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端木寂雅微笑的出聲,讓瑰夜爵停住了腳步。


    瑰夜爵冷冷的看著端木寂雅,沒有出聲,就是看著端木寂雅用冷冷的眼神示意她說事。


    “不要這麽冷淡嘛。”端木寂雅卻不覺得尷尬,笑容優雅的擋在瑰夜爵麵前,側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悠念和曲眷熾,“阿熾,三小姐,爵要離開了,你們不來送一送嗎?”


    曲眷熾那邊沒說話,瑰夜爵眉頭卻已經不悅的皺起,“不需要。”說完,便欲越過端木寂雅,隻是下一秒便被端木寂雅抓住手臂,強硬的,緊迫的。


    瑰夜爵眼眸微微一眯,“放手。”


    端木寂雅微微怔了下,放開手,目光掃過慢慢走過來的曲眷熾和悠念,心下微微鬆了口氣,“爵為什麽這麽急著走?都沒有跟我們說一聲,好生分的感覺呢。”


    “我們本來就沒有多熟。”看到悠念和曲眷熾十指相扣的走過來,瑰夜爵臉色越發的冰冷起來。


    “要走了嗎?”曲眷熾身上的外套剛剛脫來給悠念坐了,現在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脖子下麵的扣子解到了第三顆,露出性感的鎖骨,微微蓬亂顯得幾分可愛的發和臉上淡淡的睡痕,很明顯的表現出這個男子的幸福生活。


    悠念眨眨眼看著瑰夜爵,“回去也好,記得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她發現莫洛左翼的子彈塗了些東西,雖然她已經清理掉了,但是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瑰夜爵靜默的看著悠念,幽深漆黑的眼眸看著悠念,仿佛冰麵上的倒影,漸漸的不受控製的溶成水,“我知道了。”


    隻要是她希望的……


    四個本身就光芒四射的人即使在漸漸暗下的天幕下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對其他人的吸引力,一架攝影機緩緩的轉向了他們,端木寂雅碧綠的眸中閃過一抹幽光,正好。


    “爵!”端木惑叼著棒棒糖和顧譯軒一起走了過來。後麵是單薑恒和單韻熙。


    端木寂雅看向端木惑,碧綠狹長的眼眸泛起層層漣漪,“惑。”


    端木惑看了端木寂雅一眼,淡淡的點頭,看向瑰夜爵,“怎麽說走就走?後麵的賽事就這樣放棄了?”多得幾個積分對瑰夜爵將來繼承商業帝國有很大的幫助,那看似不起眼的積分,可是他未來和帝國那些老不死的鬥爭的籌碼。


    瑰夜爵點點頭,卻不再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悠念一眼,正要轉身離去——


    “等等!瑰夜爵先生在走前,還是先讓我們把這個無恥下賤的女人的事情解決了再走也不遲。”歐陽明倩和布裏卡卡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歐陽明倩平緩了下呼吸,聲色並厲的出聲,把周圍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下賤的女人?指誰?所有人都竊竊私語的看向這邊。


    瑰夜爵眼眸一眯,看到這兩個女人就知道她們在說誰,“滾!”


    “你還要維護她嗎?!”布裏卡卡看著瑰夜爵明顯的維護,頓時氣得顫抖著手搶過歐陽明倩手中的紙袋,一疊的照片就這麽倒了出來,海平麵還殘留著紅色的光芒,悠念和瑰夜爵親密的照片就這麽赤裸裸的出現在幾人眼中。


    歐陽明倩看了布裏卡卡一眼,即使對布裏卡卡的衝動有些不滿,但是此時她也隻能幫她了。看向曲眷熾,歐陽明倩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看到了吧?你身邊的女人,在和你交往的時候勾搭上了瑰夜爵,一腳踏兩船,瑰夜爵送了她一個大莊園,一車庫的爵士跑車,在來加布島前兩天我們還親眼看到她和瑰夜爵同居!這就是你們放在心上當成寶的賤人!跟妓女——”


    聲音戛然而止,紅色的身影被迫在空中劃了一道弧度,歐陽明倩勉強捂著胸口在落地前翻了個滾,不讓自己太狼狽,瞪著臉色陰沉突然出手的端木惑,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端木惑那花花公子竟然會對女性出手。


    “還是淑女一點比較好哦,歐陽會長。”端木惑叼著糖,嘴角帶著邪氣的笑,偏偏讓人覺得冷徹心扉。


    “端木惑,你別多管閑事!”布裏卡卡看了眼歐陽明倩,不悅的低吼。


    “哇哦~!卡梅羅公主這是在向全世界直播你有多沒教養嗎?”


    “你……”布裏卡卡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個的,竟然到現在還要維護這個狐狸精!她有什麽好?!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氣氛漸漸的冷凝了起來。


    單薑恒看了眼地上的照片,宇宙般的眼眸微抬,看向依舊淡然淺笑的女人,淡淡的疑惑和幽暗醞釀開來。


    單韻熙一臉難以置信,顧譯軒皺著眉頭,複雜的目光在瑰夜爵、曲眷熾和悠念之間遊弋。


    “天啊!這、這是……”端木寂雅忽的出聲,蹲下身仿佛檢查照片真假的把一疊照片攤開,“三小姐?!爵?!”驚疑不定的眼神緩緩的落在一直沒出聲的曲眷熾,他可是最重要的男主角之一啊!


    握著悠念的手緩緩鬆開,曲眷熾緩緩彎下腰,手指微微顫動的碰了碰其中一張相片,那上麵,超市門口,悠念被瑰夜爵牽著手,瑰夜爵手中提著菜,兩人笑著,郎才女貌,看著如此和諧美麗如同精心修剪過的藝術照……


    “這是真的?”曲眷熾抬起頭看向悠念,眼眸哪裏還有那一貫的懶散,隻餘一片幽深,如同夜幕下的海麵,平靜如斯,卻掩埋著洶湧的危險。


    那雙如豹似一般的眼眸,帶著微不可查的顫動和祈求。


    悠念似水的眸子微微蕩漾,如同泛起漣漪的碧湖,美麗醉人。


    “是真的喲。”她的答案說的毫無壓力。


    瑰夜爵不由得瞪大了眸子看向悠念,他已經做好和悠念一起否定這些了,盡管心疼得仿佛失去了知覺,隻要是她希望的,可是……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悠念,連歐陽明倩和布裏卡卡都驚訝悠念竟然會就這麽承認了,她們準備了長篇大論的演講準備告訴全天下她有多無恥多下賤,現在反而沒有她們插嘴的機會了!


    曲眷熾瞳孔微微一縮,心髒仿佛被灌進極地的海水,覺得全身都冰冷了起來,咽喉被什麽卡住了,隻能看著悠念,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攝影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轉到了這邊,但是此時卻沒有人有那個心情去理會。


    “三小姐,你在開玩笑吧?”端木寂雅臉色冷了下來,看著悠念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開玩笑?”悠念看向端木寂雅,“端木公主現在是想來評判我不該這麽對阿熾,還是不該有了阿熾再勾搭上爵?你,用什麽身份在這裏插嘴?嗯?”柔柔的語氣,柔柔的眼眸,卻不知道為什麽偏偏讓人覺得危險萬分。


    端木寂雅心尖忽的一顫,一股冷意不受控製的爬上背脊,讓她一瞬間有了想要退縮的念頭,然而從小被眾星拱月長大的公主的驕傲讓她忽視這爬起來的異樣感。


    她是伊比利亞王國擁有王位繼承權的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是沒有什麽權利和立場幹涉你們的事情,但是身為阿熾和爵的朋友,我看不慣你這樣把兩個優秀的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態度!”義正言辭的一句話,再加上聲色並茂的樣子,無疑將悠念推向天下所有對曲眷熾和瑰夜爵有心思的女人的敵對麵。


    悠念淡淡的瞥了端木寂雅一眼,看向曲眷熾,明顯的不理會這個女人,這麽想唱戲,就讓她唱獨角戲好了。


    “阿熾,我餓了。”朝曲眷熾伸出手,悠念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今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這個女人真的是……”布裏卡卡看悠念這理所當然仿佛一切的主控者是她的模樣就不爽。


    “卡卡。”歐陽明倩理智的拉住布裏卡卡,既然端木寂雅已經出手了,那麽她們看戲就可以了,她們插手,反而更加可疑和會引火燒身。


    悠念的態度在別人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無法理解,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在這種一腳踏兩船被拆穿的時候還能這樣和曲眷熾說話?還能這般無所謂,甚至是理所當然的朝曲眷熾伸出手?


    “嗬……天啊,羅生若悠念!你到底把阿熾當成什麽人?”端木寂雅再深的心機在悠念這樣淡定到讓人蛋疼的態度麵前都不由得怒火直湧心頭,然而話方說完,她才猛然白了臉色,她剛剛竟然把悠念的全名說出來了!當著直播全世界的攝影機!


    單薑恒等人同樣臉色一變,顧譯軒冷凝下的眼眸看了端木寂雅一眼,漸漸的退離人群消失在這帶有紛爭的沙灘。


    這下……真的要開始了!


    曲眷熾微微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手,那手是如此的完美,如同泛著透明色的白玉一般,仿佛最美麗的藝術品,柔軟,溫暖。抬頭,入目的是悠念溫柔淺笑的麵容,一如既往,此刻卻讓他覺得如此刺眼。


    她是不是也用這樣的表情對著瑰夜爵?用這樣裝著滿滿的對方的眼神看著他?給他牽手,甚至……同居在一起?


    多可笑,他還一直以為她是因為羅生若家族的生意所以住在外麵,住在哪裏不告訴他,他還自以為是的表示這是他對她的信任,信任……嗬嗬……多可笑!


    全身寒氣直冒,冰冷的嚇人,眼眸如同要將獵物狠狠撕裂般的殘暴肆虐,然而他卻伸手,在一片難以置信的驚呼中握住悠念的手,任由她帶著他往島內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那漸行漸遠的兩人,歐陽明倩和布裏卡卡端木寂雅震驚和難以置信最難遮掩,怎麽也不相信曲眷熾那樣驕傲的人竟然沒有當著全天下的人的麵狠狠的甩開她的手,讓她成為被人唾棄的無恥蕩婦,他竟然也沒有和瑰夜爵打起來,讓這個女人成為人人厭棄的禍水狐狸精,這和他們最初的預料相差太多,多到讓她們無法接受!


    這明明是要給那個女人最致命的永無翻身機會的一擊的!


    瑰夜爵看著兩人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皺,腳步一轉跟了上去。


    後麵的人,就算再八卦再想知道,也不敢跟上去,‘羅生若’這三個字可還在他們的耳膜震動著,微微的生了疼。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和阿熾爵的關係這麽好。”端木惑淡淡的意味不明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端木寂雅忙轉身,卻隻看到端木惑漸漸沒入重重陰影之中的背影。


    “難得看到完美的端木公主失了格調呢,看來果然是被什麽刺激到了嗎?”天籟般的嗓音,如同妖精般精致美麗的男人簡單聽不出情緒的一句話卻讓人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哼!”單韻熙冷厲著一張臉,不屑的冷哼一聲,轉身跟上單薑恒。


    端木寂雅咬著唇不甘的瞪著不斷離去的眾人,暗惱,都是曲眷熾的反應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按照她的了解,這個男人根本不可能給背叛者留任何麵子才對,更何況,以他的脾氣也不可能在她們的一句句下不爆發啊!


    該死!


    ……


    “你去哪裏?”悠念看著忽然被甩開的手,問著邁著狂暴的步伐往森林方向走去的曲眷熾。


    曲眷熾全身血液冷到沸騰,沸騰到把他從內到外灼傷的體無完膚,聽到悠念的聲音身子卻還是沒出息的頓了下,然而很快便被他燃燒著的怒火淹沒。


    “不需要你管!”冰冷的話語就這麽出口,看著悠念漸漸淡下的微笑,他心口疼,卻無法思考。


    “阿熾,能說清楚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嗎?”悠念的語氣淡了下來,微笑也淡了下來。


    “什麽意思?”曲眷熾雙拳緊握,克製住想要用暴力傷害這個女人泄憤的衝動,冷笑的看著悠念,“你不覺得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萬分可笑嗎?背叛我的人是你,我最愛的讓我寧願和全世界為敵也要的女人背叛了我,理所當然的和其它男人同居!你把我當成什麽了?閑暇時間的消遣嗎?!你和瑰夜爵是不是在暗地裏嘲笑著我有多愚蠢?!”


    悠念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曲眷熾,幽深的眼眸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曲眷熾胸膛上下大幅度的起伏著,指尖深陷入掌心,殷紅染濕了他的指間和腳下的沙地,俊美的麵容此刻一臉憤怒痛苦交加,看著悠念靜靜的看著他的模樣,雙臂仿佛無奈無力的攤了攤,轉身離開,白色的身影,在不知何時出現的月光下顯得如此孤寂苦澀。


    “阿熾,謝謝你為了不讓我狼狽和被眾人嘲笑,一直到現在才甩開我,還有——”悠念輕柔的嗓音在他沒入黑暗中的一瞬間緩緩的響起,“遊戲,結束了。”既然遊戲已經沒有了樂趣,那麽就結束好了。


    轉身,不帶留戀的朝另一邊的森林走去,兩道身影,背道而馳,仿佛將不再存在交集,甚至連曾經交集過的痕跡都不存在。


    四周寂寥得森冷,加上時不時叢林間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清冷的月光下越發的陰森滲人。


    加布島的森林保護的很好,植物茂盛高大的堪比原始森林,從地麵突出的樹根即使在大白天也能讓人不小心中招摔倒,然而悠念卻如履平地,步伐輕鬆悠然仿若閑庭散步。


    瑰夜爵遠遠的跟在她身後,小心的注意著四周,專注的看著前方纖細的身影,他知道她知道他在後麵,但是也許她現在不需要別人安慰,也不想見到他,既然如此,他靜靜的跟在她後麵就好,隻是想確定她的安全,不吵她。


    走到森林中一片小湖邊,悠念坐在幽幽的草地上,四周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草叢中忽的躥出一頭梅花鹿,似乎才剛出生沒多久,眼睛濕漉漉圓溜溜的看著她,一副想靠近又不太敢靠近的樣子。


    “唉……”悠念微微的歎了口氣,側頭看著小家夥,嘴角蕩起一抹笑,小家夥立馬就歡脫的叫了一聲,踏踏踏的邁著歡快的步子朝悠念跑了過去,親昵喜愛的蹭著舔著悠念的臉。


    “嗬嗬……”悠念輕笑出聲,躲閃著它黏糊糊的舔抵,抱著它溫暖的身子,臉頰靠在它身上,聽著健康強壯的心跳心髒也跟著溫暖了起來。


    圍在悠念四周的動物越來越多,飛禽走獸,從湖裏爬出來的烏龜,冒出水麵的魚類,占據了悠念兩肩和在空中盤旋的鳥類,湊在悠念腳邊的野兔子野鹿,越來越誇張仿佛要將悠念埋掉的陣勢,還好都是食草動物,否則瑰夜爵立馬就拎著他的唐刀上去把他們都秒殺了。


    瑰夜爵哪裏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這裏,悠念特意下達了命令不允許大型食肉生物過來,一群狼蛇什麽的都會不客氣的湧過來的。


    這場麵很玄幻,但是在悠念身上卻顯得如此的唯美,月光灑在這片草地上,悠念發自內心溫柔的淺笑,對待每一隻靠近她的動物就仿佛一個母親般充滿慈愛溫柔,小心的給受傷的小動物包紮著傷口,任由它們把她身上的衣服蹂躪得亂七八糟的也絲毫不在意。


    不知道怎麽的,瑰夜爵不再糾結為什麽這些動物會這般親近悠念,靠著大大的樹,專注的看著悠念,總是寒冰滿布的眼眸總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克製的為她融化成水。


    “吱吱吱……”耳邊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瑰夜爵一跳。


    抬頭,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頭頂的樹枝上竟然站了一排的抱著鬆子的鬆鼠,大大的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好像在疑惑他是什麽東西在幹什麽。


    瑰夜爵自認不是什麽好人,妨礙他的不管是人還是可愛的動物都會被除掉,但是此時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悠念這麽喜愛動物的樣子,出鞘的唐刀不由得收了進去。


    “別吵。”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排的鬆鼠看著他的樣子太人性化了,瑰夜爵竟然出聲跟它們說話,完了自己都囧了下。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一隻看一隻,然後小鬆鼠竟然齊齊舉起手中的鬆果朝瑰夜爵砸了去。


    “喂……”瑰夜爵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群鬆鼠圍攻,躲開了幾顆卻還是中了幾招。


    “吱吱吱……”砸中了瑰夜爵的鬆鼠很歡脫的樹幹上跳著,大大的尾巴甩阿甩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抱進懷裏蹂躪一翻。


    瑰夜爵幾乎要以為自己見鬼了,否則他怎麽會被一群鬆鼠攻擊,而且還看到鬆鼠很高興的在樹上狂跳的樣子呢?但是當一顆顆鬆果又砸過來,並且沒反應過來的瑰夜爵很不華麗的踩到一顆圓滾滾的鬆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默……


    意識到自己被一群鬆鼠給耍了的瑰夜爵眼眸一眯,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身上蓬勃而出,一群鬆鼠毛茸茸的尾巴齊齊一抖,然後立馬討好般的從樹上爬了下來,一隻隻垂著腦袋排排站好的站在瑰夜爵麵前,一副懺悔認錯的可憐模樣。


    瑰夜爵真心覺得自己撞邪了。


    扭頭看了眼在湖邊和小動物玩得很嗨的悠念,瑰夜爵又覺得火氣霎時間平息了,算了,誰讓它們讓她開心了呢?


    但是還是不解氣的伸出手彈了彈最近一隻鬆鼠的腦袋,彈了下,軟軟的,觸感真不錯,再彈一下,再彈一下,再彈一下……


    “吱!”被彈腦袋的鬆鼠不幹了,張嘴就咬住瑰夜爵的食指,不疼,但是卻很堅決的咬著。


    “鬆口。”瑰夜爵沉下臉。


    “吱!”邊上的一群鬆鼠齊齊吱聲,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瞅著他。


    “鬆不鬆口?”瑰夜爵伸手作勢要一巴掌拍扁它,然而咬人的小鬆鼠卻是脖子一縮,就是不鬆口。


    瑰夜爵憋了一口氣,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被一群鬆鼠欺負還下不了手還擊的樣子實在是太滑稽搞笑了!


    “噗……”那邊悠念終於忍不住的笑出聲,她從來都不知道瑰夜爵竟然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聽到悠念笑聲的瑰夜爵慌忙的轉頭看向悠念,整個人就這麽癡在了她的笑容中,配上他前麵的一排鬆鼠,其中還有一隻咬著他的手指,怎麽看怎麽滑稽搞笑,但那之中又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哢嚓。”相機閃光燈一閃,瑰夜爵才猛然回神,難得的,耳尖都紅了。


    “悠、悠念,不要拍!”這個情景實在是太糗了,讓他都沒來得及欣喜悠念理他的事。


    “唔……很可愛啊,不拍下來很可惜的。”悠念笑眯眯的說著,一群小鬆鼠立刻就很嗨皮的拋棄了瑰夜爵,繞著悠念轉了起來。


    瑰夜爵立馬站起身,白尊校服已經髒兮兮的了,讓一向挺在意形象的瑰夜爵在悠念笑眯眯調侃的神情下尷尬了起來。


    悠念也不說話,轉身朝湖邊走去,瑰夜爵躊躇了兩秒,看到悠念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抿緊的唇微微鬆了些,立刻邁著步子跟上。


    “不覺得奇怪嗎?”悠念抱著湊上腦袋的梅花鹿,微笑的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瑰夜爵,任何人見到這種場景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瑰夜爵微微頷首,卻沒有說話,冷酷的麵容無論如何對著悠念都無法表現出在其他人麵前表現的那樣。


    悠念笑笑,懷裏的梅花鹿總是不老實的想要舔悠念,不給舔便睜著一雙濕漉漉無辜至極的眼睛瞅著悠念,讓悠念又是無奈又是寵溺的蹭蹭摸摸。


    “你很喜歡這些動物?”瑰夜爵覺得這些動物比起曲眷熾那家夥更讓他覺得泛酸。她總是微笑著,不管是開心還是生氣,鮮少有不笑的時候,即使是睡覺,她的嘴角也總是輕微的勾起,讓人覺得她在做著什麽甜美的夢,隻是其中的溫度隻有她自己知道。


    璃兒說,藍影的笑從來都是笑是真假不清的,心是冷暖不定的,血是冰熱交錯的,翻臉是不認人的。


    “喜歡啊。”悠念看向瑰夜爵,“你不覺得它們很可愛嗎?單純的遵從著肉欲法則,不需要揣測,一眼就能看出它們想要什麽。”


    “這本身就是人與動物的區別不是嗎?”瑰夜爵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她果然是喜歡著曲眷熾的嗎?


    “那倒是。”悠念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寵溺的看著聚在她腳邊爭著把她的腳當成遊戲工具似的爬著的花栗鼠,小短腿胖身子烏溜溜的大眼睛,真是可愛。


    “悠念,你……傷心嗎?”瑰夜爵還是沒忍住的問出來,他在意悠念是不是喜歡曲眷熾,他在意她傷不傷心,是不是在強顏歡笑,他在意……在意她的一切,即使她不愛他……


    “唔?”悠念看著他,眼眸眨眨,困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麽這麽問,淡笑著搖頭,“不傷心呢,本來就是遊戲一場。”


    “遊戲?”


    悠念看著困惑的瑰夜爵,嘴角咧開一抹帶著邪氣的笑,“我有一個死黨,她說我是成了精的花心大蘿卜轉世,我喜歡三個月換一個男朋友,阿熾啊,隻是我在半個月前邀請的遊戲對象罷了,我跟你說過嗎?床伴是用來上的,男朋友是用來玩的。”


    “下一句呢?”


    “什麽?”悠念詫異的看著瑰夜爵,他的反應有些出乎悠念的意料。


    卻見瑰夜爵黝黑的眸子深深的看著她,帶著化不開的濃鬱情深,“老公是用來愛的,是嗎?”


    悠念怔了怔,微笑,“是啊。”


    瑰夜爵忽的站起身,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又單膝跪了下來,手中拿著一個鬆果——


    shit!


    瑰夜爵把詭異出現在手中的鬆果砸向一隻吱吱叫著的鬆鼠,握住悠念的手,銳利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看著悠念,“嫁給我。”


    悠念看著瑰夜爵,想要抽出手,卻被他更加的緊握,“我知道這很突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遊戲人間,我不在意羅生若悠念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隻知道,我愛你,用生命在愛你,不要拒絕我,你可以考慮,但是不要這樣拒絕我,好嗎?”


    悠念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因為她會拋棄男朋友,她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床伴,因為她隻把他當成消遣泄欲的工具,但是她會是一個好妻子,所有遊戲都將成為浮雲。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顯得珍貴,為了一棵大樹,放棄一片森林,悠念從來沒有想過。


    這個驕傲如孤狼的男人何曾這般的卑微低姿態過?一次次的妥協,全是為了悠念,隻為了待在她身邊,和她在一起。


    悠念看著瑰夜爵,放棄了掙脫,卻淡然的微笑,“我拒絕。”


    瑰夜爵執拗的抓著她的手不放,現在沒有曲眷熾了,沒有其它男人了,悠念也沒有甩開他,既然如此,他不放手,才不要放手!


    “踏踏……”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漸漸的邁入月光之中,出現在悠念和瑰夜爵麵前。


    黑色的軍裝,侵略氣息彌漫,深邃沉穩卻狂傲著鄙睨著一切的男人,不正是莫洛左翼嗎?


    動物們一哄而散,悠念看著莫洛左翼淡淡的出聲,“左翼將軍大晚上來森林散步嗎?”


    “你們大晚上到森林偷情嗎?”沉穩宛如大提琴尾音的嗓音說出的話和他的外表和性格一般極為不符,都說相由心生,這句話用在悠念和莫洛左翼一點都不適用。


    兩個人的外表都是極具欺詐性的,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誰又相信這兩人一個是花心大蘿卜,一個脾氣一點就著,狂傲到連上帝也不容許忤逆他呢?


    瑰夜爵沉下臉,放下悠念的手,卻並沒有放開,“我們出去吧。”


    悠念挑眉,卻任由瑰夜爵把她拉起身,警惕的經過莫洛左翼。


    讓人驚訝的是,這般無視理應讓那男人掏出槍對著兩人腦門崩上兩槍的,偏偏那男人卻一直到悠念和瑰夜爵出了森林都沒見一點兒動靜。


    在森林呆了好一會兒,出來才發現夜色已經很深了。


    “晚安。”悠念動了動手,瑰夜爵就算再不舍的再不願意也隻能放開手,不能把人惹火了,否則下次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已經少許的了解悠念的瑰夜爵暗暗對自己說。


    看著瑰夜爵回到自己的房間,悠念站在房門口,卻沒有想進去睡覺的想法,拿出手機的時候頓了頓,卻還是開了鎖播下了一個號碼。


    “鈴鈴鈴……”小小的公寓內白色的座機響了起來。


    正在洗澡的東蘭璽連忙裹著浴巾穿著濕漉漉的拖鞋劈裏啪啦的跑了出來,“喂?”


    “是我哦。”悠念柔柔的嗓音傳了過來,讓東蘭璽怔了怔。


    “悠、悠念同學嗎?什、什麽事?”


    “今天有些不開心呢。”


    “……”


    “如果能吃到無糖的抹茶蛋糕就好了。”淡淡的懷念的語氣,莫名的讓人酸澀到了心裏。


    東蘭璽摸了摸臉,驚訝的發現自己莫名的淚流滿麵……


    為什麽……


    會這樣?


    翌日。


    旭日東升,陽光普照大地,把一夜積下的寒露打散了。


    經過兩場的擂台賽,團體賽的勝利者是布迪斯皇家學院,所獲得的積分有三分之二是屬於學院的,接下來便各人積分賽,也就是說,同一個學院的學生,也會對上了。


    悠念來到賽場的時候所有的聊天都暫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竊竊私語,悠念不甚在意的淡淡的掃了賽場一圈,沒有曲眷熾也沒有瑰夜爵。


    “悠念。”莫絲克莉斯擔憂的走了過來,昨天她們離開的時候她還沒有輪到她上場,等她比完了他們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所以回去上網睡覺的莫絲克莉斯就這麽錯過了昨天的事情,若不是電視上那一小段直播,她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不管怎麽樣,她怎麽看都不覺得悠念會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


    悠念微笑的看著莫絲克莉斯,“怎麽了?”


    莫絲克莉斯一把握住悠念的手,“我相信悠念的。”


    “可是是真的啊。”悠念無奈的看著她。


    “真的?”莫絲克莉斯怔了怔。


    “嗯。”


    “哦。”


    “……”


    不得不說,女人和女人之間真的可以有很奇怪的磁場,莫絲克莉斯前一秒還絕對不相信悠念會一腳踏兩船,現在卻覺得,悠念這麽優秀,一腳踏兩船三船什麽的,實在太正常太正確了,優秀的人總是被允許任性的。


    其實莫絲克莉斯已經隱隱的有種名為悠念控的病了吧?是吧?


    氣氛有些古怪,但是悠念完全無視,邁著步子走近男子組賽場,閃光燈對著悠念不停的閃著,似乎她是一個什麽重大的獨家新聞。


    悠念看了單薑恒一眼,長長的眼睫微微的跳動,如同蝴蝶扇動美麗的蝶翼。


    比賽開始,連續輪了兩次,悠念才終於遇上了想要遇上的對手。


    “嘶——”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著擂台之上,那兩抹絕美的身影,一黑一白,天與地之間的對比,卻又想天與地一般的和諧美好。


    悠念微笑的看著對麵的單薑恒,微微的晃動手腕,鈴鈴鈴悅耳的徽章與徽章的撞擊聲傳來,那黑色的袖子下,一排黑底金紋的六芒星徽章被串在一條銀色鏈子上,整整六個。


    “一直都忘記跟你說了。”紙牌在指尖快樂的立體旋轉,悠念看向單薑恒淡淡的道:“悠然送你的黑薔薇是悠念采的。”


    單薑恒沒想到悠念會突然說這個,微微怔了下,優雅的頷首,“我知道。”他更在意的是她在用第三人稱跟他說這個……


    “所以請你物歸原主。”


    “可以。”單薑恒淡淡的道,下一秒卻忽的消失在原地。


    悠念反應同樣迅速,一時間整個擂台上仿佛消失了兩個比賽選手一般,隻有那不停波動的空氣在告訴人們他們沒有消失,隻是他們沒有看到而已。


    “砰!”滿天的紙屑飛舞而下,美麗的仿若雪花,隻是這雪花中沾染了些許的紅。


    兩人分據一方,如同楚河漢界。


    單薑恒手中的武器是兩根細細的,隻有食指粗細的銀色管子,長約九十厘米,光滑細致卻沒有一絲花紋,很簡單,拿在那個人的手中卻顯得很漂亮很襯他,不過就如同這個美麗精致如同上帝精雕細琢過一般的男人一樣,有多美,就有多危險。


    悠念摸了摸被戳出一個血洞洞的肩膀,麵上卻沒有一絲痛苦,唔……很厲害,不愧是布迪斯的王,她不小心都把他小看了呢。


    不過……


    悠念指間驀然出現的一個黑底金紋的六芒星徽章讓單薑恒微微變了臉色,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胸口,空了!


    “你自己說的哦,我自己去取的。”悠念淡然微笑的模樣和肩部不停流血的傷口形成一種極度鮮明的對比。


    單薑恒正想說什麽,悠念卻已經把那枚六芒星掛上了手腕上掛著六枚六芒星的手腕上,一瞬間仿佛有什麽無形的磁場開啟了,有了磁性似的七個六芒星忽的有序的一個疊一個的緊緊的互相擠壓在了一起,力氣之大,甚至扯斷了鏈子。


    金色的六芒星在黑色的底上隱隱的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那是什麽?”


    “那不是布迪斯七席殿下們的六芒星嗎?怎麽會……”


    “……”


    不了解內幕的學生隻是唧唧喳喳的好奇,委員會的人卻是臉色驟變,沉著臉維護著賽場紀律,委員會不幹涉各國的事情,他們的目的是****和音樂,但是偏偏這一次的參賽選手有這麽一個羅生若家族的人在,而且偏偏在這種時候開啟了儀式,真是……


    無論如何,藝術的紀律不允許破壞!


    顧譯軒手中擦拭的玉笛驀地掉落在地,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難以置信的看著單薑恒,卻見單薑恒同樣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似乎也沒想到悠念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搶六芒星,真不是他的問題,誰想得到這個女人不顧生死的接下他那一擊是為了放鬆他的警惕搶到他的六芒星呢?


    “謝了。”悠念仿佛一點兒都沒意識到這一次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麽樣的衝擊,把擠壓在一起的成為圓柱體的六芒星收進口袋,然後掏出了一副全新的撲克牌,黑金色的,莫名的讓人覺得華麗霸氣。


    因為是值得她認真對待尊重的對手,所以才拿出真正的武器。


    察覺到悠念氣場的變化,單薑恒眼眸微微眯了眯,越發的警惕了起來,如果說這個女人在之前給人的氣場是淡然無味的涼水,此時便是冒著滾燙熱氣的開水,一不小心,就會被燙傷。


    悠念手中的撲克牌洗啊洗,最後抽出了一張紅桃a,精心打造過的撲克牌無論如何都美麗萬分,夾在指間的紅桃a,配著那雙妖冶似水如泛桃花的桃花眼,便也顯得越發的曖昧了起來。


    單薑恒眉頭一皺,架起武器擋住悠念那危險的目光,那雙眼睛的危險比起身上將受到的危險疼痛,才是真正致命的,那忽然不受控製的心跳讓單薑恒迅速的攻擊起來,誰也別想左右他的心,不管是誰!


    “我很欣賞你。”快速的攻擊防守中,悠念還有心情猶如調情一般的道。


    “要是贏了我,我就把這張牌送給你怎麽樣?”對於欣賞的男人,悠念從來都是很大方的,無名無份的玩曖昧什麽的悠念不喜歡,所以這隻是悠念表達她的欣賞的方式而已,不過聽在別人耳中就不同了。


    紅桃a,在撲克牌中最顯曖昧的一張牌。


    單薑恒眉頭蹙了蹙,不規則的心跳聲越發的讓他煩躁了起來,手中的動作也越發的淩厲了起來,如果這個女人有左右他的征兆,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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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除掉好了!


    越想成功的事情上帝總是越不讓人達成。


    背麵的黑金色繁複花紋,正麵是紅桃a的紙牌抵住白皙的脖頸,帶著刀片一般的淩厲感。


    “看來你得不到我的紅桃a了呢。”悠念微笑,放開單薑恒,個人賽,不需要對方認輸,不需要什麽正擊側擊,隻需要掌握對方的致命處就可以了。


    如同神秘宇宙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莫名的不爽讓他非常的不爽,看著那張被收回的撲克牌不知道怎麽滴更是礙眼的很。


    “真是不要臉的女人,昨天才被揭穿一腳踏兩船的事,今天竟然就這麽毫無羞恥心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勾引布迪斯一席殿下,真是難以想象這世界為什麽會有你這種人!”女子組那邊,布裏卡卡雙手環胸一臉蔑視不屑的出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全場都聽到。


    本來因為悠念打贏了單薑恒而震驚住的眾人忽的聽到這句話,再看那張曖昧之味十足的紅桃a,頓時覺得布裏卡卡說的話還真有理,不禁竊竊私語了起來。


    “我、我想悠念小姐不是故意的……”已經不豬頭,但是還是有些狼狽的卡麗娜羅納怯怯的出聲,偏偏在這雜音並不多的賽場內足夠讓所有人聽到。


    布裏卡卡皺了皺眉頭,不屑的看了卡麗娜羅納一眼,卻還是應和,“不是故意都能一腳踏上曲眷熾和瑰夜爵這兩隻大船,要是故意,還不把瑞比斯總爵也給勾搭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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