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之謙醒來,下意識伸手想要觸碰睡在自己身旁的人。


    可是偌大的床上,除了他自己,一個人都沒有。


    陸之謙有些不安的扭頭,望向原本堆放著小行李的牆角。


    果然……


    那一個橙紅色的小行李袋已經徹底消失。


    陸之謙臉色一變,猛地從床上坐起,大聲叫郝萌的名字。


    可是空蕩蕩的臥室裏,除了他自己,別無他人。


    陸之謙像發怒的獅子一樣,把整棟別墅由上至下尋了一個遍。


    劉氏見他穿著睡袍就起床,擔憂的問他這是怎麽了。


    陸之謙擰著劍眉,隻一個勁兒的問:


    “郝萌呢?郝萌呢?她去哪裏了??”


    劉氏被陸之謙問得一頭霧水,疑惑的開門:


    “少爺,小姐不是昨晚一整晚都與你在房間裏嗎?因為少爺在房裏,我也就沒敢鎖房門……”


    陸之謙用力的撐起額角,心口苦澀翻湧。


    郝萌,你可真是用心良苦,陪我演了一場戲,還口口聲聲說我們有明天,結果我一睡著,你就一走了之!


    陸之謙腦子裏轟轟作響,目光陰暗,抬起腳步就打算出門。


    劉氏趕緊拉住了他,“少爺,你要出門找小姐,也要換一身衣服啊。”


    陸之謙俯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隻裹著一件白色的睡袍。


    他心煩氣躁,轉身上了樓,三步並作兩步。


    劉氏看著少爺焦急狼狽的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看來少爺終究還是沒有留住他


    的姑娘。


    陸之謙推開臥室的門,胡亂的找出襯衫褲子,開始隨意的往身上套。


    紐襯衫紐扣的時候,一直紐到最後一顆,他才發覺自己從一開始就紐錯了。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焦躁不安,胡亂的把紐錯了紐扣的襯衫扯下來。


    光著身子,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他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現那天花板還是與從前一模一樣。


    可她卻走了,什麽也不說就走了。


    她的味道還留在這個房間,床上,沙發上,窗台上,每一個角落裏都是屬於她的味道。


    陸之謙眯了眯眼,慢慢冷靜下來後,打了個電話給david,讓他去找郝萌。


    覺得不安心,他又打了個電話給胖子。


    “胖子,幫我找個人。”


    胖子一聽,立即笑得像朵春花。


    陸之謙難得不叫他“死胖子”,胖子在電話裏頭正想發表一通感謝宣言,卻聽到陸之謙用陰鬱的聲音讓他閉嘴。


    胖子趕緊閉上了嘴,聽到陸之謙要在找的人是郝萌之後,他終於明白陸之謙為何反常了。


    胖子徹徹底底的安靜了下來。


    半晌後,胖子忽然說:“要不要我去易向北那邊找找?”


    胖子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就想打自己耳光了,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樣的事情更傷男人的自尊?


    他明明是一番好意,卻直接把陸之謙傷到了極點!


    胖子覺得自己有罪,千罪萬罪,罪不可赦!


    電話那頭的陸之謙沉默了許久,終於才有些悲愴的冷笑了幾聲。


    胖子聽到他的笑聲,第一次感覺涼意由腳底竄到心底,他急著解釋:


    “陸少,你原諒我,你知道我這個人笨嘴拙舌,我就是一時心急,胡說八道,我有罪,我立即就去把嘴縫上……”


    陸之謙驀地止住了笑聲,聲音帶著憤怒:


    “你他-媽原來早就知道了,可是你卻什麽都不告訴我,你他-媽是把我當傻子,一直看我笑話是吧?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一個人不知道……行啊,你們可真是行……”


    胖子有些慌張的解釋:


    “陸少,我也不是故意知道的。就是上一次一群人聚會去你家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發現的。你……你放心,嫂子沒有幹對不起你的事,都是易向北那小子對她糾纏不清,趁你喝醉了就跑到嫂子房裏鬧,我在外頭清清楚楚聽著呢,他們真沒有發生什麽,要是真的有,我他-媽早就衝進去,把易向北這殺千刀的王-八-蛋給滅了!”


    陸之謙攥起的手掌微微一鬆,染怒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情緒似是有些崩潰,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開口:“是嗎?”


    胖子擔心陸之謙想不開,繼續加點猛料:


    “哎呦,陸少,我與你是什麽關係,我們可是生死之交,我一條賤命都可以給你,我又怎麽敢期滿你?嫂子那一日是真的對你忠誠,雖然我也不清楚易向北這王-八-蛋為什麽會纏上嫂子,但是嫂子拒絕易向北的時候,那是很堅決的,比那什麽孟薑女哭長城還要慘烈!不停的喊著你名字,讓你去救她,可是你當日喝醉了,你要是自己親耳聽到了,也會動容的。放心吧,嫂子心裏隻有你,別為了這件事情倆人膈應著,這麽多年才走在了一起,真不容易,我一想起來都要偷偷躲在被子裏掉眼淚。”


    胖子說著說著,聲淚俱下,做抽泣狀。


    假意抽泣了半晌後,說自己不能繼續憂傷了,他要馬上去找人,便掛斷了電話。


    陸之謙掛下電話,心情仿佛有些釋然。


    其實他本來也沒有因為易向北,就想膈應郝萌。


    別說沒有,他想到沒想過。


    隻是人類的情感有時候真的是很微妙,哪怕他想都沒有想過,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疙瘩。


    也許郝萌自己也感覺到了,她擔心他的疙瘩最後變成絕症腫瘤,所以這段時間才會一直說分開的話。


    其實她要走,也不是毫無預兆,她早就與他打過招呼,好幾次都說有話要和他談,可是他卻充耳不聞。


    是他自己不好,這麽久的時間,他隻是按著自己的想法,他想對她怎麽樣就怎麽樣,他想困住她就困住她,且一困就是半年。


    要是換了其他人,大概早就與他翻臉,可是萌萌沒有,她一直很安靜。


    她每天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別墅裏,等他回來,雖然她臉上越來越沒有生氣。


    他也從來沒有好好正視過她提出的要求,甚至連她最簡單的想去外麵逛街,吃些小吃,他都毫不猶豫的否決。


    他什麽時候想得到她,哪怕她不願意,他也會強製逼迫她容納他。有時候她疼得皺起了臉,他卻依舊自顧自的壓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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