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上柳梢。


    “媽的,那混蛋難不成包子裏放瀉藥了,這給我拉的!”


    “你等明天的,我非砸了你的鋪子不成。”


    葉塵單手撐在牆上氣喘籲籲,臉色蒼白。


    抬頭看了一眼兩米高的院牆,無語道:


    “看來是翻不進去了,這要是翻到一半一瀉千裏,我就成花灑了。”


    他揉著肚子,“隻能實行第二種計劃了。”


    “去去,白給你吃包子了,讓我鑽一下。”狗洞旁,葉塵嗬斥著呲牙咧嘴的大黃狗。


    而在屋內,卻發生著不同的一幕。


    “大師姐,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與師兄無關。”


    “傳音符是我弄丟的,師兄受傷也是我拖累的,你要罵就罵我吧。”


    說這話的,正是葉塵白天遇到的那個小丫頭,而在小丫頭旁邊站著的,便是那個臉色蒼白,好像腎透支的師兄。


    腎透支師兄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穿著樸素布衣的女子,又朝著小丫頭眨了眨眼。


    小丫頭心領神會,邁著小短腿跑到女子身邊,給她揉起了腿。


    “師姐,你就別生氣了……”


    說罷,她舉起手發誓道:“下一次我保證聽話,好不好嘛~”


    女子雖穿著樸素,卻樣貌精致,身材豐盈,三千青絲高高挽起,用木簪束在腦後,一副已做婦人的裝扮。


    該凸的地方凸,不該凸的地方也絕不含糊,渾身上下凸顯出的氣質,像極了一位貴婦人。


    看到小丫頭不斷的討好自己,她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女子並沒有理會小丫頭,而是冷著臉對腎透支師兄說道:


    “子真,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任由著她胡來?”


    “說句難聽的,你今天算是命大,如若不然,你的隕落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陸子真也不敢反駁,一個勁的點頭,不過他心裏想的卻是,“就這小魔王,整個宗門上下,除了你,還有誰能讓她聽話?”


    “就tm師尊那老東西也不行啊!”


    “等解決完這件事回去,你就自己去領罰吧。”女子冷哼一聲。


    隨後,她將怒火從一臉苦楚的陸子真身上,轉移到了小丫頭身上。


    “還有你,陸子雨,你想過沒有,就你這一鬧騰,別看隻是丟了一道傳音符,其實你差點丟了你們二人的命。”


    “回去之後,抄三千遍宗規,抄不完你就別想玩。”


    “啊~”


    小丫頭圓嘟嘟的小臉瞬間成了苦瓜色,她不斷搖著女子的大腿,哀求道:


    “師姐,不抄行不行?”


    女子也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冷著臉盯著她看。


    “一千遍行不行?”


    “……”


    “兩千遍行不行?”


    “……”


    “好吧,我抄!”


    小丫頭就像蔫掉的黃瓜一樣,癟著嘴唉聲歎氣。


    “行了,子真,仔細說說那東西的情況。”


    陸子真點了點頭,麵色嚴肅道:“我一路過來,很多村子裏的百姓已經被控製,很棘手。”


    “我靠著師姐你給我的法器嚐試喚靈,一路沿途救了些百姓。”


    “可就在我離斷江城百裏地的一個村子喚靈時,那家夥聞著味追了過來。”


    女子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百姓脫離了控製,它自然會感應到。”


    陸子真稱了一句是,“我與它交手了,那家夥的法力很雄厚,而且帶著腐蝕性。”


    說罷,隻見他手掌一攤,掌心金光一閃,一把降魔杵已經出現在手中。


    “至於師姐你給我的法器,也被那家夥腐蝕的神性全無了。”


    女子用手輕輕一勾,便見那降魔杵慢悠悠的飛到她身邊。


    當看到法器的情況,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降魔杵的法環金光已經暗淡,其上流轉的黑氣攝人心魄。


    “那些禿驢雖說讓人討厭,不過他們的修習的術法極其厲害。”


    “對妖邪有著極大的克製,這法器也是,如今看來,那家夥真有些難纏。”


    女子冷著臉輕言一句,她用手掌在法器上拂過,想要抹除其上的黑氣。


    就在她抹除到法環時,突然,一道黑色小蛇在其中竄出,直擊女子麵門。


    “師姐!”


    “小心!”


    幸好她反應及快,在離額頭不到三指的地方,一把抓住了它。


    小蛇在手掌中來會扭動,女子冷哼一聲,稍一使勁,黑色小蛇直接被捏碎,化成一道黑氣消散在空氣中。


    “子真,你被它跟蹤了。”


    陸子真臉色很難看,他在同一天,被妖邪擺了兩道。


    “師姐,我……”他知道,這次要是能回去,自己免不了要被師兄弟嘲笑,還要去風雷涯走一遭。


    “這事不怪你。”


    女子微微搖了搖頭,“就算它不來找你,我們也要去找它的。”


    說罷,女子輕歎一聲,“何況,它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時間,它不會任你回去搬人的。”


    “你受了重傷,待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你馬上和之雨回去,將這件事告知老東西,讓他想辦法。”


    一直委屈的陸之雨輕聲道:“那師姐你怎麽辦,你能打過它嗎?”


    聽到這話,女子看了一眼法器,搖了搖頭,“不好說。”


    “那你呆著這裏幹嘛,要不我們一起走吧,等回去,讓師尊來,打死它。”小丫頭緊攥著拳頭。


    女子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小師妹,輕聲道:“它法力雄厚,行腳自然不會慢,如果沒有人拖住它,你們是走不遠的。”


    “況且,這裏還有百姓,我走了,他們都活不了。”


    說罷,她心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暗聲道:“而且,這裏還有一位,讓我琢磨不透的朋友呢。”


    “你們立馬動身,莫要在拖延。”


    陸子真眼神黯淡,欲言又止。


    他知道,這一走,怕是永別。


    可就在這生死離別的感人瞬間,他們同時聽見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呸,老子還治不了你了。”


    透過窗戶一看,便見一道人影鑽過狗洞,笑嘻嘻的提著褲子,而後麵的大黃狗卻低著頭吃著什麽。


    女子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她真是有孽緣,好不容易要送走兩個拖油瓶,這又來一個。


    “你們先藏起來,免得被他看見。”


    陸子真眼神怪異的瞅了一眼自家大師姐,他是真沒想到啊,大師姐還能玩這麽花。


    “咳,看什麽呢,還不快點?”


    女子嗬斥一聲,瞪了一眼二人。


    陸子真尷尬的笑了笑,拉著小丫頭藏在了屏風後。


    而葉塵在解決了大黃狗後,笑嘻嘻的將褲子提起,走到了屋前。


    “咦,這麽晚了還不關門,也不怕壞人半夜翻牆鑽狗洞啊。”


    葉塵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這要是被有賊心的人進來,一個女人家得多危險。”


    “不行,我得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他說這話是一點不臉紅,他或許忘了,自己就是鑽洞進來的。


    撣了撣身上的穢土,葉塵笑眯眯的走進屋內。


    剛進去,便看到女子半倚在桌邊,手上拿著酒壺,一口一口的喝著。


    “吆,王姐,喝著呢。”


    葉塵咧著一口大白牙,賤兮兮的問了一句。


    “大半夜的,你來作甚?”女子抬起酒壺,喝了一口,輕輕舔了一下嘴唇。


    一聽這話,葉塵就知道,表忠心的時候到了,畢竟他對舔狗一道,把握的死死的。


    “我想你了!”


    先前賤兮兮的一幕已然不見,葉塵眼色真誠,說的極為認真。


    女子放在嘴邊的酒壺一頓,眼中閃過一抹憂傷,“嗬嗬,你葉玄機想我這麽一個寡婦?”


    “哎呀,這是什麽話,想我葉塵對王姐的欽慕,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正所謂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啊。”


    “我這一兩天聽不到王姐的聲音,我這心裏是直撓癢癢啊。”葉塵搖頭晃腦一頓誇。


    當看到女子臉上的笑容時,他就知道,夜襲王寡婦這個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


    正所謂甜言蜜語最入人心,男人都受不住,何況女子。


    “行了,人你也見到了,聲音你也聽了,乘早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葉塵嘿嘿一笑,他為了算一卦,可是又拉肚子,又被狗追,又鑽狗洞的,他就這樣回去,這些苦豈不是白受了?


    “我這剛來嘛,你別趕我啊。”


    葉塵死皮賴臉走到女子身旁,奪過她的酒壺就是猛灌。


    女子手上一頓,臉上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色,“這死人!”


    “嗝~”


    一個長長的飽嗝打出,葉塵賤笑道:“你那麽著急趕我作甚,怎麽,你這屋裏總不能藏了人吧?”


    “嗬嗬,那葉玄機又怎麽知道我這屋內沒有人呢?”


    女子一把將挽在腦後的青絲拉開,一頭青發隨著女子的搖頭輕輕擺動,看的葉塵一怔。


    在女子戲謔的眼神中,葉塵擺了擺手,“嗨,就你這三步大的屋子,能藏在哪?”


    葉塵一把拉下紗簾,“能藏在這?”


    “這,這,還是這?”


    他的動作極快,一臉笑容走到屏風前。


    在女子愣神的目光下,一把推開了屏風,“還是能藏在這?”


    可當看到屏風後的兩道人影時,他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陸子真懵了,女子也懵了,葉塵也懵了。


    “大哥哥,你吃糖嗎?


    小丫頭腮幫子被糖塞的鼓鼓的,手裏拿著一顆,舉起來想要放在葉塵手心。


    可以看的出來,她是真想讓葉塵嚐一顆。


    “我,我就不吃了吧?”


    葉塵瞅了瞅陸子真,又瞅了瞅女子。


    看著二人懵逼的神色,他有些不確定的伸了伸手,“要不,我還是吃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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