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無休止的落下。


    黑色的罩子,不知何時顯露而出。


    此刻,暴雨,五點二十分。


    鎮異常者已經封鎖了這個學校的體育館。


    夜雨中,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們站在警戒線內,不遠處是閃爍著紅燈的警車,整個中學校園附近的所有居民區都被以暴雨緊急災害為由進行疏散清空。


    雨水從這些沉默著的人他們的黑色風衣匯聚成溪流流下,這場雨實在是有些大到反常了。


    他們的黑色風衣領子下能看到一些特殊的內襯紋路,古意盎然。這些人在校園裏,準確來說是在那個體育館前駐足,大多數人都沒有打傘,任由雨水傾盆而下卻毫不在意。


    就連警車也隻能遠離再遠離,警戒線外的幾公裏內巡邏,沒有資格靠近。


    而這些黑衣人們,他們所有人看著這個圍繞著體育館的黑色屏障束手無策。


    “這屏障強度有些強的誇張.....”


    為首的那位佩戴著銀質肩章的年輕人用戴著黑色的手套的手敲了敲這個密不透風的黑色屏障。普通人連這黑色都看不到,而在他們眼中的體育館早就消失不見,隻能看到一個倒扣的半圓形黑色屏障。


    “起碼得有13級的魂壓強度。”


    他叩了叩黑色的屏障,早在包圍疏散的同時他就已經把信息上報了上去,就算是專業的專家,麵對這種怪物等級的屏障也隻能束手無策。


    “可能要請幾位乙等的大人物來看看了.....這東西我都沒聽說過。”


    “你知道幾個乙等代表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你我都是執行部門的頭號人物,也不過是正丙等,但是這個屏障,前輩......我甚至說的比較樂觀,你來試試它的強度。”


    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人苦笑了一下,讓出了位置,他最引人注目的是明明穿著現代的風衣,背後卻斜背著一把狹長的長劍,劍柄從背後的右側伸出,劍柄後還綁著一個素雅的青色劍穗,流蘇輕輕的搭載右肩上。


    後者把手掌放在那個黑色的罩子上,感受著內部傳來的恐怖魂壓,簡直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海,這讓他也陷入了沉默。


    乙等都說的有些樂觀了,問題是整個省份統轄多個城市的常駐局長也不過前幾年剛晉升準乙等。


    “.....說句實話....我懷疑甲等的那幾位過來能不能短時間打破,都兩說。”


    “甲等和乙等與我們不一樣,他們不能用你現在的常識去判斷,大神通者不可以常理度之。”


    沉吟的那個人的肩章核心處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到一種古樸的字符寫著一個銀色的字,那個字正是九疊古纂體的【丙】字。


    “.......”


    跟在他身後的幾位鎮異常者都徹底的沉默了下來。


    他們其實對於這個屏障內的人們能否生還不保有希望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裏麵恐怕早就是人間煉獄。


    因為這場反常的夜雨讓所有的法都有些遲緩,他們竟然直到黑夜才察覺到這個高中的反常,急忙上報,匆忙之間抵達這裏的戰力已經是周圍幾個城市綜合起來的最強等級。


    據情報說裏麵困著的是一整個學校的畢業生,還有校長老師,被這樣強悍到前所未聞的屏障阻斷,裏麵的異常會是什麽等級?


    上位的乙等?還是說傳說中隻要出現就會是一場災難的甲等?有沒有可能是特等?


    想到曾經見到過的,聽說過的甲等異常,就連為首這位鎮異常者都心有餘悸。


    那會是徹底的地獄。


    “讓我看看。”


    在後方,傳來了有些生澀沙啞的聲音,繼而伸出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和手腕處有著數不清的傷疤。


    這隻手比常人大上了很多,實際上它的主人也比普通人高大很多——足足有兩米多,臉頰有多處傷疤,留著一頭有些炸毛的暗紅頭發,稱得上劍眉星目,肩上隨意的披著一件暗紅色的摩托機車皮衣,此刻正沉默而專注的伸手撫摸在這個漆黑望不到頭的屏障上。


    “他是誰?”


    後麵的幾個資曆尚淺的執行部成員有些困惑,不知道這個何時出現的高大男人到底是誰,而稍微資深一些的人都知道他是誰,畢竟他是仿佛活在傳說中的英雄。


    “紅發的英雄。”


    大家都習慣用這樣的稱呼來代指他,後者對此沒有過正麵的回應,沒有一個了解到他的履曆和戰績的人會質疑這個稱號,對於這位犧牲自我,無數次攔下巨大的災難的男人來說,似乎隻有【英雄】這樣的頭銜配得上他。


    退一萬步說,他是如今難得一見的,尚且活躍的甲等,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是火風組的顧聞,這是我的證件。”


    他看出了其他人的困惑,不卑不亢的把自己的證件打開給他們看,那等級上赫然寫著的【甲】字,他環視了周圍一圈,總算是看到了自己認識的人,對那個背著長劍,劍穗顯眼的青年打了個招呼。


    “玄青,你也在這裏啊。”


    “你怎麽也來了?”


    被稱作玄青的青年感受著身邊其他同事驚詫的目光,苦笑著回了個招呼,這樣詢問道,明顯他一直都在避免自己太過顯眼。


    “剛好在這附近就過來看一下。”


    “附近的居民已經轉移了嗎?”


    “已經轉移了,附近幾個街區都應該徹底清空了。”


    “好,辛苦了,大家捂一下耳朵。”


    他解釋完之後就恢複了沉默,對著這個黑色的屏障打了一個響指。


    隨著響指聲音的出現,這個響聲迅速的被魂壓轉化為了純粹的爆炸,在他的指尖與屏障之間猛烈的炸開,爆炸的聲音繼而被灌注了新的魂壓,無窮無盡的爆炸連鎖在這個黑色的屏障弧麵上野火一般的蔓延開來,誇張的聲光震開了暴雨帶來的陰冷潮濕,空氣小範圍內變得幹燥燥熱。


    “我的法可能聲音會比較大。”


    顧聞的聲音還是這樣不急不慢,不大的聲音被爆炸的音浪吞噬了下去,周圍的幾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


    “....麻煩...”


    他抬頭看向了高處,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整個高大的黑色屏障都被那樣的爆炸狂轟濫炸了一輪,此刻硝煙散去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裂痕或者刮傷。


    “出門沒帶戟.....”


    紅發的英雄撓了撓臉頰,示意其他人遠離自己,他自己則是撩開了披在肩上的皮衣,露出了腰側掛著的那把古銅色的長劍。


    長劍對於一般人來說完全可以當作雙手劍來用,但被英雄握在他手裏的時候卻讓人覺得剛好單手的大小,他拔出了隨身帶著的這把古銅色長劍。


    劍身上有著豎著的長痕,總共八道,均勻的分布在劍的兩刃劍身上,銘文用著古字在劍根刻著【晨鍾】兩個字。


    劇烈的爆炸在劍身上隨著聲音從長痕發出,不斷地小範圍的拘束在劍身左右,掩蓋了劍身。英雄就像是手持著一連串的爆炸,把它們抽出了劍匣。


    “所有人,後退起碼半個街區!”


    英雄一邊感受著手裏劍不斷地抖動和發出的聲音,一邊這樣說著。


    “我們已經通知了當地的公安局和執行部,上麵很快就會有新的支援,要不我們再等一會?”


    英雄搖了搖頭。


    “裏麵還有很多學生和老師,救人要緊。”


    “別擔心,如果有追責的話我來承擔,如果裏麵有甲等特等的異常的話,就由我來擊殺。”


    “我頂頭上司才準乙等,不出意外連見你的資格都沒有,誰想不開追責甲等啊.......”


    為首的執行部分部長在內心吐槽了自己這個前輩一句,對著自己的部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撤出這個範圍。


    英雄的那個名為暮鼓的長劍豎了起來,隨著他手腕一擰,聲音驟然消失,包裹著劍身的爆炸也隨之戛然而止,露出了已經被爆炸熱量加熱到赤紅的劍身。


    暖機已經完成了,暮鼓就此解放。


    他把這把赤紅而無聲的劍豎在身前,低頭用左手輕輕握上了劍柄尾部,能看到他露出的小臂上也有著密密麻麻的傷疤,但肌肉緊致的如同千錘百煉的鋼鐵一般。


    周遭的聲音都仿佛被這把赤紅的劍剝奪而走,雨聲落在地麵,落在他身上的聲音全都消失了,低著頭披著衣服的英雄安靜的雙手揮劍,劍身和他握著劍的雙手快到就像是瞬間消失。


    下一瞬間,巨大的鍾聲從赤紅的劍中悠然而洪亮的傳出,赤紅的劍與黑色的屏障觸碰處,劇烈的爆炸以劍與英雄為圓心猛然的釋放而出,這在暴雨夜的黑天簡直就像是一枚太陽瞬間亮起,摧枯拉朽的摧毀了周遭的整個街道的建築。


    甲等,大神通者的魂壓肆無忌憚的釋放而出,足以讓人窒息的威壓彌漫,但卻被他控製在了最小的範圍。


    所有遠處的人都聽到了這巨大的爆炸和鍾聲,就算是專業的鎮異常者也都在遠離他的地方捂住了耳朵,驚恐的看著這個街道裏猛然升起的太陽。


    所有的雨水都被蒸發一空,硬生生的出現了一個摧毀無數建築的真空地帶,造成這一切的僅僅是甲等的一計揮劍,這讓他們根本無法理解。


    “我懂你說的意思了,我原本覺得局長已經是怪物一樣的強大了,甲等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了吧.......”


    “嗯.....畢竟是走到了法的盡頭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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