覺自己幹了件哄人高興的好事,於是他的心情也不錯。


    “走吧,回去休息。”他的聲音有些黯啞。


    鄭蠻蠻低著頭,哆哆嗦嗦地跟了他回去。一路上都在醞釀,這東西太貴了啊喂,老娘不能要……


    可是她又怕楊雲戈把她的手剁了,哆嗦了半天都不敢說。


    楊雲戈回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鄭蠻蠻被他盯著,無比艱難地吃完了這頓飯。


    然後他就眼神幽幽地看著她:“去洗澡。”


    “……”鄭蠻蠻頓時覺得手上這個鐲子火燒似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楊雲戈大抵也看出來了,頓時就如同被潑了一頭冷水:“你不願意?”


    鄭蠻蠻覺得自己矯情了,訕笑了一聲,道:“沒,我去洗澡。”


    她蔫蔫地轉身去洗澡。熱乎乎地泡了一會兒,覺得是逃不過去了,早死早超生吧,遂歎了一聲,從浴桶裏爬了出來,收拾幹淨把衣服穿上了。


    進屋之前,她已經有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覺悟了。


    楊雲戈這人狠得要命,又是久曠,怕是不會手下留情。何況前幾天因為陸朗的事情,他心頭不快,更不用指望他有什麽溫情。


    她慢吞吞地推開門進去了,楊雲戈卻還在燭火下看書。


    抬頭看見鄭蠻蠻下意識地摩挲著手裏的鐲子,頓時他眼中充滿了笑意,他低聲道:“去躺著等我。”


    鄭蠻蠻能說什麽,慢吞吞地上了床去躺好了。


    楊雲戈是在看附近島上小國的記錄,說是國家不如隻說是一些奇怪的部族聚居地,有記錄的就多達幾十個,不過前陣子出了不少事,不少竟都全滅了。這也是遼南海患的源頭所在。


    他加快速度翻完了最後幾頁,就丟去一邊,站了起來朝鄭蠻蠻走去。


    鄭蠻蠻縮在被子裏,眼巴巴地看著他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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