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站在屋子的中間,由於窗戶緊閉著,剛才進來的時候,又把門給虛掩上了,因此屋內顯得十分的陰暗,就如秦雲卿此刻的心情一般,低沉而又暗重,連呼吸都是沉重的,帶著淒迷的痛意。


    屋內很靜,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無端的,秦雲卿突然有些傷感。自從進京以來,她以為已經堅強,可是老天爺卻兀自嫌她受的罪不夠……


    “放心吧,爺不會讓你有事的。”不知過了多久,獨孤擎突然開口。


    秦雲卿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說,猛地轉頭,卻對上一雙燦爛如晨曦的雙眸,此刻那眼眸中,已經沒有了冷意,卻泛著一絲亮的讓人避不開去的光彩,那張向來喜怒無常的臉上,竟然一臉的平靜。


    就是這平靜,突然讓秦雲卿無助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心中一暖,嘴角一勾,扯出一個微微的笑意:“我相信你。”


    獨孤擎愣了一下,扭頭看著秦雲卿:“你信我?憑什麽?”臉上的平靜不知何時已經散去,又換上了痞樣。


    秦雲卿盯著獨孤擎的眼睛,直直的看進獨孤擎的眼眸深處,然後,緩緩的抬起手,放在胸口,指了指自己的心:“這裏。沒有理由,我就是信你。”


    獨孤擎有些意外的看著秦雲卿指著胸口的芊芊玉指,突然笑了,這一笑,就如冰雪初融,百花盛開,絢爛了整個春天,原本的那十分惹人厭煩的笑容,竟然萬分的明媚起來,那笑意,此刻,竟然是深達眼底的!


    秦雲卿有瞬間的昏眩,沒有想到他真心笑起來,竟然如此的動人心魄。


    “你應該多笑笑,你不知道,其實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不自覺的,秦雲卿突然開口。


    獨孤擎的臉上頓時爬上了些許可疑的紅暈,恨恨的道:“你沒有看見爺每日都在笑嗎?”


    “不一樣。平時的笑,太虛假,就像是掛著麵具一般。你不知道,你的這種笑,讓人多麽的討厭。”秦雲卿搖搖頭,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獨孤擎瞪了秦雲卿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想不到她竟然是懂得他的!但是看著秦雲卿那張臉,獨孤擎突然感覺到下不來台,頓時有些別扭的喊道:“還不快過來!難道還要爺抱你過來不成?”


    秦雲卿看著獨孤擎,突然大笑起來:“想不到你這麽無賴至極,臉皮堪比城牆的人,竟然也會難為情?難不成今日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誒……”獨孤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想不到最了解爺的,竟然是你。”獨孤擎說著,湊近了秦雲卿:“卿兒,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不如你就跟了爺?”


    “呃……”秦雲卿的笑聲突然之間戛然而止,瞪著獨孤擎,臉色頓時漲紅起來,“你……”


    獨孤擎看著秦雲卿的臉慢慢的漲紅起來,能清晰的看見秦雲卿額角不住跳動的青筋,頓時心中大悅,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漾開去,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愉悅的,燦爛的有些耀眼。


    秦雲卿的心,無由的使勁跳了幾下,臉頰騰的漲紅起來,倏的扭過臉,繞過獨孤擎向著屋子中間的那張床走去。


    屋子很大,裏麵幾乎沒有什麽擺設,空蕩蕩的,顯得十分的清冷。四周的窗戶遮得嚴嚴實實的,越往裏麵走,光線越是暗淡,到了床邊,已經是黑沉沉的,一片模糊。


    “世子爺,能不能把窗打開?現在這模樣,即便是沒病的人也要悶出七分病來,何況原本就有病的。”秦雲卿的語氣很平靜,緩緩的,仿佛在敘述一個事實,可是獨孤擎卻聽出了其中的惱意。


    “卿兒,不是我們不開窗,隻是她……,不願意見到光。每次醒來隻要一看見光,就……”獨孤擎有些為難的搔了搔頭,“等她醒過來,你就知道了。”


    秦雲卿怔了一下,扭頭掃了獨孤擎一眼:“你剛才叫我什麽?”


    “卿兒啊,怎麽了?難道叫錯了?”獨孤擎一臉的無辜,“你和爺這麽熟了,爺覺得是時候,換一個稱呼了!”


    “你……,誰跟你熟了?世子爺是世子爺,民女是民女,原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還請世子爺莫要讓人誤會。”秦雲卿見獨孤擎又恢複了原狀,頓時有些惱恨起來,剛才怎麽就昏了頭,竟然會相信起他來!


    “卿兒,你這麽說,爺真的是要傷心了。”獨孤擎伸手按住胸口,使勁的皺了皺眉,“卿兒,你可聽見爺的心在滴血……”


    秦雲卿皺了皺眉,不再和獨孤擎說話,生怕再說下去,到時候自己被氣的吐血!轉身走到窗邊,把窗全都打了開來,頓時屋內亮堂起來,沉悶的空氣,漸漸散去。


    秦雲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才是像是一個活人住的地方。”


    獨孤擎看著秦雲卿的模樣,突然心中一軟,皺了皺鼻子,沒有再繼續胡說八道。


    秦雲卿也不去管獨孤擎,轉身走到床邊,把帳幔撩了起來。


    寬大的床鋪上,躺著一個人,整個人全都縮在被褥裏,隻有一頭烏黑的長發鋪散在枕巾上,瘦小,而又有些無助。


    秦雲卿扭頭,看了獨孤擎一眼,見他朝著自己點點頭,便彎下腰,輕輕的揭開被褥。


    錦被下麵的是一個絕色的女人,雖然一張臉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雙眸緊閉著,嘴唇有些微微的發紫,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卻也美的讓人驚心動魄,即使此刻靜靜的躺在床上,也覺不會讓人有絲毫的忽視。


    秦雲卿有些詫異床上女人的姿色,卻也沒有開口詢問獨孤擎,伸手探了探鼻息,這個女人的氣息有些虛弱。


    “怎麽樣?”獨孤擎探過身子來,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嘖嘖”的讚歎了兩聲,扭頭看了一眼秦雲卿,抑鬱道:“瞧,這才是女人!懂嗎?”


    秦雲卿已經懶得理睬獨孤擎,挨著床沿坐了,伸出三隻手指,按住了女子的脈息,沉著臉不說話。


    獨孤擎頓時有些沒趣,靜靜的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見秦雲卿並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扭頭找了一把椅子,拖過來,跨坐在椅子上,把頭歪靠在椅子背上,直著眼睛,瞅著秦雲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屋內很靜,靜的隻剩下微微的呼吸聲。


    良久,秦雲卿終於放開了女子的手腕,可是眉心卻緊緊的鎖了起來。


    “怎麽樣?”獨孤擎看著秦雲卿,問道,“瞧你剛才的模樣,倒是有板有眼的,一副醫術高深的模樣,隻是不知查探出了什麽?”


    “她是誰?”秦雲卿沒有回答獨孤擎,指著床上的女子,“這副似睡似醒的模樣,應該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了,怎麽才找人來看?”


    獨孤擎詫異的看了秦雲卿一眼:“果然有一些本事,不是那種蒙人的蒙古大夫。”


    秦雲卿白了獨孤擎一眼:“我需要銀針。”


    獨孤擎站起來,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進來問道:“你還需要什麽?”


    “你先告訴我,她是誰?我再告訴你,我需要一些什麽。”秦雲卿起身,翻看女子的眼皮,臉色有些沉重。


    獨孤擎看著秦雲卿的背影,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你是不是非要知道?”


    秦雲卿轉身看著獨孤擎,神情十分的堅定:“她沒有絲毫求生的**。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即便是仙丹,也是沒用的。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凡人。”


    獨孤擎擰著眉心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頓了頓,才開口:“你可聽說過蘭妃?”


    “蘭妃?”秦雲卿怔了一下,一臉的詫異,失聲說道,“就是五年前那個寵冠後宮,致使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蘭妃?!”


    “就是她。”獨孤擎一臉詫異的看著秦雲卿,“想不到你遠在江南小鎮,竟然也聽說她?當年你應該才隻有十歲吧?十歲的女人就如此的八卦?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秦雲卿猛然驚醒,自己剛才確實是失言了,可是……,他那是什麽表情?!難道年紀小,就不能聽八卦嗎?!


    “怎麽?不可以麽?”秦雲卿挑著眉,看向獨孤擎。


    “呃,可以,當然可以!誰說不可以的?你找出來,爺幫你出氣!”獨孤擎猛地站起來,義憤填膺的四處張望著。


    秦雲卿看著獨孤擎那耍寶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好了,快說吧。”


    “兩年前,不知為了什麽原因,聖上開始慢慢的疏遠了蘭妃。”獨孤擎看了一眼秦雲卿,繼續開口。


    “你也不知道?”秦雲卿有些不相信。


    “爺自然是不知道!後宮的事情,爺怎麽會知道!”獨孤擎瞪了秦雲卿一眼,“可是爺卻知道,聖上雖然疏遠了蘭妃,可是聖上的心中,蘭妃依舊還是後宮第一人,隻是不經常見她罷了,逢年過節,該有的賞賜,卻從來不曾少過。”


    秦雲卿皺了皺眉,指了指依舊躺在床上的人:“既然如此,怎麽會搞成這個模樣?”


    雲卿擰著手絹,眨著星星眼,一臉期盼的看著列位看文的看官們,話說乃們看著雲卿這麽萌的樣子,好意思走過路過,不留下腳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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