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傳來,聞之欲嘔,王小羅都忍不住地用手捂住了鼻子,即便是這樣,也遮掩不住空氣中久久飄散不去的屍臭。。一行人走到了一間還算看得過眼的二層農家小樓——這裏應該就是專案組辦案的地方。過屋後,方巍看到桌子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不少戴著眼鏡的專家正埋頭在各種資料中尋找著蛛絲馬跡,企圖找出這樁震驚了中央的大命案的線索。


    帶著方巍進來的小老頭扶了扶眼鏡,道:“還不知道幾位怎麽稱呼,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王小羅搖了搖頭,小老頭也不強求,重案壓頭,他也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連忙進入正題道:“這件事情是這樣的……”


    方巍忽然開口道:“你,帶著這裏所有人三秒鍾之內從我眼前消失。”


    小老頭愕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子愣住了,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聲道:“我們已經為了這件案子上下忙活了一個月了,怎麽可以說撤就撤,就算是我們辦案不力,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方巍淡淡地道:“理由很簡單,這件案子不是你們能夠碰的。”


    小老頭雖然心懷不滿,但是也不敢反抗,冷笑一聲道:“我老薛辦案三十多年了,在我手裏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破不了的案子,我認栽了,不過,我倒要看看,北.京來的高人們有什麽本事!走。”說完,帶著所有人怒氣衝衝地離開了指揮中心。


    屋裏麵隻剩下方巍帶來的幾個人,王平往桌上一看,桌子上的卷宗已經堆積如山,道:“七爺,這些東西還要麽?”


    “你覺得呢?”方巍反問道。


    “明白。”王平從外麵叫來幾個人將所有的卷宗全部卷起,往外麵一扔,付之一炬,小老頭雖然氣鼓鼓地走了,其實一直沒有走遠,他也想看看方巍到底是何方神聖,哪知道他一來趕走自己的人也就罷了,連自己辛辛苦苦一個月收集來的所欲資料和線索全部付之一炬,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上去和方巍決鬥。


    方巍坐在正上首的位置,用手扶助額頭,姚定遠雖然不清楚方巍的脾氣秉性,但是也聽過不少關於方巍的傳說,特別是藍家一戰,在璽中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在諸人眼中,方巍就是一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所以他們也不敢率先開口說話,屏息凝神,等待著方巍的指示。


    可是方巍居然在這個椅子上一坐就坐了三分鍾,一身不吭。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七爺,心裏在打著什麽算盤。


    率先按捺不住的自然是王小羅,她已經按捺不住了,大聲道:“方巍,你坐在那裏擺什麽酷,快點把事情了解了回去啊。”


    方巍淡淡地道:“等。”


    “等什麽?”王小羅不明就裏,一頭霧水地道。


    “等人。”


    “等誰。”


    “來了。”方巍的目光看向門外,果然,門外一個人緩緩地走了進來,看見方巍,嘴裏冷笑一聲道:“都說黃老新收的弟子架子比皇帝還大,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洗耳堂許靜,見過各位兄弟。”


    洗耳堂,璽中百姓之一的許家,王平湊了過來悄聲道:“這個許靜是四爺手下的一條狗,為人狡詐多疑,七爺多提防著他。”


    果然,薑子星騙了自己,他是來過吉壩村的,至於這個許靜是薑子星一直留在這裏的,還是薑子星剛剛派來的監視方巍的,方巍就不得而知了。


    方巍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道:“我來這裏辦案,是黃老欽點的,我記得好像黃老沒有跟我提起過會有許家的人來?”


    “我是不請自來的,特地來欣賞七爺的手段。”


    “我的手段很多,但是抱歉,我不是大街上賣藝的,想看雜耍,麻煩出門左轉就是大路。”


    許靜皮笑肉不笑地道:“據我所知,這次可是不化骨現世,連四爺都辦不好的案子,難道七爺就這麽有信心拿下?”


    許靜居然敢直接上門挑釁,連王平都看不下去了,厲聲道:“許靜,你算什麽東西,這裏也是你說話的地方麽?快給我滾出去!”


    許靜將臉側向王平一方,冷笑一聲道:“我以為是誰在那裏吠,原來是一條嬴家的狗而已,好吵,好吵。”


    王平的臉一下紅了,許靜這句話正是戳中了他王家致命之處,王家之所以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就是依附在上古八姓中的嬴家,所以被人成為贏家的看門狗,雖然發展到今天,王家已經壯大,但是這段黑曆史卻時常被人提及,成為了王家最大的一個忌諱。


    打狗看主人,許靜見自己罵了王平,而被他認為是王平主人的方巍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便變得更加囂張起來,道:“我還以為七爺有什麽通天徹地的大本事,現在看起來不過也就這樣,七爺,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這樁案子,是四爺的就是四爺的,有的人想搶,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這樣指名道姓的叫罵,不僅王平受不了,連王小羅也受不了了,跳起腳罵道:“許靜,你什麽意思,老四現在都已經被打斷了脊梁,正躺在病床上養傷,他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說!”


    許靜道:“四爺與世無爭,不想和你們這些小輩搶什麽,這是他老人家的風骨,但是我們不能,這案子一直都是我們再跟進,你們這群合眾憑什麽跑來搶!”


    說完,眼睛毫不客氣地看著方巍,充滿了敵意。


    由始至終,方巍一句話都沒說,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更加助長了許靜囂張的氣焰。


    忽然,方巍開口了:“許靜,你認識吳天嗎?”


    許靜一愣,吳天他自然是認得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方巍忽然會提起他,方巍接著道:“小三爺有個壞毛病,就是喜歡和人打賭,傳說他一輩子隻輸過一次。”


    方巍平心靜氣地道:“他唯一輸的那次,是輸到了我的手裏。”


    許靜更是不明白了,方巍接著道:“自從贏了小三爺以後,我也染上了這麽一個壞毛病,就是喜歡和人賭,不如我們今天來打一個賭,怎麽樣?”


    “打賭?”許靜更加不明白方巍的葫蘆裏麵賣著什麽藥,不僅他不明白,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明白。


    “就賭我數完五聲之後,你還能不能活著說話。”


    許靜笑了,他可是三爺薑子星的人,他不信方巍敢動他,就算敢動他,依他的道法,方巍想在五聲之內殺他,無疑是天方夜譚。


    許靜甚至不明白,黃老為什麽會收下這個腦子有病裝得神氣囂張的二貨做弟子。


    當然,方巍是判師之名他也早有耳聞,但是就算是判師又如何?一言能奪人生死?他打死都不信。


    許靜站在那裏,臉上的笑意更加輕蔑。


    “一!”


    許靜沒動,反問道:“七爺,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二!”方巍沒有回答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眼睛,一道如冰的目光正對著許靜,許靜忽然愣了,開始意識到,這個少年也許並沒有在和自己開玩笑。


    “三!”


    許靜也開始慌了,大聲道:“七爺,做事不能太絕,我可是四爺的人!”


    “四!”許靜看著方巍那雙冰冷的眼睛,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來,眼前這個人真的可能會殺了自己!


    “七爺,大家都是璽的人,用得著這樣嗎?”許靜的聲音開始顫抖,豆大的汗珠不知道為何從他的額頭上掉了下來。


    “五……”方巍平靜的喊出了最後一個字。


    許靜忽然大叫一聲,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轉身就往外跑去,就在這個時候,方巍的口一張,一道白光從他的口中噴出,然後直接射向許靜,完成任務後轉回到方巍手中。


    閃亮的殺生刃。


    許靜愣在了那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血洞越來越大,他真的不相信,方巍敢殺他!


    但是方巍真的殺了他!


    許靜回頭,顫抖的手指向方巍,神情痛苦地道:“你!你居然……”他指向方巍的手在顫抖,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鮮血從他的身體裏麵汩汩地流出,將地麵染得一片猩紅。


    全場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連王小羅也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姚定風他們更是連看都不敢看方巍一眼,一言不合,就致人死地,方巍的手段真的太狠太絕了,就算再怎樣,許靜也是璽的人,更是三爺的人,方巍殺了許靜,回去要怎麽跟薑子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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