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到達案發現場的時候,發現這次已經保護的很好了,也許是上次有了經驗,起碼這次看不到太多移動的痕跡。


    隻是旁邊那麽多的腳印,也就證明昨晚這裏的護院慌亂的腳步,把周圍踩得一塌糊塗。


    陳洪查看了一下死者,發現頸部的利刃,一刀致命,另外一人,喉嚨被割破,也是一刀斃命,身上都有傷口,也是一番纏鬥,看現場的大量血印痕跡,那第三人斷然不會好受。


    順著血跡查找,很容易便找到了第三人離去的痕跡。


    陳洪正要吩咐人去偵查血跡,突然挺到有人小聲說道:


    “這不是那個賣羊雜湯的老板嗎?他不是回家省親了嗎?”


    陳洪一愣,扭頭道:“你說什麽?你認識他?”


    那個小聲說話的人,是個護院,早上才來當值,見問道自己,便道:“回都頭的話,小人和另外兩個同伴,昨日清晨在一家羊雜湯店裏吃了早食,便是這個金老板的店,隻是後來聽說昨天上午關店之後,就回去省親了。”


    陳宏道:“把另外兩個人一起叫來,仔細辨認一下。”


    “是。”


    不多時,另外兩人也來看過,都異口同聲的說是金老板,還說店裏有個活計,是個跑堂打雜的。


    陳洪凝神沉思,吩咐手下,一麵去查血跡去除,一麵去把那個羊雜湯店裏的活計帶來問話。


    吩咐好了之後,陳洪轉身離開,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庭院,此處正是那歐陽二夫人的庭院。


    隻是大夫人去的早,如今歐陽府的夫人,便是隻有這二夫人,從未有下人敢加個“二”字。


    歐陽夫人遇刺了!


    這個消息對於歐陽府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


    前者歐陽家主屍體未寒,這短短不到三日,竟是連歐陽夫人也同樣遇刺,如此行徑,定然不是普通尋仇。


    陳洪一臉淡然,走進屋內,看到的是歐陽風,歐陽雲,還有歐陽管家,歐陽福。


    歐陽風麵色淒苦,滿是悲痛,而歐陽雲早已哭的臉色發白,而那歐陽福,滿臉平靜,卻又眼神複雜。


    陳洪將諸人看在眼裏,不禁暗道:“嗬,這深宅大院,倒也有意思。”


    歐陽夫人的屍體已經交由仵作查驗,並無特殊之處,生前驚慌失措,略有反抗,被身刺數刀,流血致死。


    陳洪不再關心屍體,環顧四周,卻是沒有發現歐陽雨,便問道:“歐陽雨小姐呢?”


    歐陽福回道:“事出突然,府內驚慌失措,之前未曾通知雨小姐,都頭到來之前,已經派人去通知雨小姐,想必這會兒已經快到了。”


    突然,有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對歐陽福道:“歐陽總管,不好啦,雨小姐不見了!”


    “你說什麽?”


    陳洪在一旁聽得眉頭一緊,深深得看了一眼歐陽福。


    歐陽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趕緊說清楚!”


    下人答道:“小人去請雨小姐,無人回應,沒辦法隻能去找其他女仕幫忙通報,卻是發現她們也是迷迷糊糊的出來,然後去屋裏通知雨小姐,卻發現雨小姐不見了。”


    陳洪聞言,感到其中必有蹊蹺,道:“歐陽總管,還是去雨小姐住處看一下吧。”


    歐陽福應道:“如此最好。”


    幾人朝著歐陽雨所在的庭院而來。


    一路無話,幾人來到歐陽雨的房門前,也顧不得許多禮儀,徑直而入。


    陳洪在屋內細致看,注意到門窗上的孔洞,還有那淩亂的床鋪,仔細溫屋內的味道,夾雜著一種特殊的味道。


    陳洪又轉頭看看歐陽福,他還是一臉平靜,也不知是如何保持的養氣功夫。


    歐陽福問道:“陳都頭,可有什麽發現?”


    陳洪沉默片刻開口道:“雨小姐是被人擄走了,這屋內還殘留有迷煙的味道,那窗口處的孔洞是那特殊的迷煙管所為。隻是……”


    歐陽福追問道:“是什麽?”


    陳洪道:“需要看看那兩個黑衣人身上是否有這等工具,便可知曉昨夜之事的先後順序。”


    歐陽福皺眉:“先後順序?莫不是這刺客還有同夥不成?”


    陳洪道:“是否有同夥尚未可知,隻不過理清楚事情的順序,倒是可以明白事情的脈絡走向。”


    當即,陳洪吩咐手下人去查驗,果不其然,那個被稱作金老板的死者身上,有迷煙和工具存在。


    諸人離開歐陽雨的屋子,此時已然查驗過各處現場,再回道中院的時候,靈堂內已經擺起了歐陽夫人的棺木。


    陳洪看著府內忙碌的眾人,案情已然了解,目前還無頭緒,便向歐陽福告退,準備回去稟報府尊大人。


    隻是剛到歐陽府門外,手下來報,說羊雜湯店內人去樓空,那個叫做阿風的年輕人也不見了。


    陳洪眼睛一亮,線索雖然斷了,但牽扯的人越來越多,距離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當下,安排幾人回去複命,自己帶著幾個人直奔那個羊雜湯館而去。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歐陽府內,陳洪離開後,歐陽福看著麵如白蠟的歐陽雲,又看看滿是悲切的歐陽風,不禁暗自歎口氣。


    許是因為悲傷過度,歐陽雲一下子竟是昏倒過去,歐陽福趕緊叫人把歐陽雲帶回去,同時找郎中來給歐陽雲看病。


    此時,歐陽平也慌慌張張的來到靈堂,看到自己父親在那裏,忙趕過來見禮,隻是一身酒氣有些刺鼻。


    歐陽福皺眉嗬斥:“你這逆子,喝酒誤事,早就對你再三言明,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


    歐陽平一下子酒就醒了大半,冷汗夾背,低頭應聲道:“是,父親大人。”


    歐陽平匆匆的來,又匆匆地走。


    歐陽福轉身看著歐陽風,柔聲道:“風公子,節哀順變,如今這府內諸多事宜,還需要你還操持呢。”


    歐陽風沉默不語。


    歐陽福又道:“短短幾日,府內連遭橫禍,如今家主和夫人,雙雙遇害,老夫人深居簡出,不問府內諸事,常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太多事情需要處理,風公子得打起精神來啊。”


    歐陽風歎息道:“哎,福伯,不要說了,父親遇害我已是悲痛萬分,如今母親大人也同樣遇害,我心難安,如何能操持家中事物,還是稟告祖母,讓她老人家定奪吧。”


    歐陽福想要再勸,歐陽風隻是唉聲歎氣,不再言語。


    歐陽風的難處或許隻有自己知道,從自己記事起,自己的娘親本是大夫人,怎奈幾年之後大夫人病故,目前大人娶了二夫人之後,自己的日子越發艱難。


    特別是二夫人剩下一對龍鳳胎,公子歐陽雲,小姐歐陽雨,自己更是不受待見,連祖母也不給自己好臉色。


    稍年長,卻又聽得一些流言蜚語,說自己不是大夫人所出,而是一個丫鬟所出,隻是大夫人不能生養,才有了自己。


    歐陽風聽到這些話,怒不可遏,周圍一圈人指指點點,自己氣不過,去找父親,沒想到父親沉默了,隻是給自己講了自己與大夫人的故事,而自己仿佛是個外人。


    歐陽風一夜之間成熟了,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過去,哪怕自己真的是個丫鬟所生,那又如何,自己依舊是父親的兒子,這一點無法改變。


    從那以後,歐陽風刻苦求學,謙恭友愛,孝順父母,哪怕明知道祖母不喜歡自己,可依舊是雷打不動的請安。


    歐陽風不知道這些有沒有用,但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去這麽做,處境隻會更加糟糕。


    現在,父親和二夫人相繼遇害,自己身為長子,更是應該自省,不敢稍有逾越。


    歐陽福所言,雖說是正常情理,但如今的狀態下,自己的一舉一動,定是被別人關注,一旦有錯,哪會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歐陽風望著歐陽福,年近半百的福伯,真的是看著自己長大的人,從自己記事起,身邊就有福伯的存在,自己有些無法對父親說出口的話,很多都是對福伯說,而福伯每次都會耐心的安慰自己,仿若一個長輩。


    看著福伯滿臉的關切,歐陽風低聲道:“福伯,莫要為我擔心了,如今我的處境艱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


    歐陽福道:“風公子,非是老奴話多,如今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歐陽老家主與歐陽夫人雙雙亡故,雲公子心智尚未成熟,雨小姐如今不知何處,府中累如危卵,若無人能站出來,豈不是歐陽老家主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


    歐陽風想要張口,話到嘴邊卻又沒有說出口,很明顯,他自己也心動了。


    歐陽福趁熱打鐵:“風公子,若是顧忌老夫人那邊,便和老奴一起去請示老夫人,盡管老夫人年邁,可依舊是明事理,把道理說明白了,想必老夫人也不會有什麽其他想法。”


    歐陽風想象一下自己多年來的遭遇,這麽多年來的謹小慎微,如今碰到了機會,本該就是自己的東西,隻是早一步拿到手而已。


    歐陽風的手有些微顫,胸口有些起伏不定,看看自己,看看靈堂內棺木,再看看歐陽福。


    歐陽風握緊雙手,長舒一口氣,道:“好,便依福伯所言,向我祖母稟報。”


    “老奴遵命。”歐陽福長舒一口氣。


    二人向後宅而去。


    天色有些陰沉,這一刻,似乎起風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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