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澤洋的強行冷笑話讓錄音室的氣氛一度很尷尬。


    羅藝隻好再轉過去問他,兩人說了兩輪後, 鄧澤洋突然歎了口氣。


    “沒意思。”


    “怎麽了?”


    “我最好的朋友不理我了。”


    聽到這句話, 李幼榮冷笑了一聲。


    總算是有反應了。鄧澤洋鬆了一口氣,又嚐試伸手拉他說:“你別不信啊, 我真的想跟你做朋友,鐵哥們兒那種。”


    李幼榮往旁邊躲了躲, 說:“我無福消受。”


    “你別跟我別扭啊,我不就說了你兩句嘛。我今天真的是太生氣了。”


    “你生氣你心裏有火你就衝我發?”


    作為一個純聽眾, 羅藝都覺得這事兒鄧澤洋做的不對, “李易銘他也沒惹你啊,你不應該拿他撒氣的。”


    “你閉嘴。”鄧澤洋橫了他一眼, 然後把自己椅子往李幼榮身邊搬了搬, 說:“你今天是不是錄歌去了?”


    李幼榮“嗯”了一聲。


    “錄音室舒服不?”


    “還好。”其實因為錄音指導的一遍遍的折騰, 李幼榮當時是一腦門的汗。


    但鄧澤洋不知道有這回事。他不平衡的笑了一聲說:“你知道我在幹什麽嗎?我可是在外麵凍得跟什麽一樣。”


    李幼榮瞥了他一眼, “你是給活動站台去了?”


    “嗯。”鄧澤洋想想就生氣,他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裏用力的嚼, 恨得跟什麽一樣,“那活動官方有毛病,之前讓我幹等不說,後來在露天舞台上說了一大堆, 我們就在下麵等啊等,可還沒上場,就突然有人告訴我們說地方錯了要重來,你說這不跟鬧著玩一樣嗎?老子當時脾氣就來了, 就這種罪誰願意受誰受,反正我是跑了,結果他們還打電話投訴我,你說哪來的臉?”


    李幼榮皺了皺眉,這種奇葩事也是聽得想笑,“主辦方在幹嘛?”


    “誰知道?反正氣死我了。”鄧澤洋喝了口酒說:“尤其是當我知道你在錄音棚裏舒舒服服的時候。”


    “也不算舒服。”李幼榮清了清喉嚨,知道他有這種心態後覺得自己還是跟他說清楚,“因為是錄主題曲嘛,所以音樂總監,配樂,錄音指導,錄音導演,作曲和後期都來監棚,齊刷刷的一堆人看得人心裏真的很有壓力。就算之前做過充分的準備,可處於那種環境,我心裏也是挺沒底的。錄音棚裏雖然有暖氣,但是不怎麽透氣,我是上午八點到的,一直在錄音棚裏站到下午五點,到後來出來的時候,滿頭都是汗,所以其實並沒有比你好多少。”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鄧澤洋呆了呆,“中午你也沒出來吃飯?”


    “他們沒吃飯你怎麽好意思開口?”說著也是有點餓了,李幼榮便挑了個沒皮的雞腿咬了一口說:“反正一整天就一直在裏麵唱。先是一句一句的幹唱,然後讓他們一段一段的聽效果,到下午兩點的時候,才開始上配樂錄,錄了四五遍才過。”


    作為一個主持,羅藝當然知道裏麵的辛苦,“怪不得你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李幼榮點頭,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後,說:“當時出來的時候,嗓子真的疼,不過幸好作曲老師給我了兩片含片。”


    羅藝起身換了換桌上的擺盤,把不辣的菜全部移到李幼榮跟前後說:“你這真錄,錄了幾個小時?”


    “兩個小時。”


    “那也算快的。”


    “不快不行,明天就要發預告片了。”李幼榮便羅藝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後,轉頭看著鄧澤洋說:“我本來不願意講這些,你現在覺得我還比你輕鬆嗎?”


    心裏很不是滋味的鄧澤洋躊躇半天,小聲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李幼榮看了他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說:“你以後別說話傷我了,我會當真的。”


    不管是感情還是內心,李幼榮都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


    鄧澤洋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自罰一杯。


    羅藝看著這兩人總算是和好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他敲了敲碟說:“我記得,是鄧澤洋比李易銘要小四歲吧?”


    李幼榮把雞骨頭吐一邊,實在沒忍住笑了,“就我旁邊這人,看起來像18?”


    羅藝一愣,他記錯了?


    “那就是鄧澤洋比你大?但看起來不像啊。”


    鄧澤洋托著臉不怎麽高興的說:“你這是說我看起來年輕還是說我幼稚?”


    “他肯定是說你幼稚。”李幼榮終於瞥了旁邊的人一眼,說語氣風涼風涼的。


    羅藝跟著搭腔,“鄧澤洋你這就真的有點不對了,你比他還大,怎麽還跟他比這比那呢?”


    鄧澤洋沉默了一下,看著李幼榮手有點髒了,抽了張紙巾給他擦了擦才說:“我不是因為看不得他比我過得舒服才要跟他比的。我剛才說了,我打算把李易銘當我最好的朋友,這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說句狂妄的話,這圈子的同齡人,除了李易銘外我沒一個看得上的。”


    李幼榮怕他得罪人,拿手肘撞了他一下。


    羅藝卻激動了,這顯然是個爆點啊,“為什麽是除了李易銘?”


    “因為這圈子裏就李易銘跟我家世背景相仿,而且我倆年紀差不多,成績差不多,走的路線差不多,所以我想跟他比啊。而且我挺鬱悶的,我出道比他還早一年,得到的評價卻沒他高。”


    李幼榮不信,“你從哪個小網站看的通稿?”


    “什麽通稿?”鄧澤洋撇了撇嘴,“是我劉叔說的。他還讓我跟你學,你說這讓我臉往哪裏放?”


    李幼榮搖了搖頭,“你也不用想太多,三人行必有我師,也許他隻是這個意思?”


    “但我就覺得他更喜歡你。”鄧澤洋停了一會兒又接著補充,“好像整個劇組的人都更喜歡你。”


    李幼榮覺得他真的理解太過了,“哪有這事兒?”


    鄧澤洋情緒是真的來了,“怎麽沒這事兒?你摸著你的良心說,每次你欺負我,他們是幫你還是幫我?”


    持續掉線的羅藝又發現了一個爆點,“怎麽回事?李易銘你還欺負鄧澤洋?”


    “我哪有?”李幼榮搖頭否認,“你剛才不是在嗎?你看他那嘴,那牛脾氣,我像是可以欺負到他的人?”


    “你別蠱惑圍觀群眾!”鄧澤洋估計有些醉了,臉紅了不說,聲音都大了幾個分貝,“我有證據,那小編導拍的花絮就是證據。還有我們前兩天錄的《食遊天下》,人在做天在看啊李易銘,你摸著你的良心說,那天是誰被你當狗一樣使喚?我跑了多遠去給你買那破巧克力你知道嗎?”


    李幼榮真的是被他這上頭的樣子給逗樂了,“我使喚你?我要你去了?誰先惹的我你還記得嗎?”


    說起這個鄧澤洋火更大,“不就喝了你一口湯嘛,之前在軍訓的時候,你午飯都是我乘的,我喝你一口湯過分了?”


    “那我每天給你倒洗腳水的事怎麽不見你拿來說?”


    羅藝叫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上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那個……這是直播你們能不能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


    “你每次訓練偷懶不都是我給你打掩護?”


    “每天晚上不是我你有夜宵吃?”


    “我們回到正題來快速問答好不好?”


    “我就奇怪了,我今年中秋怎麽是跟你一塊兒過的?”


    “因為你賴上來的啊。”


    “李易銘你不要臉,明明是你邀請的我!”


    也是插不進話呢。


    羅藝看著錄音室外導演焦急的臉,十分鬱悶的喝了口酒。


    他覺得要是這個視頻發出去,他覺得會得到絕大多數觀眾的同情。


    事實也正是如此。


    “2333不行了簡直笑死了主持人簡直一臉懵逼。”


    “這主持人功底不行啊,他根本壓不住這兩個人。”


    “廢話,換成別人也壓不住,你看這兩個人吵的麵紅耳赤的。”


    “鄧澤洋是酒勁上頭了吧?”


    “可以的,中秋節居然是一起過的。”


    “看李易銘一本正經,我都不知道該信誰。”


    “剛才李易銘都被擠兌成那樣了,我站李易銘。”


    “想想鄧澤洋剛才道歉時的小媳婦兒樣,我信他。”


    “這兩人互懟的樣子好搞笑,比一本正經的訪談節目好看多了。”


    “+10086,如果他們的日常都是這樣,拍成一百集的紀錄片我都會去看完。”


    “廣播聽了一次,視頻看了兩遍,但是我覺得還是好有意思hhh,不行我待會兒還要在看一遍。”


    賀瑤在電腦麵前,也是笑的停不下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椅子挪到她後麵跟著一起看的同事甲拍了拍旁邊的男同事說:“你們男的平時吵架都這樣?”


    “有些的是有些的不是吧。”男同事想了一下說:“一般極了,我們到最後就直接打起來了。”


    賀瑤瞪著眼睛回頭問:“那他們也會打起來?”


    男同事笑了一下,“你覺得可能嗎?不說在當時這是直播,李易銘明顯是在逗鄧澤洋玩呢。這小子,太損了。”


    視頻裏,忍無可忍的鄧澤洋把酒杯往桌上一靠,看著鏡頭大聲說:“大家好我是李易銘的臉,2006年11月14日,他不要我了。”


    旁邊樂的不行的李易銘嘴角又是一勾,“別啊,你還回來,我還要靠他吃飯呢。”


    “你看他又懟我!”鄧澤洋簡直整個人都不能好了,“李易銘你這人太裝了你知道不?你簡直虛偽,你摸著你的良心說,在劇組裏到底誰欺負誰?”


    “你欺負我啊。”


    “放屁,明明是你一天到晚算計我折磨我套路我。”鄧澤洋忍無可忍,開始對羅藝訴苦,“前兩天《紅旗》官微發布的那個花絮你看了沒?看了你就知道了。我臉都嚇白了他還在旁邊笑。你說李易銘他還是人嗎?”


    羅藝笑笑,他已經不太想搭理這兩個人了。


    隻要這倆人一說開,還要什麽主持啊?


    所以他矯情上了,“我不想理你,你剛才讓我滾的。”


    鄧澤洋被噎得說不出話了。


    “主持人這波傲嬌我給滿分!”


    “主持人也是心累呢。”


    “主持人表示隻要你們不掀桌子繼續吵。”


    “我想知道錄《食遊天下》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子的?”


    “怎麽?你還以為他們在演?”


    “錄《食遊天下》的時候鄧澤洋是去給李易銘買過巧克力,我們群裏的大大親眼看見的。”


    彈幕一片片的飛,視頻這會兒已經播到三分之二了。


    李易銘瞥了一眼桌角的兩個空瓶,喝了口水說:“我發現你們這個節目真的隨便得很。”


    “對啊,反正沒什麽人聽。”羅藝已經放棄了,他拍著桌子大聲喊到:“來來來騷起來浪起來,我們大口悶酒走起來。”


    “好可怕。”李易銘仰頭笑了兩聲,回頭看著鄧澤洋又是一杯酒下肚,忍不住還是勸了一聲,“你少喝點。”


    “沒事兒。”鄧澤洋拍了拍胸口,“我酒量好著呢。”


    明明臉已經紅的不行了。


    羅藝吃了口菜,隨口問道:“李易銘你經常生氣嗎?”


    “我……之前還好。”李易銘拉了拉衣服,往椅子裏移了一下說:“以前基本一年都不會有什麽情緒,但現在有點變了,因為鄧澤洋他老招我。”


    鄧澤洋一聽自己名字眼睛就給瞪大了,“我哪裏招你了?”


    “哪天沒招我?”李幼榮覺得鄧澤洋真的是一個奇葩,他對羅藝說:“我跟我其他朋友相處都不這樣的,因為他們知道我不喜歡吵——當然他們也不是很鬧的人。有空聚一起吃頓飯,說說話,擼擼貓,安安靜靜的又能打發時間又能交流感情。但是鄧澤洋不這樣,他跟你相處的時候就喜歡跳起來搞事情,拍戲的時候這樣,私底下也是那樣,一天到晚都不停,也是精力旺盛。”


    鄧澤洋冷笑一聲,“你朋友也是多呢。”


    “鄧澤洋是不是有點受虐傾向?”羅藝“哈哈”笑了兩聲說:“他剛才一開始我看出來了,他心情是挺不好,我還在想怎麽調動他積極性呢,他就把你惹毛了,然後也忘記自己生氣的事了,不停的在跟你說話希望你能搭理他。”


    “什麽叫我受虐啊?”鄧澤洋舔了舔嘴,解釋道:“你知道李易銘這人生氣起來有多麻煩嗎?我要不衝著有旁人在的時候把這問題給解決了,他絕對能半年都不搭理我。那我還怎麽跟他比啊?”


    李幼榮忍不住鄙視了一下,“你確定你可以跟我比?”


    “為什麽比不了?”鄧澤洋擺擺手,“我先不跟你說這個。”他對羅藝說:“而且受虐狂,我可沒這毛病,喜歡受虐的明明是李易銘,他還被我吊打過,他可喜歡被我打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


    “就是在劇裏,我演臥底嘛,然後李易銘是我上司,他太菜,暴露了,就被黑幫老大抓了。黑幫老大那會兒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他就讓我去審問他。劇情就是這麽個劇情,拍的時候李易銘本來是不用被吊起來的,但他不滿足啊,就主動跟導演說還是吊起來,那我肯定沒意見,我就在旁邊甩著小皮鞭……”


    李幼榮低頭笑了一下,拆他的台,“他一臉小人得誌的在旁邊說:‘你也有今天’。”


    “放屁,我那麽嚴肅的人。”鄧澤洋罵了一聲,越想越不對勁,他轉身朝李幼榮伸手命令道:“把你手機拿來。”


    “幹嘛?”


    “我看下你微信。”


    李幼榮把手機拿出來,往旁邊縮了一下,“為什麽要給你看?”


    “拿出來。”鄧澤洋拉了一下,“我有事。”


    李幼榮看著他,想著自己手機裏沒什麽東西,便把手機解完鎖遞給他了。


    鄧澤洋拿過後就立馬打開微信,當他看到首頁全部未讀的n條消息後,忍不住“嘁”了一聲。


    李幼榮馬上就明白過來了,“你還當真了?”


    他那天在微博上回複鄧澤洋說的【就不回你】,其實完全是逗他的。


    鄧澤洋也明白過來,他一臉嫌棄,“滾蛋,滿嘴跑火車。”


    李幼榮笑了笑,他喝了口水,等嗓子舒服一點後對羅藝說:“主持人怎麽不說話?快問快答結束了嗎?”


    羅藝沉默了。


    他該如何說出《醉言醉語》都快結束的事實?


    還是努力把車開回來吧。羅藝歎了口氣,直接進入總結階段:


    “《紅旗》是11月23日播出吧?”


    李幼榮點頭。


    “我覺得經過這期節目,就算是為了你們口中的花絮故事,大家也會去關注這部劇。”


    這句話簡直是大部分粉絲的心聲!尤其對賀瑤來說,兩個牆頭之間碰撞出來的火花,對她來說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而且還是各種製服……


    吸了吸不存在的鼻血,賀瑤回頭對聚過來的半個工作室的同事說:“我們到時候一起支持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劃水碼完了hhh不好意思這章有點卡對話,所以晚了。


    不過還是完成目標,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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