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很快就集結在一起,第一日的新兵並沒有訓練,大家相互熟悉之後便分配了房間。


    沈磬的這個房間有一個靠窗的位置,她第一眼就看中了。


    她第一時間將自己的一些行李放在上麵,表示這個床鋪自己要了。


    然而,有一個新兵也想要。


    “這是我的位置。”那新兵一屁股坐在沈磬的行李上麵,宣誓自己的主權。


    “是我先到的。”沈磬淡淡道。


    “但現在是我的了。”新兵道,完全不講什麽先斬後奏的道理。


    沈磬沒有試圖和他講道理,而是直接出手。


    “砰——”的一聲巨響,沈磬把人打到了一邊。


    “你!”那新兵怒了,“你給我等著!”


    “唐新,新兵營裏不允許打架鬥毆的。”趙鐵子看著那人的背影道,“他叫任福,是新兵營校尉的親戚,這會兒肯定去告狀了。”


    “無妨。”沈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沈磬別的不知道,但是出門在外,你的拳頭有多硬,就有多安全。


    這是她這些年裏從南到北,無師自通的道理。


    她在床邊的床位坐下後,沈一自然而然地選擇了沈磬旁邊的位置,但非常刻意地留了一點地方,這樣好讓沈磬休息得舒服一點。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正當沈磬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外麵來了一個小兵。


    “唐新,”那小兵環視了房間一眼,“誰是唐新?”


    “什麽事?”沈磬應道。


    “過來一下,校尉找。”小兵道。


    房間裏其他的新兵紛紛看了沈磬一眼。


    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沈磬也不說什麽,跟了過去。


    沈一攔住了她:“我去。”


    “校尉說找唐新。”小兵道。


    “我是他表弟,有什麽我替他。”沈一道。


    小兵隻負責傳話,當事人去就行,畢竟在這樣的環境裏,還是少得罪人。


    “隨便你們,挨罵不關我的事情啊。”小兵說完便離開了。


    沈磬沒有阻止沈一,讓這裏的人早點知道自己的情況也可以。


    很快,兩人便跟著小兵來到了校尉休息處。


    此時,那個和沈磬搶床鋪的新兵也在。


    他捂著肚子還是控訴:“不過是一個床鋪,有什麽不能好好說,一言不合就揍人?”


    沈磬沒有多說什麽,對著校尉抱拳:“唐新報到。”


    校尉任峰看了沈磬和跟在沈磬身後的沈一一眼。


    “新兵營內禁止對同伴出手,”他淡淡說了句,“跑圈五十。”


    跑圈五十有整整十公裏,別說新兵,老兵都要跑三刻鍾的時間,何況是沈磬?


    等沈磬跑完,那個床鋪早就成了任福了的。


    而沈磬絕對不會睡這樣一個男人睡過的床鋪。


    “我可以跑圈,但是床鋪是我的。”沈磬道。


    事實上,沈一完全可以站出來說替沈磬跑,也可以替沈磬做任何事情,但這樣一來,沈磬就會變成一個眾人所知的“廢物”,一個躲在自家表弟後麵的花瓶。


    這樣的人會在軍中被人看不起。


    這和沈磬闖軍營的初衷不符。


    所以從頭到尾沈一都沒有說話,他不能參與。


    任峰瞥了沈磬一眼:“你們要睡什麽床鋪我不管,但是新兵營不允許同伴直接互毆,如果有摩擦隻有上比武台。”


    這時,沈磬看了沈一一眼。


    “行。”


    說完,她收回視線,轉身前去跑圈。


    而沈一則睨向:“比武台見。”


    說完,他便走向廣場的比武台上。


    任福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二舅!”任福有點著急了,“現在怎麽辦?”


    任峰看著這個親戚。


    部隊確實有禁止士兵打架互毆的明文規定,但是有些事情產生一些小摩擦,大多數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在部隊這樣的地方,從來都是拳頭說話。


    為了一個床鋪的事情就跑來告狀,這樣的兵他看不起。


    而且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管,但是挑在吃飯的時候讓人家去跑圈,已經幫任福走了後門,結果這蠢貨居然還在這裏問他怎麽辦。


    “你可以不接受挑戰。”任峰道。


    “可……可以嗎?”任福不確定道。


    任峰此時已經不想再和任福說話了,他覺得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個親戚一般。


    “自然,一切隨你。”


    沒人能想到,有新兵在第一日就被罰跑圈。


    也沒有人能想到,有新兵在第一日就敢去比武台。


    一時間,不少人一邊吃飯一邊在外麵看熱鬧。


    沈磬第一次跑圈。


    以往跟著唐縱酒習武的時候,也有做過耐力訓練,但唐縱酒心疼她,從來不讓沈磬過多地脫力,而且每次訓練好,都會給沈磬做肌肉放鬆和按摩。


    因此沈磬從未體驗過真正的“訓練”。


    一開始,沈磬並沒有過於用力,她盡量把呼吸和自己跑步的節奏結合起來。


    甚至說全身還能感受到一種充滿活力的興奮感,仿佛全身的能量都在蓄勢待發。


    漸漸地,她的的心髒跳動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快速流動,肺部開始急促地呼吸,呼吸也一次比一次用力。


    正當沈磬在用毅力堅持跑步的時候,沈一站在比武台上已經有一會兒了。


    “任福。”


    沈一說話簡潔意駭,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居然是和任福。”


    “任福不是很厲害的嗎?”


    “是啊,他是任校尉的親戚,任家是武將世家呢。”


    “這個新兵膽子很大啊。”


    “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老兵們在一旁邊吃飯邊議論著。


    原本以為隻要不搭理就能安安心心睡個好位置的任福,聽到旁人這樣的閑言碎語,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騎虎難下。


    他還能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如果他不應戰,那這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慫了”,那床鋪他哪裏還有臉去睡?


    可是應戰的話。


    任福瞧了瞧站在台上的沈一。


    隻見沈一身姿挺拔,站姿如鬆,那威風凜凜的氣勢怎麽看看,自己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比起在一旁跑圈的事情,任福覺得自己似乎更為丟臉。


    他咬了咬牙,權衡了一下利弊,今日這比武台,看樣子,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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