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沒有回答獨孤擎,卻轉身看著秦雲卿,點了點頭,伸手指著手上的方子:“嗯,你的這幾個方子,倒也是可圈可點,隻是太過保守,下次用藥還可以再大膽一些,你雖然君臣佐使搭配得宜,但這世上君不君,臣不臣的事情多了去!因此用藥又何必一定要墨守陳規?!”


    王郎中的這一席話,說的秦雲卿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得點頭應是。


    獨孤擎看著王郎中,目光卻微微的閃了一下。


    王郎中說完,這才轉頭看向獨孤擎:“世子爺,蘭妃中的這個毒,應該來自北地戎狄部落。”


    “北地?戎狄部落?”獨孤擎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倏的變了一下,眉心便猛地皺緊了,“先生,你看能不能解?”


    “要解倒是不難。但是……”王郎中猶豫了一下,“若是沒有他們部落的解藥,隻怕要花一番功夫。”


    “先生需要什麽,隻管請說。”獨孤擎在王郎中麵前甚微恭敬,“我一定想辦法幫先生備齊。”


    “東西倒是不難備齊,隻是我不知道蘭妃她是不是能熬得過來。”王郎中皺了皺眉道,“萬一若是熬不過來……還不如就這樣的撐著,等戎狄的解藥過來。”


    獨孤擎怔了一下,朝著王郎中深深的作了一個揖:“還請先生告知,若是熬不過來,蘭妃娘娘會如何?”


    “倒也不會如何,大不了就一條命而已。”王郎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隻要你們舍得就行!正所謂有舍才有得,你們舍不得,又怎麽能得?”


    王郎中就如繞口令一般說完,然後看著獨孤擎:“這毒,解或不解,你們自己決定。”


    獨孤擎頓時感到為難起來,孝宗帝對蘭妃的感情,他自然是知道,若是因為解毒不慎,到時候蘭妃熬不過來,這擔子,卻不是他能挑的起的!


    “你若是不能決定,自然去尋了能決定的人。”秦雲卿看著獨孤擎為難的模樣,心竟然輕輕的疼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其實有些事情,並不用自己獨自一個人撐著,有時候,你自以為已經掏心掏肺了,可是人家未必領情。”


    獨孤擎抬起頭,看了一眼秦雲卿,雖然什麽話也沒有說,可是眼中卻升起一股暖意,嘴角朝著秦雲卿勾了勾,悄悄的眨了眨眼,這才轉身恭敬的朝著王郎中說道:“請先生稍候,我去去就來。”


    “真是麻煩!”王郎中看著獨孤擎的背影,“這官家的事情,真的不能沾惹,一點點芝麻大的事情,結果弄得跟冬瓜一般!”


    秦雲卿急忙轉身倒了一杯水,捧到王郎中麵前:“師父,你從江南遠道而來,定然是累了,坐下喝口茶,先歇歇。”


    “還是你有孝心。”王郎中接過水,看了秦雲卿一眼,“不枉我棄了原則,上了獨孤擎那小子的賊船,跑到了這裏來。”


    這話,秦雲卿怎麽也不能接,隻得咧嘴笑了笑,掏出手巾,把石凳仔仔細細的擦拭了幾遍,請王郎中坐了,然後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郎中。


    王郎中喝了一口水,抬起頭卻見秦雲卿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頓時有些詫異起來:“雲卿,你一直看著我,所謂何事?”


    “師父~”秦雲卿的目光有些閃爍,聲音卻帶著一絲期盼,“我聽世子爺說,他外祖的手記中,記載了一個叫閻王恨的人,他說,這個人就是,就是……”秦雲卿說著,伸手指了指王郎中,“就是你……,師父,你是不是,就是那個……閻王恨?”


    王郎中不動聲色的抬頭看向秦雲卿:“這是獨孤擎那個小子告訴你的?”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一點都看不出情緒來。


    秦雲卿仔細的看著王郎中臉色,卻什麽也看不出,不由得有些失望:“我就知道師父你不是!如果你真的是閻王恨,那麽有名氣的神醫,怎麽會在江南那種小鎮上,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呢?師父,你說是不是?定然是世子爺他弄錯人了!”


    “獨孤擎那個小子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賣力的替他探聽消息?”王郎中的斜睨著眼睛看著秦雲卿,眼眸中帶著一絲曖昧,“隻可惜,你們兩人門第相差太多,你若是想要跟著他,誒……”王郎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皇家貴胄的妾室不好當,雲卿,你要想清楚才行!”


    王郎中的話,讓秦雲卿的心猛地刺痛起來,他再好,也不是她的良人!想著抬頭看向王郎中,卻見他笑的一臉促狹,頓時,臉,騰的就漲紅起來。


    “出去身份,這小子不錯。雲卿,你相信師父的眼光,是不會錯的!若是你真的有心,務必要先下手為強!”王郎中說著,眸光中閃過一絲笑意,“不如咱們就勾的他棄了身份,與你……雙宿雙飛,做個逍遙自在的……”


    秦雲卿聽王郎中越說越不像話,一臉羞惱的看著王郎中,使勁的跺了跺腳:“師父,人家跟你說正經事,你,你卻……”


    “哈哈,好,說正經事,正經事,剛才那個不是正經事,那什麽才是正經事呢?”王郎中看著秦雲卿惱羞成怒的模樣,頓時笑的十分的開懷。


    “師父,你……”秦雲卿又羞又惱,頓時眼眶一紅,水霧就彌漫開來。


    王郎中這一生啥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頓時有些慌了手腳:“好,就說正經事,就說正經事,你先把眼淚擦擦。”


    秦雲卿掏出手巾,掖了掖眼角,然後一臉希冀的看著王郎中。


    “此事說來話長。”王郎中的神思有些悠遠,“閻王恨這個稱呼,我不知多久沒有聽見了人家這麽叫我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記著這麽一個人……。”


    孝宗帝坐在禦書房的書桌後麵,盯著站在前麵的獨孤擎,一臉的陰沉:“你說蘭妃她中了毒?”


    “是的。”獨孤擎點點頭,“原來雲卿已經查探出蘭妃中毒了,隻是查探不出中的是什麽毒,這幾日臣找到了雲卿的師父,臣懷疑他就是昔日人稱閻王恨的王老前輩,他剛才告訴臣,蘭妃中的毒來自北部的戎狄部落。”


    “北部的戎狄部落?”孝宗帝輕聲的重複了一遍,伸手在桌案上找了一本折子出來,遞給獨孤擎,“阿擎,你看看這個,是不是會與這個有關?”


    獨孤擎走上前,伸出雙手,接過折子,從頭到尾細細的看了一遍,原本擰在一起的眉心,此刻已經打成了結:“看來戎狄最近很是蠢蠢欲動。”


    “是的,這是北部的總兵剛剛送來的折子,說去年冬天戎狄大雪,很多牛羊都凍死了。今年天才剛剛暖和,到邊境打草穀的人,便開始多了起來,前一陣子還是幾小股分散行動的,最近的規模越來越大了。”孝宗帝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神色有些凝重。


    “蘭妃莫非與戎狄……有牽扯?”獨孤擎抬頭看了一眼孝宗帝,“臣翻看了宗人府的案卷,和蘭妃有關的,全都不見了。”


    “阿擎,蘭妃的毒……”孝宗帝沒有接獨孤擎的話,隻是臉色卻越發的凝重起來,眉宇間顯露出隱隱的擔憂,“能不能解~”


    “王先生說,如果沒有來自戎狄的解藥,他也能解,但是會比較幸苦,不知道蘭妃能不能熬過去。”獨孤擎抬起頭看著孝宗帝,“因此,臣不敢自專,所以過來請聖上示下。”獨孤擎說著,朝著孝宗帝深深的行了一個禮,“不如就讓臣去戎狄走一趟。”


    “讓王先生解毒吧。”孝宗帝看著獨孤擎,沉吟了許久,終於咬了咬牙,開口,“能不能熬過來,就看她的造化吧,畢竟,她犯了那種事,這也算是懲罰吧,若是能熬過來,便一筆勾銷了,若是不能……,便也隨她去吧。”


    孝宗帝的聲音低沉而有些痛苦,說完,沉默了許久,這才倏的抬起頭來,又恢複了一臉的冷靜,仿佛剛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幻覺一般,看了獨孤擎一眼:“阿擎,不論蘭妃能不能熬過來,戎狄的這一趟,你還是要走的。”


    獨孤擎點點頭,並沒有問為什麽:“聖上放心,臣心中有數,這趟戎狄,即便是沒有蘭妃的事情,臣也必定會走這一趟的。”


    “朕已經打算對戎狄用兵,你在朕出兵前,先潛入戎狄。”孝宗帝說著,站了起來,走到獨孤擎麵前,“這許多年來,朕對不住你母親。朕答應你,隻要這次事情完結,朕就讓你長留在京城,不用再……到處奔波。”


    “聖上。”獨孤擎突然打斷了孝宗帝的話,“若是這次事情,臣幸不辱命,希望聖上能答應臣一個請求。”


    孝宗帝怔了一下,旋即笑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你提出要求,說來聽聽,什麽事?”


    獨孤擎恭恭敬敬的朝著孝宗帝行了一個禮:“臣希望臣的親事,能自己做主。”


    孝宗帝聞言頓時有些為難:“朕倒是可以答應,你向來行事穩重,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隻是母後哪裏……,怕是不好辦。”


    獨孤擎看了孝宗帝一眼,深深的彎下腰去:“還請皇伯父周旋。”


    “跟朕說說,你小子看上誰了?”孝宗帝瞪了獨孤擎一眼,“竟然肯開口稱朕一聲皇伯?!你看上的這個人,必定會讓朕為難!朕猜猜是誰?”孝宗帝說著,突然腦中閃出一個人來,頓時大驚:“該不會是……”


    “隻要皇伯能讓皇祖母答應,臣的妻室讓臣自己看過才能指婚就行。”獨孤擎看著孝宗帝顯得有些無奈。


    “行,這個朕可以答應你。”孝宗帝拍拍獨孤擎的肩膀,“可是你若是真的看上了她,怕是有些為難。”


    “皇伯放心,臣自有辦法能讓皇祖母答應,可是皇伯也要替臣看著一點,千萬不能讓人搶先把她娶了去。那臣這一輩子,就隻能打光棍了!”獨孤擎又恢複了原狀,哪裏還有半分正經的模樣。


    “你,你這個混小子!還不快給朕滾了出去!”孝宗帝笑罵著,作勢狠狠的給了獨孤擎一腳。


    獨孤擎“哎呀”叫了一聲,轉身就出了勤政殿。


    獨孤擎才來到廢棄的宮室,就看見王郎中從裏麵出來,一見獨孤擎,頓時伸手拉住了他:“快,讓我出宮一趟,我有東西,落在客棧了。”


    “什麽東西?不如我遣人去幫先生拿?”獨孤擎愣了一下,急忙開口說道。


    “這個東西,別人拿不來,隻有我自己去,才能拿來。”王郎中瞪了獨孤擎一眼。


    獨孤擎雖然詫異,但是卻也清楚一般高人,都有一些怪異之處和不為人曉的秘密。當下也不多話,親自陪著王郎中出了宮門。


    王郎中住在皇城北邊的平安客棧,距離皇城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客棧。


    獨孤擎剛要跟著王郎中進客房,卻被王郎中攔在了外麵:“世子爺請稍等,我很快就出來。”


    獨孤擎笑道:“先生請便,我就在這下麵的大堂裏,等先生。”獨孤擎說著,轉身就下了樓,叫了一壺茶,坐在大堂裏,耐著心中的好奇,等王郎中出來。


    獨孤擎才坐下喝了半杯茶,王郎中就出現在樓梯口。


    獨孤擎連忙站起來,恭敬的上前:“先生,我們是不是這就……回去了?”


    王郎中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客棧。


    獨孤擎跟在王郎中的身後,把王郎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卻怎麽也看不出王郎中身上有什麽變化……,心裏便暗自尋思,他到底從客棧裏拿了什麽東西出來。


    進了宮,秦雲卿早就已經等在院子裏,一見王郎中出現,急忙迎了上來,俏生生的叫了一聲師父。


    這聲音聽的獨孤擎猛地一怔,抬頭深深的看了秦雲卿一眼,心猛地一動,想不到,雲卿在見到自己人的時候,竟會是這幅模樣。


    不過說實話,這種一進門就有人迎接的感覺,真的很好!啥時候,每次自己進門,她都能這樣靜靜的侯在院子裏,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世子爺,世子爺!”突然一聲怒吼,把獨孤擎從美好中拉了回來,“啊,什麽事?”


    “哦,沒事。”秦雲卿搖搖頭,“我看著你傻傻的,還以為你生病了!既然沒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獨孤擎瞪了秦雲卿一眼,轉身朝著王郎中拱了拱手:“先生,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替蘭妃解毒?”


    王郎中點點,把手伸進了衣兜裏,從裏麵掏出一個翠綠色的竹籠來。


    “這是什麽?”獨孤擎看著青翠欲滴的竹籠,眼眸中難掩好奇,伸手就去摸,卻被王郎中猛地拍來了手臂:“想要多活幾年,我身上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碰。”


    獨孤擎嚇的猛地縮回手:“先生放心,小子還沒有娶妻生子,這人命關天的大事,絕不會模糊的!”


    “進去吧。”王郎中說著,率先轉身進了屋子。


    “卿兒,你知道你師父手中的那個竹籠裏裝的是什麽嗎?”獨孤擎落在一步,和秦雲卿並排走著,悄悄的湊近秦雲卿的耳邊,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秦雲卿又看了一眼王郎中的背影,搖了搖頭。


    “誒……”獨孤擎歎了一口氣,似乎十分的失望。


    秦雲卿沒有理他,走快了兩步,跟在了王郎中的身後。


    屋子,還是一如往昔那般的暗沉,由於許久不曾通風,空氣裏帶著一股渾濁的酸澀味道。


    王郎中皺了皺眉:“把窗戶打開。”


    秦雲卿猶豫了一下,這才走過去,把所有的窗戶打了開去,屋內頓時亮堂起來。一陣風吹來,屋內的空氣頓時清新起來。


    “過來看著。”王郎中抬頭,看了秦雲卿一眼,然後伸手,把手上的竹籠子蓋子,掀了開來。


    秦雲卿和獨孤擎頓時好奇的走了過去,睜大了眼睛看著王郎中手中的竹籠。


    隻見王郎中又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一根竹枝來,把一頭伸進了竹籠裏,輕輕的扒拉了一會兒,突然,從竹籠裏竄出一根金色的細線來。


    王郎中眼疾手快,右手猛地一探,就把那跟金色的細線抓在了手裏,竟然是一條金色的小蛇,正在不停的扭動著身體,想要從王郎中的手中掙脫出來。


    秦雲卿盯著王郎中手中的金色小蛇,嚇得雙腿都軟了,聲音不由自主的便帶上了顫音:“師,師父,你,你這是要……幹什麽?”


    王郎中斜了秦雲卿一眼,一臉的鬱悶:“自然是解毒,難道是拿來玩耍不成?這條蛇,叫做金環蛇,可是我可是花了好幾年的時候,才從南疆找到的,正是寒毒的克星!”


    “可是解毒怎麽會需要這,這個……”秦雲卿指了指王郎中手中的金環蛇,悄悄的向著後麵退了一步,生怕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塊,那真的是性命休矣。


    “卿兒,你站到我後麵去。”獨孤擎看著那條金燦燦的,正在王郎中手中不住扭動著毒蛇,心中也有些發怵,但是卻強硬著頭皮攔住了秦雲卿的麵前。


    “去,讓人在院子裏架一口大鍋,放滿水,把水燒熱了。”王郎中小心翼翼的握著金環蛇,向著蘭妃走過去。


    “我,還是我去吧。”秦雲卿不敢再看,逃也似的奔出了屋子。


    “女人家就是膽子小。”王郎中看了一眼秦雲卿的背影,“若不是我找不到資質好的後生,怎麽也不會收一個女人當弟子。”


    獨孤擎看著王郎中手中那條金燦燦,走進了仔細一看,卻有些五彩斑斕的毒蛇,心道,不要說女子,即便是男人,看見了這麽樣的毒蛇,隻怕也是沒有不害怕的!雲卿還能站得住不癱軟在地上,也算是難得膽大得女子了。


    獨孤擎雖然心中腹誹,但是卻不敢發出聲音來,生怕驚到了王郎中,不小心就讓毒蛇跑了。


    蘭妃躺在床上,圓睜著雙眼,木楞楞的看著床頂的幔帳,兩隻眼睛大而無光,就連金環蛇慢慢的爬上了她的手臂,也絲毫沒有知覺。


    獨孤擎看著毒蛇沿著蘭妃的手臂,爬向了她的臉頰,頓時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發膩,涼颼颼的,就如那條毒蛇爬上裏自己的手臂一般,雙手不由自主的就抱緊了起來。


    金環蛇沿著蘭妃的手臂一步一回頭的往上爬,不住的吐著三角形的舌信子,還不時的到處聞一下,驚的獨孤擎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那條金環蛇卻如林中漫步一般,悠閑而又嫻雅的遊走著,終於在蘭妃的脖子上停了下來,張望了一下,突然疾如閃電一般,猛地咬住了蘭妃的脖子。


    “啊~”獨孤擎剛要驚叫出聲,卻發現嘴已經被人捂住了,王郎中正一臉責怪的瞪著他,伸出一直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獨孤擎便不敢再動,膽顫心驚的看著金色的蛇身漸漸的變成了紅色,原本纖細的身材漸漸的粗了起來,終於,那條蛇從蘭妃的身上滾落下來,躺在床上不動的。


    “快,把人抱出去。”王郎中從身上掏出一個竹筒來,小心的把金環蛇撥進了竹筒裏,這才轉身吩咐獨孤擎。


    獨孤擎愣了一下,伸手抽出一床床單來,一把裹住了蘭妃,抱著就走出了屋子。


    “放進鍋裏。”王郎中伸手指了指正架在火堆上燒的大鍋,在身上又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來,從裏麵倒出了一個綠瑩瑩的藥丸來,扔進了鍋裏,又拿起放在一邊的木棍,用力的攪了兩下。


    獨孤擎看著一眼熱氣騰騰,不住翻滾著水花的大鍋,心中有些猶豫,若是把人這樣的扔進鍋裏,怕是不用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把人給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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