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成銳在裏麵找到傑克。


    傑克沒等他說話就拉著他坐下來。


    沒會兒,海豹六隊的指揮官進來做了簡單部署,總體意思是大兵們先上,如果還不行他們再去。


    在這裏駐軍的除了常規軍和海豹特種隊,另外還有一支三角洲部隊。


    海豹隊和三角洲部隊,那是積怨已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連指揮官都是,他們總是在暗中較勁,而這導致他們變得相當謹慎,反而變成了一件好事。


    現在情況可能還沒多危險,常規部隊已經大炮、坦克、大兵準備齊全,準備浩浩蕩蕩開進城去營救他們的戰友,海豹隊員和三角洲部隊接到的命令就是待命,同時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靳成銳他們得到的消息比較慢,等他了解情況後部隊已經出發,他們沒能來得及跟著進城,隻能看後麵的情況,如果需要海豹隊的話,戰狼將隨他們一起行動。


    楊光往回走看到都跑出來的戰友們,對他們講:“長官已經去打探情況了,我們原地等候。”


    韓冬他們點頭,都趴在陽台上看下麵集合的士兵,在看到他們的武器裝備時咂舌。


    “你看他們的裝甲車,看起似乎很酷。”陳航瞧著那些大家夥,想不知道坐進去是什麽感覺。


    楊光斜了他眼,看他越越欲試的樣,殘酷的講:“航航,想知道坐在裏麵的人是什麽感受麽?”


    陳航誠實的搖頭。


    韓冬和厲劍、徐驊、高博看著她,想她又要整什麽妖娥子。


    楊光嘿嘿的笑。“航航,這裝甲車最大的好處在於防子彈,能裝很多人,但是車箱裏麵隻有幾個透氣的孔,以現在這樣的溫度加上他們消耗的熱量,一定跟蒸桑拿一樣,腳臭、汗臭那滋味,想想都是醉了。”


    被她這麽一說,韓冬他們都覺得有點熱。他們是穿著冬裝的,在這個可以穿夏裝的國度裏,穿得確實有點多。


    以為這就結束了?怎麽可能呢!


    “而且你想想啊,這裝的人多,目標就大了,敵人一枚火箭彈打過來,不是被炸飛就是烤熟,你說哪種死法會愉快些呢?”


    呃……好像都不怎麽愉快。


    “楊光,又在危言聳聽了?”靳成銳走來,叫那個說得眉飛色舞的女孩。


    楊光反頭看到他,笑容加大,拒不認罪。“長官,我才沒有危言聳聽,不信你問他們。”


    韓冬他們隻笑不答。


    她說得跟真得似的,大家覺得那不是瞎掰,可是長官明明就是這麽認為的,難道他們還要說:楊光說的對極了,長官你也來聽聽吧。那他們肯定得走路回國。


    靳成銳掃了眼沒敢吭聲的部下們,沒再追究此事,對韓冬講:“收拾下,隨時準備出發。”


    “是!”韓冬應下,帶著楊光他們回房收拾東西,等待最後的命令。


    美軍大部隊出去莫約半小時,不知道裏麵情況的戰狼和海豹隊員,在到五點半便準時去食堂吃飯。


    隻要行動指令沒下來,他們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再說肚子都照顧不好,何以奮勇當先?


    楊光他們去食堂的時候,又碰到那個認識長官的上士,就熱情的喊:“零蛋。”


    零蛋走在前麵,和戰友在聊什麽正說得起勁,突然聽到這道脆生悅耳的呼喚,立即轉過頭到處看。


    楊光背著雙手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肩膀。“嗨,是我在叫你。”


    西蒙子看靳成銳,又低頭看她,撓了撓頭。“抱歉,你太矮了,沒有看到你。”


    楊光:!


    她又不是小矮人!


    臥操,誰也別攔著她,她要揍死他!


    靳成銳抱住張牙舞爪的女孩,把她放到身後由韓冬他們看著,對西蒙子講:“當上隊長了。”


    西蒙子剛才那麽說,完全是幽默罷了,他是覺得這個女孩挺可愛的想逗她玩玩,可在看到靳成銳把人抱到身後,又聽他似冷嘲的話,立即笑著勾住他肩膀往食堂走。“我就一破隊長,靳你回家後怎麽樣?聽說你不僅升官還結婚了?”


    “嗯,不是什麽大官,隻是個準將,夫人就剛才你說沒看見的那個。”


    石化的零蛋!


    媽蛋!一來就撞槍口上。


    美國大兵們的營養餐,跟中國的有點不一樣,他們的全是泥?就是把食物研磨而成,品種有很多,有玉米泥、土豆泥、胡蘿卜等等,另外還有聽起來似乎很不錯的,比如蘑菇牛排雜豆、雞肉和黃油麵條,可是等楊光打了之後,卻有點想拍死自己的衝動。


    這裏的食物不管是營養餐還是什麽,看起來都是“軟趴趴”的。


    零蛋看她捏著眉毛不說話,笑著講:“夫人,就把這當做是你們中方的兒童餐好了。”


    “不,沒什麽,我認為它看起來雖然很討厭,但是味道一定很美味。”楊光笑著回答,一點也不牽強。開玩笑,他們可是來蹭吃蹭喝的,有的吃就別嫌棄。


    她端著餐盤跟著隊長坐到一個繪著迷彩圖的桌上。


    這桌除了戰狼的人,還有零蛋和那個傑克。


    傑克的盤子裏全是像芥末的那種東西,有紅有黃有綠,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但這讓習慣吃大米的戰狼來說,偶爾還好,天天這麽吃估計得出事。


    “人員到齊,我們開吃吧。”零蛋很歡樂,把勺子叉子刮得叮當響。


    楊光看他這麽熱情,初來這裏的拘謹慢慢消去,瞅了眼似什麽也沒發生過的美國大兵問西蒙子。“零蛋,我怎麽覺得你們一點不緊張?”


    現在前往蒂瓦派發食物的大兵正在水深火熱,這裏的人卻吃喝打鬧,一副事不關已的樣,讓楊光懷疑自己先前得到的消息的真假。那消息肯定是真的,因為她親眼看到大部隊出的發。


    零蛋挖了大勺玉米泥,把整個勺子伸進嘴裏一口吃個幹淨,瞧了眼旁邊說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的戰友們,聳了聳肩,似這很平常。“夫人,我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緊張,上次我傷著大腿,還跟他們說要在戰地擼一管呢。”


    零蛋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隱晦,後邊桌的大兵聽了拍桌大笑,戲謔的問:“零蛋,最後擼了沒有啊?”


    “沒呢,實在太疼了,擼不出來。”


    “要是當時這位夫人在,你一定能讓你的子孫多遍布一個地方。”


    本來還在跟他們開著玩笑的零蛋聽到這話,頭皮一麻,連忙說:“下士,給我老實吃飯!”他們不知道,作為與靳成銳共事一年的享德裏克·西蒙子,他可十分了解他的性格,曾經因為他們偷看他的照片,被教訓的刻骨銘心啊,現在這個不是照片,可是他貨真價實的夫人,給他五個膽都不敢對她半分兒戲。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楊光聳肩示意沒什麽。在男人堆裏混的,哪會在意這些個黃色笑話。


    零蛋見此鬆口氣,可在看到靳斜了他眼後,立即崩緊皮往傑克那邊移。


    傑克推了他把,嫌棄的講:“瞧你這點出息,給我老實坐著吃飯!”


    聽到傑克的話,剛才被零蛋吼的下士和戰友們哈哈笑起來。


    被他們這一鬧,本來還準備隨時奔赴戰場的心逐漸放鬆下來,不時的插上一兩句或私下討論。


    臉上痘痘全好了的高博,又變成了俊秀書生。他學富五車,主攻軍事、政治,對美方的海豹六隊和三角洲部隊頗有了解,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還是第一次。


    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零蛋和傑克,想他們原來也和戰狼差不多,並且一樣都怕長官,不知道長官以前對這個零蛋做了什麽。


    要說高博和晨曦、聶勳這批大兵為什麽如此怕靳成銳,全是因為最後的那一項考核。


    那次選拔,通過忠誠度考核的他們,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去密室解救一個人質,而人質已經暈了過去,所以要求人工呼吸把人救過來。


    第一個進去的是高博,看到人質是個女的,暗想自己這不是占便宜麽?後來看到臉,心想醜點就醜點,好歹是個女的。於是他沒有猶豫的迅速展開急救,人工呼吸及按壓心肺,很快把人救過來,得到通過考核的白條時,他看到那個人質摘下假發和墨鏡,嚇得直接跑到角落吐。


    其實給男的做人工呼吸沒什麽,他們是軍人,救人第一,問題是轉了這麽一圈,心境不一樣了。


    後來他被帶到一個小房間裏,看到晨曦他們步他的後塵,越看越堵得慌,直到多看幾個才平靜下來。但即使如此,這事給他們留下的陰影,仍是無比巨大的。


    晨曦沒高博想的多,而且對於他來說,那些記憶最好永遠埋在角落裏。他現在拿著勺子和叉子,看著盤裏的食物,微皺著眉問高博。“博士,你說這食物都是軟的,要叉子做什麽?”


    “他們習慣吃西餐了,你就當盤裏的雞肉泥是牛排吧。”高博心不在焉,隨意回了他。


    晨曦點頭,用叉子叉起指甲那麽大的雞肉放嘴裏,品嚐了下眉頭又皺起來。


    高博看他表情連忙說:“老實吃你的飯,別那麽多為什麽。”


    晨曦看了他眼,便憂鬱的繼續吃,似有點委屈的樣子。


    而對完全吃不慣的晨曦,聶勳這個娃子一點沒影響,嘩嘩幾下就把食物解決完畢,末了還打個嗝,感歎的講:“我終於知道他們吃飯為什麽可以那麽快了,這些東西根本都不用嚼。”


    楊光看了眼餐盤。好像確實如此。


    等他們用極短的時間吃完晚飯時,天還沒有黑,橙色的夕陽掛在天邊,將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走在操場上的楊光不時的回頭看大門,希望那些大兵能夠快點回來,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她也可以去貢獻一點微薄力量。


    隻是她最終等來的不是幫助傷員,而是前往蒂瓦的消息。


    一支裝甲車隊載著兩個連的步兵,他們進城沒多久被武裝分子的炮彈打中頭車,導致整個車隊癱瘓,步兵們不得不下車攻進,可傷亡慘重,他們與派送食物的大兵匯合後,竟隻有不到一個排的可作戰兵力。單靠那三四十人根本別想衝出蒂瓦,因此美方不得不出動直升機及海豹六隊和三角洲部隊。


    這次情況危急,指揮室的各個頻道不斷傳來求救,指揮官穩住他們,同時告訴他們海豹六隊和三角洲部隊正在前往,叫他們再堅持會兒。


    楊光他們不知道具體情況,在長官的命令下,他們迅速背上裝備跑去地下集合。


    操場上海豹六隊的二十五名隊員已經準備出發,傑克看到他們,揮手讓他們跟上。


    楊光抱著槍,在夕陽的斜照下,跟著隊長跑。


    海豹六隊的二十五人,統共有五個隊長,傑克是這場戰役的指軍官。


    跟在海豹六隊後麵的楊光他們,穿過操場和鐵皮屋,來到前不久降落的機場。


    楊光眼睛忍不住看向那些停放整齊的作戰機,暗想他們是會坐阿曼奇還是黑鷹?其實這兩個都挺好的。


    在楊光不知道該選哪個時,傑克帶著人登上了一架ch—47支奴幹中型運輸直升機。這個由美國波音公司研發並製造的多功能、雙引擎,雙螺旋槳的中型運輸直升機,能把他們所有人都塞下。


    看到他們一個個跑進機艙,被兩個螺旋槳轟炸得耳鳴的楊光心想:這架也不錯,就是看起來造型比較奇怪。


    想著這些事的楊光跑上舷梯,看到裏麵隨地坐著的海豹隊員,找了個離長官近的空位置坐下來。


    部隊裏的直升機內部都差不多,這架ch—47支奴幹直升機就是空間夠大,加之海豹隊員把坐椅拆了下來,所以看起來像個小形校車。


    傑克看人到齊,便讓飛行員起飛,然後開始作戰部署。


    楊光老實的坐著,由於直升機空間有限,她曲起雙腿,雙手抱著雙膝,而她的頭盔剛才上機時不小心撞了下,有些遮住眼睛,因此看起來她像在睡覺。


    她還好一點,是坐在裏邊,最後上機的韓冬坐在機門前,機門上的玻璃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飛機一飛上天空,他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拽他的頭,似要把他從窗口給吸出去。


    比起韓冬,這裏最苦逼的是晨曦。


    他不知怎麽的跑到傑克那些人當中去了,現在他左邊是個體魄雄壯的大兵,右邊也是一樣,他一個小小的亞洲人身板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為難,再加上傑克要說話,他們那些人湊得更近,似恨不得把他夾扁。


    被他們幾天沒洗澡的體味給薰的差點暈過去的晨曦,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想到底往哪邊挪要好點。


    其實兩邊都差不多,這讓有點小憂鬱和糾結的晨曦,思考了大半天還沒想好。


    “到達地麵後,我們首先營救傷員,然後堅守那裏直到大部隊的到來。”傑克用著北美腔的英文講著戰略部署,在說完後他加了句:“別讓三角洲那些小子比我們快,知道嗎?!”


    “yes,長官!”


    楊光在螺旋槳的嗡嗡聲裏,勉強聽到了傑克的幾句話,頓時明白他們為什麽選擇ch—47支奴幹運輸直升機了,因為這裏的空間夠大,可以裝下更多的傷員或遺體。


    隻是前麵好好的,怎麽最後話風有點不對呢?三角洲部隊應該是和他們同時行動的,要快也快不到哪裏去。


    “靳準將。”傑克和自己的隊員說完話後,看向戰狼的指揮官。“現在局勢很亂,我希望你們可以跟著我們的步伐,你要知道,我們同樣想幹掉伊爾,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幹掉伊爾,他相信在強大的美國政府幫助下,這座城市能夠有秩序的重新運轉起來,市民們也能過上健康的好日子。


    傑克這是怕他們亂來,給他們添麻煩吧?可是他們來這裏,又不是跟著他們來打仗的,如是沒有收獲,他們何必來冒險?楊光扭頭看長官,等著他回答。


    靳成銳嗯了聲,算是知道了。


    傑克知道讓他們安分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看他不配合的樣子,微微皺眉。能與戰狼聯手,長官似乎撿著個大便宜,再三叮囑多與他們勾通勾通,可他們似乎看起來很難勾通。


    這要怎麽辦?雖然說戰場上生死有命,可是萬一他們出了什麽事,美方不好交代,而且據長官透露,批準這次中美聯盟的是總統閣下直接接手的。


    在傑克想要怎麽辦時,靳成銳平靜的補充了句。“我們盡力做到。”


    得,有這句話很難得了。傑克點頭,雙方算是達成初步意識。


    楊光對長官的決定沒有置疑,她相信在任何時候,他的決定都是正確的,那麽接下來就是投入戰鬥?


    楊光看了下時間。


    現在是五點五十九分,距離六點還有一分鍾,距離天黑還有二十九分鍾。


    看著雲層盡頭的橙色,楊光想這裏的夕陽真漂亮,但此時能這麽欣賞它的又有多少人?


    “已到達蒂瓦上空,三分鍾準備。”飛行員提醒他們,同時開始往下飛。


    楊光動了動腳,看到直升機穿過一片片雲層,她慢慢的看到了大山,然後是蒂瓦城市,那裏多處著了火,濃煙正往上冒,像是被外星人襲擊了一樣,實際不過是汽車被燃燒了而已。


    ch—47支奴幹直升機持續下降,楊光看到下麵到處亂跑如螞蟻大的人,然後是高樓大廈,混泥土建築群,婦人的慘叫、孩子的啼哭、士兵的咆哮等等聲音,在他們一下直升機便撲麵而來。


    楊光甚至覺得這些聲音比螺旋槳的聲音還要吵,吵得讓人心煩。


    在子彈從頭頂、手臂、腳下飛過,楊光拋棄眼前的痛苦呻吟、如墨潑開的紅色血液、破碎的屍體,據起槍投入戰鬥。


    她一槍快速、精準的把探出牆頭的武裝分子擊斃,跟著隊長和海豹他們往後撤。


    他們得到隔壁那條街與被困的美方友軍匯合。


    楊光邊打邊退,與厲劍、陳航三人形成個扇形,再加上前麵有海豹隊的人開路,他們前麵五分鍾進行的很順利,就是時間有點慢。


    傑克帶隊在前走,看到一個拿著m3衝鋒槍的盧希亞人,反應敏捷的將其擊斃。


    那個頭上綁著紅色布的盧希亞人後退兩步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無生命跡象,可槍還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裏。


    他就倒在路中間,倒退走的楊光差點被他拌倒,幸運的是她因為肚裏的小家夥變得格外小心,僅踉蹌了下便穩定下來。而在她注意腳下的這兩秒時間內,替補她位置的厲劍打死了兩個盧希亞人。


    在有楊光剛才虛驚一場的事後,前麵的海豹隊員們若有時間,他們都會把屍體踢到路邊。


    這麽做對死者有點不敬,可為了戰友他們覺得這是應該的。


    他們下到地麵到第六分鍾時,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緩慢。


    楊光躲在一個土堆後麵,看不斷湧出的武裝分子,著急的想還要多久才能到。他們這裏每拖延一秒鍾,美方友軍便不知有多少人中槍,有多少人犧牲,所以他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前麵的傑克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打死一個盧希亞人後,槍口一轉看向街道盡頭,又看旁邊的房屋,在無線電裏講:“這條該死的街道都到白宮了,我們得翻牆過去。”


    “長官,你說怎麽幹就怎麽幹。”零蛋是三隊的隊長,他帶著他的人防守右側,聽到傑克的話立即表示認同。


    “零蛋,帶著你的人過來搭手,一隊、二隊、四隊掩護,五隊先上。”傑克很快做出決定,在一棟房子突出,路口變得窄小一些的地方停下來。


    這個位置因為折角不好進攻,卻利防守,在十幾把槍口下,別說是進來個人,就算是進來隻蒼蠅都能第一時間被擊斃。


    蹲姿據槍的楊光看著後麵的路,緩緩的吐氣平息呼吸,同時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路口,一看到有人衝出來便迅速扣下板機。她自己算了下,最快的一次是那個盧希亞人才剛伸出腿,就被她打了一槍,在他疼得往外栽倒時,被厲劍在腦門上補了槍。


    海豹六隊的第五小分隊,在戰友如此嚴密的防守下,把槍掛脖子上就往後退兩步,助跑小段踩著三隊戰友的膝蓋往上翻。


    這道圍牆有將近三米高,最上麵的混泥土裏插著玻璃碎片。這些小把戲防小偷還差不多,但在戴著作戰手套、護膝裝備,同時還穿著防彈衣的特種隊員來講,根本不是個事兒。


    第五小分隊是同時上去兩個人,他們分別是羅伊斯和享利。


    他們翻進去跳到院子裏,腳下一動似乎拌到了什麽東西。


    羅伊斯大叫:“趴下。”他衝過去把享利撲倒,巨大的衝力把他們兩人甩回了牆上,然後又重重摔在地上。


    聽到爆炸聲,楊光心裏一片凜然,她很想反過頭去看情況,也想衝進去查看他們的傷勢,可她現在必須守在自己的位置,這讓她很無力。


    爆炸後傑克呼叫他們兩個幾次,都沒得到回應。


    零蛋說:“長官,我去。”


    傑克猶豫了幾秒,批準了。


    看到傑克安全進入院內,楊光看向長官。


    靳成銳沒有回應她,在無線電裏對前麵的傑克講:“你們都進去。”


    傑克不可能扔下自己的兵,聽到靳成銳的話沒多想,揮手讓一隊、二隊、四隊的人先後上去。


    等所的海豹隊員都上去後,傑克趴在牆壁上沒下去,在幾位部下的掩護下向靳成銳伸手。


    靳成銳看了他眼,向狼群打手勢,便握著槍繼續前進。


    楊光走過傑克時,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很想說:別對長官提要求,因為根本就不管用。


    這次靳成銳走在前麵,在過折角時他一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把前麵的盧希亞人擊斃。


    從他槍口裏飛射出的金色彈頭擊穿突出的牆壁邊沿,在塵粉飛揚中毫無偏差的急射進武裝分子的胸口,武裝分子扭動抽搐了下倒在地上。


    看到這幕的高博和晨曦嘴吧大張,直到楊光的槍聲響起,才如夢初醒的迅速投入戰鬥。


    靳成銳帶著他們跑過折角,迎著太陽最後一點餘光前進。


    楊光仍舊是和厲劍負責後方,她看到自己和戰友被拉長的影子,高度警惕後方的時候,看到地麵右側突然多出的影子,想也未想,拔出手槍給了翻牆過來的武裝分子一槍。


    那人從圍牆上栽倒過來,鮮血瞬時染紅了小片土地,m3衝鋒槍掉在地上滾了幾個圈。


    厲劍看了眼倒地的屍體,向楊光堅了下大拇指。


    楊光歪了歪頭,示意:小意思。


    戰狼十人順利通過街道,最前頭的靳成銳望著完全落到山後的太陽,握拳舉手,在他們警戒的停下後講:“戴上夜視儀。”


    聽到長官的命令,楊光沒有疑問為什麽現在還能看見,就要戴上夜視儀,因為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


    把頭盔上的四個鏡頭翻下來,握槍開始繞過小巷的楊光,一進入狹窄的巷子裏,光線頓時暗了許多,而沒多久便影響了視力。


    靳成銳把一個想要跑進屋子裏的盧希亞人擊斃,正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美方友軍時,兩麵的窗戶嘩的伸了十機把槍,對著他們就是一陣掃射。


    戰狼們反應敏捷的各自尋找掩體,朝窗戶開槍。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靳成銳提醒他們。“這些人當中可能有婦人和孩子,我們得另外找條路過去。”


    剛才靳成銳擊斃的是個成年男人,現在屋裏開槍的正是他的老婆、孩子和親戚。仇恨能使人變得瘋狂,憤怒的他們恨不得把他們都炸死。


    在靳成銳他們決定另外找路時,一個美國友軍從巷子的那頭跑出來,他似乎落單了,或是特意出來接友軍的。


    等長官先走的楊光看到跑來的大兵,正要大聲提醒他,可她嘴張得大大的,第一個字已經到了喉嚨裏,就見那個士兵被連續的掃射打得像跳舞般抖動,直到槍聲漸漸消停才倒下。


    楊光看到那個大兵一臉痛苦,和大瞪著眼睛望著他們。


    “長官,請求射擊!”楊光咬牙的吼,像受傷的野獸發出的咆哮。


    這裏的婦人和小孩有可能是無辜的,但現在他們的丈夫或父親都在攻擊他們,在道德與生命的麵前,楊光選擇保護自己的戰友及友軍。


    “長官,請求射擊!”高博跟著大喊。


    “長官,請求射擊!”糾結的晨曦異常堅定。


    “長官,請求射擊!”生性直率的聶勳像匹快要脫韁的野馬,怒吼的隨時暴走。


    韓冬和厲劍、徐驊、劉猛虎、陳航沒有說話,他們在一個安全的位置看著他們的長官。


    這些窗戶裏麵不知道有些什麽人,可能有武裝分子,可能有孩童和婦女,但前麵不遠就是美方友軍的臨時駐守點,那裏有許多人傷口在淌血,疼痛讓他們呻吟,或是彼此交換著遺書,囑托戰友照顧父母和孩子,而僅有的少數兵力在拚死抵抗,他們宣泄著槍裏的子彈,拚命拖延時間等待他們的營救。


    戰狼如果繞路,美方友軍的死傷就會更大,而藏在屋子裏的武裝分子則繼續肆無忌憚的傷害友軍威脅自己。


    靳成銳猶豫片刻,沒有同意他們的請求。“另外找路!”


    他是他們的長官,不僅要為這場戰役負責,還要為他們負責。不是因為要營救的是友軍而選擇繞路,而是因為他們自己。他們還太年輕,此時被憤怒衝動主導思想,認為這些人都該死,可是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當他們知道自己射殺了無辜的市民,或是跟隨大人開槍的孩童,那時他們便會懊悔,同時心裏也會蒙上層陰影,這是靳成銳最不想見到的。


    楊光看他態度堅決,雙眼似要冒火般,可她壓抑著心裏的叛逆因子,狠狠的轉頭跟著往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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