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呐,難!”


    葉塵笑著搖頭,當年係統走時,攜草為劍,一劍斬殺一尊神靈,偷窺的那些人和這些人又不同。


    那些人並非為他這個聖師而來,不管他是否是聖師,那些人都要殺他。


    就葉塵如今分析,至少有四撥人想要他死,第一波便是當年係統斬殺的那一波人,第二波就是這些為聖師名頭而來的。


    這第三波人,便是當年立朝時,九幽界的那群家夥,那些人這麽些年都沒動手,葉塵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老糊塗他們攔住了。


    第四波人,便是當年操控墟荒大劫的家夥,也正是被他盯上,葉塵才死了一次。


    而且若不是他,墟荒大劫也不會突然爆發,讓他不得不跑到南皇界避難。


    後來大劫徹底不受控製,或許對方也懵了,也或許有意為之,目的就是逼迫自己現身。


    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那家夥竟然沒有出現。


    除去想讓他死的這四波人,還有一個大的危機,寂滅大劫,天地都會被虛無的大劫。


    而聽老糊塗當初的口氣,這大劫是人為操控的,他想抵擋大劫,自然會和這位存在對上。


    可以說,他如今的處境很艱難,就算有天機術輔助,他也不敢走錯一步,一步錯,滿盤皆輸。


    而讓葉塵疑惑的是,這三四波家夥到底為何一心想要宰了他,他雖然當年渾蛋了些,可也沒得罪什麽大能啊。


    “不如占一卦?”葉塵自語一聲,取出龜殼卻又再三猶豫,他不敢落卦怕被察覺到。


    他這一卦占的可都是以天地為棋盤的家夥,他但凡露出一點破綻,或許都會被對方察覺。


    就像當年插手墟荒大劫的家夥,弄不好會再次聞著味跟來,到時候出現一些始料不及的情況,便會難以收手。


    再有一個,他怕自己扛不住因果,有可能瞬間會爆體而亡,可越是如此,葉塵越是心中癢癢。


    敵人在暗,自己在明的感覺非常被動,著實讓他不舒服。


    “這四波家夥中,能和我正麵接觸的有三波家夥,而不能和我正麵接觸的,隻有九幽界。”


    “若是占一卦九幽界,便是對方想尋我,怕也要費些功夫,再者有老糊塗他們擋著,我也用不著擔心。”


    葉塵捏著龜殼不斷推理,幾息過後他眼睛一亮,“就占九幽界,不瘋魔不成活!”


    說罷,他也不含糊,直接搖動龜殼,下一秒,但見天空烏雲密布,恐怖漆黑的因果之力直射而下。


    葉塵穩坐高台的精氣神三君,差點被因果之力拍下帝位,一口鮮血瞬間噴湧而出,葉塵罕見的露出狠色。


    咬著血牙繼續搖卦,心中金光大作時而墨黑,時而血紅,時而迷霧,時而風雨。


    隻聽蹭的一聲,萬象圖浮現世間,在葉塵背後不斷旋轉,與因果之力對抗,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白陌和葉天的本體也轟鳴作響,不斷地撞擊著恐怖的因果之力,隨著一聲轟隆,巨大的因果竹被砸成碎片。


    棺槨和萬象圖一道道捕捉吞噬,又返還哺育給葉塵本身,隨著他身上蠻荒的氣息越來越重。


    座下的老牛一步都走不動了,恐怖的氣息壓得它的骨頭哢嚓作響,葉塵的眼眶越來越紅,手中的龜殼也越來越快。


    “落!”隨著一聲大喝,龜殼瞬間炸成碎片,三枚法錢也化作虛無,卦子碎了,可心中的迷霧卻散了。


    一道人影緩緩盤坐在迷霧中,目光平靜的看著葉塵,葉塵頂著道心破碎的壓力,朝著人影看去。


    對方看到葉塵後明顯歎氣,嘴巴輕輕張開訴說著什麽,但葉塵卻一丁點都不聽到聲音。


    剛想開口,便見那道人影突然起身,朝著葉塵直接轟來一拳,死亡的氣息頓時彌漫葉塵全身。


    下一秒,景象破裂,葉塵也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他急忙穩住心神,成瓶的丹藥往嘴裏塞,一邊恢複傷勢,一邊修補道心。


    對方歎氣了,葉塵看得清清楚楚,但葉塵不知道他為什麽歎氣,是看到自己來了歎氣,還是說另有原因?


    還有那些話,葉塵一句都沒有聽到,根據對方的嘴型,是能寥寥推斷出幾個字。


    “背叛,我是,他走!”


    “誰背叛了,他又是誰,這個他又走了哪裏?”葉塵不斷在心中思索,還有,為何自己剛準備開口,他便會打斷?


    是不得已,還是說有人在控製他,或者,他因為某些原因,不讓我開口?


    葉塵心中不斷猜測,疑惑也越來越盛,這一卦他得到了一些線索,可明顯這些線索並不完整。


    甚至可以說,這些線索非但不會助他破局,反而讓他心中的迷霧增加了不少。


    這道人影到底是誰,葉塵根本看不清楚,為了這一卦,他付出了自己吃飯的家夥。


    那些因果雖然被擊碎,可恐怖的反噬之力,他根本扛不住,隻能將這些力量,轉嫁到龜殼和法錢之上,求得心中一卦。


    可結果卻不盡人意,龜殼和法錢也碎成塊,這是一套神器,如今卻徹底化作虛無。


    “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輕輕摸了摸老牛的脖子,老牛也吃力的爬了起來,朝著葉塵叫個不停。


    “出了點小意外,不妨事,不妨事!”


    說著看了一眼慶河方向,葉塵緩緩搖頭道:“這群家夥好對付,一件一件來,這盤棋還有得走,不可操之過急啊。”


    他說著竟然拍了拍老牛的脖子,輕笑道:“往左邊走,不去慶河了!”


    老牛明顯一愣,抬頭哞哞個不停,葉塵卻搖頭笑道:“如今局勢紛雜,莽漢打法看來行不通。”


    “他們在暗,我在明,若我不現身,便是我在暗,他們在明,與其現身解決幾個小嘍嘍,不如放長線釣大魚。”


    “哞…哞哞?”老牛再次開口,意思便是:“要不是去,那群家夥怎麽辦?”


    “嗬嗬……”葉塵笑著折下一根桃木,輕言道:“當年老爺我一位故人,以一草斬神,如今我也可效仿。”


    “將這群野狼趕遠一點,震懾一番,便足以應對。”葉塵說著三兩下將桃木削成一柄木劍。


    捏在手中左右晃了晃,連連點頭:“此劍斬神正好適合。”說著,他將劍橫著,手掌在上麵輕輕拂過。


    一縷幽光一閃而逝,葉塵拍了拍老牛的腦袋,“走吧,我們去紫金城,看看平嚎深淵開啟是怎麽樣的。”


    葉塵說著將木劍拋起,浮塵甩動一縷縷白光顯現,一道符文瞬間在天空出現,浮塵輕輕一打,符文瞬間融入木劍。


    葉塵笑著點頭,也不再看懸空的木劍,徑直坐在牛背上閉上眼晴,心神也去了九霄雲外。


    一人一牛也慢騰騰的朝著紫金城走去,走了一段距離,老牛又開口了。


    “哞,哞,哞?”


    老牛不斷叫喚,氣的葉塵給他來了一下:“你這老牛,怎得這般強,什麽事情都得問個底。”


    “哞,哞?”


    葉塵睜開眼睛無奈道:“自會有人前來取劍,也自會有人中劍而亡,老爺我出手,從不落空。”


    老牛明顯不相信,一人一牛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慢騰騰的遠去。


    而那懸浮的木劍,在葉塵走後瞬間縮小,掉下了地上,不一會的功夫,便兩道身影疾馳而來。


    “怪哉,此處明顯有異象出現,為何突然間沒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開口。


    “難不成並非不是什麽寶物?”另一個聲音沙啞的男子疑惑不已,二人四處尋找,卻愣是沒找到什麽機緣。


    “算了,算了,就當白來一趟,回去稟報就說沒有。”聲音沙啞的男子擺擺手,他也懶得再找。


    “也隻能如此了。”黑衣男子說著或許是有些生氣,將地上腐爛的樹葉踢了一腳。


    頓時落葉飛起泥土四濺,“你踢到我身上了,我剛換的衣服。”沙啞男子氣的罵了一句,將身上的泥土拍了拍。


    說罷,他騰空率先離去,黑衣男子癟了癟嘴,也急忙跟了上去。


    可他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沙啞男頭發絲上就沾染那那麽一個小異物。


    二人過了慶河,到了坊市,下了黑市,穿過陣法,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正說著去找管事稟報,卻見一錦衣男子大搖大擺地坐在廣場邊上,腳邊趴著兩個赤裸的女子,不斷地服侍著對方。


    人來人往的廣場上,這一幕卻沒有人在意,或者說已經習慣。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氣憤,可又不好裝作看不見,這男子可是他們君主的座上賓。


    神界來的大人物,雖說行徑讓他們不喜,可他們也不敢得罪。


    “你們兩個過來。”男子也正好看見二人,輕輕勾了勾手,隨後將趴在腿間的女子一腳踢開。


    “這找的都是什麽貨色,去,再找兩個去。”他說著又抓住兩個女子的頭發,直接扔給二人。


    “這兩個就送給你們了。”


    沙啞男一把扶住扔過來的兩個女子,眼中閃過憐憫,取出兩件男子衣物給二女披上。


    黑衣男子則拱手道:“前輩,我慶江女子有死而不受辱,多以投河自盡,已經找不出多餘了。”


    “哼,那就去其他地方找,不然,嗬嗬……”他話中的威脅意味很重,黑衣男子剛想開口,便聽沙啞男冷聲道:


    “前輩作為神靈,行腳比我等快得多,前輩若是想找,便自個去吧。”


    此話一出,黑衣臉色大變,果不其然,隻見錦衣男子喝道:“放肆!”


    一聲斥責,他瞬間動手,衣袍一揮,沙啞男瞬間被擊飛,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狠狠砸落在地。


    “哼,晚輩還是那句話,前輩若是想找,自個去便可。”被打得吐血,可沙啞男一點都不服軟。


    “你找死!”眼看他還要動手,黑衣男子急忙求饒:“前輩莫要動怒,我們找,我們找。”


    “默三,你……”


    “住嘴!”一把捂住他的嘴,默三諂媚道:“我們這就去給前輩找幾個好看的,前輩莫要動怒。”


    他說著給兩個女子眨眼,兩個女子也朝著他跑了過來,默三扯著默四不斷後退,默四則冷冷的看著錦衣男子。


    他們都是慶江人,他們這裏的女子多以忠潔出名,寧可死而不受辱,為了這錦衣男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女子。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出口嗆了幾句。


    見默四還冷冷盯著自己,錦衣男子嘿嘿一笑,就在幾人轉頭之際,他悍然出手。


    “小心!”默三一聲驚呼,默四也瞬間被死亡輪罩,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默四的發絲上,瞬間激蕩出一股恐怖的劍氣。


    一柄指甲蓋大小的木劍,朝著錦衣男子疾馳而去,劍氣越來越強,小劍也越來越大。


    錦衣男子下意識躲避,可長劍的速度太快了,一瞬間便在他的腦袋上貫穿而過。


    神印被瞬間擊碎,木劍攜著他倒飛幾百米,狠狠地釘在廣場的石柱上。


    默四和兩個女子還在愣神,而默三則喝道:


    “神死了,我們也活不了,快跑!”


    他說著拉起三人便衝出陣法,以極快的速度出了坊市,四處看了看,他一咬牙,毅然朝著虞朝方向跑去。


    或許哪裏,才是他們四個人能活命的唯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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