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要考四書五經,到時候別說是一個縣了。


    就算是全國上下都加起來,都去考又能選出幾個來?


    再說了,他也看出來了,詹徽事事都想壓著他家顧兄去,不想他顧兄出頭,瞧著是不想顧兄做出成績繼續升。


    這讓他多少有些不爽,所以老想著要頂幾句。


    知道好兄弟站在自己這邊,這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顧晨連忙抬眼看了眼陳寶船,示意他少說幾句。


    “陳寶船說得倒是也有理,”韓宜可仔細想了想,出聲道:“題的事,就交給禮部的人去辦吧。”


    “陛下的意思,先從應天府開始,那大家夥就動起來,走訪各縣,裁撤各縣衙役吧。”


    兩邊兒同時進行,那邊裁完了,這邊新人就能上任。


    “是,老師。”這時,顧晨忽然想起了什麽忙道:“這事要推廣全國,確實難,吳庸事情忙得怎麽樣了,老師能不能和陛下說說。”


    “等吳庸忙完了,來幫幫學生和詹大人?”


    像老吳這種鐵血人才,就那麽死了也太浪費了。


    就算要死,也得多幹點兒事再死,那叫去死得其所。


    總之,能救就救一救,救不了那就隻能隨他去。


    “我會同陛下舉薦的。”


    韓宜可知道自己學生的心思,倒是也沒有拒絕。


    但行好事,成不成,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開完會,陳寶船和顧晨一路走,顧晨便勸誡道。


    “陳兄,沒事少和詹徽過不去,他也不是啥壞人。”


    不過就是太想進步了一點兒,這又不是啥不好的事。


    最起碼,對自己來說,是好事。


    “你心也忒大了些,我都看出來了,他老是有意無意地否認你的提議,擺明是要和你爭高低。”


    這點兒小心思,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顧兄就是吃了年齡上的虧,不然哪裏會讓詹徽壓他一頭?


    “我都說了,你別管詹大人。”


    顧晨左右看了看,才勾著好兄弟脖子低聲道。


    “你知道你處處幫我說話,無條件地順著我,同和我政見不合的人頂嘴,我們這叫什麽嗎?”


    陳寶船老實地搖搖頭:“叫什麽?”


    “自然是叫朋黨!”顧晨伸出手,戳了戳好友的額頭道:“記住了,以後詹大人說什麽,都別拿話去刺人家。”


    皇帝最討厭的就是朋黨之爭,反正這事辦得好辦得壞,都是老詹自己的鍋,何必逞口舌之快?


    “成,我聽你的。”


    陳寶船有一個特別好的優點,那就是他很聽勸。


    不像有些人,強得跟個驢一樣,那才頭疼呢。


    這事挺危險,蘇婉盈心裏不放心,非得要讓顧晨告假一日,並拖著他去天界寺上香祈福。


    剛好,舒寧一直待家裏,顧晨也想帶閨女出門門散散心,顧修和曾棨順道也一塊兒去。


    顧灝不肯跟著來,他如今想中舉大概是是想瘋了。


    天天外家頭懸梁錐刺股,發誓要在洪武二十三年中舉,還想在洪武二十四年中進士。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徜徉學海裏。


    前幾日,韓宜可說要給他做媒,人姑娘出身書香門第,長的又好看,可這孩子死活不肯。


    說什麽,一日不中進士,他就一日不肯娶親。


    態度非常堅決。


    顧晨也不好勸,免得人家成為那種為了考取功名,自斷孽根的狠人,那可就罪過了。


    不過,他記得夏原吉,就是洪武二十四年入京會試的,隻不過落榜,最後去了國子監。


    要是灝哥兒落榜,自己肯定也會送他去國子監。


    那他和夏原吉,豈不就是同窗?


    因為人多,所以坐了兩輛車,蘇婉盈和閨女珍珠一個車,顧晨和兩個小子坐一個車。


    順道,檢查下孩子們的學業。


    未來的狀元郎當然沒問題,倒是顧修這個臭小子,連千字文和百家姓這種入門級書還不能背完。


    “你說說你。”顧晨無奈道:“爹娘花那麽多銀子給你念書,你倒是好歹把腦子帶上去學堂啊?”


    原主這麽好的基因,怎麽兒子背書就不行了?


    難不成,是隨了現代的自己?


    那也不應該啊,他上學的時候,成績也挺好的。


    “爹爹,兒子不想背書!”


    顧修苦著一張包子臉,嘟囔道:“十七皇子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提槍上馬、保家衛國、開疆拓土才是。”


    “文人誤國,所以宋就亡了,兒子不要做文人,兒子要做武將,要做如冠軍侯那般厲害的武將。”


    “爹爹,給兒子找個武師父吧?”


    他倒是和老爹推心置腹,可卻沒注意到老爹臉色越來越黑,也沒注意到自家未來姐夫使的眼色。


    “文人誤國?”顧晨冷笑著,把小崽子翻過來就開揍:“你老子也是文人,你罵誰呢你?”


    “還十七皇子,人家十七皇子的先生全是當代大儒?”


    “我上回還聽太子殿下說,人家十七皇子都會作詩了。”


    “你連個千字文都背不完,成日裏就知道做白日夢,你這種小破孩,以後人家都不帶你玩兒。”


    不讀書?


    開什麽玩笑!


    老朱的兒子,有哪個是文盲的?


    給自己兒子說文人誤國的朱權,曆史上還寫了那麽多書。


    沒有文化,那書能寫得出來?


    “爹爹,能不能不動手?”


    顧修掙紮著逃過顧晨的魔爪,又跑曾棨懷裏躲著。


    “兒子是真想習武,不想讀書,您就給兒子請個武師父吧?”


    曾棨見顧大人又要動手,連忙拉著顧修認真勸道。


    “修哥兒,當將軍也要讀書的,武舉考試除了考功夫,還需要考兵法、策論,並不是靠蠻力。”


    “所以,這功夫要練,可這書也還是要讀的。”


    要不說,孩子最聽小夥伴的話呢,見曾棨這樣說。


    小家夥倒不說不讀書了,又跑去黏著顧晨撒嬌。


    “爹爹,給兒子請個武師父好不好?”


    “您給兒子請個武師父,兒子一定好好練功好好讀書,不再讓娘親和爹爹操半分心了。”


    雖然他懷疑老爹在忽悠自己,可是他也不著急。


    前幾日,十七皇子讓伴伴來找自己,說過兩個月就是秋狩,讓他和老爹一塊兒去獵場,帶他去玩兒來著。


    到時候,他問問不就行了?


    顧晨低頭看著扒拉自己的兒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


    “讓爹想想。”


    戰場上太危險了,他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而且萬一英年早逝,那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家當怎麽辦?


    大明的律法又不讓給閨女,這不純純被吃絕戶嗎?


    過個繼子倒也行,可繼子萬一對婉盈不好咋辦?


    顧修:“……”


    我謝謝您,我還這麽小,您就已經惦記著讓我去死了。


    老朱的鐵血手腕,導致孩子們此次出城就看到一些白白胖胖的人,被監工拿著鞭子幹活。


    “他們那麽胖,幹得動活嗎?”


    “幹不動也得幹啊,沒看後邊兒有鞭子招呼著。”


    顧晨斜眼看著兒子,冷笑道:“你若是不讀書,將來闖禍連累家裏,你也得成這樣子。”


    小時候,他爸媽老是指著那些撿垃圾的阿姨叔叔,教育他如果不讀書,以後也隻能去撿垃圾。


    那會,不知道為什麽,他很反感爸爸媽媽的話。


    撿垃圾怎麽了?


    撿垃圾不能活了?


    人家靠本事撿得垃圾生活,憑什麽要被你這樣比喻?


    現在,他依舊這麽認為。


    隻不過,他有些理解父母當時的思維了。


    質疑父母,理解父母,成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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