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了?”


    那名身穿黑色練功服,被叫做“阿震”的年輕人,滿眼茫然。


    他正和聞語師姐說話,可隻是眨眼功夫,再轉過頭,就看到方濤已經被轟飛出去,躺倒在地上,而那位氣血值0.7的學生卻好似郊遊般輕鬆寫意。


    其他三位旁觀的學生,也是呆愣愣望著,仿佛還沒反應過來。


    一招,便定勝負!


    方濤連像樣的抵抗都做不到,就摧枯拉朽般敗下陣來。


    “我靠,氣血值0.73的人到底是誰啊?”


    “方濤和我都是十四中的,我一個發小和他同班,有次聊到過他,他的氣血值應該在1.6左右,再加上高級基礎格鬥術,實力很是不弱……難道那位葉亭序的氣血值已經接近了3,是某個學校的天才人物?”


    “不,可能不是氣血值的問題。”


    “葉亭序剛才那一拳,發力的方式很特殊,和網絡上流傳的那些武者視頻很相似!”


    “這,這不可能吧!”


    他們難以抑製自己內心的震驚,彼此間激動地低聲議論。


    阿震見他們那樣,更加好奇,隻好看向旁邊的夥伴:“文紹,你剛才看到了嗎?”


    “那家夥……”


    另一位身穿黑色練功服的年輕人“文紹”緊緊盯著葉亭序,神色驚疑不定。


    “到底怎麽了?”


    錢震見他這副模樣,連忙追問。


    “是明勁,這是明勁!”文紹斬釘截鐵,雙眸都在放光。


    “阿震,你敢相信嗎?”他的語氣有著一絲驚歎,“他在基礎格鬥術上的造詣已經完全超出了‘高級’的範疇,而是達到了‘明勁’的層次……”


    “天呐,他還隻是一個高中生,怎麽能夠做到這一點?”


    “明勁?”錢震人頓時傻了,“他竟然悟出了明勁?”


    他神色呆滯,看向場中站立的葉亭序,仿佛在看一位怪物。


    基礎格鬥術,乃是現代對各國格鬥技進行整合,繼而開創普及的大成格鬥術。


    正常可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在學校時會進行評測。


    但這種劃分是很粗淺的,不足以衡量真正的高手。


    就如同一道數學題,放在數學家眼裏,他們的思維卻能將這道題帶到截然不同的高度。


    明勁,就是這樣一種代表超越的高度。


    ……


    “啪啪啪……”


    一身雷厲風行氣質,紮著馬尾辮的張聞語鼓起掌來。


    “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


    她英氣的麵龐上含著幾分笑意:“這在武道中,被稱為‘外三合’,講究的是鍛煉全身力量,全身都要協調統一,用勁時如隕星墜地,這便是明勁!”


    “一拳打出,用的不是蠻力,而是周身的力量相合,招重力沉。”


    “我父親創立月山武館這麽多年,見過的天才不在少數,可如你這般,能在鍛筋層次做到這一點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葉亭序的表現,確實帶給她很大的驚喜。


    普通的格鬥,揮拳就是揮拳,踢腿就是踢腿,這隻能稱得上“招式”,而明勁,則已經足以稱得上一種“境界”。


    它要合,要一拳打出,勢如破竹,要力量凝練,水到渠成。


    可它不是普通的“合”。


    不僅僅是字眼意義上的全身力量擰成一股繩,還要對立,在對立中統一,周身的配合都要對立統一。


    否則在高手眼中,全身都是破綻,便隻能算是另外一種意義的“蠻力”。


    要麽對立,互相內耗,要麽囫圇的相合,沒有對立,其中困難重重,很難真正體會到其中的精義。


    張聞語也是在成為武者後,26歲時才恍然明白此中的道理。


    可眼前的少年,卻隻是一位高中生。


    一位學生卡登記的信息裏,氣血值隻有0.73的高中生。


    這簡直讓張聞語都感覺有些大開眼界。


    周圍包括方濤在內的四位學生,聽到這一席話,既是解惑,又是震驚錯愕,人生觀都仿佛被刷新了。


    明勁?


    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


    自己隻是想出來打個工,竟然還能遇到這等高手?


    原本笑容開朗的方濤此刻滿臉鬱悶,他本來以為自己是走大運,結果卻是倒大黴。


    葉亭序那一拳重重砸在他身上,即便有護具的防護,依舊讓他感到痛楚,渾身氣血翻湧不止。


    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從之前的羨慕,轉變成同情。


    “所以,我這算是通過了嗎?”葉亭序倒是沒因此產生驕傲自滿的情緒,輕聲問道。


    “自然。”張聞語展顏一笑。


    ……


    有葉亭序珠玉在前,接下來的比鬥則顯得無趣很多。


    不過張聞語的態度卻很認真,在比鬥後,還認真指出了他們的某些不足,充分體現了她的職業素養。


    經過一番挑選後,剩下兩個名額,留下了方濤和一位名叫夏書彥的男生。


    方濤的實力還是不錯的,氣血值足有1.6,張聞語並沒有因為此前的失利表現,而剝奪他的機會。


    輸給“明勁”,這也怪不著他。


    方濤拿到這次工作機會,很是高興,12小時300地球幣的薪水,已經夠他爸辛苦工作半個月,他性格陽光開朗,身上的痛楚剛消散,便忘記了那沙包大的拳頭。


    “哥,你這都是咋修煉的,怎麽就能這麽厲害?”他表情誇張,跟在葉亭序屁股後麵驚歎問道。


    葉亭序多看了他兩眼,回答道:“大概是天賦吧。”


    “天賦……”方濤又鬱悶了,“說實話可真傷人。”


    葉亭序笑了笑,腦海中則是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他七歲時,就來到秦家,那時候秦堯每天下班回家,都會教姐姐鶴眠一些格鬥上的訣竅。


    想要開始武道修煉,需要身體發育到一定階段,所以高二才開設武道課。


    可單純的格鬥,則沒什麽限製。


    秦堯出身軍伍,戰鬥經驗豐富,轉業到監察局後,日常工作上更要對格鬥術加強掌握,精通軍用格鬥術“軍道殺拳”和警用格鬥術“卸骨擒拿手”。


    葉亭序從小開始就會跟著一起學習,還會和姐姐一起在網絡上搜索那些教學視頻,拆解剖析,積累經驗。


    一般來說,鍛筋階段能將基礎格鬥術掌握到高級的,都屬於小部分,能在養血階段做到的,整個絳川第六高中,他也是唯一一位。


    尤其最近體質進化後,葉亭序更是輕而易舉完成很多之前無法做到的高難度動作,對格鬥術的掌握竟也水到渠成,踏入更高的領域。


    也就是“明勁”。


    不過——


    像葉亭序這樣從小練習實戰能力的不在少數,他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也足以說明他的天賦。


    修行天賦,和戰鬥天賦,是有區別的。


    葉亭序以前在修行上的天賦普普通通,可在實戰格鬥上,一直有著一種超出常人的敏銳和悟性。


    ……


    很快。


    兩天的陪練工作結束。


    其實還是很輕鬆的,就是在學員發動進攻時,進行防守,或者學員進行防守時,發動進攻,武館教練好根據學員的表現,來進行指導。


    張聞語安排工作時,隻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讓他收斂點就行。


    到了結工資的時候。


    “500地球幣的傭金,我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上。”張聞語看著葉亭序,頓了一頓,“我們月山武館有一個助理教練的職業,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葉亭序剛在困惑300地球幣的傭金,為什麽變成了500,下一刻便聽到了張聞語的邀請。


    “助理教練?”他眉頭一掀,“能詳細說說嗎?”


    “我知道伱明天開學,不過我們武館第五層,招收的學員都是學生,他們的時間和你並不衝突。”張聞語緩緩道,“我想要和你簽訂合同,以四個月計算,周一至周五,每天兩個小時,周末每天七個小時,月薪12000地球幣。”


    “甚至等你大學,我們依舊可以保持合作,當然……那時候工資就不可能這麽高了。”


    葉亭序目光一閃,便清楚了張聞語的想法。


    她是想借用自己高三學生和“明勁”的噱頭進行宣傳,以武館的盈利模式,隻要對招收學員有利,很容易賺取更多的利潤。


    而且隻要武館本身經營得當,學員報名後,通常第二年會繼續繳費,不算短期生意。


    年輕,便是此時葉亭序身上最大的優勢,反倒等上大學後,就起不到這樣好的效果。


    葉亭序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生出一絲喜意:“我沒問題。”


    他在來之前,並未往這一方向想過。


    這對他來說,絕對稱得上是一驚喜。


    48000地球幣,足夠他再次購買“元靈1型”營養藥劑,也就意味著……他絕對能夠趕在高考前,進行第二次肉身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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