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然上下打量韓霜半晌,還是覺得韓霜這個女人看起來怪怪的,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妥。她轉頭問安壕澈:“怎麽換人了?”


    保姆阿姨不是將廚房重地承包了嗎。


    她美眸一轉,突然想起安壕澈的本性。


    毫無疑問,這個色胚近水樓台想得月,這樣他發情的時候可以不分場合,直接在家裏就可以……


    洛依然一個利眼掃向安壕澈,不屑地道:“色胚!”


    “男人不色,女人不愛,霜霜,你說是不是?”安壕澈回以淫蕩的笑容,自然看出洛依然眸中所表達的意思。


    洛依然極怒,臉上卻露出假笑:“人至賤則無敵,有些人的賤功日益精進。”


    “我發現小姐跟我笑起來好像啊。”韓霜沒看出安壕澈和洛依然之間的暗潮洶湧,視線定格在洛依然的笑容上,比洛依然先一步找到症結所在。


    洛依然和安壕澈同時一愣,傻住。


    安壕澈發現韓霜說話時酒窩若隱若現,跟洛依然確實有點相似。


    怎麽他會找了一個和洛依然相似的女人做鍾點工,這完全是巧合,千萬不能讓洛依然誤會……


    不等安壕澈解釋,洛依然拉著韓霜去到一旁小小聲問道:“安壕澈有沒有折磨你……”


    豎起耳朵偷聽的安壕澈怒不可遏,衝過去將洛依然拉回廚房,朝韓霜吼道:“這裏沒你什麽事,滾!”


    韓霜不敢再擔擱,她不知自己做錯什麽事,惹安壕澈生氣,隻知道不能得罪金主,選擇落荒而逃。


    她倉惶跑出別墅,動作迅速,一氣嗬成。


    洛依然看得目瞪口呆,待安壕澈手上的力道加大,她才徹底回神。


    甩開安壕澈的箝製,洛依然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是要下廚嗎,還等什麽?”


    安壕澈冷笑:“我說了,你煮飯……


    “是不是我煮飯,你炒菜?”洛依然笑了,唇角輕揚,挑起秀眉問道。


    她生動的表情,吸引了安壕澈的目光。


    見鬼了,這個女人怎麽越看越美?


    安壕澈的視線定格在洛依然飛揚的唇角,有點移不開視線,他心不在焉地回道:“這樣吧,你把飯煮好了,我來炒菜。如果你煮不好,我們叫外賣!”


    洛依然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會下廚,七年前的那個土豆絲他還記憶猶新。


    “就這麽說定!”洛依然毫不猶豫地應允,對安壕澈可愛地皺著翹鼻:“安壕澈,你死定了!!”


    說著她小跑步走了開去,安壕澈好奇地跟上,不知洛依然意欲何為。


    “你的飯煮好了?”安壕澈冷眼斜睨正在看動畫片的女人,語氣很溫柔。


    “應該煮好了。”洛依然徑自專注地看電視,心不在焉地回道。


    “應該。”安壕澈磨牙,去到電飯煲前察看情形。沒有飯香,他心一沉,打開電飯煲一看,差點吐血,“洛依然,給我過來!!”


    “等我看完電視再說……”不等她話說完,安壕澈幾個跨步到了她跟前,連拖帶拽地將她帶到電飯煲跟前,笑容森冷:“這就是你煮的飯。你說這是飯,還是粥?你有沒有聞到焦味?!”


    安壕澈拿起筷子攪拌,繼續冷笑,“果然厲害。上麵是粥,中間是米,底層是鍋貼。”


    一個人煮飯能煮成這個樣子,是極品中的極品,而這個極品,還是一個女人。


    洛依然疑惑地抓頭:“奇怪了,我覺得自己的步驟沒錯,怎麽會弄成這樣……”


    抬頭看到安壕澈平靜得過頭的臉龐,洛依然笑容諂媚:“其實喝粥也不錯,飯是米做的,粥也是米做的,我覺得中午吃這個還不錯。我做好了,輪到你炒菜。”


    她甩開安壕澈的手,跑回電視機旁,心心念念動畫片完了沒有,完全沒看到剛才還平靜異常的安壕澈在她轉身離開後扭曲的臉龐。


    洛依然專心一致地看電視,看到入迷時,咯咯直樂。


    廚房裏偶爾傳來某個男人的低咒聲,或是怒吼聲,跟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但都不影響洛依然看電視的好心情。


    待廚房裏回歸於平靜,一個男人走到她身後,沉聲道:“我叫了外賣,很快到了。”


    “我如果記得沒錯,你說要煮飯給我吃嗎?吃外賣,我感覺不到你的誠意。”洛依然笑盯著電視機,移不開視線,仍不忘對安壕澈冷嘲熱諷。


    安壕澈忘記自己的初衷,用力將洛依然從沙發上拖起。


    洛依然膠著在電視屏幕上的視線,轉向安壕澈,手背刮向他青白交錯的臉,小臉湊近他的薄唇,在他唇畔吐氣如蘭:“你生氣的樣子很難看。我更喜歡你柔情的臉,那張假笑的臉。你這樣,真的不太好看,也有失你的紳士風度。”


    “風度?!好,我讓你知道我的風度!”安壕澈用力將洛依然壓在身下,動手撕扯她的衣服,三兩下將她剝了個精光。


    安壕澈粗暴的動作頓住,怒視著身下這個桀驁不遜的女人。


    他揮朝她揮出一拳,擊中她旁邊的沙發。


    而她不閃不避,就用這種清澈的眼神看他,仿佛刺進他的靈魂。


    “別用這種‘愛慕’的眼神看我,你不知道,女人能容易把謊言當真嗎?”洛依然對自己的赤身果體不以為意,在安壕澈的瞪視下,慢條絲理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笑容甜美:“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可怪不得我沒給你機會。”


    “洛依然,你讓我刮目相看。很好,從今天開始,我要你愛上我,沒有我活不下去!這個遊戲,我不喊停,你我抵死糾纏!”安壕澈退開,臉上的怒氣逝去無蹤,回複了原來的優雅與魅惑。


    “嗯。我想你應該去外麵轉轉,也許能夠發現新的、更適合你玩的玩具。我這種玩具,我自己都覺得沒意思……”這回洛依然話沒說完,安壕澈已大踏步揚長而去。


    洛依然無力地倒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收斂。


    她剛才演得累,笑得也累。


    她這樣直接挑戰安壕澈的權威,隻會讓自己的日子更難過,為什麽她不能再忍忍?


    是安壕澈讓她知道,自己的容忍度很不夠。


    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隻是因為安壕澈逼得她無路可走才興起了反抗的念頭。


    關了電視,洛依然走回臥室,倒在床上睡得昏沉。


    洛依然再醒,室內一片漆黑,原來到了晚上,而她是被餓醒的。


    出了臥室,她猶豫著要不要叫外賣,但一想起自己身無分文,連外賣都叫不起,就直接步入廚房。


    打開電飯煲,她把中午的傑作倒了。


    仔細回想記下的操作步驟,開始煮飯。因為餓是慌,她索性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廚房,靜等著把飯煮熟。


    飯剛煮好,她便興奮地湊上前,看到白花花的米飯,她用筷子挑了一點來吃,好香。


    沒菜,她餓極,便倒了點醬油放在飯裏,還不忘加點辣椒醬,一邊出廚房一邊大口扒飯。


    門口的高大身影擋著她的去路,她愣了一愣,繼續努力扒飯,若無其事地自他身邊經過。


    “原來中午你故意把飯煮成粥。真看不出,你這個女人很有心計。”身後安壕澈的冷言冷語在洛依然聽起來異常動聽。


    洛依然顧著吃飯解決溫飽,沒有回話。


    安壕澈不甘寂寞,追在她身後又道:“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我說一句,你頂十句。”


    有時候她確實能說會道,可她不想說的時候,沒人能夠強迫她。


    以為安壕澈得不到答案會很生氣,片刻後,他卻將手上的幾個飯盒遞到她跟前:“這裏有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我累了,回房睡覺!”


    他轉身往臥室而去,洛依然看著安壕澈的背影發呆。


    安壕澈這是唱的哪一出,柔情陷阱升級版?


    沒有多想,洛依然把飯盒打開,看到裏麵的美味佳肴瞪圓了眸子,興奮地吃將起來。


    待到吃飽喝足,洛依然扔下碗筷,回到臥室打點好自己,繼續睡覺。


    第二天不見安壕澈的身影,有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擺在她的臥室房前。是安壕澈龍飛鳳舞的字跡:“雖然玫瑰俗氣,女人卻喜歡,希望你不是例外。”


    洛依然看拾起紅玫瑰深深聞嗅,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美麗的花,卻沒有好聞的香氣。就像是安壕澈一樣,有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卻滿肚子壞水。


    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花,送她花的人卻是她最不看好的男人——安壕澈,而且是在她和他離婚後。


    如果是以前,她收到花會不會很興奮?


    因為隻是如果,不知會是怎樣的結果。


    到了中午,洛依然正在為自己的午飯犯愁之時,有人按響門鈴,原來是送包賣的人員。


    待店員把三菜一湯擱下,洛依然便迫不及待地吃將起來。


    味道很一般,不知安壕澈哪裏找來的外賣。如果不是她這種不挑的人,肯定吃不下這頓飯。


    她才吃完飯,又有人按響門鈴,這回,一堆人湧進了別墅,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你們想幹什麽?”洛依然想推開圍著她的這些女人。


    這些女人一個個美麗不凡,一人手上提著一個箱子。


    “方先生交待,要在下午四點之前把蘇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方先生說要給蘇小姐準備一個大大的驚喜!”帶頭的女人將洛依然推坐在化妝台前,笑容****。


    “驚喜嗎?”洛依然笑。


    “當然,方先生昨天晚上就在籌備這個驚喜,可以知道蘇小姐在方先生心目中與別不同。我認識方先生多年,從不曾見他為任何女人花費心思……”女人滔滔不絕,眉飛色舞的樣子令洛依然失笑。


    “你叫什麽名字,認識他多少年了?”洛依然看著鏡中的女人,有些好奇。


    她看起來三十上下,白色襯衫,黑色長腳褲,棕色短發,利落的女強人形象。聽她的語氣,跟安壕澈有些熟絡。


    “有,十年了吧。對了,我叫木木,是菲菲的好友,她今天有空不能來了,所以叫我過來代班,依然小姐可不要嫌棄我,我以前一直在這裏待著的。”李艾琴笑容燦爛,讓人舒服的笑容。


    “十年,不短的一段歲月。”洛依然低喃,突然有些好奇十年前的安壕澈是什麽樣子。


    “是啊,那時方先生還隻是高中生。不過那時候的他,已經是萬人迷了,迷倒一片小女生,走到哪裏都有女人追棒。我記得那時方先生有一個青梅竹馬,很美麗的一個少女,叫,叫……”木木努力回憶,而後笑得燦爛:“是了,叫範範,很特別的名字。”


    洛依然的心一動,範範?


    原來像安壕澈那樣的惡棍,也曾經有青梅,而且那個女孩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她被人稱為“依然”,同樣易被人記住,卻是難聽的名字。


    “後來範範怎麽樣了?”洛依然坐得無聊,沉默一會兒後,繼續方才的話題。


    “以前的方先生很專情,最起碼除了他喜歡的女孩,他不會多看其他女人一眼。自從他身邊不再有那個女孩,人就變了,應該是在十年前吧……”


    木木的動作頓了頓,“那個女孩越大越美麗,跟方先生很相襯……不,不過都是過去式了。除了那個女孩,方先生從不曾對任何女人如此用心,可以知道蘇小姐與別不同。”


    洛依然笑了笑,徑自道:“十年,同樣是一段漫長的歲月。人的一生,有一個值得放在心底的人,也不算白活。”


    像她就沒這種運氣了,有一個曾經很喜歡的男人,對方不喜歡她,陰差陽錯,她卻遇到另一個更不喜歡她的惡魔。


    也許一個人的名字,也代表了人的一生。


    範範,雖然名字淒美了一點,卻還是美的,代表有美麗的人生,美麗的過往。


    洛依然,依然,隻能是一個路人甲,陪人演完一出戲,做完了陪襯,也就是這樣的小角色而已。


    對著鏡子在心中妄自匪薄了一番,洛依然笑著推開木木:“到此為止吧,我不喜歡化妝,這樣就可以了。”


    現在的她化著淡妝,已經比以往要美麗了。


    “可方先生說,務必要讓蘇小姐完美無缺。”木木急忙拉著洛依然道。


    “就我這樣,可能完美無缺嗎?我這人什麽缺點都有,好吃懶做,長像平凡,完美無缺這個詞跟我不相襯!”洛依然笑眯了眼,貝齒若隱若現,可愛得一塌糊塗。


    木木失笑,鬆開了洛依然的手,“蘇小姐說得對。完美無缺這詞用在你身上確實不合適,蘇小姐率真可愛,保留本真,這才是最可貴的。”


    把洛依然裝扮成精致美麗的娃娃,反而會掩蓋洛依然某種純真的特質。虧她做造型多年,最後居然丟了自己造型師最重要的守則,洛依然一語驚醒夢中人。


    看洛依然跟木木套了幾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


    不多久,木木率著眾人離開,洛依然邊看電視邊打盹,睡得昏天暗地。


    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女人跟著劉英姿進了別墅,把剛剛睡醒的洛依然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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