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舊,辭舊!”


    院中傳了聲,葉塵緩緩歸神,下炕開了門,瞧先生站於院中,一臉氣色,著實少見。


    “怎得了?”這就詢問,先生卻言道:“你去默雲處躲會兒,京城來了人!”


    聞此一言,葉塵無奈道:“何必到桂先生處躲避,來便來了,能吃了我不成?”


    樂先生搖頭:“聖人親至,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我所料不錯,定為你而來!”


    “不能吧?”葉塵嘴上講著,手指掐算,下一秒一個激靈,這就道:“躲躲好,躲躲好!”


    罷了,這就準備動身,下一秒,私塾門被打開,瑤兒首當其衝入了內,其後便是聖人一家三口。


    李伯跟在最後,朝樂先生苦笑,剛才之言句句入耳,樂先生一瞧,哼了一聲。


    瑤兒則欣喜道:“辭舊!”葉塵點點頭,便朝著其他幾人拱手,聖人不以之前話語而怒,一臉笑意。


    皇後娘娘倒也正常了些許,態度不似之前那般,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鳳明月則被葉塵繞過去。


    瞧了眼樂先生,葉塵無奈,這就拱手道:“諸位遠道而來,坐,坐!”無了辦法,先生明顯不喜,一語不發。


    隻得他開口,總不能讓人家站著不是?


    “也好!”聖人搭了話,先生不喜自個,他也得賴著不走,個個都是這般想,這就搶著落座。


    落座就得有茶,葉塵本有些許,然正好喝完,這就訕訕一笑,望向先生:“先生,你看……”


    “哼!”先是冷哼一聲,先生這又瞧了眼四人:“家中情況你難道不知,哪有茶喝,喝點白開水得了!”


    李伯接過話茬,訕訕一笑:“開水好啊,開胃健脾,益壽延年!”先生聽的牙槽緊咬,當真胡說八道。


    聖人亦笑言:“近日裏腸胃不舒服,喝些開水也好,就開水吧!”葉塵無奈,瑤兒吐吐舌頭,隻得跑到屋中去拿水壺。


    予幾人倒上,先生直來直往:“聖上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可明言!”


    聖人這就瞧了眼李伯,李伯剛想開口,便聽先生冷言:“照和,你坑我之事,我尚不曾與你算賬!”


    此話一出,李伯砸吧砸吧嘴,又瞧向皇後,皇後倒也坦然,起聲拱手道:“此次來,一為視察明情,觀百姓之苦!”


    先生點點頭,便聽她道:“第二,來商議瑤兒與辭舊之事!”先生一愣,雖有詫異,卻也不曾吭聲。


    細細聆聽,卻見皇後落了座,不再開口,先生這才詢問:“沒了?”


    皇後點點頭:“沒了!”先生環顧一周,迎上幾人目光,臉上終於多了份笑意,這就走過去落座。


    轉頭喊道:“辭舊,去把茶拿來!”此話一出,莫說聖人三人,便是鳳明月亦咂舌,這變臉太快了些。


    剛才家中貧苦,隻得開水招待,這會兒倒有了茶,李伯亦是苦笑連連,搖頭不止。


    “不瞞先生,學生尚有一事!”鳳明月及時開口,一聽這話,先生喝道:“去看看還有沒有茶葉了!”


    好家夥,這把控的死死的,幾人敢肯定,今兒個若說個過分的事,莫說同意,怕連杯茶都喝不到。


    鳳明月苦笑一聲,這就拱手道:“今大乾百姓不足富裕,尚食不果腹,先生是知曉的!”


    先生點頭,鳳明月起身拱手:“學生想請辭……”話說到這處,他喚了名稱,這就開口:


    “學生想請姐夫出山,為一方百姓化解苦難!”聽聞此話,先生冷笑一聲,“喝完這杯水,諸位便請吧!”


    這就趕人了,聖人一臉苦澀,不曾發怒:“先生,當年之事,錯再於我,再於幽子珂。”


    “先生若心中有氣,盡管使來!”


    聞此言,先生搖著頭,默不作聲,此意明了,想讓辭舊出山,絕無可能!


    “先生心懷天下,如今天下民不聊生,辭舊這般人才,若為當年之怨,而不允出山救民!”


    “若這般,先生之怨,豈非讓天下百姓共承之?”皇後一言,端的犀利,便是先生亦不知如何解釋。


    場中一時沉默,瑤兒悄摸拉了拉葉塵袖子,小聲道:“你怎麽看?”


    葉塵癟嘴:“我站著看唄!”瑤兒詫異的瞧了眼,這可並非先前的木訥,都會嗆人了。


    “別胡說!”瞪了眼,這就開口:“說說你的想法!”葉塵眼中明滅不定,為官之道,乃是小道。


    有帝君在前,為官之道要也成,不要也可,混沌鼎雖可吞噬,然定耗些時日。


    大世將至,時間緊迫,最好還是莫要耗費時間,可若為官,亦有好處,至少凡間多分保障。


    為凡人多爭一線生機,是葉塵多年來一直堅持的事,思來想去,葉塵心中有了定論。


    這就拱手:“先生,官可做!”此言一出,聖人大喜過望,先生一臉愁容,卻並未開口。


    葉塵若沒有定論,他可為其做決定,可葉塵有自個的決定,他斷然不能阻攔。


    “唉,即使如此,你自行決定吧!”罷了,先生不再多言,起身入了屋子,拿了好茶招待。


    聖人一臉喜色,這就開口:“辭舊,既已答應,斷不能反悔!”葉塵則搖了搖頭,幾人一愣,隻以為他變卦。


    便聽他言道:“官可做,然我不入朝堂,若我有事,需得交印辭官,不可不應!”


    聖人一口答應,心中笑個不停,他便是走,能走到何出去,有瑤兒拴著,他走不掉。


    第一事成了,亦是最重要一事,第二事便要談論二人婚嫁,說起這個,葉塵隻覺頭大。


    那時不曾六神合一,懵懵懂懂做了那事,今兒個難以逃脫,可婚嫁之事,斷不能著急。


    須知,他還牽家中那位一個紅蓋頭,若娶瑤兒在前,她定要鬧騰,不打自個才怪呢!


    這就說還早,再過些時日,見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其他人便不再多言。


    李伯說起當日贈禮,葉塵苦笑連連,他回來才三兩天,尚不曾寫呢,隻得往後承諾。


    雖有可惜,卻也無有法子,此間事了,幾人便起身告辭,先生倒不曾多留,葉塵落個人情。


    “此來隻走個三兩日,還需去別地瞧瞧,這就不留了!”聖人笑言,“瑤兒便於這處多玩些時日,增進增進感情!”


    葉塵點頭,罷了,送眾人離去,至這時,辭音才起床,揉著眼睛癟著嘴,大早上的,可吵死自個了!


    瞧瑤兒來了,心中怨氣消失不見,拉著手便笑道:“瑤兒,你的夢想成真了!”


    “夢想?”瑤兒美目中滿是疑惑,辭音見狀笑道:“你忘了不成,那日去京城,你說要嫁給天機聖神?”


    聞此一言,瑤兒無奈道:“我不過說笑罷了,那等人物雖厲害,可終歸是別人家的。”


    瞧了眼葉塵背影,這就掩嘴笑道:“還是自家的用著放心,戲言而已,當不得真!”


    辭音癟嘴,“我沒給你開玩笑,他,白辭舊,就是聖神,葉塵!”


    此話一出,瑤兒無語道:“你睡傻了吧你,快去洗漱!”辭音無奈,這就解釋道:


    “你去問問,我騙你作甚?”瞧她並非開玩笑的模樣,瑤兒心中一驚,這就喊道:


    “辭舊,你過來一下!”葉塵無奈,看著手中醫書,無語道:“我就是葉塵!”


    瑤兒徹底懵了,這麽遠的距離,低境界儒修更本聽不到,隻有一種可能,眼前的人並非儒修,而是靈修。


    “你奪舍了辭舊?”瑤兒瞬間冷臉,先前就疑惑,為何與之前稍有不同,原來是這般原因。


    定是使了陰謀詭計,騙了辭音和先生,心中這般想,蹭的一聲長劍而出,聖神雖是她最崇拜的人。


    可若是奪舍她夫君,她也決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殺了你!”眼見瑤兒出手,辭音急忙阻攔,葉塵一臉愁色,長劍而至,一根手指便抵住尖端。


    任憑瑤兒如何使勁,都不能刺破分毫,先生也趕了過來,當即喝道:“胡鬧!”


    他以為二人吵嘴,一言不合便動了手,葉塵則一臉愁容,無語道:“我這個命啊,娶的婆娘一個比一個傻。”


    “都虎的跟啥一樣!”罷了,他輕輕一彈,長劍瞬間斷成幾節,瑤兒一張絕美的臉上,滿是寒意。


    橫不得生吞活剝了葉塵,先生這才聽明白,當即解釋葉塵就是辭舊!


    “先生,定是他施展陰謀詭計,騙了你與辭音,他不可能時辭舊!”瞧她不信,辭音隻得一五一十解釋,將來龍去脈說一遍。


    聞當日在京城,正是王沐檸打了葉塵一頓,瑤兒眼中閃爍著尷尬,心中也信了幾分。


    那賣桃花酒的女子,對葉塵的態度非常差,當時他二人都不知為何,葉塵還想理論,卻被她拉走。


    現在想來,定是見葉塵旁邊有自個,故意打葉塵出氣,可一想到那般手段,瑤兒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卑。


    對於葉塵有妻子這一事,瑤兒倒沒有多膈應,害怕就害怕在,王沐檸看不上自個。


    葉塵緩緩放下書籍,亦是一臉愁容,這事搞的!


    “這個…這個!”瑤兒支支吾吾,當得知辭舊就是葉塵時,她心中沒有之前那般膽大了,總覺得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還是別多想了!”葉塵無奈至極,瑤兒則嘀咕道:“對不起,那日……”


    話不曾講完,葉塵便擺手道:“說那些作甚,她我了解,我相信她不會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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