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荒沙之地,向來是外人聞之色變的死亡之路。


    白天灼熱的高溫,詭異的風沙。即使是摸透了大漠的脾氣,生存也十分艱難。


    而在沙漠中比金子更珍貴的水源,此時卻大片流淌在一個女子身邊。


    兩個身著異族服飾的女子上了前來,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肌膚雪白,顯然養尊處優。而且晶瑩剔透,麵上幾乎沒有半點瑕疵。是大漠女子少有的鮮嫩可口。


    而且很明顯的是,她前一夜應該才被狠狠地疼愛過。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簡直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連腰身上也有兩道淤青。不難看出當時是怎樣被人用力握住了腰身。


    兩個女孩兒看得麵紅耳赤,輕輕喚了她一聲,她卻是沒有醒過來。


    “開始吧。”其中一人道。


    於是她們把昏迷不醒的鄭蠻蠻小心地給翻了過來,然後舉起手中的酒壺,朝她背上,慢慢潑灑了下去。


    整壺酒都糟蹋在了她身上,該出現的東西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怎麽會……不是應該在她身上嗎?”拿著空酒壺的女孩兒目瞪口呆。


    “難道是沒給她?”


    “不,不可能。她是已經在八部騎兵內部備了案的。而且聽說那位騎主連棺樽都替她買好了,要與她同生共死。”


    正說著,鄭蠻蠻背上就開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紋路。


    “出來了!”


    可不等她們拿筆來記,那些花紋又全都消失不見了。


    女孩兒不死心,又去拿了一壺酒來潑在她身上。


    和上次一樣,那些文字出現之後,立刻又消失了。


    她們拍拍打打,摸摸蹭蹭,竟就是無法讓那字跡停留地久一些。


    “難道要用溫酒?”


    “或者是酒不夠?”


    兩人正沉思呢,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差不多可以了啊!這又潑又捏又拍的!真當我是死的啊!”


    頓時兩個女孩兒就驚呼了起來,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鄭蠻蠻捂著額頭,慢吞吞地爬了起來,沒好氣地瞪了那兩個女孩兒一眼。


    放眼望去,此地是俗氣的金碧輝煌,又充滿了異域風格。看來是到了西域某國的王宮。而這個地方,顯然就是浴池一類的場所。


    剛剛鄭蠻蠻雖然昏昏沉沉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


    那兩個姑娘說話,她都是聽見了的。


    此時她把事情聯係起來想了想,才終於想到了不對勁。


    首先,在偌大的軍營裏,衛靈和小翠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丟了?


    起初懷疑是趙彌。可是到了前線,趙彌自己都忙成了****,哪裏有時間來為難兩個侍女?


    最最重要的是,趙彌有千般不是,也是大燕忠將,不至於和西域人攪和在一起。


    而前幾日,楊雲戈顯得很暴躁。聽他們的談話,顯然對方,和他應該是同門之人。


    和他同門,又能夠在軍中,把鄭蠻蠻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來的……


    其實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便隻有八部騎兵的人了。


    鄭蠻蠻不管那兩個目瞪口呆的女孩子,先下水洗了洗自己一身酒味。


    那兩個女孩子連忙一左一右地過來服侍她出浴。倒是非常客氣。


    但是鄭蠻蠻高興不起來。


    楊雲戈明顯是被人給擺了一道。


    上次的事情,已經很是打擊他的驕傲。


    這次……


    想到這一點,鄭蠻蠻心裏又發疼。


    她隨手拿了件衣服披了起來,低聲道:“帶我去見你們主人罷。”


    那兩個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年長一些的站了出來,輕聲道:“我們先送您回寢宮休息罷。主人忙完了,自然當來見您。”


    鄭蠻蠻笑了笑。也是,主動權在人家手裏。


    她便由著侍女帶著她穿過宮殿,進入了一個馥香的小殿。侍女告訴她,這裏是她休息的地方。


    看起來是打算長期軟禁了。


    鄭蠻蠻倒是不怕的。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便是玩的再大,也不可能玩出性命來。


    她現在不過是個人質,是個棋子。安安分分的,就行了。


    侍女道:“您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跟我們說。”


    鄭蠻蠻左右看了看,道:“把屋子裏的熏香給我撤掉,然後換一種清淡些的來。然後那邊的窗戶關上,不用打開了。本來太陽就辣眼,還弄得這麽明晃晃的,不嚇人麽?”


    這宮殿整體色調都是非常明快的,以金黃為主體。看著真是熱死人了。


    許是沒想到她這麽不客氣,直接把自己當成了主人。


    那兩個侍女張了張嘴,不說話了。但她的吩咐還是一一去做了。


    鄭蠻蠻藥性沒退幹淨,頭還有些昏沉,此時便又貼在了冰涼的瓷枕上,休息了一會兒。


    眼前一暗,有人給她拉上了簾子。


    鄭蠻蠻猛的睜開眼。


    果見是小翠手裏捧著個瓷碗,跪在了地上,低聲道:“縣主。”


    鄭蠻蠻瞥了她一眼,從她手裏接過碗來,放在唇邊,突然又落去了一邊。


    小翠頓時心一顫。


    鄭蠻蠻冷冷地道:“我怎麽還敢吃你給我的東西?”


    小翠低垂下頭,哽咽道:“縣主,這次……是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加。您人已經在這兒了,總不能不吃東西。”


    鄭蠻蠻盯著她看了半晌,低聲道:“我一直知道你騙我。”


    小翠一愣。


    “什麽鄭家家奴,什麽我母親對你有恩,全都是假的。我早早地就知道了,在京城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留下你,不過是因為我們倆畢竟長久在一起了。我剛逃出來那會兒,最艱難的時候你同我在一起,不管我走到哪兒,你都跟著。”


    “我家裏的事情,我身邊的人事,我傷心也好快樂也罷,你都是陪著的。”


    “最最重要的是,你是他的人。”


    “可我現在才明白,什麽叫養虎為患!”


    小翠被她說得淚流滿麵。她跟了鄭蠻蠻這麽久,自然非常了解她的個性。


    別看平時溫良好說話。其實那顆心卻是極冷極硬的。


    和楊雲戈一樣,她性子極烈。對身邊的人,好便是好到極致。就像在京城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卻還是能留下她。


    可若是徹底失望了,便再回不了頭。


    小翠伏低身子,不敢說什麽自己是奉命行事之類的借口。


    她哽咽道:“屬下知道縣主永遠不會原諒屬下。可在這裏,屬下到底沒有害您的心。送來的東西,您好歹吃一口吧。”


    鄭蠻蠻聞言更是冷笑不止:“你以為,便是淪落到這個地步,我沒有了你們,便活不下去?”


    小翠猛的想到了今日送來的戰報。


    楊雲戈幾乎把八部騎兵的人,從軍中連根拔起!


    他亦是冷冷地道:“你以為,沒有了八部騎兵,我便不能成事?”


    刹那,她低下頭,不敢言語。


    “拿走。”鄭蠻蠻淡淡道。


    小翠隻好抹了抹眼淚,把自己送來的瓷碗帶上,退了出去。


    然後,鄭蠻蠻貼著自己的小枕頭,又睡了一會兒。


    直到傍晚,快要裂開的頭才舒服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便是肚子咕咕咕地叫。


    她茫然地睜開眼,床邊有個輕紗覆體,額前墜著齊嫣珠的小姑娘正站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鄭蠻蠻眯起了眼睛。這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是混血。


    “你打算絕食?”


    鄭蠻蠻沒理她。


    小姑娘擠著她坐了,笑道:“我叫齊嫣。”


    “……”鄭蠻蠻往旁邊挪了挪。


    齊嫣又往她身上擠,小臉上都是享受的神情,道:“你身上涼涼的,皮膚也好滑,好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鄭蠻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齊嫣拍拍手,一個麵生的侍女端了一碗東西上來。


    她笑道:“你若是不喜歡那兩個侍女,我給你換掉就是啦。但是你不能餓著肚子啊。不然的話,大哥可是會怪我們的。”


    “大哥?”鄭蠻蠻抓住了關鍵詞。


    然後,齊嫣就抬起一條腿,跨坐在了她身上。


    “……”


    齊嫣笑道:“我來喂你。”


    說著,竟真的作勢要喂。


    鄭蠻蠻頓時頭皮發麻,無奈地道:“我不吃。”


    “我喂你啊,來,聽話,張嘴。”


    鄭蠻蠻左擋右擋,最後還被塞了一口進嘴。


    她無奈地道:“我自己吃。”


    涼涼的燕窩,口感倒也不錯。


    她從齊嫣手裏把碗搶過來,並把自己的身子抽出來,三兩口吃掉了那碗燕窩。


    齊嫣喜道:“這才對啊。”


    說著,又湊過去,摟住了她。


    “……”


    她還在鄭蠻蠻身上蹭了蹭聞了聞,一副小貓撒嬌的姿態。


    旁邊的侍女似乎也有些尷尬,道:“公主,可還要準備別的?”


    齊嫣抬起貓兒似的眼睛,笑道:“不用啦。過一會兒再準備些吃的來。她是久餓,不能馬上飽食。”


    “是。”


    鄭蠻蠻若有所思。這是個公主?是哪國的公主?


    總不可能是西狄吧。這可是敵人。八部騎兵的人,就是再沒有分寸,也不會和西狄的攪和到一起去。


    可這裏分明就是西域王宮……


    眼前這位,是這王宮中的公主。


    鄭蠻蠻顰眉。她看這小姑娘的年紀,開始仔細地回憶,曾經和楊雲戈看過的那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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