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混亂的思緒究竟想在那短短的幾秒鍾裏組織什麽表達什麽?是想問她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還是想問新郎到底是何方神聖,抑或者是你準備拿霍璟然怎麽辦呢?


    她想不明白。


    郭了了隻知道,她其實壓根就不想參加什麽狗屁聚會,她討厭那種該死的喧鬧糟糕的雜亂。她不想見到那個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想。


    可不管她有多排斥,她還是準時出現在了酒吧門口。她不是白寒依,耍不來大牌;她也不是霍璟然,有資格不到場。於是她滿滿地堆了一臉的笑容,友好地和每一張麵孔打招呼。


    這裏是市中心,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地帶,一入夜便是它複蘇張揚的時刻。而原本該人流湧動的酒吧裏,現在總共就那麽二三十號人,衣著光鮮地執著酒杯談笑,偶爾來回走動一兩步,談論的也無非是哪家的股票又漲了哪家的樓盤又被搶購一空,換湯不換藥。


    不用問,這麽大的手筆肯定是霍璟然包辦的。他就愛幹那種費錢不費力的事情。


    郭了了遠遠地看過去,霍璟然靠在小沙發上,身旁密不透風地圍了一圈人,笑容滿麵地討論著與他完全無關的話題,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熱鬧。


    他竟也能事不關己般地自飲,明晃晃的燈光將他的皮膚襯得有些蒼白,沒有一絲褶皺的正裝能讓人讀出禁欲的美感,他就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吞下了未經稀釋的白蘭地,要多超然就有多超然。


    白寒依卻姍姍來遲,白色的裙裾還沾上了零星的泥點。


    眾人並沒有對她有丁點苛責,要知道她可是從年度頒獎典禮上趕過來的,於是敬酒祝福吵吵嚷嚷亂成一團,所謂的明星效應大概就是如此。


    大概由於婚期將至,白寒依比平日裏更加吸人眼球,笑容像是無限量放送般的,使在場男女皆覺得有些缺氧。


    聚會上談論得最多的自然是白寒依的戀情,她的狀態很放鬆,大方地與大家分享。


    郭了了沒聽全,隻知曉了大概。似乎她的那位是個警界精英,於一次綁架勒索事件中毫發無損地救下了她,接下來便是王子公主式的戀情,一發不可收,到了現在要談婚論嫁的地步。


    郭了了對這惡俗的隻在泡沫劇才會發生的情節無力到極點,但又很佩服聽眾們臉上豔羨的冒著粉紅色泡泡的神色,偷偷地瞄了一直沉默的霍璟然一眼,發現他正睜著琥珀色的眼睛望著自己,於是身子就很不爭氣地僵住了。


    然而他隻是安靜地闔上眼,算是打過了照麵。盡管隔這麽遠,郭了了還是有些鬼使神差地想象著數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那樣應該會很有成就感。


    娓娓說著話的白寒依突然停了下來,群眾也很配合地屏住呼吸。然而她並沒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隻是將酒杯抬起了一個細微的角度,做了個碰杯的動作。


    然後她喝下一口酒,甜得有些膩人的百利甜。


    同一時間霍璟然也瀟灑地一仰頭,高腳杯立刻就見了底。


    那一刻,郭了了覺得喉嚨有些不對勁,仿佛那些酒全都喂了她。奶油和巧克力的味道混雜著濃烈的果香,引起她脆弱的胃劇烈翻騰。


    原來白蘭地和百利甜,都是那麽難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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