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張桂花的督促下,孫向陽去給孫父上墳,自然也嘮叨了一下他的近況。


    用張桂花的話說,他能當支書,那是祖墳冒了青煙,不燒點紙錢過去,以後那些祖宗們誰還保佑你?


    對此,孫向陽不置可否,讓張桂花高興一下又有何妨?


    接下來的時間,雙水灣的社員都明顯感覺到了變化,尤其是大隊的那些幹部,一個個屁股後麵都像有人在拿著鞭子趕。


    在這種氛圍下,就算沒人督促,他們幹活也更加賣力起來。


    而在這段時間裏,雙水灣又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自然是發工資了。


    煤礦那邊結算後,孫慶餘就直接發了三個月的工資,讓雙水灣一片沸騰。


    之前,不管說的多好聽,一天二十個工分也好,三十個也罷,可終究不是真正落在手裏,所以哪怕眾人心裏都有盼頭,也相信雙水灣會越來越好。


    但這些盼頭,都不如實打實的把錢發到他們手裏,來的更讓他們心安。


    這也讓孫向陽在雙水灣的威望達到了一個真正的頂峰。


    第二件,則是雙水灣有了供銷社。


    關於這件事情,孫向陽其實早就有了打算,也一直在推動,但縣裏供銷社那邊,卻不怎麽積極,甚至是不情願。


    因為在雙水灣建供銷社,隻是對雙水灣有好處,對供銷社那邊,其實是件麻煩事。


    以後要往雙水灣供貨不說,還得派人來這邊。


    現如今,供銷社的售貨員可是香饃饃,讓人搶破頭,自然能夠去供銷社當售貨員的,也不是一般人,在縣裏,她們自然很樂意。


    可讓他們跑來雙水灣這個窮山溝,誰願意?


    至於說從雙水灣招售貨員,供銷社的領導卻不滿意,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招人以後,就得給人發工資,而且,哪有在雙水灣招售後員的道理?


    他們還擔心雙水灣這邊監守自盜呢。


    所以,這件事情一直拖著,人家倒也沒說不來建供銷社,但什麽時候來,得看人家的心情了。


    不過上次雙水灣的錢被盜,最後查明是縣裏供銷社開拖拉機送貨的人,卻如同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些人的臉上。


    而對於供銷社來說,這可是實打實的醜聞。


    真要鬧大了,供銷社這邊的領導,勢必要有人承擔這個責任。


    於是,經過一番友好磋商,把偷錢的重點放在了徐彪的弟弟身上,畢竟對方可不是供銷社的工人,隻是偶爾跟著哥哥送送貨。


    雖然徐彪依然逃脫不了吃槍子的命運,但至少,供銷社那邊有話說,可以減輕不少責任。


    結果就是,雙水灣這邊的供銷社,快速的搭建起來。


    在雙水灣發工資之際,供銷社也終於開門。


    拿到錢的雙水灣社員很快便把供銷社的貨架上的貨全部一掃而空,甚至很多用不著的東西,都不管不顧的買回家。


    直至不少人手裏的錢花了個一幹二淨,這種搶購才算告一段落。


    會不會後悔先不提。


    對於他們的這種心理,孫向陽卻頗為理解,實在是以前窮慣了,也窮怕了,所以當手裏有錢後,才會控製不住。


    好在就算把工資花光了,也隻是三個月的工資而已,後麵還會繼續發。


    而且有了這次經曆,後麵再發工資,多少也能把持住,恢複之前精打細算的模樣。


    實際上,就連張桂花都沒忍住,跟著去搶購了不少東西。


    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在盲目的跟風,屬於一種從眾心理。


    比起雙水灣的人,那些從周圍其他生產大隊招的人,明顯要克製的多,雖然也有一些人跟著買了些東西,但大部分都是第一時間趕回家,把這三個月的工資,全部交給家人。


    像是陳海軍,家境困難,他能來雙水灣煤礦,也是借了不少錢,才好不容易被‘選’上,這次發了工資,便全部帶回家,先把債還了再說。


    至於剩下的,等下次發了工資再還。


    倒不是說他一次性欠了這麽多錢,而是這些年不斷積攢下來的外債。


    以往,這些外債壓的陳海軍喘不過氣來,現在總算能緩口氣。


    這也是他之前為什麽不敢得罪孫恩發,寧願被對方訛詐,也要留在雙水灣的原因。


    什麽不為五鬥米折腰,那是因為身上的擔子還不夠重。


    這次拿到工資,越發讓陳海軍堅定,自己必須要牢牢抓住這次機會,在雙水灣好好幹下去。


    同時,雙水灣發工資,也讓周圍幾個生產大隊再度嫉妒的眼珠子通紅。


    以前,他們雖然也眼紅,但也明白,那是人家雙水灣的事情,跟他們沒關係。


    可這次,在那邊領到工資的可還有他們‘自己人’。


    尤其是當他們打聽到,這些人領的工資竟然跟雙水灣的人一樣,沒有半點克扣後,這種嫉妒便達到了極致。


    為什麽不是他們?


    或者說,憑什麽不是他們?


    於是,更多不滿的人開始找到自家大隊長或者支書,想要一個‘公平’。


    這讓那些幹部既高興,又煩惱。


    高興是因為,之前能去雙水灣的那些人,不少都是他們的子侄輩,親近的人。


    而煩惱則是因為,現如今大家都吵著要去雙水灣,甚至還有人叫囂著要去公社,去縣裏告他們,打算直接掀桌子。


    這讓他們猶豫著,是不是要去雙水灣商量一下,能否再加十個八個名額,好安撫手底下的社員。


    隻不過,雙水灣換了支書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對於孫向陽的大名更是不知道聽說了多少次,但卻沒幾個真正跟孫向陽打過交道。


    關於孫向陽的性格,大部分也都是聽來的。


    誰也不敢保證,對方是否跟孫玉德這老貨當支書時,有什麽不同。


    更關鍵的是,對方太年輕了。


    別說在公社下轄的這些生產大隊,就算數遍整個地區,所有生產大隊,能在這個年齡當支書的,也是獨一份。


    而年輕,往往就意味著衝動,不如他們這些老家夥沉穩,說白了,就是不懂得妥協,以及交易。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不好談了。


    雖說如此,他們仍舊匯聚到雙水灣,打算試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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