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一段時間過去,陸之謙劍眉微微的蹙起。


    仿佛隱忍了許久,才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萌萌,對不起,我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害你為我擔心。你現在……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陸之謙的聲音不帶任何攻擊性,像個孩子一樣無辜。


    郝萌聽著他說的話,瞬間就泛紅了眼眶。


    咬住唇,忍住哽咽,盡量把每一個字的發音都說得清晰:


    “你胡說什麽……你是男人,怎麽可以說自己沒用?”


    陸之謙笑了笑,說:


    “可是我說的也不是那個‘沒用’……”


    郝萌低低的應了一聲,伸出手,與他十指交纏,緊緊相扣。


    她把腦袋擱在他肩上,安撫著說:


    “阿謙,你不要擔心,醫生都說了,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過幾天等你眼睛拆線了,你就可以看到了。”


    陸之謙點點頭,咧嘴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其實……我覺得看不到也沒有什麽,就是每天醒來,總是看不到你,這讓我很不習慣。”


    郝萌捏了捏他的手背,輕輕的說:


    “阿謙,等你下個星期好了之後,我就去我們這裏最靈驗的普陀寺,給你求一支簽。”


    “求簽?”陸之謙疑惑的挑眉。


    “嗯,你最近運氣實在太背了。我得去求神靈來幫幫你。”郝萌鄭重其事的說道。


    陸之謙無奈的笑出聲,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說:


    “萌萌,你上過大學嗎?讀過馬克思唯物思想觀麽?”


    “嗯,當然。”郝萌點頭。


    “你學過還搞這些封建思想?”


    “阿謙,我也是沒辦法才想的這個辦法,你看你站在門口都能被球砸,地球人都無法解釋你為什麽會這麽倒黴了,所以我隻能去求神仙來幫你逢凶化吉了!”


    陸之謙無奈的笑了笑,實在對郝萌的想法感到費解。


    他無法想象為什麽一個人遇到了麻煩,不去尋求科學手段幫助,轉而要去向神靈求助。


    但既然是郝萌喜歡的,他也就不能再說什麽了。


    隻能表麵服從,偷偷反抗。


    *


    第二日,醫生來幫陸之謙檢查眼睛後。


    郝萌親自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一趟。


    她從醫生嘴裏得知:陸之謙眼睛的情況恢複得不錯。


    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會,可以恢複視力。


    隻是拆線後,他的視力會嚴重下降。


    可能未來的日子,都需要佩戴眼鏡。


    郝萌聽到醫生的診斷後,長籲了一口氣。


    隻要不失明就好了,佩戴眼睛又算得了什麽。


    陸之謙視力本來就好,底子好,視力再怎麽下降,也不可能會降到哪裏去吧?


    何況,陸之謙的眼睛太會給女人放電了。


    郝萌覺得,給他配雙眼鏡戴,擋擋桃花也是好的。


    *


    陸之謙自打雙眼纏上紗布後,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別人幫忙。


    可是上洗手間這種事情,他不習慣讓護工幫他。


    一定要郝萌親手幫他。


    郝萌不在的時候,他寧願憋死也不願讓其他人幫忙。


    郝萌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又去給他買了份蝦仁粥。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陸之謙見郝萌一回來,立即讓周圍的護工都出去。


    郝萌笑了笑,走到他身邊坐下。


    陸之謙薄唇動了動,依舊有些難為情的開口:


    “萌萌,我想上洗手間。”


    郝萌心下了然,扶著他下了病床,牽著他的手,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像以往無數次的那樣,郝萌跟著他一起入了洗手間。


    陸之謙是個很愛幹淨的人,同時,他也無法忍受自己做出不幹淨的事。


    所以,郝萌很“光榮”的擔負起了為他解開褲子,把某寶貝掏出來的動作。


    此刻,郝萌一邊暗暗偷笑,一邊用手拍著他的子彈頭內-褲,戲謔的說:


    “咦,這不是我以前送你的那條褲子麽?帥!”


    陸之謙自打眼睛看不見後,很容易就臉紅。


    郝萌覺得,他臉紅的時候,特別像個純情的小男生。


    兩相對比之下,郝萌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很不純潔。


    可是今日的陸之謙,在聽到郝萌的調-戲後,竟沒有像前幾日那樣臉紅。


    而是咳了咳,指了指某處,一反常態的正色道:


    “萌萌,如果你也誇誇它,我會更高興。”


    郝萌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的低笑出聲。


    陸之謙解決完畢,竟舍不得和郝萌離開衛生間了。


    郝萌摸摸他額頭:


    “阿謙你腦袋沒事吧?解決完了還出去啊?”


    陸之謙將她覆在額頭亂摸的手抓下來,聲音有些低落的說:


    “嗯,那裏是解決完了。”


    郝萌像哄小孩一樣的哄他:


    “好,那我們出去了,我帶你去花園走走。”


    陸之謙不讓她出去,耍賴似的,緊緊拽住了她的手:


    “我不去。”


    郝萌鬱悶的挑眉:“為什麽啊?”


    陸之謙抿了抿薄唇,用很真誠的聲音說:“嗯,主要是因為吃不飽。”


    郝萌怒:“吃不飽就更要出去吃啊!”


    陸之謙有些委屈的牽著她的手,輕輕的湊到唇邊吻,一點一點的吻,一邊吻,一邊說:


    “萌萌,我最近連吻你都沒有辦法。”


    郝萌見他一臉受傷的樣子,柔聲安慰他:


    “沒關係,你現在眼睛受傷嘛,不能隨便碰到眼睛,等你眼睛好了,就可以隨便吻我啦。”


    陸之謙嘴角抿了抿,依舊滿臉失落,出口的話卻霸道蠻橫:


    “老子太餓了,再也等不及了。”


    “啊……”


    郝萌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陸之謙嘴裏說的“等不及”,到底是哪一方麵的“等不及”。


    他是肚子太餓等不及吃飯?


    還是等不及親吻她?


    一直到最後,郝萌才知道:


    陸之謙這隻暫時瞎了眼睛的雄性動物,還是改不了他禽獸的本性。


    郝萌發誓,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男人孩子氣的求-歡。


    男人當真是天生的耍賴者。


    真想得到某種東西時,軟的,硬的,慘的,磨的,通通可以來上演一通。


    直到女人點頭答應為止。


    郝萌是個心軟的,在拒絕了陸之謙第九次後。


    實在不忍心他那份執著而低俗的追求,順從了他的意思。


    完事後,郝萌喉嚨咳得不像樣,整張臉連帶脖子,黏得到處都是。


    她狼狽的跑到洗水台捧水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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