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太陽移至了頭頂,藍影卻依舊穿著自己平常的白色衣物,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一切顯得懵懵懂懂的,被單韻熙帶上了加長的轎車,開始一段長達兩個小時的旅程。


    與此同時,位於北大洋以東最偏遠的帕西西裏島。


    此時正是海島露在藍天之下的時段,露在空氣之中的是滿滿的灰色,光禿禿的,找不到半棵樹木,僅有的幾片綠色便是覆在石麵上的青苔和掛在石壁上的海藻類植物,沒有欺負的山峰,交錯的山路,遠遠的看上去,就像一個倒扣在海上的碗狀。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自然奇景,才造就了炙焰雨家族這樣不為人知的強大。


    那厚厚的一層天然岩石下,是猶如地下皇宮一般精妙宏大的亭台格局。


    “啪!”薄薄的電腦被摔在了地上,電源被過大的力扯掉,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坐在黑色皮椅上的男人,一頭銀紅色的大波浪卷發披在身上,雅致精美的麵容上,左眼被黑色的眼罩遮住,露出的右眼是深沉的藍,此時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幽暗的可怕。


    “哥?”書房被推開,炙焰雨茉莉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和炙焰雨炫麗的怒容,驚了驚,“哥,怎麽了?”自從那件事過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情緒有些失控的炙焰雨炫麗!


    炙焰雨炫麗隻是淡淡的掃了炙焰雨茉莉一眼,曲起手臂,食指摩擦過下唇,好一會兒炙焰雨茉莉額頭滿是冷汗的時候,才輕輕的出聲,“另外半張地圖被蘭諾家族找到了。”


    “什麽?!”炙焰雨茉莉一驚,“怎麽會?什麽時候?你怎麽會知道......難道......”


    炙焰雨炫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炙焰雨茉莉的話,一向帶著淺淡笑意的豔薄紅唇此時抿成一條直線,那隻深色藍眸看著她,深得可怕,“最重要的是,茉莉,我們手上的地圖是無效的。”


    轟——!


    一聲驚雷在腦中炸開,炙焰雨茉莉手中的信函掉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炙焰雨炫麗,“無、無效?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板塊是會移動的,地圖上剛剛解(誰告訴偶為毛這個詞也是禁詞囧)碼出來的文字顯示,地圖的有效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那張地圖已經沒用了。”看著炙焰雨茉莉臉色煞白的樣子,炙焰雨炫麗臉色越發的沉了起來,“你當初把林悠放走的時候,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嗎?身為炙焰雨家族的人,不得不說,你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炙焰雨茉莉在炙焰雨炫麗的目光下,身子不住的輕顫了起來,手心全身汗水,她當初因為最愛的男人和最敬重的哥哥一直把目光放在藍影身上,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心想著沒了她還有可能比她更有用的地圖存在,卻忘記了板塊都是會移動的,更忘記了地圖這種東西是存在可能會無效的可能性的。


    她忘記了,如果那地圖有百分之五十的確定有用性,炙焰雨炫麗就不會浪費十年的時間在羅生若家族的女兒身上,而是直接去把另外半張地圖也翻出來了,怎麽輪得到宮飛鳥蘭諾家族他們去找到呢?


    “我......對、對不起哥哥,我......”


    “對不起這三個字如果有用的話,當初母親就不用死了。”炙焰雨炫麗漫不經心的應了聲,頓時讓炙焰雨茉莉臉色更加的慘白如白紙了起來。炙焰雨炫麗隻是輕輕地掃過她的麵容,怒火仿佛消去了大半,臉色緩和了些,“去彌補吧。”


    炙焰雨茉莉聞言猛地抬起頭,似乎有些驚喜,能夠彌補就好了,還好,還好哥哥沒有對她失望,沒有要舍棄她......


    “我、我要怎麽做?”


    “怎麽做你自己去想,我隻要結果,讓藍影再一次成為羅生若家族的人,不管以任何的方式。”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隻要藍影再一次成為羅生若家族的人,那麽一切回到被林悠硬生生拐掉的那個點,黑暗聖經第三層打開,他們可以找到引路的方式,然後找到第六塊板塊大陸!


    見炙焰雨炫麗低下頭並沒有與之交談的興致,炙焰雨茉莉抿了抿唇轉身正準備離去,下一秒才突然想起自己這一趟的目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信函,“哥,這是恒......執法爵給你的信件。”


    炙焰雨炫麗不喜歡別人未經過他的允許動他的東西,所以即使她很想看看單薑恒說了什麽,卻也不敢私自拆開來看,雖然是同胞兄妹,但是還是有不可私自跨越的雷池的。


    修長的手伸出,接過炙焰雨茉莉遞過來的信件,深藍色的目光接觸到信封上的美麗中帶著不羈的狂狷的字跡,嘴角的笑容微不可查的向上勾勒了些,顯得有些高深莫測,晦暗不明,這個與他鬥智鬥勇了好幾年的‘小輩’,總是準備著各種各樣的驚喜送他,不知道這一次會是什麽呢?


    他,很期待......


    才怪!


    炙焰雨炫麗的嘴角在看到信上的信息時驟然一僵,甚至可以說是一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嚇得炙焰雨茉莉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對於單薑恒一次次的挑戰自家哥哥權威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之前從來沒有見哥哥氣成這樣子,甚至總是被他稱讚,所以她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一直都沒怎麽在意,但是現在......


    不在意不行啊,哥哥身上都冒出殺氣了!


    “哥......怎麽了?”炙焰雨茉莉有些焦急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炙焰雨炫麗沉默了好一會兒,抬起頭,看著炙焰雨茉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卻森寒嚇人的微笑,“去把光束一號調出來,我們不能錯過了這熱鬧的酒宴。”


    和藍影結婚,單薑恒,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所有人受到請柬的時候,第一時間無疑是不可思議的,難以置信的,藍影怎麽會和單薑恒扯上這樣的關係?明明之前也沒有見到兩人有多親密,要說起來,曲眷熾和瑰夜爵更有可能不是嗎?


    羅生若家族受到請柬的時候,整個氣氛一度緊繃成幾乎斷掉的弦,氣溫一度降到最低點,底子稍微弱些的,都會覺得呼吸困難。


    “誰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齊蔚藍臉色鐵青的把紅色的請柬扔在桌上,為什麽她心愛的女兒會和單薑恒結婚?明明好不容易才讓她從風尖浪口上下來,她為什麽又會跑上去?和單薑恒結婚?單薑恒是誰?那是炙焰雨茉莉看上的男人,炙焰雨茉莉名義上的未婚夫!就算沒有舉行訂婚儀式,而且隻是口頭上的說法,但是被炙焰雨家族訂下的男人就是被訂下了,藍影怎麽能跑去跟炙焰雨家族鬥?!她怎麽鬥得過?!


    上帝啊......


    齊蔚藍扶著額頭頭疼的靠近自家老公的懷裏,心髒揪得緊緊的,怎麽她的寶貝女兒就不能過上平靜安寧的日子呢?遠離這些危險人物不好嗎?炙焰雨炫麗那頭站在懸崖峭壁上虎視眈眈著她的猛虎,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啊!


    瑭剡自從滿懷期待回來見到的不是心心念念的姐姐,而是一個對於他來說醜不拉嘰,弱得向他苦苦哀求求救的女人,還被告知這個才是真正的羅生若悠念,才是他三姐後,臉色就沒好過,地下刑訊室裏一天到晚傳出驚悚人心的痛苦的叫聲,一聽就知道,是瑭剡在虐人了,聽那悲催的生不如死的叫,還不知道他用什麽殘忍的手段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呢。


    此時得到的第一條有關於她的消息,竟然是要嫁人了!還是嫁給曾經讓羅生若悠念愛得死去活來的單薑恒!那個渣男!瑭剡小盆友隻覺得一個火盆子扣在了他的心上,把他熱得氣得發疼,尼瑪他姐姐怎麽可以被那個臭男人抱走!是他的!那個該死的壞女人是他的!姐控之魂熊熊燃燒,幾乎要瞬間燎原。


    涼禮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沉寂如死水的目光看著被齊蔚藍扔在桌上的紅色請柬,沒有任何反光的眸子微微動了動,然後驀地轉身。


    “大哥,你上哪裏去?”涼翰和典治算是這一家子裏僅存正常理智的人了,此時見涼禮身上氣場似乎有些不對勁的轉身離開,涼翰不由得出聲問道,第一次見到雷打不動,隻有在金錢麵前動一下麵癱臉的大哥出現這樣不穩定的氣場波動,是他的妹控之魂燃燒了?


    “距離婚禮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涼禮沒有停下腳步,直線式的嗓音輕輕的飄入每個人的耳中,頓時讓齊蔚藍和瑭剡的身子一僵,目光齊齊指向了一家之主,典治無奈的安排圖特去準備羅生若家族特有的特快機。


    其實時間被安排得那麽緊迫,所有人都看得出裏麵的貓膩,婚禮在加布島上舉行,沒錯,就是舉行四校聯賽的那個島,所有人收到請柬的時間都被單薑恒算得極其的精準,等他們收到請柬的時候,他和藍影已經舉行完婚禮,已經在牧師的見證下結為夫妻,他們到達之後,隻需要乖乖的吃飯喝酒就可以了,其它的陰謀陽謀,他慢慢接不急。


    當然,強勁的對手太多,他也是有應接不暇,防不到漏網之魚的時候。


    唯一一個坐在親友席上的男人,一身合體的白西裝,胸口插著一朵紅色的玫瑰,及腰的烏發如同絲綢一般的烏黑柔順的披在身上,柔和得如同春風拂過的眼角眉梢下,嘴角含著柔和的笑容,看著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所以這個人才總是讓人又愛又恨,明明一樣的年紀,他卻總是用一種柔和到滄桑包容的目光看著你,好像他是你的長輩,包容著你的任性一般。


    單薑恒眉頭皺了皺,美麗的眼眸除了看藍影的時候帶上溫度後,對任何人都是如同荒漠一般的蒼涼淡漠,滿是絕望的荒蕪。對於這個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卻也是情敵的男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事實上這個男人會不按計劃的出現在這裏,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


    “恒,不歡迎我嗎?”顧譯軒微笑的看著他,笑容比胸前的紅玫瑰都要美上兩分。


    “如果你隻是單純的參加我的婚禮,我會歡迎。”天籟般的嗓音,極其的悅耳,卻也極其的冷漠。


    顧譯軒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膀,灑脫而優雅,“真是的,你們老是喜歡幹一些任性的事情。”


    “是你管太多了。”單薑恒淡淡的應了聲,仔細的看著禮堂的布置,仔細的確認沒有少任何一樣東西,雖然暫時沒能讓她有一個世紀婚禮,但是等今天過後,他會補給她的。


    “恒,太自私的話,即使是我,也會覺得不高興的。”顧譯軒臉上的笑容微微的收斂了些,顯出一絲淡淡的不悅。


    “我自私嗎?”單薑恒看向顧譯軒,淡漠的神情帶著磐石一般的堅定,“那麽你告訴我,什麽是無私,把心愛的女人讓給其他人,這叫無私?真是抱歉,我做不到。”指腹摩擦過無名指上的薔薇戒指,在那顆黑鑽上麵纏綿輕拭,美麗的眸間帶著癡戀柔軟,已經放不了手了。


    因為是第一次渴望得到的,所以顯得彌足珍貴,比生命更寶貴,比生命更想要守護和得到。


    “沒人叫你放手。”顧譯軒淡淡的出聲,嘴角含笑,語不驚人死不休,“你今天可以得到影,但是不久之後一定會失去她,即使沒人從中作梗,沒人棒打鴛鴦,我這裏——”顧譯軒手掌壓在自己的心髒之上,“清楚的告訴我,沒人可以獨自擁有她,你不能,我不能,阿熾不能,爵同樣不能。”


    單薑恒眉頭皺了皺,聽不懂他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麽,卻也不想知道,反正答案一定不會是自己樂意聽到的。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你打算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顧譯軒收斂起了笑容,柔和的眉宇間,滿是自信和銳利,“你該知道,我若是真想要阻止你們,有千萬種方法。”


    物以類聚,單薑恒是個出色的陰謀家,而顧譯軒能和單薑恒打成一片,自然是因為他同樣是個出色的陰謀家,再加上這個男人對事物追求完美的性子,他的陰謀更顯精致和環環相扣,任誰也無法輕易逃脫,而沒有出現同性相斥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顧譯軒的心思都在音樂上麵,雖然懂,但是卻很少去碰,也不需要去碰那些陰謀詭計。


    單薑恒臉色不好看,顧譯軒同樣也不是很好看,隻因為顧譯軒剛剛從探子那裏得知炙焰雨家族的地圖解(尼瑪河蟹禁詞)碼成功,得出的答案竟然是地圖已經失效了二十年,這是什麽意思?意思便是藍影再一次被推上了風尖浪口,再一次成為了第六塊板塊大陸唯一的引路者,唯一的入口關鍵!天知道為了找到第六塊板塊,炙焰雨家族會做出什麽事情,這個世界會做出什麽事情,他們等這個引路者已經等太久太久了。


    原定的一切計劃在這個消息出現的時候頓時宣告破滅,他們有同一個強大的敵人,他們有一個相同的要守護的女人,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化敵為友對抗外敵,反而要在這裏因為一個並不實質的婚禮自相殘殺?


    顧譯軒深深呼了兩口氣,“好了,具體的情況我後麵跟你說,現在,我隻是通知你一聲,我不會妨礙你們的婚禮,但是絕對不想見到影受到任何的傷害,炙焰雨茉莉那個女人,你解決好了嗎?”


    單薑恒薄唇微掀,正想說什麽,禮堂入口處卻傳來了幾個腳步聲。


    如同孤狼一般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周身散發著一種冷酷到了極點,時時刻刻散發著生人勿近,否則去死的信息。銳利的眸子看著單薑恒,冷冷的幾乎化成了實質一般,讓人感覺到皮膚被割得生疼。


    妖豔美麗到雌雄莫辯的麵容,隻有那平坦的胸部,傲人的身高和體型彰示著他是男人的事實,那一身不可忽視的皇室特有的血統純正的尊貴和優雅,更是叫人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他身上。單薑恒眉頭動了動,瑞比樂亞的皇太子殿下來這裏幹什麽?


    而走在兩個男人中間的小屁孩,穿著和顧譯軒一模一樣,卻小上幾號的白色小西裝,連紅色的玫瑰花都是小上好幾號的,配著那張白嫩嫩的裝著嚴肅一本正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簡直萌到爆炸!


    顧譯軒通知了他們地圖的事,所以相比起來,似乎藍影的安全問題比和誰結婚要重要上幾分,隻是結婚,結婚了還可以出軌,還可以離婚,他們都看出來了,藍影根本不愛任何人,這一場婚禮說不定也隻是她一時性起的念頭,既然如此,他們依舊可以去搶可以去偷,大不了還可以等,等藍影對這一場婚姻厭煩的一天。


    當然......


    最重要的一點,不大方的男人心中戚戚的升起一個壞壞的念頭,這個妄想私自占有藍影的家夥,不需要他們出手也會有人收拾他!


    吱嘎——


    禮堂大門再一次被輕輕的推開,冷風伴隨著一股熟悉的馨香,禮堂樓頂敲響幸福的鍾聲響起,咚——咚——異常的悅耳直擊人心。


    那人背光而來,光芒從她身上朝四麵八方射去,叫人灼傷了眼眸,卻又移不開目光。


    雪白的不染纖塵的婚紗如同怒放的雪蓮,清麗雅致,並沒有過多的花飾,整件婚紗上下唯一使用的裝飾是純色的鑽石和寶石,折射著閃耀幹淨的光芒,穿著它的人,卻絲毫不被它的光芒所掩蓋,一頭瀑布般的卷發被一絲不落的綰了起來,白色的薄紗遮擋住了大半張美麗的麵容,隻露出兩片豔麗的紅唇,形狀如此完美,好似叫人低頭品嚐。


    她就這麽站在那裏,美得縹緲如霧,好似任誰伸手也抓不住,讓人為之傾倒的時候,心中也升起一股慌亂。


    鑲鑽的水晶鞋踩在軟軟的紅地毯上,藍影細細的感受著這種邁入婚姻禮堂的感覺,雖然隻是一場玩笑似的求婚,玩笑似的做著這一切,但是不可忽視她此刻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緊張起來和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沒有親人祝福,對於藍影來說才是最正常的,她現在不在任何一場家庭遊戲中,有親人就怪了,朋友的話,要說該來的,還是來了幾個的。


    單韻熙一身伴娘服走在藍影身後,心裏不住嘀咕,看看那幾個臭男人的眼神,雖然她和今天這猶如天仙下凡的女人比不了,好吧,雖然不願意,但是她還是得承認,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比不上這女人,但是乃們也不要把她忽視的這麽徹底啊喂!不住哀怨,莫絲克莉斯那貨真心不給力,她都提早偷偷告訴她了,她還是趕不上,要不然今天就不會隻有她一個人當伴娘被忽視了!


    ......所以說,其實這女人隻是想拖個人下水而已!


    藍影走到單薑恒麵前,好一會兒單薑恒才恍惚的回神,伸手把藍影拉到了自己身邊,牧師在上麵咳了兩聲,單薑恒才戀戀不舍的把美麗的眸光收回來。


    “新郎單薑恒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牧師的聲音渾厚中帶著滄桑,仿佛看盡世間紅塵,仿佛嚐盡人間苦難,那誓言,好似人生中一道救贖的光芒,每一個字都顯得沉重無比。


    “我願意。”如同夏夜星空的眸子清晰的倒映著身旁女人的身影,如此之清楚,眼角眉梢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和幸福,如同一個孩子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東西,那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猶如天邊傳來的天籟,悅耳而凝重。


    噗通......


    心髒突然漏跳了一拍,這種感覺在曲眷熾身上也出現過,藍影眸光微閃,能夠同時出現在兩個男人身上的感覺......並不是什麽特殊的吧?


    “新娘藍影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藍影意外的沉默了,叫單薑恒心髒不住的揪緊,手心不受控製的冒出冷汗,連顧譯軒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抿起雙唇,心中五味雜陳。


    果然,即使跟自己說再多次不必在乎,但是看到兩人攜手立下並不算非常嚴格的誓言,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嫉妒單薑恒,側頭看看一邊的瑰夜爵和宮飛鳥,一個冷酷更甚從前,一個笑得妖孽變態,連顧小毛都鼓著兩腮很是不滿的瞪著單薑恒。


    “我——”拉長了音,藍影看著單薑恒緊張的模樣,嘴角蕩起一抹柔和的微笑,“願意。”


    我,願意......


    單薑恒嘴角的笑容如同他最愛的黑色薔薇一般綻放開來,而猛然被推開的禮堂大門,那與聲音一起邁入禮堂的腳步戛然而止。


    我,願意......


    男人如豹一般美麗銳利的眸子神采瞬間凝住,身影在背光中,孤零零的黑色影子被拉得老長,看著那對站在紅地毯上麵,猶如神仙美眷的兩人,劉海漸漸,在滿是受傷的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啪、啪、啪......”鼓掌聲和腳步聲一起漸漸的響起,該出現的人在單薑恒計算的無比精確的時間點處,一個個的出現了。


    帶著眼罩,眼眸深沉如海,一頭銀紅色卷發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嘴角帶著與藍影如出一轍的淡然柔和的淺笑,身後是一臉難看的炙焰雨茉莉。


    “恭喜你了,執法爵。”炙焰雨炫麗看到藍影的時候不自覺的微微晃了晃神,卻很快反應了過來,溫潤的嗓音低沉好聽,微微沉吟,他又道:“隻不過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你明明是茉莉的未婚夫,卻突然跑來和別的女人結婚呢?嗯?”


    壓迫感隨著他的聲音落下,磅礴而洶湧的朝他們湧來,潮水一般的幾乎不可抵擋。


    藍影卻隻是看著炙焰雨炫麗,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身上的氣勢在一瞬間如同狂風暴雨朝他襲去,頓時讓炙焰雨炫麗臉色變了一變,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你們,是來搗亂我的婚禮的嗎?”藍影淡淡的掃了曲眷熾一眼,掠過他被陰影遮擋,卻不用看也知道裏麵肆虐著什麽的眼眸,目光落在炙焰雨炫麗兩兄妹身上,帶著手套的白色指尖抵在下唇,微微揚起的下顎顯得鄙睨狂傲,單薑恒現在是她男人,可容不得外人欺負。


    “明明就是你搶了屬於別人的東西!”炙焰雨茉莉氣得全身發抖,明明該站在單薑恒身邊的女人是她,明明該與之邁入婚禮殿堂的人也是她!


    “那又如何?”藍影眨眨眼,帶著一種天真爛漫的殘忍,“還沒到你手中的就不算是你的,就算到了你手中,自己守不住被搶走了,也隻是你自己沒用沒本事而已。”這個女人,打擊起人來,是猶如利箭一般直擊心髒,直踩痛腳的。


    “你......”炙焰雨茉莉被藍影那巧笑嫣然的純良模樣,卻說出這樣傷人的話氣得七竅生煙,手中驀地多出了什麽東西,猛地朝藍影衝了過去,該死的女人!


    “砰!”還未衝上去的女人就被攔了下來,險險的躲開危險的人物危險的東西,手臂卻還是被狠狠的抽了下,隔著衣物她都能感覺到,發青的手臂和險些碎掉的骨頭。


    炙焰雨茉莉臉色難看的瞪著擋在前麵,一臉陰鷙的看著她的曲眷熾,那手中危險性十足的浮萍拐散發著寒冷的冷光。


    “曲眷熾!你個窩囊廢!愛的女人和別人跑了你竟然還護著她!”炙焰雨茉莉不禁怒罵出聲,難以理解為什麽這個女人可以有那麽多對她真情實意的優秀男人,明明她不比她差上分毫,為什麽她難得看上的男人卻對她不屑一顧,對她卻俯首稱臣百般溺寵?!


    曲眷熾站直身子,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帶著猶如豹子一般強大健美的爆發力,銳利殘暴的眼眸冷冷的看著一臉怨懟憤恨的炙焰雨茉莉,“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容不得你插手。”


    語畢,曲眷熾轉身,銳利的眸子看向藍影,一瞬間流瀉出醉人心脾的溫柔,“影......”


    又是那樣纏綿悱惻,低啞的仿佛要躥入骨髓的呼喚,叫藍影又一次不受控製的心尖微顫,瞧瞧,這女人多花心,竟然對兩個男人同時心動。


    危機感彌上心頭,單薑恒伸手握住藍影的手,美麗如夏夜星空的眸子專注的仿佛全世界中隻容得下她,“影......”


    無聲的硝煙彌漫,瑰夜爵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孤狼般的眸子複雜萬分。


    “小......小影!”驚中帶喜的聲音,無疑是也已經到達了的齊蔚藍。


    腳步聲大大小小的響起,並不怎麽大的禮堂門口一時間擠進了不少人,其中那身材高挑,留著一頭中性的短發,高貴冷豔的女人一出現,頓時讓單韻熙驚喜的咧了下嘴角,然後又驟然消失,什麽東西,到現在才來,都結束了。


    “影!”美麗略帶冷豔的目光觸及到那最引人注目,美麗的白色身影時,驟然柔化,莫絲克莉斯邁著清爽利落的步伐快步的上前,抱住了藍影,看到她許久未見的生命中最閃耀的光芒,莫絲克莉斯感動的幾乎要流淚。


    藍影微笑的回抱她,然後細細的打量這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似乎更瘦了些,是加本王國那邊的私生女和渣男人給她弄出了不少的麻煩吧。


    誓言已經說完了,一群人擠在這裏也沒辦法,所有人,甘願的不甘願的都被請到了禮堂不遠處的酒店,那裏的喜宴美食好酒都已經準備完畢了,而也就在這時開始,莫名其妙的人意料之中的混了進來。


    已經從訓練場回來準備過年的珂亞一族的少年少女,鬼魅一般出現的莫洛左翼......


    終歸......


    來者不善。


    藍影記得,珂亞紗織那個女人好像也在覬覦她現在的丈夫單薑恒,要說為什麽她會記住,好吧,其實也不算記住,珂亞家族隻有珂亞紗織一個女性,混在一群人中間,藍影一看就知道是她。不過這女人戰鬥力不強,藍影也就懶得鳥她了。


    藍影換下婚紗,換上一件美麗純白的小禮服,放下一頭綰起的烏發,瀑布般微卷的長發披在身上,襯得她更是膚白如雪,纖細美麗而脆弱。


    一座座的敬過去,也許是因為有點太開心了,藍影竟覺得有些昏昏起來,和璃兒的千杯不醉不同,藍影從小到大對酒精就極其的敏感,再加上如今比他人強大上多倍敏感上多倍的感官,酒精濃度仿佛也被無限放大了起來。


    雙頰染上誘人的紅暈,藍影站在人群中,令豺狼虎豹們口水直咽,單薑恒淡淡的瞥了眼笑得意味不明的珂亞嵐修,一臉侵略掠奪味道明顯的莫洛左翼,果斷決定把藍影送回他們的臨時新房。


    “在這裏等我。”被布置得紅彤彤的,喜慶而曖昧的房間,單薑恒抱著藍影坐到床上,撫摸著女人嬌豔欲滴的紅唇,終是忍不住的印上一吻,真好,這個女人是他的了。他多想就這樣待在這個屋裏陪著她,渡過一個難忘而纏綿的夜晚,可是不行。


    美麗的眸子微微凝住,那些人太奇怪了,明明應該硝煙彌漫的,可是他們卻仿佛真的是來參加他的婚宴一般的吃菜喝酒,就連炙焰雨茉莉都乖乖的坐在一旁,這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他想過萬千可能性,卻偏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一定有什麽事情在被醞釀著,會不會跟顧譯軒在禮堂上說的要跟他說的事情有關聯呢?單薑恒皺了皺眉,一直忙著婚禮和十三爵任務的他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知道,地圖無效的事,否則後麵的一係列事情,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讓它發生。


    唇上傳來的幹淨的味道讓藍影不禁眯了眯眼,極其享受,對於性,這個女人從來沒有禁過,隻是並不隨便找人發泄,能和她發生關係的隻有床伴和老公,而如今,單薑恒是老公不是嗎?既然如此,她不會客氣的,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下限和羞恥心。


    勾住單薑恒的脖子,藍影吻住他的唇,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攻城略地,粉舌纏住那有些生澀的舌與之共舞,好一會兒單薑恒快要崩潰被攻陷的時候才壞壞的分開,笑得花枝亂顫,萬分邪惡。


    單薑恒有些狼狽的落荒而逃,再在那個屋裏待下去,他就不用出去了。


    關上房門,單薑恒走出這條走廊,抬起的目光落在站在樓梯口喝著酒的如豹一般的男人時,微微的頓住,每一次看到曲眷熾,他都會想起這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的幸福,是從他手中偷來的,那種偷竊了別人東西的感覺並不怎麽舒服,但是他卻在這偷來的幸福中覺得,甘之如飴。


    “影為什麽會嫁給你?”曲眷熾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目光銳利的看著單薑恒,藍影對他是有感覺的,他野獸般的直覺可以感覺到,可是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藍影怎麽會突然嫁給他,這不科學,他無法接受,一定有什麽原因!


    單薑恒看著曲眷熾,美麗的眼眸微凝,好一會兒嘴角咧開一抹淡淡的,卻極度邪惡的微笑,“要說為什麽,其實我也不清楚呢。不過——”頓了頓,“我得感謝你。”雖然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就是在嫉妒這個男人,嫉妒這個讓藍影求婚的男人!即使到後麵這個天大的餡餅掉進了他手中。


    曲眷熾眼眸眯了眯,“什麽意思?”


    嘴角的笑容似乎更加的大了些,想到這個男人一會兒會出現的難以置信又懊惱憤怒嫉妒的表情,也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有種不華麗的快感,“本來影的求婚對象是你的,如果不是你掉了那張牌,這事情怎麽會落在我手上呢?”


    果然,這種事情他不喜歡藏在心裏,就算是偷來的又如何?明目張膽的告訴他,他能拿他怎麽樣?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自私的,相信如果此時他們角色對換,這個男人也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卑鄙下去。


    曲眷熾瞳孔驟然一縮,身子猛地朝單薑恒逼去,緊緊的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很明顯了不是嗎?本來這場婚禮的新郎......應該是你才對的,也許是命運對我比較眷顧,你說呢?”單薑恒絲毫不介意一會兒會不會被這個男人揍一頓,反正他心裏對這個讓藍影心動的男人,也有怨氣,也有嫉妒,而男人之間最好解決仇恨的方式,就是拳頭。


    “該死!”理所當然,拳頭上去了。


    兩個心懷怨恨嫉妒的男人在不起眼的角落扭打成一團,而此時樓上,新娘所在的房間。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藍影躺在床上做挺屍狀,嗅到了熟悉的淡淡的仿佛深入了骨髓一般的血腥味,掀開一條縫隙,嘴角帶上熟悉柔和的笑容,抬起手,懶洋洋的打招呼,“呐,大哥。”過多的酒精讓她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即使細胞新陳代謝很快將酒精排出體外,但是感官上還是遲鈍。


    涼禮站在一旁,沉寂如死水的目光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眸子蕩起圈圈的漣漪,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發覺原來自己也是有機會的,可是眨眼間,她卻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不過也許就算她沒有嫁給單薑恒,現在他也已經沒機會了,因為,他是羅生若家族的人啊。


    “要喝水嗎?”看到藍影舔了舔唇,粉色的舌頭如同誘人的帶出性感的銀光,涼禮不禁覺得喉間有些幹澀,想要移開目光,卻怎麽也無法移開。


    “嗯。”藍影不客氣的迷迷糊糊的應聲。


    涼禮走到床頭,給藍影倒了杯水,喂她喝了兩口,忽的,門口傳來的躡手躡腳的腳步聲讓他動作頓了頓,涼涼的目光掃向門口,仿佛透過門板直射而出,頓時讓外麵的人頓了頓,然而接踵而來的,卻是更快速的動作。


    “哢”的一聲,門被從外麵鎖了起來,涼禮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他以為那人是要進來的。


    下一秒,涼禮鼻翼動了動,有什麽無色無味的氣體大量並且快速的彌漫在屋內,涼禮臉色一變,正想起身,卻不料懷裏的人溫度一瞬間急劇升高,纖細白皙的手臂遊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脖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爺,欠調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黑心蘋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黑心蘋果並收藏爺,欠調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