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潮水般的耗子向著方巍湧了過來,大小不一,大的有半個小孩那麽大,所有的頭全部向著方巍,嘴裏啾啾不已,忽然,在中間想起了剛才那個怪聲:“二爺,還是你上心,來看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知道我老周的怪脾氣,記得給老周我帶禮物。”


    方巍循聲望去,隻見在耗子堆中,一個碩大無朋的眼睛,緊緊盯著方巍,和那些耗子不同,這雙眼睛,方巍下意識的覺得,居然閃著人類特有的靈性。


    “難道……”


    段空空大驚失色道:“死耗子,這麽多年沒見,你居然……”


    “你吃驚吧,我就喜歡看你小子吃驚的樣子,怎麽樣,有興趣劃下道兒來比劃比劃,我就不信,我這麽多的徒子徒孫,鬥不過你手裏麵那個寶貝。”


    段空空氣結道:“就算你的徒子徒孫再多,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的,算了,今天來是找你有正事的,有貴客臨門,別把你的徒子徒孫們都叫下去,看得老子反胃。”


    那隻大耗子的眼睛盯著方巍,冷冷道:“你給我帶來的,不是禮物?”


    “媽的,這麽多年,你那臭脾氣還沒改麽?死耗子,我把話撂這兒了,你要是真的能動我身邊這位朋友一根毫毛,我段空空給你磕三個響頭。”


    “嗬嗬,看來你帶來這個朋友,來曆不小。”那是大耗子眼睛滴溜溜的在方巍身上轉了幾圈,滴溜溜地道:“你身上有祝由那些臭道士特有的屍味,你進過趕屍客棧……不對,你是祝由的人!”


    方巍點頭,禮節性道:“祝由方巍,見過先生。”


    “不對,不對……”那耗子揮了揮‘手’,所有耗子潮水一般的退去,他走上前,離著方巍三米的距離,用他的鼠鼻子嗅了嗅,大聲道:“不對,你是判師!天啊,段老二,你這不是害死我麽,你……不見不見。”


    說完,那隻耗子如同撞鬼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向著後麵的下水管道中遁逃而去,段空空連忙放下手中的狸貓,那隻狸貓快如閃電,轉眼便衝到了耗子的前麵,張牙舞爪地阻住了他的去路。


    那隻耗子垂頭喪氣,道:“天殺的,自古耗子怕貓,可是老子可是耗子中的老祖宗,姓段的,你別太過分!”


    段空空道:“周爺,我們好不容易來你這裏一趟,你麵都不照就急著走,這太沒意思了吧。”


    “你,你帶個判師過來,老子……老子怕啊……”那隻大老鼠幾乎哭了起來,“段老二,你這不是要謀財害命嗎?”


    方巍終於開口了,雖然依然覺得惡心:“周爺,我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必須請您出山,相信我,我對你絕無惡意。”


    “判師的話能信,這豬都能飛上天了,當年我師父就是聽了你們……”周讒自知說漏嘴了,連忙住嘴道,“爺,兩位爺,我灰脈現在都已經混成這不田地了,就不要再找我們麻煩了,您老人家請回吧。”


    “五分鍾,就五分鍾。”方巍道,“我隻借用您老五分鍾。”


    “周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們來都來了,不會當真讓我們站在門口等吧?”


    “好,算你狠,段老二,你說當年璽怎麽就沒把你腦袋給提了去,”周讒知道避無可避,隻好垂頭喪氣地領著幾個人向著裏麵走出。


    沒過多久,方巍忽然眼前一亮,在他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座“城池”。


    沒錯,真的是一座城池,雖然麵積不大,但是無論城郭,街道都一一健全,甚至在城門前麵還有幾個半米大小的碩鼠在耀武揚威地守城,進出的老鼠均是秩序井然,看見周讒這隻大老鼠回來,紛紛‘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讒領著兩人向著鼠城中走出,彎腰穿過了城牆,方巍等人來到了大殿之前,大殿前麵是一個麵積不到五平米的“空曠”的廣場,原本在廣場中的老鼠現在已經清空,前麵是和故宮太和殿一般木質建築,裏麵還隱隱看得見一張剛好能夠坐下周讒這隻大老鼠的‘龍椅’,大殿中還有幾隻穿著人模狗樣的“朝服”的大老鼠,紛紛跪倒在地,嘴裏吱吱不絕。


    段空空不由得笑了起來:“難怪你小子這麽多年都不肯上地麵,原來是在這裏逍遙快活,當成了老鼠皇帝了,嘿嘿……”


    方巍也不由得眼界大開,這宮殿之外,還有不少老鼠在‘建造’著宮殿,他們嘴裏銜著木棍、淤泥等物,不斷塗抹著城郭,能夠將這多的老鼠如臂指使,方巍雖然覺得惡心,但是也不由得佩服周讒地這份本領。


    方巍眼尖,忽然發現在城郭的一個角落裏麵,還有半截人身,身上有老鼠啃食的痕跡,忽然響起周讒對段空空提過的‘禮物’,心裏麵不由得一陣發麻,這怪物,不會有那種嗜好吧?


    “兩位大爺,你們有什麽就快點說,我這裏麵不幹淨,兩位呆著也不舒服,說完了就早點走,行麽。”


    方巍的眼睛依然在這個奇葩建築上麵不斷的端詳,漫不經心道:“周老,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幾十年了,我自己也不清楚了,上麵的人,都太壞了,我隻有和這些徒子徒孫們過日子才覺得安穩,白活了一輩子,也沒落下什麽東西,讓兩位見笑了。”


    “沒什麽寶貝?”段空空眼睛滴溜溜地一轉,作勢要把手中的狸貓放下,嚇得周讒尖聲叫起來:“天殺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你今天要是敢把這畜生放下來,我保證讓你們永遠也回不去!”


    “我不就是說說而已,看給你急的,放心,你的那些寶貝,我段空空還沒放在眼裏。”段空空嘟囔了一句。


    “您老人家有興趣上去麽?”


    “有什麽好上去的,不去不去,打死不去。”


    忽然,方巍身手如電,猛地一把抓起了周讒的手臂,周讒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縮了回來,可是方巍的手如同鐵箍一樣,緊緊地鎖住周讒的手,讓他如何掙紮,都沒有辦法掙脫。


    “你,你要幹什麽。”


    “如果我沒有猜測錯的話,先生之所以不肯回到地麵上生活,大概是和這身鼠皮有關吧?”


    “你,別亂說,我,我過的好好的,我……”


    “我聽說一個有趣的傳說,說灰脈的弟子,收徒弟的時候,都隻收為足月的孩子,這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灰脈的師父,就會抓上一隻大老鼠,活生生地剝下鼠皮,然後趁著滾燙的血將鼠皮一把披在嬰兒的身上,這樣,當那鼠皮冷了之後,就會永遠的和小孩子的皮膚黏在一起,一輩子也不會分開。”


    “這都是……”周讒待要分辨,方巍截口道,“因為這鼠皮過熱,很可能將這小孩子活活燙死,所以就算一百個小孩子中未必能有三四個活下來,而就算是活下來了,也很難長成人,這樣灰脈嫡傳就會少的可憐,但是一旦這樣的弟子能夠活過六七歲,師父就會教著這個孩子琴棋書畫,所以這些灰脈弟子在藝術上的造詣,比之一般的讀書人有過之而無不急……”


    “而當這些孩子真正長大十五六歲,灰脈的師父便會把這些孩子賣給了大戶作為伶人供人宰割,想想看,一個會說話,甚至會琴棋書畫的大老鼠,誰人不喜歡?而師父則會得到一大筆金銀財寶,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娶妻生子,雖然同是老鼠的身子,但是隻要有錢,就會買來媳婦,所以這是你們灰脈弟子最後的歸宿。”


    “師父和弟子此生便不會再見麵,除非師父快到了彌留之際,才會召回徒兒,將灰脈的道法親囊相授,並且會讓徒弟殺死自己,以便了卻曾經的罪惡,而殺死了師父的徒弟,則可以自立門戶,去尋找他新的弟子。”


    “我說的對嗎?”


    “哼,對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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