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養病的這兩天,江芷寧也沒有閑著,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隻是時隔三個月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以前她還能勉強是許家的大小姐,現在這許珊珊的事情發生,許家她肯定是回不去了,那無疑是再進去另一個狼窩。


    江芷寧想到外婆在安海有一套安置房。


    外婆回鄉下住了以後,那套房還一直空著,便打算先住到那裏去。


    直到出院那天,江芷寧都沒有再見到過靳先生。


    無法當麵感謝,隻好寫了一張紙條,托護士有機會幫忙轉交給靳先生。


    走出醫院的時候,重新見到外麵的世界,江芷寧有些恍惚。


    她曾經以為自己會永遠困在微瀾別墅,過著永無天日的日子。


    但靳先生從天而降,將她救出水火中。


    不經意間抬眼看見,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從車上下來那個熟悉的身影,見男人邁步到後座,牽著一個小女孩下車。


    這個小女孩,她認識。


    是她的學生,叫斐念一。


    也是斐思遠的妹妹,之前是許珊珊的學生。


    後來小姑娘自己選擇了她來當舞蹈老師,本就對她不滿的許珊珊,更是討厭她了。


    江芷寧有些欣喜,正欲走上前,餘光中瞥見一旁的角落,有兩個男人緊盯著自己,是微瀾的看守。


    江芷寧腳步一頓,看著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靳先生和斐念一。


    咬咬牙,選擇了快步離開,想到之前被囚禁的日子,她不由得頭皮發麻。


    借著熟悉的地理優勢,迅速拐進附近的菜市場,繞了一大圈,把他們甩開後才回到外婆的家。


    江芷寧倚靠在門背後深呼吸,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滿頭大汗。


    斐思遠這個瘋子,明明許珊珊的自殺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不行,她必須要解決這個困境。


    她需要有權有勢,所以得找一個斐思遠也無可奈何的人。


    江芷寧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影。


    靳先生。


    這個男人有權有勢,但終究和斐思遠是一家的。


    她有些猶豫了,但不由得腦海裏浮現出他解救自己時的樣子。


    再賭一次。


    至少,上次她就賭贏了。


    怎樣接近到靳先生的身邊又是一個問題了。


    江芷寧想到,也許可以從斐念一的身上下手。


    好在,外婆的這套房子離舞團不遠。


    三個月的不告而別,江芷寧不知道等自己回去會麵臨什麽樣的境地。


    現在冷靜下來,掃視著這熟悉的房間。


    還是小時候住過的模樣,裏麵的東西都還齊全著。


    江芷寧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沒想到會在自己的書桌底下發現一個信封,上麵寫著給寧寧寶貝。


    江芷寧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有五千塊錢。


    不知道是外婆什麽時候放的,也許一直都在,就為了江芷寧有一天的不時之需。


    江芷寧心裏有些酸澀,忽然很想念那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太。


    江芷寧去附近的商場,買了個二手的手機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回來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人跟著,轉頭一看又沒有發現什麽人影。


    但以防萬一還是多繞了點路回去。


    登上微信後,推送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你已被移出群聊。】


    距離她“消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被移出了風禾歌舞團。


    江芷寧盯著那排字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冷冽,如同漆黑的深潭,晦暗不明。


    江芷寧勾了勾唇角,她本以為大家還有一些表麵的情誼,沒想到這麽快就忍不住撕破了臉。


    第二天,江芷寧起了個大早,素淨著臉,換了一套簡約的白裙。


    整個人就像是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花。


    路過花店的時候精心挑選了一束花,便前往禾風歌舞團了。


    江芷寧熟絡的來到團長辦公室,敲響了門。


    “進。”


    原本冷著的臉在推開門的那一瞬,立馬委屈了起來。


    “顧團長。”


    聲音嬌嬌弱弱,眼角泛紅,泛著眼淚的大眼睛就那樣無辜的看向顧春嵐。


    顧春嵐正為團裏選新的首席而發愁,舞蹈部的那些人一個個都盯著這個位置。


    原以為敲響門的舞蹈部的人,正想沉下臉,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抬起頭一看,不敢相信的從座位上站起。


    “江芷寧?你回來了。”


    言語裏很是欣喜,上前拉住江芷寧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三個月不見,本就纖瘦的孩子現在更是一陣風都能追倒。


    “你說說你,好好的首席不當,跟別的男人跑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都不接,你真的讓我寒心呐。”


    顧春嵐高興過後反應過來,江芷寧幹的傻事,便恨鐵不成鋼。


    忍不住責罵道。


    江芷寧雖然被責罵,但是想著顧團長是這裏唯一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這三個月來的委屈在這一刻傾湧而出。


    顧春嵐聽完江芷寧的講述,才明白事情根本不是傳說中的那樣。


    心疼的抱住江芷寧。


    兩人寒暄完,江芷寧直接開門見山,提出自己要拿回首席之位。


    顧春嵐有些為難,畢竟江芷寧離開了這麽久,之前的首席位置早已撤下來了。


    江芷寧不想讓顧團長難做,隻說這件事情交給她們舞蹈部自己解決。


    江芷寧來到舞蹈教室。


    現在是晨練的時間,大家都在熱身。


    有人最先看見江芷寧,拍了拍旁邊的人,驚訝說道


    “江芷寧,她回來了。”


    一旁的人正低頭下腰,聽到她的話,笑了笑,很是不屑。


    “她不是跟著暴發戶跑了?還能舍得回來。”


    原本還想嘲諷的女人見氣氛有些怪異,側頭看見。


    她正談論的女人就在她身後。


    一時驚嚇,差點閃了腰。


    江芷寧將頭發綁成一個丸子頭,換了一件粉色的練功服,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掃視了一下人群。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是精彩。


    “好久不見啊,各位。”


    江芷寧揚起了個笑容,眼睛彎彎。


    “你回來幹嘛,你已經不是禾風歌舞團的人了。”


    “你這個殺人凶手,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居然還有臉回來。”


    “就是,就是,我要是她,我都沒臉踏進來。”


    江芷寧聽著點了點頭,走到一旁拿起瑜伽墊平鋪在地上。


    坐在瑜伽墊上,開始做基礎的熱身動作。


    “首先,我並沒有接到行政部的解聘通知,依舊是禾風歌舞團的人。”


    “其次,許珊珊鬧自殺的時候我在練舞,不要跟風就是雨的造謠。”


    “最後,關於我去了哪裏,我沒必要跟你們交代,有那閑工夫好好練練基礎吧,也不至於我三個月不在,還選不出一個首席出來。”


    江芷寧輕掀眼皮,聲音平淡卻不自覺地流露出命令的語氣。


    直盯著人群中央的沈雨萌,她是這次首席的候選人,也是一直和江芷寧不對付的人。


    剛剛開口的那幾個都是她的小跟班。


    沈雨萌聽到江芷寧這話,氣的牙癢癢,狠狠的攥緊拳頭,怒瞪著江芷寧,卻又無法反駁。


    “哎,哥哥,我的江老師回來了,我還要她當我的舞蹈老師。”


    靳牧洲牽著斐念一,從舞蹈室的門口路過。


    他今天休息,送斐念一來這上舞蹈課。


    小姑娘聽說原來的江老師不教她了,耍了好幾個月的脾氣。


    勉強來上了幾節課,都吊兒郎當的提不起興趣,嘴裏一直念叨著江老師。


    靳牧洲順著斐念一激動的話,抬頭望去,沒想到是上次順手救下的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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