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能相信那個女人,蠢到相信她送來的東西是會是安全無害的!


    棲夏國女王,對他多次獻媚不成,不知是從哪裏聽到了關於他和真容的謠言,以及玉姬的存在,甚至以他的女人自居,寫信來質問他,並委婉地誣蔑真容,是想利用狐媚的舞姬收買他。


    她送來的是女人最喜愛的果子酒,其真正的用意,分明就是指向她的!他怎麽沒有想到?!是多年不與女人打交道的緣故嗎?他忘了嫉妒中的女人,該有多麽可怕!


    看著真容憔悴的睡顏,耶律洪謹真不知道是該自責多一些,還是對她的不小心更氣一些。


    為什麽他會想當然地認為她呆在王宮中就是安全的?


    而她,從宮外來的東西,為什麽連試都不試一下,就輕率地喝下去?是因為是他派人送去的嘛?


    或許,下毒者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做得如此明目張膽。


    嚴格的說來,棲夏國來的果子酒並不能說是有毒,隻是那種用來釀酒的果實非常特別,是一種難得的奇特藥材。如果單純喝這種酒,非但沒毒,反而對身體有諸多助益。


    可是一旦在中間添加了另一種香料後,如同烈火一般毒性就產生了,而且隨著加入的香料多少,會對人的身體造成程度不同的戕害。


    棲夏國的女王絕非無辜,可是毒是在從他的府中到宮中這段時間加進去的。在沒確定真正的凶手之前,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值得懷疑,那下毒之人的用意更值得斟酌。


    在她出事後所有曾經經手過那瓶酒的人,悉數被抓了起來。雖然勃貼兒是值得信任的,也應該是忠於真容的,可是也一樣被關了起來。這她生命危在旦夕之時,容不得再冒一點點險。


    還記得聽到她中毒的消息,看到她嘔吐不止,高燒不退時,那震驚心痛的感覺。平靜無波的表情也無法掩蓋他內心的猶如切腹之痛般的在意。


    他想,如果不是太醫及時告訴他,,這毒雖然毒發時來勢洶洶,可是她喝下的酒並不是很多,搶救及時,尚不足以致命,他會壓抑不住那殺人的欲望。


    在耶律齊的眼中,他也似乎看到了和他一樣的眼神。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姓耶律的,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有著如蒼鷹般相同的特製吧。容不得別人對自己的獵物覬覦,升手。


    雖然明麵上對外宣布說,太後是由於不小心誤食了藥物導致中毒,而暗地裏,對那個幕後的真凶,他下了限時追緝令,幾乎所有可以動用,而又不至於打草驚蛇的一切力量都被他調動了。


    他每日進進出出地忙碌著,一有閑暇他便逗留在宮中,守在她的身邊,毫不避嫌。


    當然,他也同時忍受著,耶律齊毫不避諱地在他麵前表露著對她的親密,和那發自內心的深沉的關切。


    龍嘯宮和鳳儀宮的距離如此之近,比耶律齊與他的任何一個妃子都還要近。在這他不曾插入的深宮之中,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嗎?


    他不敢多想,也不能深想。


    或許,對與他的存在,耶律齊也是忍耐多於理解的吧。


    在這個中毒昏迷的女人麵前,他們放下了曾經的爭執。甚至有時他想,如果她的真的希望他在這場仿佛無止境的權力鬥爭中退出,如果這真是她一心想要的,他為何不能成全她的希望呢?


    可是唯獨對她,他無法放手。無數次的內心掙紮,無數次的自相矛盾,他明白自己已經越來越,無法對她放手了。


    不知何時,真容悠悠地醒來,兩眼茫茫然地看著眼前,看著那張漸漸地映入眼簾,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臉龐。


    “你醒了?”


    “嗯。”


    他怎麽會用如此深情而關切的目光看著她?是夢嗎?這夢,還沒有到盡頭嗎?


    “好點了嗎?”


    洪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好幾天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清醒,又平靜,沒有胡言亂語,沒有嘔吐掙紮,沒有拚命地叫痛。一顆高懸的心,緩緩落了下來,帶著難言的愉悅。


    從未見過他如此溫柔的時刻。在夢中,是他嗎?那麽那個叫嚷著要殺人的又是誰呢?


    “這些天,是你守著我?”


    洪謹不答,就那麽專注地看著她。好半天才仿佛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汗王剛走,明早可能會過來。”


    是耶律齊?怎麽她睡了一大覺,兩人的脾氣性格完全倒了個個兒?


    “你……住在宮裏?”


    都一直沒有回去陪他的玉姬嗎?


    “對啊。攝政王連續三夜留宿鳳儀宮,我想,你的閨譽已經受損了。”


    他是故意的!


    真容沒有轉開視線,眼中有東西在跳躍,蒼白的臉上稍稍恢複了一點血色。


    “你三天沒睡嗎?怎麽看起來那麽憔悴?”


    “你不問是誰在酒中下得毒,怎麽反倒關心起我來了!”


    “是誰呢?”


    不用她去追問,他一定會認真追查到底。不知她是憑著什麽,就是有這份肯定和認知。


    “那酒本來就問題,有人又在裏麵做了手腳……怎麽,你一點也不懷疑我嗎?”


    她有在聽嗎?


    “是你嗎?”


    秀氣的眉毛稍稍地揚起來,有些調皮,有些淘氣,似乎昏迷了好幾天,在鬼門關打轉回來的,是他不是她。


    “你懷疑過嗎?”


    真容眨了眨眼睛,很認真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如果想害我,我不會活下來的。你也不用夜以繼日地守著我。”


    傻瓜!難道他不會用此計謀,趁此收買她的心呢?!他現在是不忍心用如此傷她的方法,可是他曾經做過,毫不猶豫,毫不愧疚。


    她吃了那麽多苦,為什麽還要給別人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伸了過去,手指輕輕地滑過她的臉頰,細細端詳著,描摹著她的輪廓。


    耶律齊說得對,她果真是瘦多了。原本圓融如玉的下巴,變成了尖翹的瓜子臉。雖然越發顯出了一種成熟的美麗,可是他卻寧願她,永遠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臉上點著一點點嬰兒肥的小丫頭。


    耶律齊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她昏迷,他和他陪了她三天,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他,這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了嗎?


    耶律齊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她昏迷,他和他一起陪了她三天,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他,這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了嗎?


    “汗王。”


    看到他隻管那樣癡癡地站在那裏看著,隨從有些不忍,輕聲地喚著他,也順便提醒屋裏的兩個人。


    耶律齊揮揮手,想要阻止他出聲,卻還是晚了點,洪謹的已經聽到了外麵的聲音。


    “不是剛走嗎?怎麽又來了?”


    他眼中的失落,看進他的眼中,卻不曾讓他多了多少欣喜的滋味。


    這是怎樣一場局!局中的他們,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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