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妙言仗著自己也是走過天涯的人了,變得十分大膽。


    前些日子沒禁足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外麵跑。


    昨晚她是在家的。今兒一大早就出去了,然後就再沒回來過。


    誰也不覺得稀奇。


    畢竟她經常出去玩,身邊又帶著這麽多人。這次更是關了禁閉剛放出來,會樂不思蜀也正常。


    誰知竟會在關水遇刺!而且還被逼入了沙漠之中!


    可心左肩被刺,匕首紮進去足有三寸,再往下一點兒就得要了命。


    也不知道是什麽鼓舞著她直走了回來報信!


    楊雲戈目中一沉。


    “發生什麽事了!妙言怎麽了!”


    鄭蠻蠻起來如廁,看到血人似的已經昏過去的可心,頓時嚇破了膽!


    楊雲戈迅速扶住了她,低聲道:“沒事,現在派人去找。”


    他迅速調出自己身邊的人。


    鄭蠻蠻原以為他已經是光杆司令,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就調出了上百人。


    責令立刻去找,他抱住了幾乎要站不穩的鄭蠻蠻。


    “別急,妙言不會有事。”


    首先燕妙言身邊那群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現在關水能動得了她還把她逼入沙漠的人也不多,無非就是那幾方勢力。


    然後她一個外來人,身份特殊,會動她的人,也不多。這樣範圍又縮小了一些。


    鄭蠻蠻顯然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可是隻要想到燕妙言一個女兒家被逼入大漠,就覺得不安。


    “她,她……可心是她身邊的人,都被傷成這樣……”


    尋常來說,可心應該是跟在她身邊的,在保護圈的最中心。


    看可心的樣子應該是為燕妙言擋了刀……


    他們是奔著殺人去的啊!


    鄭蠻蠻焉能不擔心?


    當下楊雲戈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把她抱回了屋讓她去休息。


    “你也幫不上什麽忙,不若先睡一會兒,明兒一早起來就能有消息了。”


    說著,他附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就親自出了門。


    鄭蠻蠻看到熟睡的小女兒,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心道楊雲戈說的對,她的確是什麽忙也幫不上,隻會添亂,不若留下來等著。


    楊雲戈連夜策馬而出,果然在酒樓裏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穆炎。


    起初他也有些驚訝。因為他左思右想,覺得燕妙言在這兒得罪的人其實也就隻有穆炎王子。


    什麽愛極生恨,什麽報複情殺什麽的……


    可是穆炎這副鬼樣子……


    穆炎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迷離,嗬嗬嗬地笑起來,道:“你怎麽來了?”


    那一身酒氣,讓楊雲戈微微沉了臉。


    他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其實怎麽可能是穆炎。


    這家夥半死不活的已經很久了。唯有幹淨整齊的時候,就是昨天大宴上,他聽說妙言要來……


    穆炎還在發酒瘋,抱著酒壇子嘿嘿嘿地傻笑,道:“這回你該稱心如意了……我父王把穆華給罰了……”


    楊雲戈眯起眼睛,俯下身,看著他:“你醉了幾分?”


    穆炎愣了愣。


    “還算清醒麽?”


    穆炎甩了甩大腦袋。


    其實他天天喝,喝到現在,對酒精已經產生了免疫力。


    真到了傷心處,反而喝不醉。


    他低聲道:“你有什麽事?”


    楊雲戈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道:“妙言被刺,現在被人逼入了沙漠,生死未卜。”


    “!”大腦袋豁地就站了起來,愣愣地看著他。


    似乎沒明白他在說什麽,又或者是根本就不能相信!


    楊雲戈直起身子,眼神在月光之中竟是有些冷漠的幽深,甚至隱隱泛著藍光。


    “替我帶信給你父親,千萬不要讓我查到此事與渤海有關,否則,十年之內,我必踏平渤海。”


    楊雲戈幾乎是有些倨傲冷漠地留下了這句話,轉過身大步離去。


    穆炎呆了半晌,渾渾噩噩,腦子裏有個聲音在憤怒地嘶吼。片刻後又寂靜無聲


    少頃,他收拾了一下,帶人去了行宮。


    渤海王深夜被從美人的被窩裏挖了出來,十分火大!


    尤其是穆炎王子近日越來越不成氣候,每日喝得爛醉,簡直令人發指!


    “什麽事!”渤海王頗暴躁地道。


    穆炎王子抬起頭,直視他父親的眼睛,道:“妙言郡主被刺,已經進入沙漠,生死未明。”


    聞言,渤海王眸中閃爍了一下。


    “他中原郡主失蹤,你大半夜的把孤叫起來!你還真是好孝順!”


    說著,狠狠地把手裏地茶杯向他砸了過去!


    穆炎王子硬生生地站著,被砸中了腦門,茶葉茶水落了一頭,也隻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又十分淡漠。


    “楊雲戈帶了話。若是查出此事與渤海有關。十年之內,他必踏平渤海。”穆炎冷冷地道。


    渤海王噎了一下,然後冷笑,道:“孤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能踏平渤海!”


    穆炎王子有些嘲諷,道:“您覺得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嫡係?剛剛兒臣來覲見時,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著數百鐵騎奔出城!城中鄭氏是他珍愛之人,還有他剛出生的小女兒,必定還留下了重兵把守!”


    先前竟不知道他們都蟄伏在哪裏!


    而此時,楊雲戈帶出來的這一部分勢力,已經十分讓人吃驚。


    畢竟遠在幾個月以前,他裁撤嫡係是真,短短的時間裏竟又培養出了這樣的勢力,又怎麽能叫人不震驚?


    穆炎王子曾經和他並肩而戰,便知道有些人,是天生屬於戰場的。


    當初剛上手的隊伍,不算完備的兵力,不熟悉的環境,他深入敵後如入無人之境,最後斬下敵首。


    給他十年,再有鄭氏可怕的財力支援,他難道踏平不了渤海?


    何況他麵對的是這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再無當年的雄心壯誌的昏聵之君?


    渤海王的臉色終於在那一瞬間崩裂,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穆炎立刻發現了,不由得冷笑:“父王,您就別癡心妄想了。”


    想現在就除掉楊雲戈,以免後患,也不知道是誰的腦袋先不保!


    氣氛僵凝下來。


    半晌,渤海王終於冷靜下來,沉聲道:“此時不能傳揚出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時候死無對證……”


    他每說一句,沒有發現穆炎的臉色就青一些。


    “……果然是你!”


    渤海王眉心一跳。


    黑夜之中,如潮水那般的的侍衛湧入了殿內,眨眼的功夫,兵刃紛紛出鞘,在空曠的大殿內寒光乍現。


    “你!”


    渤海王大驚失色!


    他早就懷疑穆炎會有反意,替他聘遼南郡主也是虛情假意。


    雖然是自己的王儲,可他還沒有享受夠榮華富貴,和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又怎麽會願意自己的兒子淩駕於自己之上?


    就算提親成功,擁有強大娘家勢力的妙言郡主,入宮之後也活不了多久。


    他有一百種辦法讓她暴斃。


    其實渤海王更看好的,是想把女兒嫁給楊雲戈,而不是讓自己的王儲和遼南郡主玩什麽伉儷情深!


    趁著穆炎王子深受打擊,每日借酒消愁的時候,他也鬆了些防備,開始緊鑼密鼓的安排自己的計劃。


    沒想到,一蹶不振的兒子,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反了!


    “放肆!都反了不成!都給孤退下!”渤海王氣急敗壞地大嚷。


    殿中之人一動不動。


    經西域一役,穆炎王子威望極高,尤其是軍隊之中,他已經是名符其實的首領。


    而且……他這次兵變,他父親給了他一個極好的理由。


    黑暗的大殿中,穆炎王子恭敬的雙膝下跪,靜靜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抱歉,父王,兒臣得為渤海百姓著想。得罪了大燕,咱們好不容易建立的同盟,會就此破裂。”


    “那對於渤海來說,無異於是滅頂之災。”


    他的話擲地有聲,渤海王一時氣得渾身肥肉都在抖。


    穆炎王子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道:“餘眾,控製行宮,請我父王去休息。薛將軍率軍,隨本王入大漠尋找郡主。”


    “是!”


    穆炎王子帶著部眾,大步出了行宮。


    他的確早有反意,這麽多年的孝順憨厚也的確是裝的。


    可笑渤海王真的會相信,他當著兒子的麵親手殺了他的母親,他還會百般孝順自己。


    等找回妙言,他順水推舟,逼渤海王退位,再懇求大燕和遼南王府的原諒。


    名正言順,作為王儲,他可以提前接過王位。不用再壓抑著仇恨和痛苦蟄伏幾十年。


    而且威望不但絲毫不用受損,反而可以有所增加。


    心願即將達成,穆炎王子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不停地驅動座下駿馬,隻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入沙漠。


    妙言,他曾經想過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點點痕跡便能讓他覺得無限溫暖的妙言。


    那最真摯,最熱烈姑娘,哪怕渤海赤金的王座,也沒有她那樣珍貴動人。


    哪怕今生無緣,他又怎麽能夠讓她因為自己的連累,而死在這片沙漠之中?


    夜風驅散了本就沒有多少的酒意,行至城門下,楊雲戈的隊伍已經率眾出城,他們步履篤定,似乎已經知道了方向。


    穆炎王子若有所思,道:“刺殺中原郡主,老頭子必定會調動青龍衛。我們且跟著楊元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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