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鬼帝?!!”唐憶看著前麵的五個人,忽然間仰天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方巍,不要告訴我,你請過來的打手,就是這個五個撮爾小醜?!”


    麵的唐憶的侮辱,眼高於頂的五方鬼帝們均沒有露出怒容,而是默默的站立著,眼神冷淡地看著唐憶。


    唐憶的目光在五方鬼帝身上一一掃過,最後把目光落入唯一一個方巍曾經見過的鬼帝——周乞的身上,冷冷道:“你又一次越界了。”


    周乞居然微微躬身,語氣溫和地道:“上一次實在是因為我與龍虎山有舊故。所以才不得已越界出世,但是周某自認為沒有違背與仙子之間當年定下的規矩。”


    “規矩既然已經破了,再說是規矩,就顯得我傻了。”唐憶頓了頓道,“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就不要走了,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算,也是一件趣事!”


    “也好。”五方鬼帝齊齊點頭,道,“當年便原本隻是權衡之計,既然仙子背盟,我們也就不必在死守當年的‘規矩’了。”


    “很好,看來你們是當真想跟我做對不成?”唐憶目光一寒,冷冷道,“王仙嶠!”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在山裏的一個角落裏麵,一隻青蛙將頭埋進土裏,隻留了兩隻腿在外麵蹦躂,看上去十分滑稽,而在他身邊,一個手持黑幡的人,冷冷的看著他,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王仙嶠!”唐憶再次厲聲喝道,“你聾了嗎?”


    王仙嶠明明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依然一個勁地往土裏麵鑽,好像真的隻要鑽進去了,便可以和這個世界永世隔絕。


    王雲光歎了口氣道:“你還想躲多久。”


    “我再叫一次,如果我數到三,你還沒有出現的話,我就扒了你的皮!”唐憶冷冷道,看得出來,她說的出就真的做得到。


    “一。”


    “哈哈,看不見我……”王仙嶠整個身子還在死命往裏麵鑽著,露在外麵的半條腿已經在瑟瑟發抖。


    “二。”


    “媽呀,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你們說什麽我聽不清楚,我有間歇性精神病,現在發作了……”


    “三……”


    唐憶話音未落,隻見一道電芒衝天而起,直接落在了地麵之上,王仙嶠腆著老臉出現在諸人的麵前,先不說話,噗通一個五體投地大禮跪倒在五方鬼帝麵前,口中直呼道:“小人王仙嶠,見過五位親爸爸,助五位比我親爹還親的大恩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蔡鬱壘眼神中寒芒一閃,冷冷道:“東海已經幹了,南山已經倒了,王仙嶠你這是在詛咒我們五個老不死的嗎?”


    “不是,不是,”王仙嶠嚇得大搖其頭,道,“兒子的意思是,五位親爹洪福齊天,壽與天齊,壽與天齊。哈哈。”


    黑影一閃,王雲光已經出現在王仙嶠的身後,蒼老的手握著那杆黑色大幡,喟然歎息不已。


    王家的麵子,早八百年前就被這個不作活光作死的老祖宗糟蹋幹淨了。


    王仙嶠嘿然回頭看見唐憶,哈哈笑道:“哈哈,徒弟,你也在這裏啊,真的好巧。咦,你看今天究竟是什麽好日子呢?怎麽大家都這麽巧呢?”說完,身子不住地往後縮,直接縮到了唐憶的身後。


    唐憶單手將王仙嶠捏在手裏麵,啪的往地上一摔,把王仙嶠摔了一個底朝天,冷冷道:“今天是我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節外生枝,你們既然來了,我就把這個人交給你們,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殺要剮都可以,隻要不誤了我的正事就行。”


    看得出來,五方鬼帝出來之後,唐憶盡管不怕,但是思慮再三,今日實在不宜和這五個老不死的撕破臉,畢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五雙眼睛如十把刀一般釘在王仙嶠的身上,王仙嶠一個骨碌從地上翻起來,臉上的掛著的笑,比哭還難看。想了很久忽然道:“哎呀,我忘了家裏的被子還沒有洗完,哈哈,你們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一步了。”


    說完,呱的一聲向前蹦去,可是身子還隻道半空中,唰的一道光從他的身上穿過,直接把它釘在了地麵上。


    出手的是羅浮山杜子仁,他冷冷地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王雲光緩緩地向前,將王仙嶠身上的那把飛劍輕輕拔了起來,將王仙嶠放在掌心之上,一句話不說,默默地走開,杜子仁雙目一寒,對這個老得行將就木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王雲光冷冷道:“說什麽,他也是我王家的人,就算有是以前犯了潑天的過錯,現在他連肉身都毀了,不過是一隻可憐的畜生而已,五位帝君功高蓋世,何必跟一個畜生為難。”


    “你若是知道他當年之過,就不會一句‘何必跟一個畜生為難’就打發了我們。”杜子仁冷冷道。


    “滾開!”周乞冷冷道。


    王雲光眉毛一挑,冷冷道:“若是我不走呢?”


    “那就先殺了你!”五方鬼帝齊聲道。


    王雲光手中黑幡一展,默默不做聲,但是行動已經將五方鬼帝惹怒了。


    方巍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有些方了,原本他請過來的五方鬼帝是來對付唐憶的,可是唐憶尚未和他們交手,沒想到王雲光到先和他們惹上了,就在這個時候,王仙嶠不知道從哪裏摸了過來,坐在他身邊,遞給他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包瓜子,笑吟吟道:“看戲,看戲。”


    方巍道:“王前輩在為您不惜得罪了五方鬼帝,前輩卻樂的看戲,倒是能屈能伸得很啊。”


    王仙嶠仿佛根本沒有聽出方巍話語中的諷刺,嘿嘿笑道:“這五個老賴皮是你想辦法弄過來的吧?”


    方巍點頭。王仙嶠一屁.股坐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有點意思。你小子道法不行,但是腦子還挺好使的嘛!不過你就算招來這五個打手,聯手起來也未必打得過我徒弟,畢竟唐憶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方巍也知道,神情一暗,道:“我也知道,但是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夠左右的,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求我。”


    “求你?”


    “跪下來規規矩矩的叩三個響頭,叫我一聲爹,我就教你怎麽收拾這個殘局。”王仙嶠看著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呻吟了一聲道,“娘的,這個小妮子和你弄下來的這個局,可真他娘的難收拾啊。”


    方巍想了一下,這個老東西深不可測,說不定他還真有點本事,道:“先生如果你真的有錦囊妙計的話,為什麽一直躲在山裏麵不出來?”


    方巍嘴裏麵不求王仙嶠,但是“先生”兩個字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也讓王仙嶠無比受用。


    “說了看戲啊,這場戲多好看,我為什麽要出來,你們打生打死,又不關我的事,我自然是樂的看戲了。”王仙嶠果然受用,這副嘴臉和剛剛那副如喪考批的模樣截然不同,讓人真的忍不住去想……這個王仙嶠,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


    “前輩,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今天造成這樣的局麵,前輩多少應該有點責任吧?”


    “這個嘛……”王仙嶠神情一囧,道,“這個……嗯,這個……多少是有那麽一點關係……但是我事先申明啊……我是一個被害者,所有的過錯都是紫玲玎那個小娘皮的,那個小娘皮……咦,那個小娘皮去哪兒?”王仙嶠目光搜尋,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紫玲玎,看著紫玲玎虎落平陽的樣子,他不由得蛙懷大慰,嘖嘖不止。


    場麵上王雲光與五方鬼帝僵持不下,倒是讓方巍為難了,若是王雲光和五方鬼帝真的鬥起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反倒讓唐憶這一方坐山觀虎鬥了。


    方巍能做的隻是把五方鬼帝招出來,但是招出來之後的走向,已經不再他的控製範圍之內了。


    “你看上去有些為難啊。”王仙嶠的聲音響起。


    “前輩如果真的有本事的話,就不要賣關子了,如果你不肯說的話,我就把你交給五方鬼帝,到時候扒皮抽筋……”


    “你不會這麽做的。”王仙嶠蠻有把握地道,“王雲光那個傻貨在替我賣命,他也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說到底,我還是王家老祖宗啊,徒子徒孫孝敬點,也是好事。”


    “我知道有一個辦法。”終於,王仙嶠開口了。


    “唐憶之所以這麽做,都是因為唐方的緣故,她喜歡唐方。”王仙嶠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樣,氣得方巍差點一頭撞死,但是還是冷靜道,“這個我知道。”


    “所以,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王仙嶠看著方巍道,“讓唐憶不再愛唐方,或者忘記唐方。”


    方巍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如果這也算是辦法的話,前輩還是免開尊口了。”


    “你不信我?”王仙嶠氣鼓鼓地道。


    “不是不信,隻是現在時局緊迫,前輩就不要開玩笑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王仙嶠道,“這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你如果還能想出另外的辦法,我王仙嶠每天給你洗夜壺!”


    “前輩的辦法確實不失為一條好計策,可惜根本行不通。”


    “怎麽行不通了?”王仙嶠神秘一笑。


    忽然間方巍心頭猛地一跳,仿佛抓到了什麽關鍵因素一般,甚至連他自己都驚呆了,急忙問道,“前輩難道……”


    王仙嶠用爪子抓著自己的下麵道:“盤古識的破綻,除了我之外,無人知曉。但是我現在要去拉屎,等我拉泡屎來再跟你慢慢解釋。”


    方巍急聲道:“我陪前輩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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