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時有位官員,叫顧臨,是當時的翰林大學士。


    曆刑、兵、吏三部侍郎兼侍讀,也算是光宗耀祖。


    對,不錯。


    原主他們這一支,和顧臨就是出自同一宗的。


    隻不過經過朝代更迭,還有戰亂和多次移民。


    他們沒落了,南宋到元朝,再到明朝整支族人,加上顧晨,總共,也才出了三進士而已。


    本來已經不抱希望的族長,這會兒又來了一身精神,拉著顧晨去參觀他新建的學堂。


    “我親去吉安府請的西席,已經教出了好幾位秀才公,隻盼著,咱們村也再多幾個功名才好。”


    有功名,就可以免稅,地位也高,族裏也有麵子。


    這麽好的時候,廢幾個錢而已,何樂而不為呢?


    “考功名自然是要緊。”顧晨也覺得這樣挺好,可還是道:“可道德品性,才是最要緊的事。”


    “光耀門楣事大,可全族人的身家性命也更大,若是道德品性不好,隻怕是連累全族。”


    族長聽得連連點頭,這是自然,品性不好的孩子。


    他們也不願意去扶持的,就怕扶持個禍端出來造孽。


    作為曾經被族裏接濟過的孩子,顧晨自然也不能空手回來,筆墨紙硯、宣紙書籍肯定要捐。


    大家都知道當官工資不高,所以顧晨錢也就隻捐了二十貫。


    他昨日算了算,原主從小到大,族中共接濟十貫錢。


    翻個倍,也算是還了小時候欠下的人情了。


    清明祭祖完畢,顧晨要回京赴任,臨走時老丈人請他喝酒吃飯,席中說起洪武九年那場牢獄之災。


    “賢婿雖受此無妄之災,卻也因禍得福躲過胡黨之禍。”


    “這也是好事一件,隻是將來還得更加小心才是。”


    沒想到,陛下,下手那麽狠,居然動不動就是萬人行大砍頭,蘇縣丞想想也很是後怕。


    “嶽父大人說的是。”顧晨道:“這官場如戰場,小婿心裏有數,無論如何,絕不會拖累家裏。”


    老朱很少誅九族,一般是夷三族,父族、母族、妻族,自己有事,嶽父一家子都跑不了。


    “欸~一家人,不說拖累不拖累。”蘇縣丞看著女婿,認真道:“你隻需記住,家裏頭不需要你掙錢。”


    “有困難,盡管和我說,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


    “你沒有父親,那你就說吾兒,別和我見外就是。”


    “莫要為了幾個子,丟了性命,丟了自己骨氣就是。”


    他能接受多個死因,誣陷,黨爭,卻不能接受貪一字。


    不值得。


    丟人!


    顧晨自然滿口答應,蘇縣丞又叫他把鋪子的生意都停了。


    “你們夫妻,如今也賺了不少,地也買了不少,夠吃喝嚼用就罷,可不能給人抓著把柄。”


    “禦史從商之時,給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拿來做文章,就算陛下知道,鬧出來也要掰扯一番。”


    打一開始,他就不支持女婿經商,京城的水很深。


    禦史又是得罪人的活,隻是顧及到女婿的自尊心、京城花銷大,所以才沒有說什麽。


    如今既已夠花銷,那就沒必要再經商了。


    顧晨也正有此意,便也爽快地答應了。


    人,年長些。


    到底比年輕人有智慧,也比年輕人要更加穩當些。


    回到應天,已經時值七月,顧晨送妻子回家以後,便先奉命,進宮去見老朱和標兒。


    “累死咱了,咱都批了兩百封奏疏,怎麽還有這麽多?”


    老朱先是把胡惟庸這個右相砍了,又把左相劉伯溫辭了,最後還直接把中書省給廢了。


    大權在握,不受人掣肘的感覺,確實雖然是挺爽的。


    可也確實太累人了,這不連著幾個月下來以後。


    老朱直接吃不消了,整個人都腰酸背疼渾身不自在。


    偏偏他還是個工作狂,就算是這樣,也要拉著標兒親力親為,整得人家標兒日日熬油看奏疏。


    顧晨:“……”


    活該,累不死你。


    你命倒是硬,標兒哪裏經得起你折騰啊?


    怪不得人家英年早逝呢。


    “喲,我們顧知縣回來了?”


    老朱放下筆,伸了個懶腰,笑嘻嘻地看著來人。


    “臣,莊浪縣,知縣,顧晨,奉陛下之命回京,聖躬安。”


    盡管不情願,可顧晨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


    你說,他咋不穿到老朱還是放牛娃那會兒呢?


    到時候,那點錢,給他爹娘埋了,再買他當自己的小廝,然後自己再奪了他的氣運。


    讓他天天給自己端茶倒水,哦不,倒夜香。


    那得多美。


    “嗯,朕安,不必多禮。”五年了,老朱早就不生氣了:“雲奇,給顧大人上茶,就上從塗節家抄的那茶。”


    顧晨:“……”


    你想說什麽,要不然直接說?


    老朱笑嘻嘻地道:“幹禦史的,隻要你自己想,那要什麽東西都有,塗節那就有不少好東西。”


    就這茶,你讓他花銀子去買,他都有點舍不得。


    顧晨還未說話,標見門外一個眼生的太監進來了。


    “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聽著像朝鮮的口音,難不成李氏集團又上貢了?


    “叫他進來。”


    朱標聽到顧晨回來了,挺高興,這不就匆匆來了。


    “父皇。”給老爹行過禮,他才看向一旁的顧晨:“精壯了,黑了,要不說,倒像是武將。”


    這算是誇張了,人家廖永忠他們多壯實啊。


    圓滾滾的肚皮,能直接把敵人的長槍頂回去。


    而自己嘛,如今頂多就是腹肌還不錯。


    “太子殿下過獎了。”顧晨拱手:“臣不過是一介文人,哪能和武將的身子骨比,太子殿下安好。”


    還是標兒好,近來首先看他瘦了黑了沒有。


    不像老朱,先用顧知縣這個稱呼來嘲笑自個兒。


    不過,標兒瞧著瘦了些,都怪老朱這個王八羔子給累的。


    “行了,先坐下來說。”老朱放下手裏的奏本,走出來道:“你在莊浪的事,咱都聽說了。”


    “和百姓同吃,同下地,為百姓謀福就不說了,還弄了個什麽種牛痘,能預防孩童天花?”


    “別的都不說,欸,老大,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朱標連連點頭,他也剛想說這事兒,誰知老爹先說了。


    “兒子還準備,讓雄英,和允炆把痘給種了,雖然宮裏難得痘症,可也該以防萬一啊。”


    古往今來,得痘症死的宗室、貴族孩童數不勝數。


    他覺得,種痘若是真不錯,那還是值得去做的。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種痘,並不是十分安全,也不到一成的幾率失敗,若是失敗的話?”


    要了皇家兒孫們的命,我可不負責任的喲!


    顧晨覺得醜話要說在前頭,朱標倒是也不在意。


    倒是老朱覺得擔憂,生怕他金孫出了什麽意外。


    “要不,先給允炆他們種,允炆沒事了再給雄英種?”


    這種有生命危險的事,他是一點兒也舍不得金孫去幹。


    聞言,顧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老朱這話要是給人呂氏聽到了,還不得恨死你朱家人。


    “兒子覺得也是。”


    誰知,標兒居然也表示讚成,顯然是覺得老大要比老二更重要,雖然他覺得不會有事。


    早在得到消息的時候,老爹就派太醫去鳳陽試過了。


    老朱還是覺得不放心,幹脆獻上了自家幾個小兒子、小閨女,凡六歲以上在京的都給送去皇莊種痘。


    果然,他心裏隻有朱標和雄英,別的都是其他兒子、女兒,其他孫子,其他孫女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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