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並未迎上去安慰玉澈,畢竟他是男人,這點小事自己肯定處理的來,而且此時若是說些什麽恐怕會讓玉澈更加內疚,所以也隻是衝著他笑了一下,便轉身回屋。


    三天之後,四個王爺的身子徹底恢複如常,而那下毒之人查了這麽久依舊沒有頭緒,已經讓不少百姓心生不滿,而這一天,警戒了十幾天的雁城終於恢複如常,而王喜春的婚禮也再次定了下來,從原先的臘月八號變成了臘月十八,還有七天的時間。


    不過安月這次救了他們,哪怕二王爺那樣鼻孔朝天的人也隻得屈尊來到沅景樓向安月致謝,安月神色淡然,直接將幾人送來的的謝禮收了下來,然後吩咐廚房請四人吃上一頓。


    幾人都是第一次到沅景樓吃飯,對沅景樓的擺設可以說是十分好奇,尤其那些菜色上桌之時更是險些咬掉了舌頭。


    他們是王爺,什麽珍饈玉盤沒見過?


    不過,這美食誘惑之下,四個人竟然各個都依舊優雅的用餐,倒是讓安月詫異,看來這四個王爺並不全靠著身後母妃的力量。


    “安夫人手藝超群,可否教本王的廚子兩招?”二王爺優雅說道。


    以前望向安月的時候,眼中多半帶有陰狠的意味,而經過這一劫之後,雖然依舊安月心存不滿,但是卻收斂了許多。


    “並不是不可以,不過當初禦景樓的廚子學菜時都是交了大價錢的,若是二王爺真的想吃,也可以出錢,民婦自然不會藏拙。”安月客氣回道。


    安月那個時候默默無聞,做出來的菜賣給沅景樓的價格算不上很貴,而如今她自己都成了沅景樓的老板,一道菜帶來的利潤不計其數,那價格可就不好算了。


    這二王爺也聽出了其中拒絕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悅。


    反倒是四王爺轉了話題問道:“穀主前輩準備在雁城呆多久?”


    幾人一聽也都打亮了眼睛,一臉好奇的看向安月,畢竟老祖宗的大名在皇帝那裏都是有些分量的,若是能討好了她,就等於討好了整個醫仙穀,沒準皇上也會看在這一點對他們另眼相看。


    皇權之中向來少有兄弟情,此時除了九王爺是單純好奇之外,其他人的眼中都劃過一絲預謀的痕跡,就連那一向溫潤待人的四王爺也不例外。


    安月覺得好笑,當初這四王爺可是處處為這個不顧兄弟情分的二王爺說盡好話,而且看他那樣子也似乎無心王位,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


    “老祖宗喜靜,若是沅景樓的環境適合修養,自然會住的久一點,但若是太過吵鬧,恐怕會早些回到穀中。”安月也不說破幾人的想法說道。


    幾人眼神一暗,安月這意思明顯就是讓他們不要去打擾那穀主前輩,否則極有可能因為他們惹得那位老祖宗不愉快。


    “安夫人,這幾位是?”安月暗笑,身後突然傳來李清塵的聲音。


    這李清塵是赤夜國的王爺,當初留在青鸞境內也是以著醫仙穀玉澈的擔保,可是如今那個玉溪竟然是假的,他自然也沒有留下的理由,隻是安月沒想到他竟然主動的站了出來,倒是不怕麻煩。


    “這四位是二王爺、四王爺、八王爺還有九王爺。”安月簡單對著李清塵說道,然後又向幾位王爺道:“各位王爺,這位是李清塵李公子。”


    安月隻是簡單說了一個李公子,這李清塵眼中劃過一絲微怒,不過轉瞬即逝,反倒笑眼盈盈,衝著幾人說道:“小王巧合之下來了青鸞國一趟,被雁城的景色吸引,一時流連忘返,隻是沒想到竟然有機會見到幾位王爺。”


    李清塵雖然也是一國王爺,但是那身份自然不如這幾個皇上的親子尊貴,所以此時自降了身價,說話十分客氣。


    那幾人原本聽到李清塵的名字並未做其他猜想,可一聽這男人自稱“小王”,瞬間驚訝起來,這才想到,那赤夜國唯一的小皇叔便是名叫李清塵。


    隻是聽聞,那李清塵長得風流之姿,喜好男色,十分紈絝,可此時見到竟覺得這人很是內斂,溫文有禮,完全不像傳聞所說。


    “原來是塵王爺!本王不知是塵王爺大駕光臨,還請勿怪。”那二王爺最先起身,客氣的說道,不過語氣中還是有幾分居高自傲的態度。


    “二王爺說的哪裏話,是小王唐突。”李清塵道。


    “不知塵王爺前來青鸞可是有什麽要事?”四王爺客氣的問道,畢竟他國的王爺來了青鸞,並不是一件小事。


    隻見李清塵微微一笑,道:“醫仙穀之前發了旨令,小王在邊境瞧見了一個身份奇怪之人,便將那人送來沅景樓,原本還以為是安夫人的娘親,可現在才知道那人前幾天才知道那人原來是別人假扮的,小王可真是愧疚。”


    安月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這個李清塵說話十分謹慎,而且很有條理,不明內幕之人自然會被他所騙。


    四個王爺紛紛點頭,瞧了瞧安月,然後邀請者李清塵坐了下來。


    那二王爺心中更是高興,沒想到這一趟雁城之行收貨如此之多,先是有醫仙穀穀主的消息,現在又來了一個塵王爺。


    雖說這塵王爺不受寵,但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他雖然在青鸞和赤夜需要謹慎小心,但是在那邊境可以說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若是能拉攏了他,帶來的好處可不少。


    安月瞧著他們各個臉色算計,心中也明了幾分,當即便起身回了院子,他們也樂意的很,畢竟安月是女流之輩,留在飯桌之上之後讓他們說話不甚方便。


    安月回了院子,便將青寒這幾日找的店鋪資料翻看了一遍,位置都是在錦衣軒那一條路上,人流量是不用擔心的,當即選定了一間,而眼下也就差和那兄弟二人講明白。


    假玉馨一走,安月這才派人回南口村接孩子,許久沒見他們,安月心裏也想得緊。


    而南口村那邊新收下的兩個村子有李金和鐵柱哥幫著管理,凡事都不要她操心,而且如今南口村可以說是一方樂土,有最好的學堂,最讓人好奇的娛樂設施,就連醫館也備的齊全,不僅如此,安月連養老院和孤兒院都讓人蓋了,村民們當然對安月是萬分感激,幹起活來也賣力了許多。


    安月將手頭上所有的賬本也順便再看了一遍,沒過多久,一股醉人的芳香襲來。


    不用抬頭便知道是姬燕了。


    “你這錢若是再掙下去恐怕要比本公子還富有了。”姬燕隨口一說,好似到了自己家一樣,往那臥榻上一歪便說道。


    安月有些奇怪,平日姬燕雖然喜好喝酒,但是甚少喝醉,或者說他的酒量太好,幾乎沒有喝醉的機會,今天怎麽這般模樣?


    大冷的天,姬燕那衣領微微敞開,鳳目眯起,醉眼玲瓏,一雙嘴唇更是越發紅暈,吐出的氣體都帶著濃濃的酒香味。


    “姬大公子今天這是怎麽了?”安月嘴角一扯,調笑著說道。


    屋中微微靜下,姬燕道:“他們該出現了。”


    他們?安月狐疑的看這姬燕,問道:“誰要出現了?”


    隻見姬燕微微撐起身子,那半眯的眼睛睜開,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道:“丫頭,你的麻煩來了。”


    他想保護她,不過……


    安月更是糊塗了,姬燕這個人向來沒心沒肺,處變不驚,怎麽幾天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我的麻煩要來了,那你總該說清楚一點吧?”安月不滿的說道。


    姬燕妄自幹笑了兩下,道“赤夜國,姬氏一族。”


    姬氏一族?安月眉頭緊皺,看樣子他口中所說的應該和他有什麽關係,而且他提到一族,安月才想起,從未聽別人提起過姬燕的來曆,隻知道他自小經商,好似瞬間崛起的一匹黑馬,後來這些年更是每日吃喝玩樂,但是他的產業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動過,更重要的是,姬燕的長相太過出眾,本就不像平常人,難不成他是那什麽姬氏一族的其中一人?


    不過她從未聽過姬氏一族呀?怎麽會讓她有麻煩?


    頓時安月也不顧這姬燕癱成一團的身子,直接走過去將人啦了起來,姬燕此時身上的衣服身為鬆垮,被安月這麽一扯,更是風光畢露。


    安月可不像是這古代的女人,見到男人上身便麵紅耳赤,此時哪裏管姬燕這魅惑人心的模樣,對著他的身子搖了搖,讓之前姬燕那風流倜儻的瀟灑模樣瞬間破滅。


    “丫頭,女人可不帶這樣的……”姬燕嘴裏嘟噥著說道。


    安月眸光一閃,嘴角扯出一個滲人的笑容,鬆開這個亂說胡話的男人,直接讓門口的碧桃端了一盆冷水過來。


    “嘩——”


    一盆落下,整個臥榻附近濕的幹淨,姬燕身上更是滴滴答答的閃著水珠,之前毫無精神癱軟的身子瞬間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漂亮至極的鳳目盯著安月死死一瞪!


    他本就不是酒量差的人,與其說是酒醉人,倒不如說是人自醉,可被安月這麽毫不客氣的一潑,哪裏還有一點暈眩不清楚的感覺?


    安月幹笑,看著他睜大的雙眼,這才尋兩了個床單蓋在姬燕的身上。


    “好了,你現在可以把話說清楚了?”


    安月挑眉,坐在姬燕對麵,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讓姬燕無語,這丫頭才和西陵歸認識了多久?此時那動作神態竟然和他越來越像了?


    幹咳了兩聲,無辜的裹緊那床單,再回頭看看他鍾愛的臥榻,頓時蔫了下來,此刻,除了丫頭的床以外,要想坐下就能對著冷板凳了。


    那床他自然不會去做的,雖然他很想。


    “丫頭,女人可不帶這樣的。”姬燕又說了一遍,那聲音顯然比之前清醒了許多,更不似剛才那般有些魅惑之意。


    “是不是還想再來一遍?”安月紅唇一張,說道。


    姬燕無奈,抖了抖那發絲間的水意,尋了個稍微看得上眼的太師椅坐了下來,才道:“本公子不跟你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快些說說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安月再次問道。


    姬燕瞳孔微縮,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許久才道:“青鸞國和赤夜國以前都隻是小國,能在亂世天下發展成如此模樣都是依靠外力的,青鸞國有醫仙穀還有西陵氏這戰神一脈,而赤夜國確實由姬氏一族。”


    安月自然明白,這西陵氏戰神一脈應該是指西陵老將軍的祖先。


    “我怎麽從未聽說過姬氏一族?”安月不解的問道。


    “你自然沒聽過,雖說西陵歸姓氏是西陵,但是實際上他並不是西陵氏的血脈,而他的父親西陵獨死後,西陵一氏算是斷絕了,而姬氏一族和西陵一氏有過約定,不可發生大戰,雙方持續著平衡,而西陵獨一死,姬氏一族自然隱退,不問世事,他們不像醫仙穀的人還會有弟子出穀,將醫仙穀的眉頭發揚光大,所以沉寂二十多年之後導致別人幾乎想不起這個世上還有姬氏一族。不過雖說姬氏一族以前不忠於權勢,但是西陵獨死後其實已經出現了分割,隻是由於姬氏一族太過強大,那內訌在無聲無息中進行了二十多年,直到現在……西陵歸將周圍幾個小國收入囊中的事情已經讓他們注意了起來,恐怕他們心中會猜想西陵歸有發起戰亂的想法。”姬燕說道。


    安月眸光一沉,西陵歸走的這條路是不得已為之,但是沒想到這內地裏還有這麽多門道。


    連姬燕都看的出來西陵歸的變化,恐怕那些注意西陵歸很久的人更是清楚明了的很。


    “你難道是姬氏一族的人?”安月有些驚訝的問道。


    姬燕一笑,“本公子是姬氏一族上任族長的獨子,西陵獨死後,姬氏一族隱退,父親不久之後也離開人世,而兩派分割,本公子夾在中間隨時都有丟掉小命的危險,所以脫離了姬氏一族。”


    安月驚得長大了嘴巴,怪不得西陵歸那樣的性子竟然能和姬燕處的來,恐怕是他早清楚兩家糾葛,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上一代的西陵獨和姬燕的父親恐怕更是表麵為敵,內地裏卻是知己吧!


    隻是她原本以為姬燕就是個普通商人,可沒想到這兜了一圈,姬燕的身份如此出人意料。


    “姬氏一族主要做什麽為生?”安月問道。


    “赤夜國的產業多半都是姬氏一族暗地經營。”姬燕隻簡單說了一句,可已經足以讓安月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赤夜國的大小可不屬於青鸞!多半產業都是姬氏一族經營,那不是證明隻要姬氏一族的人願意,完全可以壟斷整個赤夜國,若是那赤夜國的皇帝惹怒了姬氏一族,更是隻要一個商業性的命令,便可以讓整個赤夜國的經濟癱瘓……


    這姬氏一族的影響,恐怕和西陵歸的兵力在青鸞國的影響是一樣的!


    這麽一想,安月頓時有些擔心,原本以西陵歸的能力踏平其他幾國根本不成問題,可現在一看,阻礙大的很,怪不得老祖宗當初給的年限是十年!


    而且這麽一算,總覺得十年的時間都有些短了。


    “西陵歸以前對你可是寸步不離,最近卻一門心思在訓練兵力和威懾那幾個小國上,恐怕是有什麽打算吧?”姬燕肯定得說道。


    “你說的沒錯。”


    雖說姬燕的身份尷尬,但是有的人一旦接觸了,便會無條件的信任,姬燕便是這樣一個人。


    姬燕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道:“李清塵此時來青鸞恐怕是和姬氏一族有什麽關係,你還得小心才是。”


    “李清塵不過是一個邊境王爺,怎麽會與姬氏一族有牽扯?”安月狐疑的問道。


    “這你就錯了,在姬氏一族中還是又不少人支持李清塵的,否則他這條小命怎麽可能留這麽久,隻不過我看這位李清塵似乎忍耐力相當足夠,在你這沅景樓恐怕沒少被你排擠,竟然還能忍到現在。”姬燕笑著說道。


    安月眉頭越皺越深,頓時覺得自己的力量太過微弱。


    那玉馨既然和李清塵混在一起,恐怕二人之間也是有什麽關係的,而以醫仙穀的能力,這個世上敢幫助玉馨的人恐怕也隻有姬氏一族了。


    這麽一理,安月心裏明了許多。


    姬氏一族這是要聯合李清塵和玉馨對付西陵歸。


    頓時頭疼,西陵歸心裏恐怕什麽事情都清楚,但是他竟然隻字未露,顯然是不想讓她牽扯其中,但是玉馨和醫仙穀可是有著剪不斷的聯係,怎麽可能不牽扯到她?何況,她怎麽可能忍心看著西陵歸獨自作戰?


    “姬燕,你脫離族譜,以後有沒有可能再回去?”安月問道。


    姬燕眉中顯露出一股陰狠,“自然可能,不過……是等著姬氏一族中該死的人都死幹淨的再說。”


    安月打了個寒顫,姬燕這殺氣可不比西陵歸的弱。


    不過據西陵歸說,姬燕也是會武功的,不過安月從未見過他動手,而他整個人看上去更是好像一個文弱風流書生,怎麽看也不像是高手。


    ------題外話------


    今天的萬更終於補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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