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私家菜門口,一排各色轎車水平而排。


    相比於熱鬧的大排檔,這種看起來獨門獨院的小飯館兒更注重的是私密性和菜品的味道。


    來這裏吃飯的人大多數也不是完全都是過來吃飯的。


    “談生意”需要氛圍,而這裏的氛圍更有一種寧靜淡雅的感覺,似乎在這裏不管說多麽俗氣的事情,也顯得很是附庸風雅。


    生意的大小種類各不相同,進行的方式也是八仙過海,有講究實際的,有講究機會的,有的一步登天,有的穩紮穩打。


    但是無論如何發展,一些小微企業的開頭卻還是千篇一律。


    “噱頭,派頭,苗頭。”


    噱頭的機會,派頭是實力,苗頭是結果。


    發現噱頭,擴大派頭,才可能會有苗頭。


    而派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就是行頭,這也是很多老板即使在麵臨瀕臨破產之際,卻還是不忍心放下手中豪車是一樣的。


    程歡站在馬路中央,看著與自己並排而行亮著燈的汽車,也明白了司機的重要性。


    他們有的坐在駕駛座位上看手機,有的端著茶杯依靠著車門喝水,有的寒酸一些正在往嘴裏塞著剛出爐的煎餅果子。


    人生百態,咫尺之間。


    就在程歡感慨之際,私房菜的門口左右分開,丁芝緩緩走出。


    三厘米的高跟鞋讓她看起來走路有些輕飄飄。


    久在商戰的丁芝倒也有幾分實力,即使喝得小臉微紅,卻還是可以談吐文雅。


    本想著發動汽車的程歡卻發現丁芝正在朝著自己招手,程歡也不敢隨意耽誤,快走兩步衝了上去。


    “這位是我男朋友,程歡。”丁芝對著在場眾人介紹道。


    同丁芝一起吃飯的眾人看起來差不多都是四五十歲的模樣,程歡笑著點頭。


    “怪不得今天丁總進退有度,原來是有愛情撐腰。”


    “小夥子你真是不錯,能夠碰到丁總這樣女人的青睞。”


    眾人紛紛讚賞道。


    丁芝則是笑著說道:“還請各位叔叔伯伯以後多多支持侄女的工作!”


    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程歡攙扶著丁芝上車。


    “你這是喝了多少?”程歡有些擔憂道:“賺錢很重要,但是也要有一個度吧。”


    “喝多少不是目的,事情能不能辦成才是目的,公司剛剛開業,如果沒有業績,恐怕也站不住腳,這些叔叔伯伯身後都是一些老牌網文網站,有了他們的支持,我手底下的編輯才能賺錢,隻有他們賺到了錢,才會認真寫,我網站的點擊率才能上去。”丁芝長歎一口氣道:“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想要發展就隻能夠靠自己,不像你們朝九晚五,還有時間和別人去沙灘上吹風。”


    聽到這話的程歡明顯一愣,他也意識到了丁芝應該知道了些什麽。


    “你都知道了?”程歡點燃了汽車詢問道。


    “知道什麽?知道我喜歡的男人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丁芝趁著酒意有些生氣道:“還是知道我喜歡的男人有可能上了別的女人的床?”


    “你別激動,你聽我解釋。”程歡還想言明,卻被丁芝嗬斥。


    “解釋,解釋些什麽?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可以當作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問,但是你不能讓我不發脾氣吧。”丁芝說著說著流淚了起來。


    一直以來在程歡的眼裏,丁芝都是那種很有自己主張並且有所行動能力的女孩兒。


    但是現在看起來,男孩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的話同樣適合丁芝。


    趁著幾分酒意,揉搓著幾分委屈,丁芝也開始絮叨了起來。


    程歡沒有生氣,也沒有衝動,甚至都沒有捂耳朵,雙腳也在油門和刹車之間不斷更迭,時不時通過反光鏡看了看自己身後睡意闌珊卻喋喋不休的丁芝。


    這一切好像在很多年的大學城裏發生過,時過境遷,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曾經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女孩兒漸行漸遠,成為路人。


    愛上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從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一條血路,阻攔這段姻緣得有前途,金錢,誤會甚至現實,但是最難以打敗的是自己,一旦有了這種覺悟,那就要帶上手中的玫瑰花。


    “其實...那個女孩兒叫做陸婉婉。”程歡輕聲說道:“我想幫助她也是完全出於對她經曆的有感而發。”


    可是當自己想要詳加解釋的時候才發現,丁芝在後麵座椅上酣睡了起來。


    程歡笑出聲來,丁芝剛才說的話是真的,最起碼有八分是真的。


    因為回來的時間有些晚了,老舊小區那一條狹長甬道上停滿了汽車,雙線通道的小路自然是不能在多容納一輛。


    圍著小區轉了好幾圈的程歡將車停在了距離居民樓差不多兩公裏的道邊。


    酒精的後勁兒一旦上來,就算是成年老虎也會走貓步,更不用說丁芝這種身材妖嬈的女人了。


    用“軟體動物”這四個字來形容現在的丁芝是再合適不過了,不管怎麽攙扶,丁芝總是會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這不是程歡第一次見到丁芝喝醉後的樣子,但相比於上一次的“陌生”,這一次更有幾分“熟絡”。


    沒有辦法的程歡隻得背起丁芝,好在丁芝今天穿的是長裙,不會走光。


    脫掉三厘米高跟鞋,露出了超薄透明的肉色絲襪,很顯然這種穿搭和丁芝十分匹配,因為丁芝擁有一雙很美的長腿,腿部曲線介乎於成年女性和少女之間,透著那種隱約的誘惑。


    丁芝的體重不算很重,雖然有些喘促著粗氣,但是好在程歡還是有驚無險地將她背回了家。


    對於醉酒而言,有人很喜歡那種朦朧感覺,可是絕大部分人躺在床上總是下意識地感覺到天旋地轉,胃口裏麵更是翻江倒海。


    這一夜,程歡已經記不清楚丁芝吐了多少次。


    這場嚴酷的“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夜,直至天微微亮,丁芝這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硬生生到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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