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裏的生活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很枯燥,但他們卻甘之如飴。


    楊光趴在陽台上看下麵揮散汗水的戰友,嘴邊不自覺露出笑容。看得久了,她偶爾也會看向操場邊上的白楊樹。


    經過這兩年的栽培,那些小白楊都長成大樹了,此時正被風吹得嘩啦啦響。


    朗睿從指揮室下來,看到陽台上的女孩,哦不對,現在應該要叫她夫人了。


    “醒來了?”朗睿走到她麵前,背靠在陽台上。


    楊光深吸口氣,笑容明媚的扭頭看他。“指導員,我做了件偉大的事情!”


    “說來聽聽。”


    “長官後繼有人了!”


    朗睿:……


    這個好像、應該是屬於正常事情吧?


    他不明白,楊光也不解釋,樂嗬嗬的直笑。


    上一世長官沒有小孩,從自己這裏判斷問題不是出在長官身上,那麽為什麽會沒有?楊光不知道因為什麽,她也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但沒關係,她現在覺得很滿足。


    想到自己追長官追了這麽久,現在不僅和他結婚了,還有了愛情結晶,真是晚上做夢都會笑啊!


    朗睿看她笑得一臉甜蜜,望著窗戶想上麵被事情困擾的好友,想其實他不必如此。一切順其自然,她屬於軍營,也習慣了這裏,如果強行讓她離開,不僅是部隊損失了名好戰士,還讓她不快樂,何必呢?


    “還在這裏傻樂,你沒事多去找成銳,現在你們是夫妻,整個祖國都知道,不需要這麽疏離。”朗睿說完就起身,下去時遠遠的扔下句:“每個強者都有弱的一麵,你是他的死穴。”


    靳成銳的決策力、凝聚力、統領力都是軍界天才,也正因為他把太多時間給了部隊,才造成他有某些方麵,有些束手無策?比如習慣下達命令的他,不知道要怎麽妥協。


    楊光想了想,把帽子端正帶好,就咚咚跑上樓。


    指揮室裏,靳成銳看著關於伊爾案件的資料,在想真正的地獄天使在哪裏。


    恩迪利一戰,不僅伊爾死了,同時還死了幾個地區的負責人,他們在自己的國家都有著不容小覷的地位,可現在不管是中國還是阿富汗等其它重點監控國家,均沒有出現任何異樣,足可證明伊爾不是最終的boss,並且獄天使在他們死後,很快就控製了局麵。


    看著由中情局傳來的各國家軍事動向資料,靳成銳把視線停在has三個英文字母上麵。


    這些資料,是由中方分布在各國特工傳來的,是一些重要的軍事打擊行動資料,裏麵有犧牲的軍人及武裝分子所使用的槍械信息。


    無一例外,百分之九十都有has標誌。


    從這裏看來,地下軍火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是地獄天使的,雖然不能杜絕這些軍火商,但是他已經越過他們的底線了。


    “報告!”


    正在靳成銳思索要怎麽把它連根拔起時,一聲宏亮悅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靳成銳挑眉,看向門口。“進來。”


    楊光正步進去,用力的抬手向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長官。”


    “有什麽事嗎?”


    “來找你聯絡感情算事嗎?”


    “在部隊隻談部隊的事。”


    “但現在我們是夫妻。”楊光強調這一點。“交談是夫妻之間應該有的基礎日常。”


    靳成銳靠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打量她。“現在你想談什麽?”


    楊光身形一動,撐到他的桌上便俯身吻他,運用好不容易學到技巧想先給他個下馬威。


    柔軟美好的香吻送上門來,靳成銳哪還有不要的道理?他放鬆的享受她的主動,在她任性開始又擅自結束,都未發表一言。


    楊光舔了舔唇,笑著說:“既然是聯絡感情,就不要這麽嚴肅嘛。”她還是第一次嚐試這種法式深吻,感覺臉燒的楊光強裝鎮定。


    “然後?”靳成銳一直保持原來的姿勢,不過之前緊崩冷酷的臉要鬆動許多,此時他像個好丈夫的看著她,想她接下來還有什麽。


    “然後一起談人生,談理想。”


    “你喜歡談這個?”


    “我想應該是的。”楊光轉到他那邊,坐到他大腿上抱住他脖子。“長官,你現在可是抱著你夫人和兒子,可要抱穩了。”


    靳成銳摟住她腰,摩挲著她平坦的腹部。“誰說他一定是兒子?”


    “這樣我就有兩個男人來愛我了。”


    聽到這話靳成銳微微蹙眉。“我希望他是個女兒。”那什麽該死的兒子,誰想要誰要。


    “這個可不是你說了算。”看他吃醋的樣,楊光無比愉快的緊緊摟住他。“要不要等兩個月後去照照?”


    “不用,管他是什麽。”


    長官,他不是什麽,他是你孩子。楊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一點不懷疑長官對孩子的重視,但這份重視裏到底因為這是他的孩子,還是因為自己懷著的原因。


    這也許是富家子弟的通病,總是愛自己和愛自己在意的人多點,而且長官深居軍營這麽多年,就像是守在閨房的黃花大閨女,對軍營以外的生活還缺少實際經驗。


    楊光她自己也是一樣,對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沒多大感覺,可因為他是長官的,這想法就又不一樣了。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麽,她和長官都是期待這個孩子出世的。


    楊光沒回話,嗅著屬於他的氣息和心跳,望著他胸前的陸軍標,想就這樣一直到地老天荒也無所謂。


    他們見過繁華和喧囂,也去過糟糕和*的地方,同樣也能享受得平靜和安寧。


    靳成銳抱著懷裏柔軟的軀體,也沒有說話。


    指揮室一時間掉針可聞,讓人以為他們都睡過去時,靳成銳把她放到椅子上。“呆在這裏,我去拿晚餐。”


    楊光熱情的給了他一個飛吻,見他無可奈何的樣,咧嘴笑得開心。


    長官一走掉,指揮室就隻剩下楊光一個人了。她無聊的看桌上的資料,正看得起勁時聽到咚的一聲響。


    是電腦裏麵發出來的。


    楊光看四周沒人,按了下電腦的鍵盤,黑掉屏幕的電腦便亮了起來。


    是一封來自太平洋彼岸的郵件。


    楊光想了想,還是沒有看,不過看看其它東西應該可以的吧?


    想到上次在他電腦裏發現的東西,楊光沒猶豫多久就把那個文件夾找出來。


    裏麵的照片都還在,包括喬的各種糗照。


    不知道把喬的這些照片發到網上去,會是什麽反響?是說這個總統以前太調皮了,還是說原來這個不著調的總統從沒著調過。


    之前看照片太匆忙,沒怎麽注意,楊光這次看,發現好多臉熟的。這個臉熟是電視上,不是現實中。


    瞧著那些大人物們略顯青澀的照片,楊光心裏有一肚子壞水,但也僅是想想,畢竟她現在可不是那個胡作非為的大小姐了。


    嗯?


    這是什麽?


    在楊光看得津津有味時,不知不覺已經翻到了最後一張,她瞧見一張老舊有些掉色的照片。


    照片很舊,這個可以肯定,而且還是二次拍攝的,有些模糊。


    瞅著照片裏很挫很挫的三個小孩,楊光努力回想。三個娃後麵有顆大梅花樹,肯定這是在軍區大院照的。


    照片裏三個娃都穿著軍大衣。那個時候條件還沒這麽好,他們又調皮,經常偷大人們暖烘烘的大衣穿,可是那個時候人又太小,衣服都拖在地上弄得很髒。


    楊光唯一記得的一次,是五歲那年,父親和趙叔拿燒火用的鐵鉗在後麵追著他們打。但這張照片顯然不是那個時候的,裏麵最小的孩子應該才三歲左右。


    不過她認得旁邊那個是趙傳奇,因為他鼻尖有顆痣,那剩下的兩個呢?


    “在看什麽?”靳成銳把桌上的資料撿到一邊,把飯放到桌上。


    楊光把電腦推給他看。“長官,這兩小孩是誰?”


    靳成銳看到照片微微挑眉。“連自己都沒認出來?”


    楊光:……


    她小時候有這麽挫嗎?看著好想打她。“那這個大的呢?看起來好高冷的樣子。”


    “我。”


    “啊?”


    “那個時候我奶奶死,回來送她的時候和你們照的。”靳成銳把飯盒蓋打開,把筷子塞她手裏。“快點吃飯,等下菜涼了。”


    楊光接過筷子扒飯,眼睛卻不時的看看電腦,又看看對麵的長官,然後再看看電腦,突發奇想的講:“長官,你該不會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吧!”


    “咳——”靳成銳被一口飯嗆到,他咳了聲便忍著,隔了會兒才問:“你喜歡那個時候的你嗎?”


    “我簡直愛死這個時候的我了,你看頭上的蝴蝶結多漂亮,耳朵上還夾著一朵梅花呢,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


    靳成銳:……


    那梅花是他給弄上去的。靳成銳吃飯,不再跟她討論這事。


    楊光瞅了眼照片裏欠扁的自己,也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吃完飯去把自己和長官的飯盒洗了,就給兩人泡了杯茶。


    桌後的長官又在看那些資料,楊光把茶放他麵前,拉張椅子坐他對麵,交叉雙手頂著下巴,發表疑惑。“長官,現在地獄天使涉及的國家之廣,根基之深,恐怕再過不久他都可以控製一些國家的走向了。”


    “他正在這麽做。”靳成銳把在恩迪利畫的那張示意圖拿出來,指著角落上畫圈的兩個字母。“gv,據中情局傳來的消息,是一種新形化武,分為g類和v類神經毒素。g類神經毒是指甲氟膦酸烷酯或二烷氨基氰膦酸烷酯類毒劑。v類神經毒是指s-二烷氨基乙基甲基硫代膦酸烷酯類毒劑(信息來自百度),這種神經性毒劑,可以使中者失去行動能力,是戰爭中常州見的化武器。”


    戰鬥中如果失去行動能力,無異於等著被殺。地獄天使想要研究這類武器,肯定會很受恐怖分子的喜歡。


    他們喜歡,卻是軍人的惡夢。楊光看著各國犧牲的戰士照片,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長官,這個地獄天使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了,不如聯盟?”


    靳成銳抬頭看她,深邃的眼裏浮現一抹笑意。“和我想的一樣。”“不知道它是怎麽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但鏟除他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事。”


    “那我們的第一個同盟國是誰?”


    “你說說看。”


    “反正不可能是阿富汗。”楊光打開世界地圖,對著照片上的國家做標記。“美方已經不需要想了,他一定願意參加這次行動,那麽我們接下來應該去說服英、法、德這三個國家。”


    “還有一個。”


    “那個?”


    “俄方。”


    楊光皺眉,看著俄方的領土。一說到俄方她就想到謝爾蓋·亞當,還有漠河之戰,實在讓她無法產生好感。但做為一個大國的俄方,卻實也是一個不錯的盟友,再加上有傳言傳出,那次殖民一號衛星的發射失敗,是有恐怖分子搞的鬼,雖然具體是什麽原因還沒查明白。


    “好吧,反正又不是我們去管這些。”管它是跟誰聯盟,這些都會由外交部去搞定,他們隻等開戰。


    “這次我們得親自去。”靳成銳打破她的美好願望。“這次的案件是由我們全權負責,隻有中情局和國防部會協助我們。”


    “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靳成銳嚴肅的講:“少尉,在部隊裏你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明白嗎?”


    “明白。”楊光暗中向他比中指。


    靳成銳看她口服心不服的樣,微微一笑。“這次聯盟的事情,你同我去辦。”


    “啊?”


    “這麽快就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


    楊光唰的起立,中氣十足的低吼。“是長官!”


    靳成銳滿意的點頭。“出去吧,去我那裏。”


    “哦。”


    “嗯?”


    “是長官!”楊光又唰的敬禮,然後正步出去。


    一離開指揮官,楊光隔著牆壁衝他比了個大大的中指。


    走來的朗睿看她張牙舞爪的比畫什麽,好奇的問。“小陽光,你在做什麽?”


    楊光立即站好,笑得露出兩排白牙。“沒,沒做什麽,我就隨便運動運動,醫生說這樣對胎兒好。”“那個指導員你是來找長官的吧?你快進去吧,我先走了,再見。”


    “你慢點。”看她一遛煙的跑掉,朗睿搖頭。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這麽毛毛糙糙的。


    部隊裏知道楊光懷孕的人不多,除了靳成銳這位準爸爸就是朗睿這位指導員,連周斌都不知道,因此大家和她相處與以前沒兩樣,就是意外她怎麽改性了,居然除了晨跑,什麽都不來參合了。


    楊光是軍醫,算起來是文職工作,通過選拔的她隻要定期參加考核就行了,而軍醫的考核沒特戰隊員那麽嚴格,以前她是不想要這種特殊待遇,硬是要跟他們這群大男人鬼混,現在突然不參加了,還讓韓冬他們好一陣不習慣呢。


    “楊光,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韓冬和厲劍他們四個都出院了,此時他們幾個在宿舍裏打牌,看到跑來他們這裏玩的女孩,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楊光神秘一笑。“你們覺得我會受傷?”“還傷到不能參加訓練?”


    劉猛虎和陳航兩人飛快搖頭。


    “那就是了,我不參加訓練,就是任性。”


    韓冬他們:……


    楊光咧嘴笑,沒有編故事。她不想騙他們,但也不會告訴他們實情,不然他們一個個又把自己當豆腐了。“來來來,接著玩啊,猛虎我替你打兩輪,看你輸的那麽慘,再打下去連內褲都會輸掉。”


    劉猛虎老臉一紅,想她咋能動不動就說別人內褲呢,應該羞澀羞澀一點啊。


    在軍營摸爬打滾這麽多年,楊光除了在長官麵前,哪知道什麽叫羞澀?因為在她眼裏,沒有男人和女人,隻有戰友。自己可以依靠的戰友,而戰友也可以依靠她,這讓她覺得很快樂。


    楊光在韓冬他們的宿舍玩了會兒,替劉猛虎贏了四輪,輸了一輪,最終結局是徐驊輸到隻剩下內褲,韓冬還有條短褲,而厲劍穿的最多,隻脫了件外套,劉猛虎則連內褲都輸掉了。


    在他們起轟要劉猛虎脫內褲時,楊光扔下牌一邊跑一邊喊:“你們慢慢脫,我先回去睡覺了。”


    看她跑掉,劉猛虎放心脫。這沒什麽,都是大老爺們,洗澡的時候沒少看。


    不過他願意脫,別人還不願意看了。


    “猛虎你暴露狂啊,誰要看你*。”


    “臥操,不要以為你的大就可以到處秀。”


    “滾你丫蛋,別遛鳥。”


    劉猛虎:……


    是你們要我脫的啊!


    對比老實人劉猛虎,回到宿舍發現長官已經在的楊光,立即露出招牌式的笑,打開門進去就愉快的講:“長官,剛和隊長他們在玩牌,我贏了四輪哦。”


    靳成銳挑眉看了她眼,繼續寫報告,麵無表情的問:“輸了幾輪。”


    “一輪。”


    “那是他們讓著你。”


    “長官,不帶你這樣瞧不起人……”


    “去洗澡。”


    “長官……”


    “要我幫你洗嗎?”靳成銳放下筆看著她。


    還想替自己爭辯的楊光立即禁聲,乖乖的跑去浴室。


    看她跑掉,靳成銳想了想,又繼續寫。


    時間還長著,他可以慢慢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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