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呼吸,捏了捏嗓子,臉上掛著特無辜的笑,“嘿嘿……蕭公子,不知今天到訪意欲何為呢?”


    說完還雙手負後,原地打轉踱起了小方步,歪著頭瞅著表情怪異的小白公子,一副老夫子作派。


    小白見我如此,星眸眨了兩下,一本正經的說:“不逗你玩了,說正事!”


    “哦?”我立刻立正站好,以一個標準的軍姿立在小白麵前,表情嚴肅,肚子裏卻在偷樂,現在是我逗你玩兒!哈哈……


    小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顧的我誇張表情,雙目似有些神傷,莫非……,我一個激靈,立馬問:“說吧,什麽事?”


    小白壓了壓聲音,表情有些詭異,目光四周流轉一圈後,才說:“其實我今天是偷溜出來的,今天宮裏國宴,我實在受不了那些虛情假意的應酬,就偷溜出來了,不過,父王知道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嗨!真是的,我以為啥事呢,緊張兮兮的,浪費我表情,不就是翹家嗎?想當年我連“小地主”的課都敢翹,別說他這翹家了,再說又是一金貴的獨生子,頂多挨老爹兩句嘮叨,然後給幾個笑臉,賠幾句甜言就過去了,當然,這番話隻能在肚子裏發泄下,如果拿出來可就是殺頭的罪啊,罪名就是:大不敬!


    我裝出一臉驚慌失色,嘴巴誇張的放大,兩目緊緊盯著小白,說道:“國宴啊!我的公子,你怎麽能偷溜呢?再說了,你身為尊貴的王子,出席國宴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你這樣偷溜了對得起全天下的勞動人民嗎?對得起為了國事日夜操勞的你的父王嗎?”


    小白被我說得一臉愧色,一瞬間好像變成了遭世人唾棄的千古罪人,臉色煞白,張口結舌,那眼神無辜得讓人心疼。半晌,才幽幽的說了句:“我隻是一時任性衝動而已。”


    我心裏偷著樂,堂堂一高貴優雅的王子竟然會在我麵前後悔得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不得不說說這個親和力的問題,哦嗬嗬…


    “傻笑什麽啊?配合你演戲而已啦,不就是一場國宴嗎?有生以來不知道被我攪了多少場了,還差這一場嗎?”


    我心裏正得意,突然一頓暴雨打梨花似的聲音砸了下來,眼前一陣晃暈,出乎意料啊!定睛一看,小白正帶著一臉痞痞的笑容看著我,那抹笑容真是詭異莫測,別有用心,有嘲笑,有戲謔,有探究。丫的,你牛,竟然敢耍著本姑娘玩,我翻了翻白眼,轉身麵向湖麵,彎腰隨手撿了小石子使勁一扔,頓時湖裏泛起朵朵水花,漾起圈圈漣漪。


    “好了,好了,算扯平了,是你先逗著我玩的哦,我隻是討回公道而已,這回算扯平了,說正事吧!”小白站在我身後打著圓場,我接著拾小石子往湖心扔去,一次比一次用力,頭也不回,看也不看背後一直喋喋不休的人。


    “咳咳~今晚可是“半麵芙蓉”登台的日子,有人不會給忘了吧!”


    我腦袋一轟,對!今天得去清雅居,趕緊轉過頭,帶著自認為迷人的笑容,嘿嘿的笑著說道:“扯平就扯平了吧,蕭公子真是大**量啊,說說正事吧,今天王爺去宮裏了,我可以休息一天!”


    小白勾起嘴角淺笑著,雙眸靈氣逼人,那張臉俊得讓我不敢直視,晃了晃了眼神,接著說:“嘿嘿,蕭公子今天沒事的話,要不咱們今天再去大街上溜噠溜噠去,上次對飲一番好像不太盡興呢!”


    其實我最終目的是讓他陪我一起去清雅居登台,也好有個壯膽的或者撐腰的,想不到我言洛寧穿越以後登個台都有王子陪著,這譜擺的,嘿嘿……


    小白欣然一笑,左手扯了扯被微風吹皺的衣襟,說道:“這句話算你說對了,不僅酒沒盡興,詩也沒盡興啊!洛寧的詩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吟兩首,讓為兄再見識一番你的絕世才華呐!”


    我巨汗,上次是因為酒精作祟,一時失控,才不小心把李白老祖宗的《將進酒》給吐魯了出來,沒想到戳著麻蜂窩了,這家夥還聽上癮了,早知道穿來的時候把書包也拎過來了,書包裏那本<唐詩三百首〉絕對夠打發小白的了。


    我憨憨的笑著,拿衣袖抹了抹額頭,略有些羞澀的說道:“上回是洛寧酒醉之後一時無狀,才把前輩的一些詩詞給搬了出來,在蕭公子麵前班門弄斧,讓蕭公子見笑了,見笑了!嘿嘿……”


    小白拿手中的骨扇輕敲一下我的頭,寵溺的說道:“別謙虛了,快去收拾一下,換套衣服,咱們出去溜噠溜噠去!”


    嘿!這小子比我還心急,比我還愛出去鬧騰,真是遇到知已了!我嘿嘿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好的,一陣風似的跑了回去。


    半盞茶功夫,剛才那個粗衣丫環轉眼變成了氣宇軒昂的言洛公子,翩然向不遠處的小白走去。


    大老遠就看到小白看著我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啊,我挺胸抬頭,踱著正步,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著,完全無視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待我走近,小白拿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雙眼放光,說道:“天壤之別,天壤之別啊!依我看洛寧若是個公子定能傾倒無數少女。”


    我眉毛一挑,嘴角上揚,像他一樣悠然自得的搖了搖褶扇,“那還用說,我若是個公子,恐怕塵心姑娘早就對我一見傾心了吧!哈哈……”俯下身靠近小白不懷好意的笑著,眼睛配合著連眨幾下。


    “走了!”“砰!”我的愛短路的腦袋上又挨了一下,感覺小白手裏那骨扇特硬!奶奶的!


    “哎!你怎麽老敲我的頭啊,敲斷路了怎麽辦?你代我去清雅居登台獻唱啊!”我站在原地扯著脖子大嚎,每次有事沒事都敲我腦袋,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必須得堅決禁止。


    可小白還是瀟灑的往前走著,聽到我在後麵大叫,頭也不回,灑脫的揚了揚手中的扇子,白色紗袍隨風飄飛,似乎也在向我示威一般。


    我怒火飛漲,丫的,你就裝吧,要不是因為你是王子,那幾下我早就撈回來了,哼!就算你是王子,早晚有一天我也會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


    “哎——,等等我!”我邊腹誹邊撒丫子向前追去,全然不顧自己此時瀟灑俊逸的形象。


    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各路吆喝聲不絕於耳,好一派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我和小白兩人手執折扇,趾高氣昂、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惹得不少人一記鄙夷的白眼,甚至腹誹的可能都有,不過我們視若無睹。路人一看這譜擺成這樣肯定是非富即貴了也都自覺讓路了,我邊走著邊瞪大眼睛環顧四周,搜尋著一切新奇的事物。


    咦?前麵那家酒樓似有些麵熟,走近酒樓,酒香,菜香,香飄四溢;定睛一看:醉香樓!腦子裏頓時出現了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肚裏饞蟲作祟,隻覺腳下生根,定在了原地,笑吟吟的叫了一聲:蕭公子!小白欣然回頭望著我,嘴邊噙笑,眉目生輝。


    我瀟灑的把一縷頭發甩向後麵,扯直折扇,晃了兩下,頗有風度的指著醉香樓說道:“你不是說上回對飲沒有盡興嗎?今日你我再遇醉香樓,也算是與這酒樓有些緣分,不如我們再去把酒言歡?”


    其實,我今天不打算喝酒,隻為那一桌子美味可口的山珍海味,現在想想都口水直流。


    小白好像猜透我心思似的,緩步踱回到我跟前,舉目望了望醉香樓的招牌,悠然說道:“果真是上回那家酒樓,說不定還真有些緣分,即來之,則安之,走吧!”說著,小白便信步入內。


    店小二眼明手快,精明伶俐,對工作熱情敬業,一見有人進去,便笑臉迎來,“二位客官,裏麵請。”


    小白隨意挑了個空座優雅入座,我也一屁股坐了小白對麵,小二抓起搭在背上白抹布,便在桌子上一通亂畫,嘴裏也不閑著:“二位客官要點什麽?小店招牌菜是……”


    “一壺狀元紅,招牌菜每樣兒都來一份兒!”我不耐煩的說道,一回生二回熟,我這來了兩次的熟客,懶得聽小二在那瞎白話了,肚子可早就抗議了。


    “好咧!二位客官您稍等。”小二轉身一下把抹布甩到肩膀上,高聲吆喝道。“招牌菜一份兒,狀元紅一壺!”


    我無聊啊,等待的滋味真是痛苦,尤其是肚子餓的時候等佳肴,更是分秒難熬啊,我無聊的拿起筷子,雙手撐著下巴,雙眼漫無目的的環顧四周,掃視著芸芸眾生,世間百態,腦袋裏亂無思緒。


    瞟一眼麵前的小白,正悠閑的拿著茶杯品茶,神態閑適淡定,舉手投足透著優雅高貴,如此一想,我趕緊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被緞帶綁著的腰杆,放下手中的筷子,拿捏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配合著小白的氣質坐著,怎麽著也得讓人看著這兩人是一個檔次的人吧!


    百無聊賴,眼睛直盯著眼前這位特養眼的美男。唉……,允許我先為小白歎息一聲,人家堂堂一王子竟然跟我一業餘的小歌女跑場子,一切花銷還得人家扛著,要是脾氣上來了,我還不給人家好臉色看,小白這王子當的比我這穿越人當的還窩囊,當真是王子的身份,跟班的命啊!這麽想想,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真欠了這小子不少人情,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有機會了真得好好報答一下,我言洛寧雖非俠肝義膽的正人君子,可也不是忘恩負義的齷齪小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直是我的座右銘。


    思及此處,嘴邊不禁對著小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臉無害還有些矯情的笑容,小白抬眼一怔,眼睛裏立馬閃過一絲驚慌,握緊手中的茶杯,嚴謹的說道:“洛寧怎麽那種表情?笑得那麽陰險,莫非……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小白鄙夷的看著我,臉上肌肉略顯緊張。


    聞言,我笑得跟朵花似的臉立馬僵住,板了板臉,白了小白一眼,不爽的拿起杯子,呷了口茶,低咒:“不要用你那狹隘的小肚雞腸度我用航天材料鑄就的赤膽忠心!”


    “什麽?”小白歪頭凝視著我,臉上大惑不解,我思緒一轉,想到待會兒那桌子佳肴,臉上驟然漾出一抹笑容,“呃……,沒什麽,沒什麽,嘿嘿……”


    轉頭又扯著嗓子衝著櫃台喊:“小二,快上菜!”


    “哎~~,來咧!狀元紅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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