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俊俏的臉上滿是失落,勉強扯了扯嘴角,起身對燕雙雙躬身作揖:“陳某不才,家中無廣廈,無華服,無美飾,無精膾,令娘子心生憂思,都是陳某的不是。”


    “若夫人……委實不喜陳某,陳某雖是不舍,也願意放娘子自由。”


    燕雙雙茫然地張著嘴,本能地覺得這番話有哪裏不對,更覺得陳平壓根兒不會輕易地就放自己和離。


    但,她說不出不對的地方。


    紀氏看了一眼鴉青頭發都披散在肩頭的燕雙雙,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蠢貨。


    陳平字字句句,都是在說燕雙雙受不得清苦,才要與他和離。


    至於燕雙雙昨日所說的那些,閨房之樂中陳平如何不做人,又惦記著她的嫁妝,這事兒誰知道?


    且不說陳平會不會和離,便是真的放了燕雙雙自由,燕雙雙本來就不咋地的名聲,也隻會爛上加爛。


    而他陳平呢,則會踩著燕雙雙博得一片好名聲。


    紀氏示意陳平:“姑爺,請坐下說話。”


    陳平苦澀一笑,坐了半邊身子。


    燕雙雙著急,跺著腳,“嫂子,你叫他寫放妻書啊!”


    生怕晚了一時半刻,陳平就不肯和離了。


    陳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燕雙雙。


    燕雙雙瞬間慫了,怯怯地往紀氏身邊躲了過去。


    紀氏撥弄著手裏的茶盞,對陳平溫和說道:“年輕小夫妻,乍然湊到一起過日子,磕磕絆絆是難免的。哪裏就能說到和離?姑爺,你也知道我們姑奶奶性子是有些驕縱的,吃不得一點兒委屈。所以,才離開了前頭那家。你年長她幾歲,多包容才是。”


    陳平恭敬:“您說的是。”


    燕雙雙急得眼圈都紅了。紀氏,紀氏她怎麽敢啊?陳平都提出可以和離了,她怎麽敢堵死這條路呢?


    紀氏沒有理會燕雙雙忿怨的眼神,依舊和藹地對陳平說話。


    “至於和離,我家婆母身子骨一向不康健,時常頭疼腦熱的。至於侯爺,這病本也有和姑奶奶置氣有關,如今更是經不得半點刺激了。姑爺,還是不要再提。”


    “紀語!”


    燕雙雙氣急敗壞地,把紀氏的閨名都喊了出來。


    “你是存心不讓我過好了是不是?”


    紀氏的臉色冷了下來,“來人。”


    外頭進來兩個婆子,紀氏吩咐,“姑奶奶病了,胡言亂語的,把她帶下去好生收拾一下,就送她和姑爺回去。”


    陳平又起身:“多謝嫂子寬容。”


    “我家姑奶奶自幼嬌養長大,便是我這個做嫂子的,也難免多疼她幾分。姑爺看在侯府麵子上,不要與她多為難。她病著,回頭我叫人拿些藥材補品給姑爺,回去了給她好生補一補。”


    陳平:“是。”


    “最近府中事多,我不留你們了。”


    紀氏直接開口趕客,陳平也不惱不羞,告辭離開。


    等到了侯府門口,上了馬車才發現,燕雙雙已經捆著被丟在了車裏,口中還堵著一塊帕子。


    見到陳平,燕雙雙涕淚橫流,拚命扭動身子想要從馬車上蹭下去。


    陳平一笑,捏了捏燕雙雙的臉蛋,“娘子,咱們回家。”


    對上他那雙沁了毒似的眼睛,燕雙雙害怕得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陳平走後,燕皎皎才從裏屋走了出來。


    她站到紀氏身邊,昂起頭,“娘,她以後不會再回來了吧?”


    “那得看陳平願不願意叫她回來了。”


    燕皎皎搖著大頭,頗為沉痛地歎息,“難啦。”


    “不許幸災樂禍!”


    紀氏敲敲她腦門。


    燕皎皎哦了一聲。


    【我就不信娘沒有幸災樂禍!】


    紀氏摸著手腕上的鐲子,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次日,紀述送回一個消息。


    禦史台十二個禦史聯名彈劾承恩公結黨營私,在地方上以陳糧充作新糧,轉手賣給兵部做了兵糧。


    不但以陳冒新,更在糧中摻了麩皮甚至沙石。


    這一批兵糧多是發到了西北軍中,兵士多有抱怨。


    【看來這次,皇帝陛下是鐵了心要動承恩公府了。】


    燕皎皎皺著小眉頭。


    【不過承恩公府的根基多是在文官中,要往軍糧中動手,起碼得有兵部或是軍中大將參與。就不知道陛下這是查到了,還是正要查。】


    燕皎皎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自己給忘掉了。


    到底是什麽呢?


    她晃晃腦袋,想了半日也沒想起來,也就放棄了。


    直到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燕皎皎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想起來啦!”


    嚇得睡在外間的棠蕊跑進來一連聲問:“怎麽了怎麽了?”


    “是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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