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光了全身解數,李徹也極力開導旗木朔茂。


    可旗木朔茂就是盤腿坐在原地,呼吸平穩的像是老僧入定。


    咱叛了吧!


    李徹心裏疾呼,但是卻不敢開口,他知道旗木朔茂絕對會第一時間揮刀砍了他。


    為這個村子奮戰了這麽多年,他有著自己的堅持,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即便遭遇背叛,他對待這個村子的感情依舊如當初。隻是如今沒了方向,沒了人生的意義後,旗木朔茂鑽進了死胡同裏。


    很突兀的出手。


    李徹也揮刀格擋,卡卡西也被迫防禦。


    “最後一節課。”旗木朔茂麵帶平靜,“好好學,不要讓我失望,而且……偉大並不容易。”


    “老師!”


    “父親!”


    李徹也和卡卡西絕望的揮刀格擋,嘴裏的言語更沒有停過。


    但是換來的卻是旗木朔茂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狠過一刀。


    即將刺穿卡卡西胸膛的時候,他刻意忽略了一側的李徹也,露出了一個危機之間很難判斷出真假的破綻。


    噗。


    毫無意外的,旗木朔茂的一刀落在了李徹也胸口,而且卡卡西則被李徹也提前推走。


    這代表不了全部,但旗木朔茂眼中有了光。


    自己的失敗,並不代表兒子的失敗,他交對了朋友,獲得了自己曾經以為擁有,但卻都是謊言的情誼。


    這就夠了。


    “如此,最後為你們做一點事情。”心裏呢喃著,旗木朔茂打暈了李徹也和卡卡西,轉身趁著夜色離開。


    他找到了猿飛日斬,沒有質問更沒有憤怒,有的隻是平靜。


    旗木朔茂一切看得明白,這個人不值得,但是村子的未來的希望,還可以期盼一下。


    但是很可惜,被背刺的感覺太痛,他一直以來堅持的人生意義,遭到了全盤否定。


    他扛不住了。


    這很忍者,與這方水土的特性很貼合,一些看似無意義的死,一些看似無意義的堅持,都源自於自我認知的人生意義或者是一直以來堅持的忍道。


    一旦破碎,猶如道心崩塌,黑化、鑽死胡同、無意義身死,成了家常便飯。


    到處透著小家子氣。


    但這就是這個世界,也是李徹也一直無法融入,一直覺得荒誕的地方。


    自殺,居然被視為一種榮譽,不想著抗爭和改變,想的卻是用自殺來解決一切。


    旗木朔茂提了幾個要求,說了自己的不放心,見猿飛日斬答應,他重新回到了家。


    看著躺在地上的兒子和弟子,旗木朔茂駐足良久,最後留下了兩封信,默默的取出白牙。


    細細擦拭一遍刀身,旗木朔茂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卻也在同一時間轟然破碎。


    從淨土中趕來的死神,再次被欺騙,從旗木朔茂身上拿走的,也隻是一個吊墜虛影,但他毫無所覺,以為那就是旗木朔茂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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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撲鼻,卡卡西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慌了!


    “父親,父親大人!”


    “別嚎了,沒死。”


    卡卡西手腳並用的爬到旗木朔茂身前,單手搭在了他頸動脈上。


    沒有任何波動。


    眼淚刷的一下順著臉頰流淌,麵罩也擋不住淚珠砸在地上,“父親……父親?”


    啪。


    李徹也抬手給了卡卡西一巴掌,“我說活著就活著,隻是想真正活過來需要時間而已。”


    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卡卡西急忙開口,“徹也,什麽意思,你說明白,說明白啊!”


    “靈魂尚在,身體機能也在,但是畢竟死了,想要安然複活,需要等一段時間。”


    低配版救主靈刃就是這樣,無法立即複活一個人。


    “你摸一下脈搏,是不是十分鍾跳一次?”


    沒有再打擾卡卡西,任由他緊張的把著脈搏。


    突兀的一跳,卡卡西身子也跟著一震,眼中光彩驟然大盛,“真的,是真的!還在跳,脈搏真的還在跳啊徹也!”


    “嗯,但不要聲張。”


    “為什麽?”


    “看看老師給你留下的信,你就明白了。”


    李徹也比卡卡西醒來的早,信他看完了,連帶著卡卡西的那一份他也看了。


    但是他覺得旗木朔茂說的太過大義淩然,憑什麽自己受罪而放過罪魁禍首?


    為了木葉?


    不可能的。


    李徹也從上輩子帶來的傳統藝能可沒有丟,武德必須充沛、壓迫必然掀桌、我活不下去你也別想活!


    沒了遮風擋雨的旗木朔茂,未來必受一些鳥氣,欠他的?


    不過信件上的文字,李徹也一個沒改,他要親自拉卡卡西入夥。


    “看完了?”李徹也看看卡卡西,“伱覺得,對嗎?”


    “我……不知道。”


    卡卡西腦子很亂,再早熟也是7歲的大男孩,即便旗木朔茂沒有真死,但發生的事情卻曆曆在目。


    “我也不知道老師以及所有人都在說的火之意誌究竟是什麽。”李徹也搖搖頭,“但是有一點很明確,這個意誌是兩麵性的,而且真正的答案不在於意誌,而是掌控和解釋火之意誌的人。”


    “我知道。”


    卡卡西不傻,他知道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那麽你沒有想法?”


    卡卡西突然握緊了雙拳,身體顫抖,“始作俑者都該死!”


    “嗯,如果大義站在他們那一邊,你該如何?”


    “這件事是他們錯了!”


    “可你知道是誰嗎?”


    “我……”卡卡西搖搖頭,很認真的看著李徹也,“那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看不清。因為他們站在陽光下,站在名為火之意誌的製高點,對身下的黑暗,遞出了刀。”李徹也眼神冷冽,“對他們來說,這是對的。”


    “但他們錯了!!!”卡卡西怒目圓睜,“我父親功勳卓著,因為一次失誤,就可以被放棄嗎?!”


    “好人做一件壞事,他就是壞人,千夫所指。壞人因為一件好事,可以值得稱頌,立地成佛。”


    “這是什麽混蛋事實!”卡卡西錘一下地板,“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村裏的人,乃至於村外的人,都是這樣的。”李徹也指指卡卡西,“老師因為任務失敗回村,你第一反應也是這樣的。”


    卡卡西陡然愣在原地,木訥的看著李徹也,又看了看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旗木朔茂。


    眼角眼淚再流,卡卡西眼珠子通紅。


    李徹也的話,猶如刀子一樣遞進了卡卡西心裏,撕破他的傷口,讓他麵對了血淋淋的事實。


    “我才不要當這個混蛋的好人!”卡卡西悶聲吼著,“不值、不值啊父親!真的不值得啊!”


    看著這幅模樣的卡卡西,李徹也眸光閃爍,卡卡西早就應該接受一下哲學的洗禮了。


    雖然這點量真的算不了什麽,李徹也更隻是搬運自前世的一些淺薄記憶,可對於滿腦子都是任務、火之意誌、奉獻,等等諸如此類東西的人來說,足以將他們喊醒。


    尤其是,旗木朔茂還躺在地板上。


    李徹也沒有再多說話。


    卡卡西也止住了淚,情緒不再激動。


    片刻時間的功夫,名為冷冽的氣勢從卡卡西身上升騰而起。


    黑化嗎?


    不是,六親不認的才是黑化。


    卡卡西隻是更清醒了而已。


    “真相是什麽?”


    “它比流言和謊言更紮心,你確定要聽。”


    “要!”卡卡西堅定的點點頭。


    “好,我說給你聽。”


    李徹也娓娓道來,卡卡西握拳傾聽,他心裏僅有的最後一點堅持,也宣告瓦解。


    “我想先調查一下。”卡卡西深吸一口氣,“如果事實就是如此,那麽……你願意幫我嗎?”


    “為什麽不呢?咱們可是朋友,自然要共同進退。”旋即坦然一笑,“而且你不要怪我影響你就好,你無論如何選,我都支持。”


    卡卡西搖搖頭,“我不怪你,但我要拚命做任務了,不擇手段的那種。”


    “可以,但你會受到排斥。”


    “他們不就是希望父親如此做嗎?”卡卡西緊了緊若雪,“他們想,我就照做,這才是我本應該有的表現。”


    “注意別太過火,咱們還小,要等到十三四歲的年紀。”


    “那你要抓緊了徹也。”卡卡西望著窗外夜空,“我也一樣,不然……活不到天明。”


    “我們並不孤單。”李徹也搖搖頭,“帶土他們會和我們站在一塊兒。”


    “可我不想……”


    “但他們一定想,等著看就好了。”李徹也同樣抬頭望天,“即便我們不解釋,帶土他們也會跟上。”


    “就他們的腦子,到時候不知道想什麽呢……”


    “人會成長啊,尤其是有我在的時候。”


    “你這個家夥,最會蠱惑人心。”卡卡西瞪了眼李徹也,“但……還是謝謝你。”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


    “什麽故事?”


    “日服第一男槍,山上徹也的故事。”


    “你上次用的假名還有出處?”


    “當然。”李徹也點點頭,“我講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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