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戈還真就有點心虛。


    今天在宴上,那渤海公主穆華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一直往他身上挨。


    蘭末的香味十分特殊,楊雲戈記得她以前不是用的這種香。突然聞到,在整個大宴的濃鬱香味裏也是特殊的。


    她明明長那麽大一隻,還老想歪進他懷裏……


    楊雲戈推了幾下沒推開,架不住她渾身上下沒骨頭似的,言笑晏晏又倒過來。


    身上自然就沾了點味兒……


    鄭蠻蠻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神情變化不定,然後臉色就變了!


    “你……”


    楊雲戈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要壞事,也是心頭一跳!


    沒想好說辭呢,鄭蠻蠻突然轉了個身,就徑自進去了。


    留下楊雲戈摸了摸鼻子,也跟了進去。


    鄭蠻蠻已經在月子尾了,恢複狀況十分良好,就叫了人給她打了水準備洗個澡洗個頭。


    每天擦一擦真是要了人老命了。


    楊雲戈在邊上看了半天,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鄭蠻蠻越看他這樣越覺得是心虛,心裏暗恨。


    但她也不是腦子一熱就衝動的人。楊雲戈的記憶百分之八十已經恢複了,出軌的可能性極小。而且他現在看起來還是眼睛發亮,雙唇殷紅,這是他憋了很久才會有的情況。


    實質性關係肯定是沒有的。


    可是他為什麽這副心虛的樣子?


    楊雲戈在一邊訕訕地道:“你手上傷還沒好,最好不要下水。”


    她心裏一動,低聲道:“可是我想洗個頭。”


    楊雲戈立刻道:“我幫你洗!”


    鄭蠻蠻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然後咬了咬唇,道:“你小心些。”


    洗個頭要怎麽小心些?


    楊雲戈躍躍欲試:“你把手抬著,我也可以幫你洗澡。”


    “……”


    鄭蠻蠻白了他一眼,自己轉身進了淨房。


    楊雲戈立刻跟了上去。


    最後頭是洗了,沒輕沒重地拽了不少頭發下來。


    身子鄭蠻蠻沒讓他洗,但他賴著不肯出去,她也不能叫丫鬟來幫忙,隻能又擦了擦。


    他就在一邊看著,看得他自己臉色薄紅,眼神有些混沌。


    鄭蠻蠻原本沒放在心上。


    結果倒水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我覺得……你恢複的挺好。”


    鄭蠻蠻低頭看了一眼,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


    因為不喂奶,商榆給她坐月子又坐得非常科學,沒有大魚大肉地往裏塞,所以倒真是恢複的不錯。


    雖然比不得做女孩子的時候了,穿上衣服倒也還算纖瘦。


    正想著呢,楊雲戈突然貓了過來,一把就把她抱住了。


    “……”鄭蠻蠻呆了呆。


    楊雲戈的臉越來越紅,兩眼發亮地盯著她,盯了半晌,才道:“傷口,都長好了……”


    “?”


    泥煤!!!!你丫往哪兒看!!!


    她生氣地掙了掙,可是楊雲戈死活摟著她不肯放。


    也不知道男人憋久了要求歡,就都是這副小狗似的神情。連楊雲戈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有些可憐兮兮的,下了力氣摟著她,低下頭來想親她。


    “可以了,我想要……”他急切地追著她躲避的唇,有些孩子氣地道。


    憋了都快一年了,也難怪……


    鄭蠻蠻躲了半天,感覺自己被他騰空抱了起來,那硬邦邦的東西已經開始頂著她的腿了,頓時就有些心慌。


    說實在的她感覺自己恢複的很好。這次是早產,根本就沒留下什麽創口。雖然之前說的嚇人,什麽大出血什麽的,其實調理好了,比正常產婦還要愈合的快……


    可她畢竟還沒出月子啊!


    楊雲戈已經把她剛穿上的小兜也揭了,一手急切地撫了上去。咬不到嘴唇就開始咬耳朵,齜著尖尖的牙磨著,鄭蠻蠻身子一軟,就癱在了他懷裏。


    “不,不行……”


    楊雲戈不聽,揉著她嬌小的身子,覺得真是符合心意。


    你來我往地推攘了兩下,他把她按到了旁邊放衣服的小桌子上。


    然後卻停住了。


    鄭蠻蠻仰麵躺著看著他,他雙手撐在她兩側,氣喘很重,眸中一片昏暗。


    搞得鄭蠻蠻也有些口幹舌燥,他卻不動了,隻是就這麽撐著身子,喘著氣。


    她的手覆在他心口上,感覺他心跳如擂鼓。


    “你……”鄭蠻蠻驚疑不定。


    楊雲戈有些委屈似的,道:“鄭蠻蠻,我忍得很難受。”


    “……”


    他整個人都貼到了她身上,就這麽壓著她,卻不動了。


    “……”


    鄭蠻蠻隻好抬腿環住了他的腰身,低聲道:“你小心些吧,應該可以了。”


    楊雲戈動了一下,又停了下來。


    過了半晌,他才道:“你難產,外頭雖然長好了,誰知道裏麵怎麽樣了。”


    “……”


    鄭蠻蠻有點臉紅,覺得有一個懂婦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最終她輕得哼哼似的,道:“你想起來了啊?”


    語氣不複當初的張牙舞爪。


    鄭蠻蠻設想過許多次,等他恢複記憶要怎麽樣怎麽樣收拾他。


    可她絕對沒想到,真正攤牌會是這種情況,這種心情。


    楊雲戈僵了一下,偏過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才道:“嗯。”


    “什麽時候?”她懶洋洋地道。


    楊雲戈支起身子,看了她半晌,最終,道:“就是那天晚上,你問我,失憶了多久……”


    他回答說一個多月。


    然後她歎氣,說,傷得很重吧?


    那一刻,宛如冰雪消融,最黑暗的地方盛開了鮮花。


    楊雲戈隻想永遠抱著她再也不放開。


    鄭蠻蠻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卻又流下眼淚來。


    楊雲戈慌了神,然後把她抱了起來放在懷裏,輕撫她的後背。


    他沒有等來預想中的破口大罵,卻更加心慌。


    “你怎麽能這麽欺負我?”鄭蠻蠻指責道,聲音卻是有氣無力的。


    楊雲戈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聲音有些低啞,道:“以後不會了。”


    鄭蠻蠻哽咽道:“以後再忘了怎麽辦?這次我差點就把命丟了……以後你再這樣,要去抱著我的屍體哭嗎!”


    楊雲戈的手一僵,然後更用力地把她摟住,聲音有些發顫,低聲道:“蠻蠻,別說胡話……”


    “怎麽是胡話了?要不是正好遇到了商大哥,你就得等著給我收屍了!還有安安,我們母女倆一口棺材!”鄭蠻蠻大哭,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當初的慘狀。


    楊雲戈隻是抱著她,然後一點一點地吻去她的淚水,再湊過去靜靜地看著她。


    鄭蠻蠻有點哭不下去了,惱羞成怒地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我不該哭嗎!”


    楊雲戈眸中一痛,低聲道:“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難過。”


    鄭蠻蠻一怔。


    然後想起他當時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說“我們從前一定很要好,不然看到你哭我不會那麽難過”。


    她又安靜了下來,隻是眼淚反而掉的更凶了。


    “別哭了。”他歎道。


    鄭蠻蠻一肚子氣,又怎麽可能不哭?


    最後楊雲戈紅著臉低聲道:“你把你的名字紋在我身上吧。以後就算忘了,我見了也能想起來。”


    咦?


    鄭蠻蠻瞪大了眼睛,道:“真的?”


    楊雲戈的臉挺紅,大約一輩子沒有這麽肉麻過。但他還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鄭蠻蠻的臉也紅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又戳戳他的心口,道:“我要紋在這兒。”


    楊雲戈低頭看了一眼,道:“……好。”


    “我要紋個花樣。我待會兒畫給你看。”


    “什麽花樣?”


    “要畫顆心,然後裏頭是我的名字,就紋在你心口上。以後你就算忘了,看到這個也知道你最喜歡誰。”她紅著臉道。


    “……”


    剛猶豫了一下,畢竟他是個男人,還是武將,要是光著膀子讓人看見了怎麽辦……


    鄭蠻蠻又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好。”楊雲戈磨著牙答應了。


    鄭蠻蠻還不滿意,上下看了看,道:“你心口上有疤。我怕被蓋了。我要紋兩個。”


    “……”


    她又看了半天,小聲道:“還有一個我要紋在你腿上。”


    “……”


    她摸了摸他大腿內側的位置,感覺他肌肉有些緊張,她的臉就更紅了,道:“我要紋在這兒。”


    “……”


    鄭蠻蠻臉紅紅,眼睛也紅紅,委屈地道:“你自己說要給我紋的,又不是我先提出的。結果你說話不算話,都是哄我的……”


    楊雲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猶豫了半晌,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好,你紋。”


    算了,她高興就行了。畢竟先前受了這麽多罪。


    鄭蠻蠻這才展開笑臉,道:“那趕緊找人給你紋吧!”


    “……”


    怎麽可能叫別人紋!


    “可你自己紋不到啊!”


    你……


    “我也不會紋。”鄭蠻蠻無辜地道。


    楊雲戈的臉色就變幻不定。


    “腿上……你可以自己紋。心口上,還是得叫別人給你紋。或者不是有種紋身的模子,一排壓下去就行了……”鄭蠻蠻巴在他耳邊,給他出主意。


    旨在繼續刺激楊雲戈脆弱的小心髒。


    下一瞬,楊雲戈猛地把她按了下去,不等她唧唧歪歪就先堵住了嘴。


    一邊有些鬱悶地吻著她,他一邊想著,都要把自己賣了,總得先要點好處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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